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當獸醫》


    作者:冰澄


    第1章 .初到


    何興家感覺自己是被什麽東西舔醒的,他艱難地睜開雙眼,映入眼前的是一顆碩大的狗頭,他被這突然進入視角的狗頭嚇得倒抽一口氣,好懸沒又過去了。


    “咳咳!”何興家猛地咳嗽了幾聲,結果牽動了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他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受傷了,摸了摸最疼的頭部,摸到了一手血,動一下全身都疼。


    他還沒太搞清楚自己此時的狀況,不知道為什麽像是躺在草地上,記憶中最後應該是碰到了一場大橋斷裂的事故。然而現在,他隻想找人趕快來救他,他試了試,想要呼救,結果稍一嚐試用力發聲,就感覺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沒奈何,他轉動眼珠四處看了一圈,還是隻看到了那顆狗頭,或者說那隻黑色的大狗。他想讓狗去叫人,但是他和那隻狗腦頻率明顯沒在一個波段上,他努力了半天,那隻狗都隻是伸著舌頭靜靜地看著他。


    何興家此時隻恨自己那坑爹的天賦,為啥是能聽懂動物說話,而不是動物聽懂他。是的,他就是這麽有語言天賦,能聽懂動物的語言,可是放到這會兒卻沒有一點用。


    他勉強抬起手指著從頭上流到臉上的血對大黑狗說道:“兄弟,幫我去叫個人吧,我再流血就要流死了。”


    大黑狗衝他“汪汪”兩聲:“這個人可真髒!”


    隨後上前來舔了舔他的臉。


    被舔了一臉吐沫的何興家:“……”


    我謝謝你了,你可真是個愛幹淨的狗。何興家再接再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麵,示意自己動不了。


    大黑狗又衝他“汪汪”兩聲:“我也喜歡躺在這兒曬太陽。”


    隨後往他旁邊一躺,還漏出個肚皮,愜意得不行。


    被認為是曬太陽的何興家差點沒嘔出一口老血。他深呼吸了一下,費力地從地上摸到顆小石子,忍著頭疼用力一扔,又指了指遠處,示意它幫自己叫人。做完這幾個動作,他冷汗都出來了。


    好在大黑狗這回成功的跑走了,可片刻後它又回來了,吐出嘴裏的小石子,又衝他“汪汪”兩聲:“看,我把石頭找回來了,我聰明吧。”


    合著你以為我在跟你玩遊戲呢,你這二貨!何興家這回終於沒抗住,兩眼一番,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傷太重還是被氣得。


    沒多久他所在的位置就響起了驚天動地的狗叫聲,遠處地裏幹活的人都聽到了。


    何興家再次醒來時,是在一間屋裏,醒來後就感到頭暈惡心,屋頂都打著旋的轉,看來是有些腦震蕩了。他摸摸頭,頭上已經包紮好了,應該是得救了。


    他稍稍鬆了口氣,開始查看眼下的處境,這才發現腦子裏多出了一個人的記憶。梳理完記憶後,何興家麵色複雜,他竟然穿越到了七十年代的農村。


    而他原本是出生在80年代的偏遠小縣城,父母早逝,全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奮鬥,才在大城市裏站穩腳跟。穿越前何興家剛剛混到大公司的高層管理,結果因為一場大橋斷裂的事故,出了意外,來到了這裏。


    這可真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回到原點都不算,還得是倒退幾十年的。想到那些影像資料裏記錄的六七十年代的艱辛,何興家惆悵地歎了口氣。


    而他之所以一來就是受傷的狀態,還得說到這具身體的原身,也叫何興家,是南平公社大崗村何金旺家的四小子。從何興家繼承的記憶來看,原身每次一到農忙時,就會借口受傷躲避勞動,而這些傷都是原身自己“控製”的。


    這不夏收才剛開始沒兩天,原身就故技重施,為了躲避農忙,從山坡往下就地一滾,本來山坡也沒多陡,是不會有什麽事的,頂多是個皮外傷,可原身大概夜路走多了,總能見到鬼,他好巧不巧的腦袋磕在了石頭上,就這麽過去了,然後現在的何興家就來了。


    回看到這裏,何興家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說原身直接過去了,就是他剛一來到這裏,也差點過去了,被狗氣過去的。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中年婦人,手裏拿著個碗,見他醒了,很是高興。


    “小四,你終於醒了,楊老頭說你傷到了頭,要躺著好好休養才行。”


    何興家從記憶中認出這是原身的母親李二英,學著原身說話:“娘,你不用擔心,都怪我不小心,從山坡上也能摔下去。”


    何興家也是無奈,隻能幫原身把謊圓下去了,不然還能怎麽著,說是自己從山坡往下滾的?他可不想替原身背這個黑鍋,雖然可能也沒幾個人認為他不是故意的,但人總得要遮羞布的不是。


    “你說你也是,大早上跑山坡上做什麽呢,摔下來受了這麽重的傷,要不是黑子跑地裏大聲叫喚,興許都沒人知道。楊老頭說你再晚一點,就得直接拉縣城急救了。”李二英心疼地埋怨道。


    “啥玩意?黑子跑地裏大聲叫喚?”何興家睜大了眼,麵色古怪地說道。


    “可不是,這次多虧了黑子救了你呢。以前葛老頭在的時候,就說黑子打小就聰明,現在看還真是。”


    黑子原本是村裏葛老頭打它出生起就抱回來養的狗,結果養了沒兩年,葛老頭突然死了,不是沒有別的村裏人想把黑子抱走養,但是黑子念舊,哪都不去。這一年多來大夥時不時地會去喂一下黑子,到現在它也三歲了。


    它聰明?它差點沒把自己氣死!何興家還真沒想到,他暈過去之後,這狗還知道去叫人,看來還沒蠢得無可救藥。


    說完了黑子,李二英把碗捧到何興家麵前。


    “小四,娘給你打了個雞蛋,放了紅糖,你趕快吃了吧,楊老頭說你失血過多。”


    何興家摸著空空如也的肚皮,勉強抬頭,三兩口把紅糖雞蛋吃了,剛躺下就一陣頭暈惡心,硬是忍著沒吐出來。這年月紅糖和雞蛋都是金貴玩意兒,說啥也不能給吐了。


    李二英見他吃完了,滿意地收了碗,叮囑他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何興家這一趟就是小半個月,等他能出屋走動時,夏收都快過去了。


    早上大隊長何有樹剛剛給村裏人做完了動員工作,說是夏收就快結束了,讓大家加把勁,爭取趕在下雨前搶收完。


    何興家此時正坐在小山坡上,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望著不遠處還沒收完的金色麥稈出神。雖說已臨近傍晚,但還沒到下工的時間,不遠處麥田裏仍能看到很多勞動的身影。


    說起來大隊長何有樹還是他的本家堂叔,看著何興家長大的,自然對原身的套路十分清楚,這兩天看他人沒什麽事了,害怕別人說閑話,今天一早專門叮囑他明天也要和大家一起上工,哪怕夏收沒剩兩天了,好歹也算他參與了。


    何興家一直坐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田地裏已經沒人了,家家戶戶都開始生火做飯的時候才站了起來,慢悠悠地往家裏走去。要說何興家這個人,因為小小年紀自己打拚,也算嚐盡人情冷暖了,早就練就了一副厚臉皮,適應性極強,躺了這麽些天心態也差不多調節過來了。


    之所以一直坐到現在,除了感歎幾聲外,主要還是考慮今後的出路,總不能真的麵朝黃土背朝天過一輩子吧,何況他上輩子再怎麽樣也從來沒幹過農活呀,這具身體原來整天偷奸耍滑的,看著也不是個幹活的料。


    何興家上輩子的成長經曆也沒機會讓他學習什麽特長,要說唯一有的也就是那項天賦了。想起天賦,又想起那隻叫黑子的大黑狗,它似乎是那天跟自己“玩”了遊戲,和自己熟起來了,自己去喂它時,它還挺高興,還想跟自己玩“曬太陽”、“扔石子”的遊戲,何興家也是一言難盡。


    一邊想著這些,何興家一邊走進了院子。剛一進去,耳邊就響起了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呦,這四弟受的傷也是稀奇,下不了田地,卻能一天到晚在外麵待著,也不知道留在家裏幫著幹點活,老大個人了……”


    何興家的大嫂張大妮還沒說完,就被他大哥何興國拉了拉衣擺,停下了後麵的話。張大妮一眼瞪過去,何興國立馬訕訕地縮回了手。


    不過她到底沒再說什麽,何金旺一聲“開飯”,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坐下開始吃飯。


    何興家從始至終都沒理會張大妮,像沒聽到似的,倒點水洗了手直接坐下開始吃飯。飯菜一如既往的清湯寡水,窩窩頭都拉嗓子,幸好因為他受傷的關係,這段時間還能有個福利待遇,老娘隔個兩天就會給他碗裏加個荷包蛋。


    說起這何家,何金旺和李二英兩口子總共生了六個孩子,四子兩女。老大何興國,媳婦張大妮,已有了一子;老二何興民,媳婦秦盼弟,已有一女,如今又懷了一個;老三何娟已經嫁出去了;老四就是何興家,今年20歲,還未娶妻;老五何興業比他小一歲,在縣裏念高中;老六何燕,今年16了。


    何金旺兩口子平時也說不上對女兒不好,但是顯然更重視兒子,尤其是下麵兩個小點的,當初生了老三後隔了幾年才懷了何興家,是以老大老二孩子都好幾歲了,何興家還沒結婚。再加上原身長得好,打小嘴就甜,老五何興業又有出息,在縣裏讀書,何金旺夫妻難免更偏向他們兩個。


    如今何興業不在,何興家就能夠獨得“寵愛”。李二英想著他明天要去上工,擔心他沒好全,讓他多吃個雞蛋補補。何興家這邊剛咬一口,就聽到吸口水的聲音,他一抬頭,對麵小侄子大虎和侄女大丫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前一段他傷沒好在屋裏躺著,李二英每次給他加雞蛋都是端到屋裏給他吃的,今天還是他第一次當著大家的麵開小灶。然而何興家向來是個臉皮厚的,覺得東西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越省隻會越窮,自己身體好了,才能想辦法掙錢養家。所以他看看對麵兩個小的,又看看碗裏的蛋,麵不改色地把雞蛋一口吞下去了。


    這下可好,大丫是沒怎麽樣,默默低頭吃飯去了,可大虎平時也挺受寵,見四叔光自己吃雞蛋,沒有他的,吵鬧著也要吃。張大妮早看不慣何興家自己吃獨食了,便縱容著大虎吵鬧,沒製止他。


    最後還是何金旺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喝道:“別鬧啦,趕快吃飯,一會兒還有事要說。”


    張大妮原本一臉不忿,聽到最後一句,突然變了臉色,老老實實地哄著大虎吃飯去了。何興家看了其他人一眼,發現他們也都臉色各異,尤其是老大夫妻和老二夫妻。


    何興家若有所思,看來他沒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2章 .暈倒


    吃完了飯,原本平時都是各自休息的時候了,畢竟累了一天了,第二天還得上工。但是今天何家人除了兩個孩子,全都聚集在了飯廳裏,一人搬個小板凳坐著,仿佛要商量什麽大事似的,臉上隱隱帶著興奮。


    李二英看秦盼弟大著肚子坐在這兒,怕她出什麽事,又覺得何燕年紀還小,沒必要也在這兒陪著,於是開口道:“燕子,扶你二嫂回去早點睡吧。”


    “我不要,我都這麽大了,家裏的事我也想知道。”何燕立馬拒絕道。


    秦盼弟也強打精神,說自己沒事,現在還不困,生怕讓她走似的。


    李二英見狀,大概猜到了她們的心思,也沒再說什麽。


    見眾人都安靜下來,何金旺才將事情緩緩道來。有一回何金旺去縣裏給何興業送東西,路上碰到個孕婦摔了一跤,都見血了,他連忙幫著把人送到了醫院,幸好送得及時,孕婦和孩子都沒事。那孕婦的家人非要感謝他,他推不過,隻得留下了生產隊和名字,匆匆離開了。


    原本何金旺想著那家人頂多是送點吃的用的來表示謝意,誰承想今天幹完活從地裏回來,見到有人在等自己,是那個孕婦的丈夫。人家的確是送來了些點心、餅幹之類的精貴東西,除此之外還給了個縣裏屠宰場臨時工的名額。


    原來那孕婦的公公是縣裏屠宰場的場長,他們家三代單傳,很是感激何金旺救了那個孕婦,想著農村人殺豬應該沒問題,就破例給了他們一個名額。


    “那場長的兒子說要是幹得好的話,以後是有希望能轉正的。”


    眾人原本就一臉期望,聽了何金旺最後一句話,更是激動不已。


    這下何興家倒是明白他們今晚為什麽這麽反常了,恐怕那個場長兒子找來時,他們都撞見了,就算不知道具體說了些什麽,也大概有些推測。在這個時代,能當工人別提多光榮了,對村裏的人來說,能去縣裏上班,都是有本事的人,腰板都比別人直,更別提以後有可能轉成正式工,成為城裏人了。就是何興業,上了高中出來,考不進那些廠裏的話也沒法當工人。


    何金旺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隻有一個名額,到底讓誰去。”


    這話一出,原本興奮的幾人臉都僵住了,一時間全都沉默下來。


    半晌,還是張大妮最沉不住氣:“我們大虎他爹是老大,為家裏付出最多,怎麽也該從老大開始吧。”


    秦盼弟見公爹沒表態,生怕就這麽定了,不停地給何興民使眼色,示意他說話,然而何興民不知在想些什麽,一直沒出聲。


    秦盼弟無奈,隻得小聲道:“人家要的是個會殺豬的,以前六叔殺豬的時候,興民都有去幫忙的。”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咱們這些村裏人,以前殺豬的時候誰沒在一邊看過,搭把手什麽的,這能有多難!”張大妮聽了秦盼弟的話不服氣地反駁。


    何興家從剛才聽到她倆在那討論殺豬起,表情就很是怪異,這還得說到他那能聽得懂動物說話的能力了。


    記得上輩子還小的時候,他告訴父母動物說了什麽,父母都不相信,以為是他幻想的,後來大一點能表述清楚了,父母一再驗證後,才相信了這件事,並且叮囑他不要再告訴任何人。


    父母去世後,他就獨自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了。畢業後在充滿鋼筋水泥的大城市打拚,整天和數據打交道,他既不養動物,也不在動物園工作,這個能力其實對他沒什麽影響了。偶爾聽到兩隻鳥聊天,他隻當是兩個人在那八卦了。


    可這絕不意味著他能夠去殺豬!你想啊,你把豬綁好了正準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豬在那慘叫著,本來語言不通吧,隻當沒聽見了。


    可現在語言通了,你剛拔出刀,那邊叫道:“救命啊!殺豬啦!”


    你咬牙把刀插進去,那邊臨死前最後呼喊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殺豬魔!”


    這簡直和殺人的既視感一模一樣好不好。何興家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突然聽到“嗷”一嗓子,把他嚇一大跳,簡直跟給他想象的畫麵配音似的。


    他轉頭一看,張大妮正擰著何興國腰間的軟肉轉圈呢,估計是剛才他走神時何興國說了什麽讓她不滿意的話。


    “好了,去屠宰場上班也要等到夏收以後了,今天天晚了,都回去休息吧。”何金旺拍了拍桌子,讓眾人散了。


    天剛蒙蒙亮,大夥就起床準備去幹活了,中午的太陽太毒,都想趕在中午前,多收些麥子,所以現在上工時間也早。


    何興家也不情不願地起床了,何有樹既然說了讓他今天去上工,他總不好違背,畢竟人家也是為他好。


    至於昨晚的事最後也沒討論出結果,何興家也能理解何金旺和李二英,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工作給誰都不合適。


    不做莊稼漢,不知農民苦呀。何興家才上工幹了沒一會兒,就汗流浹背,頭暈眼花,而且總覺得渾身都是紮紮的,特別不舒服。勉強堅持到快中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天熱中暑了,還是頭上的傷沒好全,看人都是重影的,最後華麗地暈倒了。


    李二英見何興家又暈了,嚇壞了,忙讓老大老二把他抬到陰涼處,找了村裏的赤腳大夫給他看看。赤腳大夫楊老頭給他檢查了下,說他就是傷沒好全,還有些虛,累著了。


    何有樹聽說了也是無奈,見二嫂子李二英眼巴巴地看著他,隻得叫他們把何興家送回去,繼續養傷了。


    麥田另一邊,專門劃了塊地給城裏來的知青,大崗村生產隊不算大,這些年來了還留在這兒的知青總共也就9人,其中一個娶了個村裏的媳婦,平時不在知青點住,剩下的8人4男4女,如今都聚在這裏,包得嚴嚴實實地在割麥子,隻是除了來得最早的老大哥陳陽以外,其他人幹活都不怎麽麻利,磨磨蹭蹭的,進度明顯比旁邊村民慢了許多。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大家都聚在樹蔭底下,掏出早上準備好的幹糧開始吃飯,幹完活後誰也沒精力再回去做飯了。


    潘曉曉坐到程茵的身邊,兩人都是去年剛來的,平時比較要好。她是個活潑話多的性子,幹了半天活也絲毫不影響她八卦。


    這會兒她正給程茵傳播她新得到的消息:“茵茵,你知道剛才那邊亂了一陣是因為什麽嗎?”說著不等程茵回答就自己接著道:“有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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