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這片大地的心跳。


    一曲畢,阮玉清清嗓子,問:“有用嗎?”


    煙攏月打量一下四周,想了想說:“應該是沒有用到神魂之力,所以起到的作用並不算大。”


    阮玉也急了,她現在修為也超過了出竅,哪裏敢亂用神識啊。


    倒是坑中的兔耳朵少女忽然一臉驚喜地說:“有用的,我感覺到了桂神樹的一縷神念。”


    隨後,她一臉古怪地看著阮玉,說:“得罪了!”說完,雙腿用力直接跳出大坑,下一刻,碩大的拳頭已經殺到了阮玉眼前!


    阮玉反應很快,直接伸手擋臉。


    本以為會被打飛,卻沒想到,這看似霸道的一拳竟然沒對她造成多大傷害。


    哦,她好歹也是出竅期了,且還是吸收了極品五行精魅的五行平衡體質,經過了紫霄雷液反複錘煉肉身,從各方麵來講,都能碾壓這兔耳朵少女。


    現在的她,強而不自知呢!


    兔耳朵少女:“你,你,你沒事?”


    阮玉老實道:“手心紅了一點點兒?”


    兔耳朵少女哇的一聲哭出來,沒把阮玉弄哭,反而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弄明白兔子為何要攻擊自己後,阮玉說:“眼淚,這個簡單啊。”


    話音剛落,她眼睛眨巴兩下,淚如泉湧。


    “想點兒不太開心的事,立刻就會落淚了呀。”她哭的時候,還有兔子捧著樹葉在旁邊接淚水,接滿一片樹葉後蹭蹭蹭跳到天坑底下,將淚水往桂神樹的根上澆。


    看她淚流不止,煙攏月心疼不已,她這些年經曆了什麽,才會在一想起那些事就這般難過?


    煙攏月想問,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星墜術一旦施展,秘境也會遭殃。


    阮玉說隻有一刻鍾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大半了。


    希望,那些兔子沒弄錯,阮玉的眼淚真的有用。


    然而,接眼淚的搗藥兔問出了她沒能說出口的問題。


    “你想到什麽了呀,能哭成這樣?”搗藥兔就沒見過誰的眼淚能流這麽多,這人是水做的嗎?


    還是說,受了太多的苦,人生都泡在苦水裏頭,所以一想起來就會默默流淚。


    若是這樣的話,也太慘了點兒。


    兔子看阮玉的眼裏都充滿同情。


    下一刻就聽阮玉道:“嗚嗚,我想吃的東西,現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吃不了。”好難過哦……


    “啊?”正在接眼淚的兔子好奇地問:“你想吃什麽?”


    阮玉幽幽看它一眼:“麻辣兔頭。”


    搗藥兔:……


    嚇死個兔!你是怎麽做到一邊說著這麽殘忍的話,一邊痛哭流涕的啊!


    ……


    阮玉眼淚不斷,很快,天坑裏傳來兔子們的歡呼。


    她立時收了眼淚,笑嘻嘻地往坑那邊過去。


    一旁看著她變臉的煙攏月十分震驚,心下猜測,難不成這是阮玉的一門收放自如的神通?


    否則的話,眼淚怎會對桂神樹有奇效!


    阮玉站在大坑邊緣,探頭探腦地往裏看,她並沒有看到桂樹。


    正納悶時,坑中有了淡淡綠光。


    那綠光漸漸往外擴散,鋪滿整個天坑,也將她罩入那片綠意之中。


    阮玉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很舒服,她像是變成了一株草,一棵樹,腳趾頭成了根須,正努力地紮根地底吸收營養,舒展枝葉曬著陽光。從頭到腳都萬分舒適,讓她有些飄飄然。


    阮玉識海裏反複嘀咕:“好舒服哦。”


    緊張的氣氛愣是被她給破壞,本來神識緊繃的逢歲晚都沒忍住,問了一句:“有多舒服?”


    阮玉一時回答不上來。


    想了想,才道:“比跟你神魂合修都差不了多少。”


    逢歲晚:……


    他麵無表情地道:“既然桂神樹已醒,就快些阻止星墜吧!”


    第253章 慌了


    阮玉將目前遇到的問題告訴了桂神樹。


    桂神樹樹葉搖晃,沙沙作響。盡管它未吐人言,也沒有神識傳音,可那樹葉晃動的聲音便足以讓人安心。


    阮玉仿佛聽懂了它的聲音——沒事了,你放心。


    她就真的放心了,從頭到腳都好似陷在雲層裏,全身上下都舒服得冒泡,人也昏昏欲睡。從萬花穀到雷澤秘境、再到藏月秘境這段時間,她沒有任何時刻有這般放鬆,竟是在那綠意、花香籠罩之下,連相公那邊的結果都不曾等待,徑直睡了過去。


    ……


    阮玉的識海安靜下來。那份安寧直接影響了逢歲晚,原本緊蹙的眉頭也悄然鬆開。


    哪怕對麵的洛雁歸一副即將毀天滅地的狂妄姿態,逢歲晚也顯得氣定神閑,成竹在胸。


    然而,山外圍坐在鏡子邊的修士們冷靜不下來。


    其中,玄天門門主暮雲歸手裏的五行寶錢都快壓不住了,不停地撞擊他的手心,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他雙手合十壓緊,掌心都被五行錢撞出了血。


    暮雲歸:“我這一枚,是來源於祖地的龜藏真君。那位先祖擅長趨吉避凶,回歸祖地後形成的五行寶錢也有他生前的本事,在遇到危險時會提前遁逃。”


    危機越大,它的動靜越大!


    眾人一看這五行錢為了跑路連暮雲歸掌心都傷了,心頭自然緊張,“要不,我們走?”


    仙雲宮的人自是不可能走。


    老魔君也不肯走,摸出煙杆抽了一口,接著在桌上一敲:“我修為高,留下來,你們這些小的,退遠一些。”


    又說:“洛雁歸必須死!”


    哪怕殺了洛雁歸無法向女兒跟外孫交代,他今天也得守在這裏,確保洛雁歸逃不掉。


    女兒那邊還好說,青桑其實是個講理的人,知道洛雁歸做過的那些惡事,她會難過,卻也會說死有餘辜。


    但禪兒……


    想到那個混球,老魔君就一陣頭疼,也不知道禪兒現在心魔發展到了什麽地步,他在滌心泉裏泡了這麽久,那心魔應該被壓製下去許多了吧。


    洛雁歸慣會做些表麵功夫,小混球跟那畜生的關係其實還不錯。


    希望,洛雁歸的死亡,不會再刺激到他。


    滌心泉。


    湖心中央立著三個頭。


    兩個挨得近一些,頭離得僅有一尺遠,水下肩靠著肩。他們是祝迎風和杜飛,兩個從萬花穀出來後就直接被送到了滌心泉,浸泡了幾天後一身傷全部恢複,修為進階,元神也得到了增強。


    杜飛體內的華陽草也被滌心泉給洗去了鬼哭藤留下的那些血煞氣,他現在能把華陽草招出來,給祝迎風編個花環。


    祝迎風斷掉的手早已重新長出,唯一不滿的是,新手跟原來的比起來太白太嫩,看起來都不像是劍修的手。


    還有一個頭則在一丈外,是從未開口說話的洛驚禪。


    祝迎風:“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她聲音很輕,似在自言自語。


    在萬花穀外得知阮玉就是傅紫衣的消息後,祝迎風還從未跟杜飛討論過關於阮玉的事。


    她擔心會起爭執,怕吵起來控製不住自己,拿劍砍杜飛的頭。


    祝迎風心情煩躁,索性起身到湖邊練劍,劍修,練劍方可靜心。


    祝迎風上岸後,很快就沉浸在劍道之中,杜飛一直盯著岸上的祝迎風看,眼裏的喜歡藏不住。祝迎風過幾天就要離開了,而他還得多泡幾天,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等自己一塊兒走。


    然而,一塊走之後呢?


    “你既心悅於她,就該將她留在身邊。”不遠處,洛驚禪不知何時已經睜眼,冷冷道。


    杜飛很驚訝,沒想到這人居然會主動說話,他想了想,回答:“祝姑娘是劍修,她和徐前輩打算開個試劍堂收幾個弟子。”杜飛沒把話說完,他們是想在外發展仙雲宮的劍道。


    “我,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杜華陽這塊金字招牌,他還得支棱起來。


    他們都有各自的理想和目標,現在談情太早。


    洛驚禪:“反正她對你也有好感,就說服她與你一道回去,在哪兒開試劍堂不是開?”


    杜飛笑了笑,“我們那邊都是靈植師,擅長種地的,水、木、土靈根居多,劍修苗子不好挑。”又慫了下肩,“隻是有好感啦,你信不信,我現在在她心裏,絕對沒她手裏的劍重要。”


    杜飛還開起了玩笑,“要是我跟她的劍一塊兒掉水裏,她肯定撈劍。”


    他見洛驚禪一臉鬱鬱的樣子,問:“兄弟,你有喜歡的人嗎?”


    洛驚禪:“有。”想到阮玉,洛驚禪周身氣息不穩,臉上隱約有青筋鼓起。


    “兄弟,你怎麽回事?哪兒不舒服……”杜飛想過去看看,被幾條魚給攔住了,其中一尾魚跳起來給他一巴掌:“聊什麽,瞎聊什麽,找抽呢你,趕緊給我閉嘴。”


    “他的心魔,就是他喜歡的人。得不到的執念成魔!”


    杜飛聽後難以理解。


    喜歡一個人,就必須要得到嗎?


    並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有結果。


    天下如此大,能夠相遇和相識就已經極為難得。


    “我隻希望她能事事順遂,天天開心,她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當然,她恰好也喜歡我就最好不過。”杜飛小聲勸,也不管此刻連頭都被魚按水裏的洛驚禪聽不聽得到:“兄弟,想開點兒。”


    恰這時,岸邊練劍的祝迎風忽然一陣風似的走過來,問他:“你相信阮玉是傅紫衣那個魔頭嗎?他們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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