江北小鎮位於長江中下遊平原,地理優勢優越,土地肥沃,是金州市的糧食基地。以長江為主要交通樞紐,沿江有3個碼頭,2個碼頭是貨運碼頭,一個碼頭是新建沒有多久的專門的行人碼頭,陳然今天下船的碼頭就是春節前才投入使用的人行碼頭。


    小鎮人逐長江碼頭而居,翻過10多米左右高度的江堤後,就是下堤坡的路了,下坡的江堤坡的路走完就進入小鎮,鎮搬運站就是堤坡下來的第一家單位,這是小鎮目前效益最好的企業了,小鎮每天的各種生產工具、百貨商品都是經過貨運碼頭卸裝下來,每天都能看到小貨車(汽車)、獨輪車、板車,牛馬等牲畜進進出出,工人們忙個不停。


    後麵依次就是郵電所、衛生所、幼兒園、小學、劇院、百貨、副食、飲食等等單位。間雜著一些民居。


    江堤下來後大路分岔成了兩條,一條就是小鎮最熱鬧的地方,小鎮的商業區基本上就都匯集在這裏;百貨公司的百貨商場,副食品公司的副食店,物資公司的商店、都在這裏,包括幾家國營的飯館、新華書店等等店鋪。


    另外還有一條路就是一條老街,名叫鶴鳴街,據說當年這裏是長江的一個沙洲,有仙鶴長居於此,後來幾經滄海桑田這裏成為了人類的居住地,所以小鎮之前有一個鎮名叫“鶴穴”後來幾經修改名為“江北”名字的意思就是長江以北的小鎮。


    鶴鳴街就是小鎮原住民的居所,一條長街,清一色的青石板街道,兩旁都是民居。這鶴鳴街很有名氣,據說明朝時期有位大官就是出自鶴鳴街,回家省親時當時的縣官為了拍他的馬屁特意修建了這條街道,隻是時代久遠,傳說也就成了傳說,沒有任何的文字記載或者印記之類的可考之物了。


    小鎮的建築很有特色,一色的白牆黛瓦,有的家戶人家還有鬥拱飛簷,裝飾上一些動物,鳥獸都有。也有一些泥巴加青竹紮的牆壁,屋頂就是茅草糊泥蓋上的了,那是一些條件不是很好的家庭的住房。不過外牆上政府也刷上了白色,乍眼看起來和其他的房子外觀沒太大區別,隻是屋頂的顏色就是泥土色調了。


    這段路大約兩裏後,路麵逐漸寬了一些,還是青石板的路麵,比之前的路要寬了一倍,前麵就是小鎮與長江的接壤口周家閘,長江水由周家閘進入小鎮,灌入小鎮的唯一的一條河流內金河,內金河可以說是小鎮的母親河,內金河的水圍繞著小鎮滋養著小鎮,因為和長江對流,所以河水清澈碧綠,小鎮3萬多居民逐河水而居,也以內金河水為家庭用水,一到夏天小鎮的大小爺們都會在內金河裏洗澡捉魚。


    周家閘隻是鎮內的閘口,負責江水的引入;長江與內金河的對流處是在江堤上另外的三個閘口,每個閘口都有主要的職責,周家閘是小鎮最早的一個閘,早期主要負責內金河與長江的對流,後因年久失修而閘口處建滿了民居而慢慢的失去了主要的功能;周家閘的命名是以小鎮大戶周家出資修建而命名,到現在已經有100多年曆史了,如今的周家在小鎮依然有大量的族群,但是已不複往日的氣派了。


    周家閘上麵有一座橋,鏈接了閘口和小鎮,這座橋叫周公橋,也是周家興建的,橋麵大約20米,是一座拱橋,橋麵上整齊的5排青石板,一級級的整齊排列,橋長約100多米,橋邊護欄上的石柱上左右有36隻小獅子,不過經過歲月的風雨已經隻見其型了。


    走過周公橋,算是進入了小鎮的新城區,這裏居住的大多數都是外來戶,這裏的外來戶是指解放以後遷入小鎮的居民,到現在也有幾十年了,比起周公橋以東的那些幾百年前就在此居住的居民自然就是外來戶了。


    這些外來戶占了小鎮居民的一大半,幾十年下來已經和小鎮原住民混為一體,相對於周公橋以東這裏的居住區顯得要整齊一些,大多是磚瓦房也有一些泥土房,分列在青石板路的兩側,建築卻沒有了那麽多的古色古香。紅磚青瓦是現在的標配,不過陳然自己還是很喜歡橋東邊的白牆黛瓦的老派建築。


    鎮政府就在周公橋西邊大約5裏的地方,也是前兩年才修建好後從東區搬遷過來的,建築比較新式,大院裏麵是三棟五層的樓房,這是小鎮磚瓦結構的唯一的新式五層小樓了。


    陳然家就在鎮政府大院裏,和夏豔豔家住一棟樓,在不同的單元,都在三樓。


    三人從江堤上下來,走到周公橋,夏豔豔停下腳步看著橋下清亮的河水,好像決定了什麽事情似的對小楠說,小楠,你先回去吧我有話要對陳然說。


    小楠抬頭看向陳然,陳然點了點頭,小楠笑了笑,好吧,不過你要早點回來,媽今天燉了雞湯等你回來喝。


    陳然笑著答應了,看著小楠走了,邁步靠近了夏豔豔,伸手在豔豔肩膀上提過書包,背了那麽遠了,肩膀酸了吧。


    夏豔豔沒有拒絕,隻是搖了搖頭,抿著嘴笑了笑。她是聰慧至極的人,知道陳然是心疼自己,心中一片溫暖。


    夏豔豔在江堤上捏了一下陳然的手之後,一直都在想著心思,自己主動要牽陳然的手,被陳然拒絕,雖然陳然化解的很巧妙,但是在姑娘心理還是很不高興的,但是自己捏陳然的手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麽不快,一路走來,豔豔心裏七上八下的,陳然是自己喜歡的男生,陳然也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他這麽做到底是拒絕還是接受自己呢?陳然去縣裏高中讀書,聽說縣裏的女孩可漂亮了打扮都很新潮,自己這個小鎮姑娘陳然還能看上嗎?一路走來想著心事,夏豔豔真的忐忑了,到了周公橋,再往下走十幾分鍾就到家了,自己該怎麽辦?


    陳然是政府大院裏一起成長的小夥伴,小時候就是玩伴,陳然性格好,熱心快腸,小院裏隻要能幫上手的事情陳然都會幫忙,小夥伴們有什麽事情都喜歡找陳然,久而久之陳然就成了大家公認的最合適的玩伴,最貼心的朋友。


    陳然學習好,作文經常被學校當範文來讀,學校的通訊黑板上經常有陳然的散文、作文,小學的時候就有作文被市裏評過獎。


    陳然能打,這是夏豔豔最喜歡的,5歲多開始跟著爺爺在陳家坊習武,13歲的時候參加市裏的比賽還拿過獎,從小有人欺負夏豔豔,陳然都會及時出現,雖然也會被大一些的孩子打的鼻青臉腫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能打贏。


    陳然的象棋下的好,從小學到高中,從鎮裏到市裏都拿過獎,陳然的象棋是陳老爺子從小培養出來的,不知道看了多少古譜,破過多少殘局。


    前年陳然去縣裏讀高中,夏豔豔明顯的不適應,那個每天自己都能看到的英俊少年好像就突然離自己而去了,夏豔豔不知道夢裏夢到了多少回,不知道陳然在縣高中吃得好嗎,睡得好嗎,有沒有夢見過自己,有沒有被那些漂亮的女同學迷住?


    少女情懷總是詩,自己的陳然哥哥還好嗎?他還會回來陪自己跳房子,玩丟沙包嗎?他還會癡迷的看著自己的酒窩嗎?


    現在日思夜想的少年就在自己麵前,自己有好多的問題要問他,可是在走過去就要到家了;不行,一定要問清楚,夏豔豔咬咬牙站直了身子;


    陳然,你有想我嗎?最後幾個字被鼓起勇氣說出來的夏豔豔基本上吞回了肚子裏。


    陳然看著眼前明目皓齒豔麗逼人的夏豔豔,心想豔豔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


    一下子還沒有回過神來 急匆匆的回了一句你說什麽?


    夏豔豔臉紅彤彤的,抿了抿嘴,陳然又看到那兩個熟悉的小酒窩,夢裏經常出現的小酒窩啊,陳然看呆了。


    我說你有想我嗎?夏豔豔低下頭不敢正視陳然的目光,聲音細小而堅定。


    有啊,陳然肯定的回答


    想我什麽?


    想你的小酒窩,陳然點點頭


    啊,夏豔豔怎麽也沒有想到陳然的回答。


    你就沒有想我的其他的什麽?夏豔豔有點羞惱了,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家裏有好吃的自己總會偷偷的包上給陳然帶到學校,有新鮮的好玩的東西都會讓陳然和自己一起玩,陳然幾次打架後的傷處都是自己到鎮裏衛生所去買酒精拿棉球給陳然清理,還有好多好多自己為他做的事情。。。。他居然隻想到自己的小酒窩。


    豔豔,我喜歡你,陳然突然說


    一陣眩暈突然進入大腦,夏豔豔艱難的抬起頭,眼睛定定的看著麵前這個英俊帥氣的男孩,看到陳然大眼中自己的身影,他果然是喜歡自己的,是的,他看自己的眼神是熾熱的,他的眼中分明就有自己,一陣欣喜夏豔豔身子搖晃了一下。


    陳然趕緊扶住她,夏豔豔順勢將身子靠在陳然手臂上,感受到陳然有力的臂膀,這種感覺真好,夏豔豔心裏一陣狂跳。


    扶穩了夏豔豔,陳然接著說,豔豔,你學習要努力一些爭取明年我們到縣高中會師。


    夏豔豔點點頭,伸出雙手,小聲說你握著我,陳然毫不猶豫的握住了豔豔的雙手,小姑娘的手有點冰涼,還有一些顫抖。


    陳然我喜歡你,我喜歡和你在一起,明年我一定考進縣高中,我要天天都看見你。夏豔豔動情了,喃喃的說道。


    豔豔,縣高中不是那麽容易考上的,而且現在實行分班製,就是以中考的分數分班,成績不好的會分到差班去的,所以你一定要努力考到好班裏去;還有豔豔你知道我是要考大學的,我也希望你能考大學,這樣我們的未來就會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夏豔豔睜大了雙眼,伸手把陳然肩膀上滑下來的書包往陳然肩膀上提了一下,你放心,你上大學我就去上大學,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說到這裏夏豔豔羞澀的埋下頭。


    豔豔別把事情想的那麽簡單,你一定要聽我的,努力學習先考上高中,然後才有機會上大學。說到這裏陳然眼裏露出一些的憂慮。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夏豔豔害羞的低著頭回答著陳然的話語;


    聽到近前美麗的少女的答複,陳然腦海中浮現出昨天夏豔豔的哥哥江濤和幾個街頭的混混來找自己的畫麵。


    江濤已經是縣裏的另外一所中學讀高三了,高自己一屆,雖然一個大院裏出生,但是沒有什麽交集,陳然記得讀初中的時候江濤就回縣裏外公家裏上了縣裏的初中,現在在縣第二高中讀高中,陳然不知道江濤找自己幹什麽?


    陳然你小子長大了,長俊俏了啊?難怪我妹妹會看上你,整個一個小白臉啊,江濤把陳然叫到操場上開口就說


    濤哥,你找我什麽事情,陳然聽出了江濤話語中的不善。


    給你介紹個大哥認識一下,江濤指了指身旁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這是邵軍,市長公子,以後跟他混,在市裏、縣裏就沒有他不能擺平的事情。


    邵大哥你好,陳然叫道


    陳然是吧,我不亂收小弟的,不過看在江濤份上,今天就收下你這個小弟了。


    江濤哥,你找我什麽事情,我還要去上課的,陳然對邵軍的話不以為然。


    果然有幾分脾氣,江濤抬手就一巴掌打過來,敢對邵公子無理。


    陳然伸手接住江濤的手腕,江濤哥,我們一個院子裏長大的,看在夏伯伯和江阿姨的麵子上我今天不跟你計較。說完,陳然轉身就走。


    還有兩下子啊,邵軍迎麵擋住了陳然,要走可以,把我們幾個打趴下了你再走。


    邵大哥,我沒有和你們打架的意思,我真要上課去了,陳然淡淡的說


    上什麽課,老子今天就給你上一課,邵軍冷冷的說


    陳然傲然不懼的看著邵軍,學校有治安隊的,你們最好趕快離開,不然我就喊人了


    你喊吧,看今天誰敢幫你,老子一起收拾了。


    陳然沒有理他,轉頭問江濤,江濤,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你今天到底找我什麽事情?


    江濤眼裏閃出一絲驚懼,陳然剛才接住他的手腕用力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還隱隱疼痛,聽說這小子從小跟他爺爺習武,果然有兩下。


    好,我就和你直說了吧,這位邵大哥是邵市長的兒子,他和豔豔是定了娃娃親的,聽說你在勾引我妹妹,特意來找你跟你說清楚,以後離豔豔遠一點,不然有你好看。


    娃娃親,現在什麽年代了,還搞這種封建殘餘,陳然冷笑道


    你不管什麽年代,總知,豔豔遲早是邵哥的人,我爸爸媽媽都是同意的,你最好識相點,不然邵哥要是惦記上你,你就燒高香求平安吧。


    邵哥,今天就這樣吧,那邊來了幾個人,好像是巡校隊的,我們走吧,江濤對邵軍說


    不搞他幾下,讓他長點教訓,邵軍不屑的看了看陳然


    這次算了,我們一個大院長大的,讓他知道是什麽事情就行了。江濤回答


    想到這裏陳然鄭重的說 豔豔,你一定要聽我的,一定要考上大學。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的。夏豔豔抬起頭,堅定的回答


    那個少女不懷春?眼前這個英俊的少年正是自己夢中人,現在輕輕的擁著自己,而自己正在他的懷中感受他健壯有力的臂膊的擁抱,夏豔豔心都要化了,自己喜歡陳然很久了,今天終於聽到意中人肯定的答複,知道他也是喜歡自己的,夏豔豔情不自禁伸手環住陳然的腰,把頭埋在陳然的胸前,喃喃的說,陳然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嗎?


    知道,陳然低下頭在豔豔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啄,豔豔,這裏人多,我們這樣子被大家看到,不是很好,陳然笑道。


    夏豔豔這才離開意中人的懷抱,伸手理了一下發鬢,臉上浮現出兩團紅潮。


    豔豔,我們的未來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陳然再次叮囑。


    我知道了。豔豔轉身跳了開來,掩飾自己的剛才的情動。


    你回去吧,英子阿姨等你吃飯呢。


    好的,陳然看著前麵跳動的馬尾,有點不舍。


    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去陳家坊,豔豔說完轉過頭一步一跳的逃了開去。


    看著前麵漸漸遠去的少女的倩影和跳躍的馬尾辮,陳然心裏很是沉重,看江濤和邵軍的行事和語言,他可以預知,自己和豔豔未來的情路一定是充滿了坎坷,然而自己又豈能舍棄這個青梅竹馬的靚麗少女,何況自己和豔豔兩情相悅。


    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兩人都考上大學,離開小鎮到外地工作,雙方的家長無法管到太多,哎,陳然有點煩躁的甩了甩頭,之後又堅定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無論遇到多大的阻力決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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