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事情似乎變得水到渠成,鴇爹相當爽快放人,見到玉檀奴要走,開心得不得了,阿岫甚至還被半哄半勸住進了玉檀奴的宅院。


    玉檀奴似乎鐵了心不想讓她和原本待的地方有瓜葛。


    阿岫以為他是因為連兒的事情憂心,於是勸道:“別想太多,我說過不會有二心的,其他男子我不會多看一眼。”


    “真的麽?”玉檀奴抱著雲岫,眼神之中帶著不信任,“可那連兒弟弟看妻主的樣子,明明是有情意的,若是妻主喜歡,檀奴也不是小氣的人,抬進來便好。”


    阿岫聞言眉頭微皺,摸了摸玉檀奴的後背,安慰道:“我說過唯有你一人,便不會食言。”


    她的手被玉檀奴握住,整個人也幾乎被玉檀奴攏在懷中,少年的聲音悶悶的,他說道:“若是有朝一日檀奴容色不再,阿岫可會喜新厭舊?”


    “生老病死是常事,色衰而愛馳是不同人的選擇,我不會因你的皮囊而厭棄你,你待我好,我自會回你百倍。我應了你,便也是期待著與你白首到老。”


    “白首不相離麽……”玉檀奴把雲岫抱得更緊了,“那妻主親親我可好?”


    他似乎真的缺少安全感,一直向阿岫索取著愛他的承諾。


    阿岫無奈,隻得抬頭在他的麵頰落下一吻。


    親的時候,她也緊張的一批,畢竟是第一次。誰知這郎君反而更加主動,下一瞬用手扣住了阿岫的後腦勺,一個吻便落了下來。


    肌膚相親,曖昧環繞。


    阿岫感覺自己是被這小郎君給徹底拿捏住了。


    “好了好了,我們該去用餐了,之後有的是機會。”阿岫連忙拒絕了兩人進一步的交流。


    說起來原本阿岫還覺得自己可以多些主動權了,沒想到遇上專業的了。


    是不是之後到榻上還得被拿捏啊?


    阿岫頓時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當個女子當的太失敗了。


    或許是正值熱戀期,兩人的氣氛真的相當旖旎曖昧,吃飯的時候阿岫囧得隻會埋頭幹飯,幹飯的時候還不忘幫對麵用餐的玉檀奴夾一份。


    埋頭幹飯之後阿岫開始思考給自己找個營生,既然都決定要成家立業了,得考慮養家這個問題呀。


    玉檀奴見她一副困擾的樣子,也有些心疼她,便詢問了緣由。阿岫說了自己要養家的想法,熟料玉檀奴輕笑道:“檀奴養活妻主不是什麽難事,妻主何必為此擔憂?”


    阿岫更加不好意思,總不能真的吃軟飯吧?


    “如果妻主要找些事情做也不是不可以,檀奴幫妻主找幾家鋪子,買一些宅院,妻主定時去收錢便好。”


    阿岫感覺自己找到了可以吃軟飯的夫郎。


    看著阿岫呆呆愣愣的樣子,玉檀奴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妥,便說道:“也是,去收租多累,不如妻主還是為檀奴畫像,檀奴每月給妻主發零花,不夠用找檀奴要便好。”


    哦豁,換了一種吃軟飯的吃法。


    “可是這樣總會坐吃山空,我總要給你些安全感。”阿岫說道。


    熟料下一瞬玉檀奴便笑了,他親了親阿岫的額頭,說道:“妻主真的太可愛了,你娶了檀奴便是最好的安全感了,那些黃白俗物怎能讓我的阿岫擔憂呢,我雖說算不得大富,過完這一輩子的錢財卻是已經攢夠了。”


    阿岫見他堅持,也沒多說什麽,反正之後就算兩個人分開了,她也有謀生的方法。


    後麵幾日,兩個人開始商量婚禮的一些事情,原本玉檀奴準備自己直接包辦,可阿岫覺得婚禮是兩個人的事情,全讓他來忙碌也不好,於是玉檀奴鬆了口讓阿岫也參與了進來。


    因為接近年節,大部分人都在忙碌自家事情,想要找人弄婚禮,似乎不太容易。尤其是當對方聽說阿岫娶的曾是春風十裏閣中的小倌兒時,即便是衝著錢,對方的眼中也是有著鄙夷和輕視的。


    定製嫁衣這種一般隻有世家郎君才會過來,而有名有姓的世家郎君作為店家當然會清楚。


    這容貌妖冶的小倌兒竟然還想著嫁人?


    當時阿岫思來想去不能讓玉檀奴受了委屈,便想著拿著自己的小金庫去幫他定製一身嫁衣。這個世界的男人也是有嫁衣的,原本阿岫第一次聽說時會以為是裙衫之類的,這是她的慣性思維。


    玉檀奴因著是個小倌兒,並沒有從小繡自己的嫁衣,而雲岫的原身本就不受寵,什麽婚服更是沒個影子。在這件事情上玉檀奴本來準備自己抓緊時間繡一套,可阿岫卻心疼他,既然能買到好的,沒必要費那種辛苦去繡。


    在聽說了阿岫的想法時,那少年郎君更是抱住了雲岫,眼睛亮晶晶的好似非常歡喜。


    隻是如今這狀況讓阿岫著實無可奈何了,她擋在玉檀奴麵前,冷眼看著那掌櫃,說道:“我還以為是多好看的衣裳呢,不過爾爾,配不上我家卿卿。”


    說著還轉身給玉檀奴戴上了帷帽一副護犢子的樣子。


    “喲,您這眼光心氣兒真是高,這種以色侍人的小倌兒我們小店可容不下。”那掌櫃瞧見這小倌兒竟然還真被這病懨懨的女君給護住了,表情更差了,他對這種小倌可沒什麽好臉色。


    阿岫向來不擅長同人吵架,逼得氣急了也說不出髒話,麵頰氣得紅紅的,漂亮的貓眼兒此時蒙上了一層霧。


    她握住了玉檀奴的手,手都有些小幅度的顫抖,二人出了門店,雲岫輕聲對玉檀奴道了聲歉。


    “對不起,我護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阿岫的聲音很輕,她那時真的有些慌神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麵頰,玉檀奴將她攏進了帷帽之中,在紗幔之下少年眉目溫和,用手輕輕幫她拭淚。


    “原以為岫寶是知道的,像檀奴這樣的是最見不得光的,就算贖身嫁人,為了奴便是奴,到哪裏都是會被瞧不起的。”他說的很輕,可一字一句都讓阿岫愈發愧疚。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少女環住了他的腰際,聲音悶悶的。


    玉檀奴的手扶住了雲岫的後腦勺,白玉般的指骨穿過少女的三千青絲,他的表情依舊是平和的。


    “沒關係呀,你想為檀奴製嫁衣,有這份心便夠了,那時聽見你的話,我不知有多高興。”


    “我會給你製出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嫁衣的。”阿岫做出了承諾,“我一定會的。”


    之後收拾好情緒之後,阿岫準備拉著玉檀奴再好好逛逛,雖然這嫁衣暫時沒有了,但是一些必備的東西阿岫還是想陪著他一起置辦。


    二人拿著清單一項項地去購置婚禮的必需品。


    繁華的東街經常有貴人的車馬經過,阿岫遠遠地瞧見了幾次,每次都盡量遠離。


    “妻主是在害怕什麽嗎?”少年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保持著大約小半步的距離,手卻是不間斷地拉著雲岫的。


    “沒怕什麽。”阿岫心不在焉地答道。


    這話當然是哄玉檀奴的,雲岫其實恨不得立馬逃離京都,永遠都看不見那大魔王。


    後麵玉檀奴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麽,雲岫見他沒有追問也就鬆了口氣,等到那些車駕遠離了之後,阿岫才鬆了口氣。


    在購置紅燈籠時,阿岫抱著燈籠等玉檀奴挑選喜愛的,忽而雲岫腦子一閃,脫口而出問道:“成婚之後,你可願意同我一起去暖和一些的南邊?”


    這句話顯然出乎了玉檀奴的意料,少年溫順地垂眸,坐到了雲岫對麵,他的手中拿著的是一盞極其漂亮的四角宮燈,上麵繪製了漂亮的梅花。


    “一切自然聽憑妻主做主。”他輕聲說道。


    雲岫聞言,也鬆了口氣,過段時日,京都應該也不會再繼續戒嚴,到時候開春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跑路了。


    雲岫很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令初墨禪的眼神愈發陰沉。


    就這般不願呆在皇宮之中嗎?


    寧願娶這麽一個卑賤得連奴隸都不如的小倌兒。


    即便此時這麽一個角色也是被他自己扮演著,初墨禪也依舊無法接受。


    一想到若是他不曾找到她,也會有一個這樣無恥的狐狸精纏著她讓她娶他,他便妒忌得發瘋。


    可他卻又卑劣地貪戀這樣一段安寧的時日。


    “走啦,我們回家吃飯。”一聲柔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他一抬眸就對上了她那雙溫和的眼。


    她站在店門口的逆光處朝他伸出手,初墨禪突然覺得她的麵容有些模糊,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他。


    他真的變得太奇怪了。


    明明隻要一開始就把她強硬地抓回去就好了。


    現在卻愈發耽溺於此。


    怎能耽溺於這樣的溫暖之中呢?要他性命的人真是太多了。


    他望著走在他身邊的少女在興奮地討論著婚禮的置辦,麵上時常帶著這個時代的女子少有的羞澀。明明他這個男兒家應該更加羞赧才是,卻偏偏是他的妻主這般青澀害羞。


    半路雲岫還偶遇了那老板郎,老板郎牽著小童在采買,是雲岫先看見他的,便打了個招呼,小童還躥到了雲岫懷中撒嬌,隻是很快就不動聲色地被玉檀奴擋了回去。


    老板郎回應了雲岫之後,就望向了一旁沉默的玉檀奴,他的表情很少有這般冷淡的時候,仿佛瞧見眼前的少年是看見了什麽垃圾一般。


    玉檀奴也沒有理會老板郎,阿岫隻覺得有些尷尬,之後訕訕地道了別便離開了。


    熟料臨行之前,老板郎突然開口說道:“過兩日來我這邊一趟吧,岫女君,你落了一些東西在那邊。”


    阿岫回眸應是,順便道了個謝。


    等到老板郎不見了之後,阿岫牽著玉檀奴的手,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太開心?”


    “隻是想到岫寶當初在那樣差的地方住過,心中有些不開心。”玉檀奴答道,“改日檀奴陪您一起回去好不好?”


    阿岫瞧著少年人如此熱切,當然沒有拒絕。阿岫在這兒呆的時間不久,並不知道其實這個年代的男子也是很少有能出門的機會的,連兒那樣的情況都是底層不得不去養家才有的狀況。


    見到雲岫答應得爽快,初墨禪的心中愈發不是滋味,他真的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若是真有這般寵幸另一個男子的時候,他該如何?


    答案自然是很明顯的,他會悄無聲息地鏟除那些狐狸精的。


    第43章 . 第四十三個鳳君月事,善事


    二人轉身回去的時候,阿箬正好將收拾采買好的東西都雇人送回去了。趕過來的時候似乎有些匆忙的樣子。


    雲岫剛想打個招呼,阿箬就沉默地跟在了玉檀奴身邊。


    回去的時候,剛巧又路過方才定製嫁衣的那家店鋪,那店家此時不知為何,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樣正跪在一群女衛麵前。


    “好似是和世家有了什麽勾結,便被陛下下旨給抓了。”旁邊瞧熱鬧的一個書生模樣的女子說道。


    她說得極輕,雲岫卻聽見了。


    聽到新帝,她的心情莫名有些緊張。


    看著她緊張心虛的樣子,玉檀奴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捏著,他問道:“妻主不開心麽?陛下英明,這商賈惡有惡報。”


    雲岫當然不是在糾結這個,她現在擔憂害怕的事情是自己總是躲不開和皇宮的牽扯。


    “聽說啊,陛下要立鳳君了。”


    “也不知會立哪個,現在好幾個世家都蠢蠢欲動。”那些瞧熱鬧的人還在八卦。


    阿岫隻心不在焉地拉著玉檀奴離開了。


    歸家之後,阿岫也沒什麽心情吃晚飯,扒拉了幾口就草草睡下了。


    她睡在東廂房,玉檀奴便歇在她的隔壁。


    或許因著焦慮,她夢見了初墨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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