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承手指按在她唇上,打斷了笙笙說話。


    再然後他攬著她飛身而起禦劍離開。


    空中飛劍劃過,他將人擁在身前,才貼在她耳邊低聲道:“因為所有人都忘了你,才不會有人阻攔你回來。”


    這也是他和天道交易的內容。


    所以沒有人記得司空承愛過蔥妖生生。


    也沒有人記得她的死亡及相關之事。


    包括司空承自己。


    人們隻隱約記得有隻蔥妖曾和涿光仙君並肩作戰,後來在魔族敗退那年失蹤,也許是被殘餘的魔族殺了……


    反正不過是隻無門無派的小妖,也沒有什麽種族做靠山,不見了就不見了,誰又會放在心上呢。


    “那今日大長老為何……”


    “笙笙,你都不關心我。”司空承輕咬她耳朵,似有幾分埋怨的道。


    她如何不關心他了?


    笙笙回頭瞧他,卻恰好與他四目相對,瞧見他眸中的情愫,滿腹的疑問忽而就擱置到腦後。


    她臉頰貼著他的唇瓣蹭了蹭,沒有再繼續說旁的事情。


    涿光山近在眼前,司空承帶著笙笙進了陣法內。


    方才落地站穩,笙笙就轉身麵對麵抱住了司空承,踮起腳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哪有不關心你了?”


    他抬手觸摸她的臉頰,看著她低聲控訴:“我們十日未見了,你都不想我,見麵隻問東問西。”


    “關心你才會問那麽多呢,若不關心你,我今日怎麽會闖入議事?你今日……”說到此處笙笙有幾分不滿,“這樣的事你們竟也瞞著我!若你打定主意在人來之前殺了也就罷了,既然要放人到門中正經議事,又何故要瞞著我?”


    “這又算得什麽大事,我縱使沒有證據自證,也不發誓不去問心台,他們又能耐我如何?”


    司空承反過來安慰笙笙。


    但凡他還守著魔淵,那些人就不敢肆意胡來,而他也不怕他們肆意胡來。


    “他們自然是打不過你的,可議事時有留影石記錄全程,傳回仙盟後那些人不知道又要怎麽編排你!”


    司空承看著笙笙,微笑著握住她的手:“何必這樣生氣,編排我的人多了,也不差這幾個。說我是魔頭也好,說我濫殺無辜也罷,我早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他的手微涼,笙笙的火氣也降了,輕哼了聲道:“既然不在乎,你幹嘛由著我與他們對峙?”


    “那笙笙為什麽要和他們對峙呢?”


    “我看不得他們汙蔑你名聲!”笙笙道,“從前那些汙蔑你本就不該承受,是他們放魔族附身侵蝕了蜃妖族,再以此引你去查探,若非你當機立斷殺了蜃妖們,待得高階魔族借他們□□複生,死的就是你了!到頭來你卻背了數百年的汙名!憑什麽……你,盯著我看幹嘛……”


    “笙笙,我喜歡看你維護我的樣子。”


    他的手很暖,說話的聲音也溫柔,如風般帶走了她的燥熱。


    笙笙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不是沒必要,而是他都知道。


    她維護他的心思,他全都知道,不必再次絮絮叨叨的強調。


    司空承低頭再吻她時,笙笙抬手擁抱住了他。


    相逢,貼近。


    叩門,深入。


    糾纏,繾綣。


    門派大殿內耗費了小半日,此時離黃昏已然不久,陽光瞧著刺目,空氣卻並不太滾燙。


    遑論樹葉遮了陽光,有山風吹拂而過,反而帶來了陣陣涼意。


    相擁而立的青年男女卻仿若未覺,滿心滿眼隻容得下彼此,擁抱的力道更似乎要將彼此融進骨血。


    舍不得放開她片刻,司空承抱著笙笙回了小院。


    山上仍舊如她離開時那般寧謐,令鳥語蟲鳴也顯得格外清晰。


    仙魔琉璃樹有小半枝椏從院內探出。


    小院比她離開時似乎並無變化。


    卻在他抬手推開院門時,笙笙眼前所見完全變了樣。


    小院不知何時早已被精心布置過。


    房頂翻新、欄杆重修,青石地麵纖塵不染,草地修剪得整整齊齊。


    就連野生野長了幾百年的仙魔琉璃樹,也被修剪掉了許多影響儀態的枝條。


    樹下不知從何處移植來的鮮花開得正盛。


    房梁、屋簷下都纏著紅色絲帶。


    “你這布置,是要做什麽?”笙笙笑問。


    司空承不言,牽著她到了仙魔琉璃樹下,示意她抬頭去看。


    笙笙這才瞧見,在朵朵藍色的仙魔琉璃花間,有跟大紅色的絲帶纏在樹枝上,絲帶的兩端垂下分別係著塊白玉牌。


    笙笙抬手觸及白玉牌下垂著的紅色流蘇,轉頭看司空承:“這些都是你布置的?”


    司空承走近了在笙笙身側站定,又轉身麵對麵瞧著她。


    “笙笙,這些話我早該告訴你的。當初在極北大陸,我就打算回來後向你表明心意。


    後來各種變故,我諸翻顧慮,才拖延了這許久。好在而今我心魔破除,也不再受入魔滋擾。


    當日在瓊華仙城,你說想讓我陪你遊曆天下,而今往後我都可以陪你。


    無論極北的雪山,還是西南的高原,或者南邊的叢林,或者大江大河、湖泊大海,你想去看什麽我都陪你。


    所以……笙笙,我心悅你,你可願與我結為道侶?”


    笙笙當然是願意的。


    可就在“願意”二字將要脫口而出時,瞧見司空承這般緊張在意的神色,她又忽然生了幾分壞心。


    她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反而收斂神色垂頭。


    明知彼此兩情相悅,他篤定她與他同樣心思,然此刻司空承見她不言語,仍舊克製不住的生出不安。


    “笙笙……”


    “小師叔,你不會以為,我在意你安危,就等於是原諒你了吧?”


    司空承微怔,稍後忙捉住她的手,捧在手心裏生怕她走掉。


    “笙笙,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再也不會吼你,我……”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


    “若是……你今日不答複我也可,隻是你別再生氣了,你生氣難過我心疼……”


    這時笙笙抬起頭來,繃著臉看他:“你先回答我三個問題,若回答滿意了我再考慮。”


    她在努力表演,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陷在情愛裏的仙君發現了,卻還配合著她表演:“何須拿來做條件,隻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不必隱瞞你。”


    這話讓笙笙險些繃不住嚴肅的表情,不著痕跡地挪開臉去。


    可到底問什麽好呢?


    正如他所說的,她正經問他什麽問題,他多不會瞞著她……所以該問什麽,才不會浪費這樣的天賜良機?


    笙笙開始認真思索。


    司空承看她這模樣,就覺得可愛又撩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幹嘛老愛捏我的臉啊?”笙笙把他的手扒拉開。


    這也不是三兩回了,她的臉又不是麵團子。


    司空承很嚴肅的回答:“自然是因為我的笙笙生得甜美可愛,才教我忍不住動手動腳。”


    “那若是別人也生得可愛,你也像個登徒子似的嗎?!”


    笙笙還在翻白眼呢,就聽司空承輕笑:“我眼神不好,隻看你時才覺得姑娘可愛。除非……除非日後咱們能生個閨女,那定然也會很可愛。”


    “你還想要女兒?!”


    “笙笙,第三個問題是何?”


    這時候若還反應不過來他在逗她,笙笙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幹脆拿去做裝飾算了。


    可瞧見他俊朗的容顏近在眼前,再麵對他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情誼,卻又怎麽也生不出氣來。


    到底隻是輕哼了聲。


    “第三個就第三個,那我問你……”


    她稍微停了停,墊腳到他耳邊才輕聲繼續低語。


    偏這個她隨意想出來揶揄他的問題,司空承卻真正嚴肅起來。


    “你不在的時候,我從不會生出欲-念二字。”他認真道,“笙笙,我隻愛你,隻念你,隻要你。”


    笙笙緋紅了臉頰,再生不出半分抵抗之心。


    是以他再次認真詢問,請求她考慮與他結為道侶時,笙笙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嗯了聲。


    “我願意。”


    是他的話,她當然願意。


    他隻要她,她也隻要他。


    這回她由著他從身後擁抱住了他,由著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兩人一起施展法力,把彼此的名字分別刻在了紅絲帶掛著的兩塊玉牌上。


    被修複的仙魔琉璃樹比以往小了三分,枝頭的仙魔琉璃花也不再如往常那麽繁茂,但如今藍色的花兒多、紅色的花兒少,這根紅絲帶在花間格外顯眼。


    看得人心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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