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又南沒有說話, 魏樂州玩出了樂趣,以手背輕拍簡穗的臉, 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聲音是刻意讓謝又南聽見的。


    “我沒想到, 你也會喜歡人,不過你眼光不錯, 這女孩長得還真漂亮, 水靈嫩滑, 真是可愛。看久了有些不舍得傷害呢。”


    [……你想做什麽?]


    哦哦,不錯,聲音變冷了。


    魏樂州收回手,把簡穗放開, 笑道:“其實我沒想做什麽,我隻是想借你女朋友的名義,和南哥聚一下舊。”


    [我和你之間的事,和她無關,放了她。]


    “你這是在擔心她嗎?”魏樂州輕笑出聲,眼底卻毫無笑意,“這個女孩命真好啊,竟然能得到你的重視,真讓人羨慕。”


    [魏樂州。]


    謝又南低聲警告。


    魏樂州不以為然,隔著手機沒辦法看到謝又南的變臉,他覺得很沒有意思,打算掛斷電話了。


    “不和你扯那麽多了,要是待會有人回來會很麻煩的。我帶你女朋友出去玩玩,你要是想跟來,就來西門區的一個廢棄化學工廠。”


    把電話掛斷之前,他笑著提醒:“記得,要一個人來哦。”


    他隨意扔開手機,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桌麵上頭發散亂的少女。


    原本他一開始是想著慢慢靠近這個女孩,可是這女孩的性格看來有些刻板,不過是意識到一點點,直接就給他畫下拒絕靠近的線。


    老實說,他要不是昨天親眼看到他們一起進校園,還以為消息有錯。


    原來謝又南喜歡這樣的女人……


    他眸色轉冷,脫下外套蓋在簡穗的身上,把人抱起來。


    恰在此時,和簡穗同住一室的室友回來了,她是文學係的學生,叫王貝珍。


    “咦,你是誰?這是幹嘛……”她叫住往外走的魏樂州。


    魏樂州回過頭,不慌不忙地說:“我是法學院的學生,簡穗有些中暑了,我帶她去醫院看看,下午已經幫她請過假了。”


    “這樣哦。”王貝珍看魏樂州落落大方的樣子,不疑有他,關心地道:“簡穗沒事吧?很嚴重嗎?”


    魏樂州微微一笑,天生上揚的嘴角讓他有一種無害的氣息:“沒什麽,就是有點頭暈,剛睡著了。”


    王貝珍是個熱心腸的人:“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帶著她也有些困難。”


    魏樂州溫和地道:“沒關係的,她很輕。你下午還要軍訓,就不用麻煩了。”


    “這,好吧……”王貝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妥,看著魏樂州的臉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魏樂州的表現太過坦蕩了,她反而消除了些戒心,簡單交談了幾句,眼睜睜地看著魏樂州抱著簡穗轉身離開。


    想了一下,她還是打電話詢問同樣在法學院的好友,得知簡穗上午確實因為中暑早退了,下午也請了假,稍微有些放鬆下來。


    “應該是想多了吧。”


    她喃喃道,感覺到身上汗膩膩的,決定進浴室衝個澡。


    a大校區非常大,為了方便不同學院的學生上課,有無數個側門。


    魏樂州把簡穗的臉蓋住,隨意選了一個沒人的側門,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出a大。


    他來到一輛黑色的車旁邊,把簡穗塞到車後座,親自開車到達西門郊區的廢棄工廠。


    廢棄工場很大,因為以前是加工電線廠,剩下的東西都是塑料線。


    魏樂州抱著簡穗進入工廠唯一的辦公室,把簡穗放下,撿了一條軟線把她的手腳卷了起來。


    而後他蹲在簡穗的麵前,看著歪頭靠坐在牆邊昏迷的少女,微微一笑。


    “對不起,誰讓你和那家夥扯上關係的,隻能委屈一下你了。”


    他說著抱歉的話,語氣卻沒有一點歉意。


    他站起來把簡穗放置在那兒,找了一張殘舊的椅子坐下,低頭打火,點燃了一根煙。


    吞雲吐霧裏,蜿蜒的白色陰影落在他的臉上。猩紅的星點一閃一閃,夾在指尖的細長香煙,慢慢變短。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謝又南並沒有讓魏樂州等多久。地上的煙頭隻扔了一個,在魏樂州點燃第二根香煙,而簡穗還沒醒過來的時候,外麵便傳來轟隆隆的機車咆哮聲。


    “……哦,來得真快。”


    魏樂州走到窗邊,勾下殘缺了一角的百葉窗,望著高大的男人下了機車,踏入工廠大門。


    厚重的鏡片擋著了他的神色,從百葉窗透進來的光線打在他的嘴角,顯得那上揚的線條有一絲冰冷的詭秘。


    他放下百葉窗,叼著煙慢慢地回到簡穗的身邊。


    少女臉色有點潮紅,呼出來的氣息有點灼熱沉重。


    大概是因為沒有被好好對待,所以簡穗原本有些好轉的低燒不僅複發了,還壓不住,要轉成高燒的傾向。


    “看來又發燒了啊。”


    魏樂州吐出一口白煙噴在簡穗的臉上,用指尖點著簡穗滾燙的額頭,喃喃道。


    “咳……”


    嗆鼻的煙霧讓昏迷中的少女忍不住咳了一聲,秀氣的眉頭皺起,眼珠子在眼皮動了動,似乎要睜開了。


    腳步聲上了樓。


    朝這邊的房間逼近。


    魏樂州彈了彈手裏的煙灰,看著簡穗光滑的小臉,認真地尋思著要在哪個位置下手,才可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未等他作出決定,辦公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魏樂州回過頭,望向出現在門口的男人,指間夾著香煙的手抬起,朝謝又南哥倆好地揚了揚。


    “呦,真聽話啊,真的一個人來啦。”


    謝又南並沒有看魏樂州,目光直接落在簡穗的身上。


    少女還昏迷著,表情看起來不太舒服,兩頰帶著不自然的紅暈。


    謝又南邁開腳步,朝他們走去。


    “喂,等一下。”魏樂州揚了揚眉,指間猩紅的煙頭停留在簡穗的眼皮上,距離極近,他嘴角一勾,笑道:“你再過來,我可就不高興了。”


    謝又南如他所願地停下腳步。


    見他停住了,魏樂州也把煙頭移開了一點,停留在簡穗的右臉上,又說道:“你一來就直奔主題,實在太沒意思了,我還是希望我們能聚下舊。”


    謝又南冷淡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哦,是嗎?”魏樂州不以為然,“可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怎麽辦呢?如今你的女朋友在我手裏,你也隻能聽著了。”


    室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謝又南說:“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你這樣,我無法心平氣和地和你談。”


    魏樂州聞言大笑出聲:“沒想到你會說這樣的話,真的那麽在乎她嗎?”


    謝又南神色如常:“我會出現這裏,不是已經回答你了。”


    魏樂州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得也對。”


    謝又南說:“我和你的事,與她無關,放了她。”


    “不不不。沒有籌碼在手,我可不敢直接對上你。”


    魏樂州低笑不止,他當著謝又南的麵前,又用手背輕拍了兩下簡穗的臉,“能看到你乖乖聽話可不容易啊,多虧了這個漂亮的女孩。”


    室內“啪啪”響了兩聲。


    謝又南身側的拳頭無聲攥緊。


    魏樂州仔細看著謝又南的臉色,沒看到想看的表情,失望地道:“怎麽,為什麽都這樣了,你的表情還是沒變化?”


    他狀若喃喃自語:“你確定你真的在乎她?這麽平淡的反應可不是我想要的,你應該表現得更加激動才行。”


    他想了想,“是不是你覺得我力道太輕了?還是在這張漂亮的臉蛋落下一個煙印會比較好?你說呢?”


    他不懷好意地把指間的煙頭晃了晃,零碎的煙灰掉落在簡穗的臉上。


    謝又南沉默了一下,嘴裏突然像是背誦什麽資料地說著:“京大附屬醫院1008室,患者十八歲,女性,因為頭部撞擊而變成植物人。”


    魏樂州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神色瞬間陰沉下來,“……什麽意思。”


    “她沒有死,你對我的恨毫無意義。”


    謝又南低沉地道,腳步不動聲色地邁開,朝他們走近了幾步。


    “……不可能。你在騙我。”


    一直老神在在的人被謝又南的一串話攪亂了陣腳,挑明了心底最念念不忘的心事,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魏樂州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恢複陰沉:“她已經死了。”


    從樓頂跳下,就那樣為了一個不喜歡她的男人,斷送自己的性命。


    可悲又可笑。


    “也對,躺了一年,大概也跟死了差不多。”


    謝又南說。


    魏樂州陰沉地看著謝又南:“你在玩我?”


    謝又南踩著無聲的腳步,不著痕跡地靠近二人,“那得取決於你到底想聽到她還活著,還是早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就跟討論天氣那般隨意,魏樂州聽得怒氣上漲,語氣變得陰冷:“住嘴,你不配提起她,你這個殺人凶手。”


    “哦,對不起。”


    謝又南隨口道歉,腳尖輕盈勾住手邊殘舊的椅腳,猛地一用力,朝魏樂州右手邊的牆角方向一掃而去!


    “呯”的一聲巨響。


    腐爛不堪的椅子砸中牆角四分五裂,朝四周迸裂而散。


    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魏樂州擰眉躲開飛來的斷木,電光火石之間,高大的陰影已經來到他的麵前,一腳把他狠狠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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