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阿顧身體也不好,流產好幾次,他從未想過要納妾生子,也沒想過要逼妻子喝上十多年的求子藥。是藥三分毒,妻子身體本來就不好,哪裏受得住這麽喝藥?


    沈清那會早絕了自己這輩子有親生子女的想念了,他都已經私下從族裏選幾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養在家裏了,隻等阿顧心情好一些,就把這些孩子記在兩人名下。


    隻是阿顧還不甘心,偷偷瞞著自己和阿姐(顧王妃)繼續喝藥,才有了夭夭。夭夭是阿顧拚了命換來的孩子,也是阿顧留給自己唯一想念。


    沈清不求女兒大富大貴,隻要她長命百歲,別像她母親和姨母一樣早逝。他會選蕭毅當女婿,就覺得他穩重可靠,哪裏知道他這穩重可靠是針對家人,不是針對女兒,他居然讓女兒三十出頭就去世,沈清如何不怒?


    若非理智尚存,知道那隻是夭夭一個夢境,他都忍不住要對英國公府下手。現在蕭毅想見他,沈清隻把他趕走已經很理智了。


    慕湛在書房外,聽著姨夫漠然的聲音,他微微挑眉,蕭毅是得罪了姨夫?慕湛知道姨夫之前準備跟蕭家定親,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


    姨夫會看上蕭家,是因他聽從母親遺言,並未主動聯係夭夭,更不會上門提親,沒了自己,蕭毅勉強也算一個不錯人選。


    可現在小姑娘主動送上門,慕湛自然不會傻到放手。他以為姨夫放棄蕭家,是因為父親的提親,現在看來是另有隱情?難道蕭毅欺負了他家傻丫頭?


    慕湛若有所思,看來自己要派人去查查蕭家具體情況了,他站在書房外禮貌輕敲書房門,“姨夫?”他沒想偷聽姨夫和心腹的談話。


    “進來吧。”沈清早知道慕湛來了,這裏是他外書房,要是來個外人他都不知道,他也別當中書令了,他是故意讓慕湛知道自己跟蕭家絕交了。


    雖說他沒跟蕭家正式定親,可兩人那會已經說定了,夭夭和蕭毅也見過麵了,沈清不想讓慕湛心裏有隔閡。


    “姨夫。”慕湛入門先行禮,“父親最近新得了些葡萄酒,他說味道不錯,特地讓我送來給你品嚐。”北庭離西域頗遠,可慕家家大業大,什麽奇珍異寶尋不來?西域珍貴的葡萄酒對他們來說不過尋常之物。


    沈清瞥了慕湛一眼,淡淡道:“除了送酒你還有什麽事?”沈清聽了女兒夢境後,心情一直不怎麽好,也沒閑心應付未來的女婿。


    慕湛並未將未來嶽父的態度放在心上,將心比心,他跟夭夭若將來有了女兒,又誰想娶走自己女兒,慕湛心情也不會好,“我母親臨終前,將她的嫁妝都留給夭夭,我這幾天讓人把她嫁妝整理了一遍,您看我什麽時候送來合適?”


    慕湛的話讓沈清有些詫異:“既然是阿姐的嫁妝,夭夭又要嫁你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送來?”


    慕湛笑道:“怎麽是多此一舉?我現在送來就是夭夭的嫁妝。”


    慕湛的話讓沈清神色稍緩,他願意為夭夭這麽考慮就不錯,他抬手接過慕湛遞來的禮單,看到上麵的財產數目後,他長眉微揚,“阿姐當年可沒這麽多嫁妝。”


    沈家和顧家是世交,當初顧王妃和鎮北王成親時,他是以弟弟的身份送顧王妃出嫁的,顧王妃的嫁妝也是他一手操持的,顧王妃有多少嫁妝他都清楚,慕湛遞來的這份嫁妝可比顧王妃當年的嫁妝豐厚多了。


    慕湛笑道:“我的就是夭夭的。”鎮北王府在京城的產業都是慕湛經營的,雖說禮法上父母在,子女無私產,可他父親都不管自己是否有私產,慕湛也不會傻到一點都不留給自己。


    正巧這次成親,慕湛趁著整理母親嫁妝之際,將自己之前經營的私產都劃到夭夭名下,慕湛倒不是想著借機把自己財產變成私財,而是想安慰小姑娘。


    她之前煞有其事的跟自己商量納妾的事,慕湛也不知道她為何這麽想,但也考慮過萬一她懷不上孩子該怎麽辦?反正離婚是不可能的。離了婚她去哪裏?


    大梁不許女子立女戶,她離婚隻能回娘家。就憑這丫頭的氣性,姨夫在她還能有好日子過;一旦姨夫不在,她那幾個弟妹還能容她?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才有舒服日子過。慕湛想著多給她些銀錢讓她傍身,也免得她胡思亂想。


    慕湛的話,終於讓沈清臉上帶了一絲微笑:“你年紀也不小了,對將來有什麽打算嗎?”


    沈清的話讓慕湛怔了怔,他跟父親的計劃沒跟姨夫說過,但他不信姨夫猜不出來,他謹慎地說:“父親說我年紀還小,暫時還不急。”


    沈清笑了笑,“你都成親了,你二弟十五歲都跟你父親上戰場了,你也應該找一份事做了。”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阿湛,有時候你的身份對你未必不是一份保護。”


    他知道慕儀想讓長子假死脫身,他並不讚同這計劃,鎮北王嫡長子的身份,對阿湛是束縛,但也是保護,不管慕儀那個賀樓氏妾室在北庭地位如何,這天下人都認同他是慕儀的嫡長子,哪怕是北庭那些人。


    可阿湛若放棄世子身份回到北庭,他身份上壓不過慕洵,勢力上更不是慕洵的對手,他準備怎麽對付慕洵?不過之前慕湛隻是自己外甥,沈清跟慕儀有合作,但私下也沒熟到插手他們父子的事的地步。


    現在慕湛是自己的女婿,沈清就不會坐視他放棄世子身份,他放棄身份,他閨女怎麽辦?對外是說夭夭是守寡還是改嫁?好好的鎮北王世子夫人變成庶子妻子?沈清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沈清一下點出了慕湛假死脫身後的弊端。沈灼前世綿延病榻,身邊人又都不在了,並不知道她以為早逝的表哥其實是假死脫身。


    隻是因為他拋棄了世子身份,在北庭一直被慕洵壓製,眾人都以為慕洵才是真正接班人,而慕湛隻是鎮北王顧及舊情養著的廢棋。


    誰又能料到這隻所謂的廢棋,會在鎮北王死後,會突然踩著弟弟侄子們屍骨強勢登位,北庭被他殺得血流成河,數十個北庭大世家都被他族滅,甚至連一直跟鎮北王對峙的蕭毅最後都被他逼得自盡了。


    慕湛坦然道:“我本來不想在京城成親,無牽無掛,這身份不要也罷。”世子這身份對一般人來說很重要,對慕湛來說不過隻是錦上添花,他對自己離開後該走的路也有了規劃。


    夭夭對他來說是個意外,這個意外讓他不得不重新規劃未來。前世他放棄世子身份後,並未跟父親回北庭,而是帶著三百精兵深入草原,以戰養兵。


    待十年後天下大亂時,慕湛手頭已有數十萬兵馬,一舉壓過他父親,成為大梁的眼中釘肉中刺。隻是他那時候顧及留在京城的姨夫和夭夭,並未展露自己真實身份。


    沈灼臨終前收到的那封信就是慕湛私下派人送的,他那時候跟蕭毅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可私下兩人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想讓沈灼活下去。


    那時沈灼是慕湛在世唯一的親人了,可惜她身體已油盡燈枯,無論用多少補藥、看多少名醫都沒法挽回她的命。當然這些慕湛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現在就會殺了蕭毅。


    沈清似笑非笑地說:“看來是夭夭耽擱你了。”


    慕湛道:“夭夭永遠不會耽擱我。”娶夭夭和娶別人不一樣,娶夭夭是他經過慎重考慮的,既然娶了就要照顧她一輩子,她永遠不會是自己的拖累。


    慕湛的話並未讓沈清動容,他為官多年,都不知道聽過多少賭咒發誓,會發誓不稀罕,重要的是能做到,他問慕湛:“你離開京城後準備如何?”


    慕湛將自己的想法托盤而出,他不擔心姨夫會泄密,他很清楚姨夫有多疼愛夭夭,他娶了夭夭,姨夫對自己的盤算不會比父親少。


    沈清挑眉:“以戰養兵?”他嗤之以鼻,“不說其中風險甚大,就算你能養出數萬精兵又如何?將來當個反賊將領?”沈清完全看不上慕湛的計劃,他也不知道慕湛前世靠著自己得了整個天下。


    慕湛笑而不語,姨夫是正經的世家子,向來看不上這些歪門邪道,可自己的身份在京城太受限製,他不想留在京城裝病秧子了。


    沈清沉吟道:“現在聖人還在,他對你們防備得緊,你暫時沒有機會,你先跟夭夭成親,等過段時間就有機會了。”


    沈清的話讓慕湛甚至詫異,“您是說聖人——”慕湛的餘下的話沒說下去,這事太重大了,即便父親已經知道聖人身體不好,但身體不好,拖上幾十年的也不是沒有,誰能確定聖人到底能活多久?


    沈清道:“你先別急,再等一段時間。”如果夭夭的夢境沒錯的話,那麽聖人兩年後就會駕崩,而他駕崩前一年會有一段混亂時間。


    沈清估摸自己會提早嫁女,跟鎮北王提親,夢中自己應該是隱瞞了女兒部分真相。他是聖人心腹,自己肯定在夢境中提早預知了什麽,才會急著把女兒嫁到蕭家。


    而蕭毅的上位,也跟一年後有關,他現在跟沈家沒關係,沈清自然不會把這好機會交給他,要扶持肯定也是扶持自己女婿。


    確定夢中的情況會不會發生,就等過段時間柳家會不會發生女兒預言中的喪事了。不過沈清也不是喪心病狂的人,他還是讓太醫去柳家替柳父看診,能救一命是一命。沈清不算心慈手軟,但也沒無情到坐視熟悉的人去死的程度。


    慕湛若有所思,但也不再繼續追問:“姨夫,我先回去了。”


    “阿湛。”沈清叫住了慕湛。


    慕湛站定,見姨夫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心中了然,姨夫肯定要跟自己說夭夭的事,“姨夫您有什麽吩咐?”


    沈清遲疑了一會:“你父親急著你成親,但是夭夭還小……”


    慕湛了然,“我也覺得今年跟夭夭成親有點倉促了,不如——”


    慕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清打斷了,他搖頭說:“不,你們就今年成親,不過夭夭年紀還小,你——”下麵要說的事讓他神情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該怎麽跟晚輩開口,他想慕湛等女兒滿十五歲再圓房。


    本來按照沈清的想法,想讓先定親,等滿了十八後再出嫁。可女兒說她夢境裏,自己好像遇上了什麽事,擔心她受牽連,才將她急急地嫁人。


    因他夢境裏沒跟女兒說清,所以女兒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事,沈清隻能憑女兒夢境中的細枝末節推斷,他心中暗歎,這的確像是自己做出來的事,他怪不了夢裏的自己,隻能認命地準備女兒婚禮。


    今年出嫁就今年出嫁吧,這次他要大辦女兒的婚禮,不能讓慕家覺得他是慌張嫁女。同時他也不想女兒現在就圓房生子,慕湛估計等不到女兒十八歲,那就十五歲吧。


    慕湛心思何等靈敏,他一下明白了姨夫的意思,“姨夫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夭夭的,不會讓她受苦的。”就算姨夫不提,他也沒準備現在跟夭夭圓房。


    她年紀還小,身體都沒徹底長成,懷孕生子對她傷害太大了。慕湛並不喜歡孩子,他也還年輕,還沒有求子若渴的感覺。本來娶夭夭就是個意外,在他計劃中他可能要過了二十五歲才會娶妻生子。


    沈清聽了慕湛這話,知道他明白自己意思了,他微微笑道:“夭夭身體不好,有時候太醫會給她開藥,讓她補養身體,可我總覺得是藥三分毒,不讓她隨便喝藥。”


    慕湛讚同道:“我看夭夭身體不差,以後跟我多騎馬鍛煉身體才是正道,是沒必要喝藥。”他本就沒準備讓她喝藥,小姑娘性子憊懶,成親後要好好讓她鍛煉身體。


    不提慕湛將來如何,他現在這些話讓沈清很是滿意,“你先回去吧,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就如女兒說的,慕洵有賀樓氏又如何?不過一個區區邊荒蠻族而已,還能跟他們沈家比?他的女婿自然不會比別人差。


    慕湛也就在幼年時,能得姨夫如此溫和的關懷,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他離開沈家後,他身後的侍從走來低聲道:“郎君,蕭二郎君還在府外沒離開。”


    慕湛垂目說:“讓他太平幾天。”


    侍從正要領命而下,卻見沈城走了出來,滿臉笑容地走向蕭毅。慕湛見狀對侍從揮揮手,既然姨夫插手了,他就暫時放過蕭毅,免得姨夫誤會。慕湛本來是想讓侍從打蕭毅一頓,讓他躺上三個月再說。


    比起慕湛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沈清就相對溫和許多,他跟慕湛聊了一會,情緒平定了許多,就讓沈城請蕭毅進來說話。


    “沈世父。”蕭毅恭敬地給沈清行禮,對這個嶽父,蕭毅始終存了三分尊敬。自己當年能走到那一步,嶽父功不可沒,可惜後來自己還是沒敵慕湛。


    蕭毅麵帶微笑,斂下所有的心思,難得上天給了自己重來的機會,他和慕湛鹿死誰手還兩說。


    沈清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蕭毅,如果不是從女婿的角度看待,蕭毅也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不然他當初也不會相中他,即便現在因女兒夢境的事遷怒他,沈清也不準備對他如何。


    夢終究隻是夢,他不能因為一個夢境就對蕭毅下手,當然關鍵也是蕭毅不是普通寒門弟子,他是英國公最寵愛的次子,如果不能一次將他打死,還不如不得罪他。


    沈清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已經思量了好幾遍,他開口道:“二郎,這次是世父對不起你。”


    沈清的抱歉讓蕭毅心中一沉,嶽父是長輩,他不會無緣無故抱歉,所以他是決定跟慕家定親了?他抬頭誠懇地對沈清說:“世父,我知道我比不上慕世子。可我對七娘一片真心,我會竭盡所能對她好的。”


    蕭毅這話完全發自真心,前世自己有很多對不起夭夭的地方,重來一世,他想把前世的遺憾都彌補回來。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夭夭再受那麽苦了。


    沈清輕歎一聲:“我知道你是好孩子,隻能說你跟夭夭有緣無分吧。”如果隻是鎮北王提親,沈清也不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可宮中都想促成這門親事,沈清也樂得順水推舟。


    沈清頓了頓說:“你當禁衛軍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有想過外放?”他明白蕭毅現在一定很不甘心,他也年輕過,當初嶽父病危的時候,他也差一點就跟阿顧解除婚約了。


    那會他也是不甘心,恨不得就想跟馮家同歸於盡,還是他父親安撫住了他。現在英國公估計跟蕭毅差不多,兩人都一樣不甘心,沈清不想女兒出嫁後落人口舌,準備婚前就替女兒把一切麻煩都解決了。


    嶽父的話讓蕭毅莫名想笑,所以嶽父這是準備用前途來彌補自己的損失?還真是嶽父能做出來的事。但蕭毅又怎麽可能接受?他的前途他自己會爭取。


    蕭毅雙目微垂:“世父不用了,我在禁衛軍待得挺好。”禁衛軍裏有個大機緣,亦是自己後來成功的開端,他傻了才會放棄。


    沈清聞言也不強求,根據女兒的隻言片語,他大概能猜出蕭毅日後登頂的路線,禁衛軍裏有他第一個機會。不過這個機會既能給蕭毅,也能給阿湛,他願意留那就留著吧。


    第34章 長輩往事   顧王妃的算計


    沈清溫言勸慰了蕭毅好一會, 才親自起身送他離開。


    沈清說話始終滴水不漏,蕭毅旁敲側擊了好幾次,都沒探出什麽口風, 反而差點讓嶽父懷疑自己。蕭毅後來幹脆放下試探,一門心思的跟沈清說話。


    他心中微沉, 現在這情況是自己當初估算的最壞情況,夭夭恐怕真不可能現在嫁給自己了……不過沒關係, 嫁人也不一定會跟慕湛過一輩子,夭夭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沈清送走蕭毅,又瞄了一眼慕湛送來嫁妝單子,讓沈城把姑娘喊來, 他問女兒:“你對阿湛說了什麽?他為何給你這麽多嫁妝?”


    “嫁妝?”沈灼不解的望著父親, 不應該是聘禮嗎?表哥自己嫁妝做什麽?


    沈清將慕湛送來的嫁妝單子給女兒, “這是他給你的添妝,裏麵隻有三成是你姨母本來的嫁妝, 剩下的都是他給你補上的。”


    沈灼震驚的看著手中的禮單,裏麵光是在北庭的牧場就有兩個, 她大概估算了這份嫁妝的價值, 好奇的問父親:“阿耶, 慕家這麽有錢嗎?”表哥居然能給自己這麽多添妝, 他也太有錢了。


    沈清道:“慕家世代駐紮北庭,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在胡族和中原往來的商人,每年都不知要上繳他們多少賦稅。”


    沈灼困惑的問:“難道慕家收來的那些賦稅不需要上繳朝堂?”


    沈清道:“慕家是異姓王,不是普通公侯,你見過親王繳納賦稅的嗎?”


    沈灼聽得目瞪口呆,她第一次知道北庭居然不要上繳賦稅, 難怪表哥看不上姨母那些嫁妝。


    沈清再次問了一遍女兒:“你對慕湛說了什麽,讓他給你添了這麽多陪嫁?”雖然慕湛沒說,但沈清估計是女兒說了什麽,才讓他有此舉。


    沈灼垂目支吾的說:“也沒什麽。”沈灼心裏很感動表哥這一舉動,或許時下很多世家鄙視錢,但錢絕對能給人帶來安全感,表哥這是把自己的話記在心裏了。


    沈清問:“你們說了子嗣的事?”


    沈灼點點頭。


    沈清想到女兒說過,她夢中想跟蕭毅離婚,所以她也跟慕湛說了離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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