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愣,道:“這是給濟寧侯夫人準備的壽禮,怎麽了?”


    陸顯拿過柳氏手裏的禮物:“娘,兒子去濟寧侯送壽禮吧。”


    “你去?”


    “嗯。”


    陸顯是想著,他怎麽也要親自去向沈扶雪道個歉,畢竟這些事都是他對不住沈扶雪。


    陸顯說完就走了,柳氏想攔都沒攔住。


    柳氏想,陸顯隻是去送個壽禮,應當不會出什麽差錯,便也沒再讓陸顯回來。


    …


    濟寧侯府。


    絲竹管弦的聲音傳來,府裏好不熱鬧。


    陸顯帶著禮物來了府門口。


    門房處的人自然認識陸顯,按理他們不該讓陸顯進去,可陸顯好歹也是陸家人,難道就這麽攔下,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就在門房糾結的時候,又來了一波客人,陸顯趁亂進了府裏。


    另一頭。


    沈扶雪也梳妝打扮好了,她打算去前院招待客人。


    剛出院門口的青石小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衣袍,斯文俊秀,手裏還拿著個盒子,像是個禮物。


    沈扶雪蹙眉,這人長的有些眼熟,好像是燈節那天幫她撿麵具的男子。


    這男子也是來參加壽宴的賓客?


    不過既然是賓客,自是該在招待客人的前院,怎麽會來這兒?


    到底是陌生人,還是陌生男子,沈扶雪自是不好說話。


    一旁的雲枝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雲枝常年跟著沈扶雪,自是不認識陸顯。


    陸顯臉色微紅,到底還是張口道:“我是定國公府的陸顯。”


    陸顯?


    這個名字在她們沈家可是如雷貫耳,雲枝登時就變了臉色。


    沈扶雪也有些意外,這就是她那個前未婚夫?


    沈扶雪不解,她和陸顯和陌生人幾乎也沒差別,陸顯找她做什麽?


    對於不重要的人和事,沈扶雪是從來不放在心上的,甚至連恨和討厭都沒有,她是當真不在意陸顯這個人。


    沈扶雪衝陸顯頷了頷首,便打算離開。


    陸顯攔住了沈扶雪:“沈姑娘,我來此是有話想和你說。”


    陸顯道:“沈姑娘,當初之事都是我太過無禮,才會連累的你名聲受損,都是我對不住你……”


    陸顯說著把禮物遞給沈扶雪。


    給紀氏的禮物他已經交給了管家,這是他單獨另買給沈扶雪的。


    當初他打聽沈扶雪的消息時,自是打聽到了沈扶雪入宮陪伴太後,太後還賞賜給沈扶雪一隻貓的事。


    是以,陸顯特意買了個畫著狸奴圖樣的鼻煙壺,精致又可愛,他覺得沈扶雪或是能喜歡這份禮物。


    雖說這禮物於事無補,但好歹也能聊表他的歉意。


    沈扶雪滿頭霧水。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陸顯怎麽自顧自地站在這兒,說了一大籮筐她聽不大懂的話……


    陸顯開口:“沈姑娘……”


    他話還未說完,場間忽然出現了另一道聲音,這聲音清冷至極:“陸顯,你怎麽在這兒?”


    陸顯身子一僵。


    這聲音如此耳熟,不是他四叔是誰?


    他四叔怎麽會來此?


    陸顯的手指都僵硬了:“侄兒見過四叔。”


    陸顯自小就聽著陸時寒的事跡長大,對陸時寒又崇敬又害怕。


    再加上上次退婚之事後,陸時寒建議他去永州衛曆練,當時陸顯並不知永州衛的曆練意味著什麽,經過永州衛之行後,陸顯越發害怕陸時寒。


    陸時寒上前:“怎麽不說話?”


    陸時寒隻口吻淡淡地問了一句,陸顯便駭的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陸時寒把他私下見沈扶雪的事,告訴祖父怎麽辦,他是不是又會受罰?


    陸顯麵色慘白,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喃喃道:“四叔,我錯了,又犯糊塗了。”


    陸顯說完,直接落荒而逃。


    陸時寒皺眉,他這個侄兒,當真是軟弱至極。


    從陸顯來這兒到離開,沈扶雪都一頭霧水,這人是什麽意思啊,不過什麽意思都不重要,前麵的席麵就要開始了。


    沈扶雪走到陸時寒麵前,眉眼彎彎:“陸大人,咱們快去前院吧,我娘她們都等急了。”


    “好。”


    …


    陸顯匆匆離開了小院,宴席他也不想參加了,他想直接離開。


    結果半路上碰到了沈扶月。


    沈扶月驚喜道:“顯郎,你怎麽在這兒?”


    其實那天和陸顯不歡而散後,沈扶月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怕陸顯當真和她生了氣,心裏留下芥蒂。


    可這會兒見到陸顯,沈扶月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她就知道陸顯心裏有她,要不然陸顯怎麽會特意來此。


    沈扶月發現陸顯手裏拿著個盒子,下意識便以為這是陸顯帶給她的禮物。


    沈扶月說著拿過盒子:“顯郎,你帶了什麽給我?”


    沈扶月打開盒子,發現裏麵是隻刻著狸奴的鼻煙壺。


    沈扶月抿唇:“這是……”


    沈扶月滿頭狐疑,她一貫不喜貓貓狗狗,陸顯也是知道的,陸顯怎麽可能會送給她這個?


    除非,這個禮物是送給別人的?


    可除了她,陸顯還能送給誰?


    等等……


    陸顯過來的方向,好像是從沈扶雪的小院過來的。


    沈扶月臉色驟變:“顯郎,這禮物你是不是本來想送給沈扶雪的?”


    陸顯還處於陸時寒忽然到來的驚嚇中,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到了現在,沈扶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禮物就是陸顯準備送給沈扶雪的!


    沈扶月一把擲下盒子,鼻煙壺碎裂一地:“陸顯,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後悔了是不是?”


    陸顯被沈扶月這模樣嚇了一大跳。


    沈扶月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溫聲細語,柔弱的如同花骨朵一般,何曾如此。


    看著眼前的沈扶月,陸顯當真覺得他從來沒認識過一般。


    陸顯直接轉身離開。


    沈扶月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陸顯,你給我回來。”


    沈扶月想去追陸顯回來,還是一旁的丫鬟攔住了她:“姑娘,等會兒咱們還要去正廳呢,可不能再鬧下去了。”


    沈扶月逐漸恢複了冷靜,是,她不能叫人看笑話。


    半晌,沈扶月擦淨了淚水,又重新上了些妝,才往正廳去。


    …


    正廳裏熱鬧得很。


    沈扶雪正陪著紀氏說話,臉上都是笑意。


    明明隻穿著一身簡單的衣裙,可依舊奪人目光,滿屋子的衣香鬢影仿佛都失了顏色。


    周遭的夫人小姐也都圍著沈扶雪說話。


    沈扶月身邊則是冷冷清清。


    沈扶月歆羨又嫉妒地看著沈扶雪。


    自打發生了陸顯的事以後,沈家就幾乎把她當成了透明人,她父母也都軟弱無能至極,任何忙都幫不上她。


    可以說,她早就沒有娘家了,以後都隻能靠她一個人。


    所以,她要抓住陸顯,陸顯是救她出深淵的唯一一條繩索!


    沈扶月深吸了一口氣。


    無妨,她與陸顯隻是一時的爭吵而已。


    待日後成了婚,她一定會牢牢握住陸顯的心,陸顯現在隻是一時想不通而已,以後一定會忘了沈扶雪的。


    而且,陸顯是長房嫡孫,日後早晚會成為世子、國公,她也會跟著成為世子夫人、國公夫人。


    現在的一時冷落並不算什麽,日後且有的是人會捧著她。


    沈扶雪現在隻是一時的風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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