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薑姑娘,是我們因為嫉恨起了歹心,還望你能寬恕。”


    “你做菜的水平的確很好,是我們技不如人。”


    ……


    薑寧腳步微偏,側身躲過了他們的行禮,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笑了笑。


    大殿外傳來嘟嘟囔囔的聲音,還有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一群人出現在了殿門外,除了吳老三和他幾個兄弟,還有周桓和唐戶陸。


    他們就是接下來要處理的第二批人。


    吳老三看到幾個寺丞後恭敬地拱拱手,臉上都要笑開花了。


    “一日未見,不知幾位大人可安好?”


    其中一位寺丞看了姬恪一眼,動手拍了拍驚堂木:“大殿之上,不要嬉皮笑臉。”


    吳老三趕快斂了神色,挺直腰背,一副正經模樣。


    跟隨他身後進來的周桓四處看了眼,視線在姬恪身上微頓,隨後不著痕跡地移開。


    “你是吳老三?”


    傳來的聲音冷淡,吳老三轉頭看去,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瞳仁。


    姬恪放下手中案宗,抬起身旁的茶輕飲了一口。


    卷宗上記載,這人之前大概有十幾次都用這樣的手段騷擾店家,已經是慣犯了。


    但他對這些並沒有什麽興趣。


    “在踏仙樓裏和薑寧打架的人是你?”


    吳老三早就習慣這樣的問話了,他自然不會順著這麽回答。


    “這位大人可不要誤會,我們這是互相鬥毆,雙方都有錯的,真要算起來還是薑寧先動的手。”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了那幾個大廚一眼。


    他以為薑寧入獄是妥了的,今日叫他回來是想給她再加一個罪名。


    可姬恪沒怎麽把他的話聽進去,隻接著自己的意思問。


    “她下頜和手臂上的傷是你打的?”


    吳老三訕笑一下,不是因為心裏有愧,而是覺得自己被人發現和這麽一個小姑娘打架,有些丟臉。


    “打架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我也被她揍了不少。”


    姬恪放下茶杯,看了身側的薑寧一眼,繼續問道:“隻你一人?”


    “自然不是。”吳老三指指自己的兄弟,覺得這事不能自己扛:“當時場麵太混亂,那肯定不隻有我一人。”


    他看了那幾位寺丞一眼,隨意走了個過場,照例詢問:“你們都看見了,情況屬實嗎?”


    唐戶陸見自己被問,愣了一下後趕緊點頭:“屬實屬實,我們老板被打得可狠了,頭發都散了不少。”


    薑寧聽到這裏以後幹咳一聲,提醒他不要再說自己打架的事了。


    “是,我雖隻是半道到的,但確實是吳老三等人先動的手。”周桓彎身行禮,禮數周全。


    姬恪眨了下眼,他認得這人。


    這是百花節之前和薑寧在江邊打鬧的那個年輕學子。


    “你是?”


    得了姬恪問話,周桓心下喜悅湧現,但麵上還是按了下來,彬彬有禮地回道。


    “小民叫周桓,清漣坊周家二兒子。”


    “原來是周勇的侄子。”姬恪收回視線,自己在心裏默默補充,他還是薑寧名義未婚夫的弟弟。


    哥哥差勁,想來弟弟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姬恪不再看他,反而轉頭看向吳老三:“人證物證具有,你青天白日擅闖民房,擅自動手打人,按律該拘牢一月。”


    吳老三:???


    他剛才說了這麽多辯解呢?


    姬恪拉著薑寧的衣角讓她後退一些後便立刻放開了,隨後淡淡說了一句。


    “油嘴滑舌,亂給供詞,掌嘴十下。”


    寺丞趕快對周邊有些呆愣的捕快招招手,示意他們快些動作。


    捕快們點點頭,快步上前製住了他們,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地打了起來。


    這幾人之前禍害過不少小店家,要麽聚眾蹲在門口,要麽坐在店裏不說話,非要把人磋磨得倒閉了才算完。


    可這實際算下來又沒有犯法,最多也就隻能關他一兩日,這下倒是能解心中悶氣了。


    薑寧看著這場麵,一時響起了那句名言,翠嘴,打爛他的果。


    啪啪聲不絕於耳,那幾人被打得暈頭轉向,半邊臉腫得老高。


    這些對姬恪來說都不算什麽,他轉眸掃了薑寧一眼,見她沒什麽害怕的神色後才轉回眼。


    十個巴掌沒打多久就結束了,吳老三捂著臉,怒目而視。


    “我犯哪條罪了?寺丞,他憑什麽打我?”


    這種事他做得輕車熟路,早已經有了經驗,不可能有哪條律法能定他的罪。


    寺丞沒有說話,姬恪也隻是垂眸看著他,神色沉靜,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因為周圍人都指證是你先動的手,這就不算互毆了,是尋釁滋事,責任在你。”


    寺丞們都太清楚吳老三的脾氣了,沒等他破口大罵就拍了驚堂木堵住他的嘴。


    “大膽,這是當朝九千歲!”


    吳老三未出口的怒吼噎在了嘴裏,又轉頭仔仔細細地看了姬恪一眼。


    姬恪自然也對上了他的視線,沒有半分偏移,他緩緩開口道。


    “既然方才那些理由不能說服你,那麽隻是因為我想打罷了,這個理由夠嗎。”


    惡人對律法天然就會忽視和玩弄,卻會對權勢卑躬屈膝。


    “夠,自然是夠的,大人,是小的心術不正。”


    吳老三垂下頭,自覺惹到了硬茬子,低著頭不敢再說其他的。


    姬恪站起身,視線毫無遺漏地掃過在場之人。


    “事已查清,結案。”


    他站在薑寧身旁,兩人之間明明隔著半尺的距離,卻還是讓人覺得他們離得很近。


    事已結束,該入獄的入獄,該回家的回家。


    臨出大理寺,周桓立刻趕了上來:“薑寧,等一等。”


    薑寧準備上車還沒反應過來,坐在車內的姬恪便先看去了,寧靜的視線落到那人身上,看得他不禁放緩了腳步。


    薑寧原本已經上了車轅,見人來了後索性跳到地上等他過來。


    “有事?”


    頂著車裏投來的視線,周桓苦笑了一下,再次提醒她。


    “我那大哥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你們婚約未解,一定要多多小心。”


    薑寧頓了一下,最後揚起笑開口道謝:“自然的,不過還要多謝你今日來幫我作證。”


    周桓笑了笑,搖搖頭:“今日我就算來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倒是昨日,待在牢裏辛苦你了。”


    “我也沒受什麽罪。”


    她回答後利落地上了車轅,笑著對他擺擺手,說了句回見後便鑽進了車裏。


    厚重的車簾落下,將車內外隔絕開來。


    馬蹄噠噠向前,高階上的大理寺離他們越來越遠。


    薑寧有些疑惑:“他昨日就提醒過我,怎麽今日還來說一次?”


    姬恪不習慣在車內幹坐著,和薑寧隔這麽近也有些不自然,便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


    聽到她的疑惑後淡聲開口。


    “他這是說與我聽。”


    薑寧眉毛一揚,剛往姬恪那裏移了一些便被他用膝蓋擋了回去。


    她也不尷尬,立刻停了動作後靠著車壁,麵上帶笑,話裏有話:“看來他也看得出我們關係不一般。”


    “噗——”


    坐在一旁的唐戶陸人生受到了衝擊,一口熱茶噴出不少。


    姬恪皺眉看著自己的書,上麵沾了不少水漬,書頁裏的墨色也暈開大半,這幾頁怕是不能要了。


    唐戶陸就坐薑寧對麵,水本來是要噴到她身上的,這下全到了書裏。


    他隻覺得今天倒黴。


    早上和九千歲同坐一車渾然不覺就算了,還和他說了不少有的沒的,現在又噴濕了他的書,墨都泅開了。


    想到姬恪之前在大理寺的作為,他隻覺得自己要罪上加罪了。


    他看著車底,不敢抬眼,等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抬頭後,卻看到姬恪拿出了一塊手帕遞給薑寧。


    他隻看了唐戶陸一眼,卻沒說什麽。


    若不是唐戶陸整日蹲守宮前,他們沒那麽快找到薑寧的。


    姬恪把書關上放到一邊,見她把手上水痕擦了後才回她剛才的話


    “你覺得哪裏不一般。”


    “那還得看大人覺得哪裏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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