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雙目飄忽的不敢注視父親,依照父親的古板程度,要知道自己還沒成親就談離婚,肯定要說教自己好久。


    沈清見女兒心虛的樣子,哪裏還舍得訓斥她?他長歎一聲,抬手順了順女兒的發頂,“慕家是武將世家,家中子弟都要上戰場,他們特別重視子嗣。”


    沈灼不吭聲,蕭家不也是一樣,即便家裏兒孫多得顏夫人都記不清名字了,還是會因為自己不能生而刻薄自己。


    沈清繼續道:“這樣的家族也有個好處就是人丁興旺,你身子骨不好,不想生孩子就別生了,讓慕湛從慕家族裏挑幾個孤兒出來當親生的養,日後總有一個是孝順的。


    要是慕湛不樂意,你也別攔著他納妾,你們是表兄妹,沒有夫妻情義也有兄妹情義,待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他總比別人好。”


    要是換在以前,沈清絕對不會跟女兒說這種話,可自從聽了女兒的夢境,沈清對女兒就隻有一個期待,就是女兒一定要健健康康活下去,子嗣根本無關緊要,沒了女兒,他要外孫做什麽?


    沈灼沒想到父親居然會這麽說,她愣愣的望著父親。


    沈清輕歎一聲,溫聲對女兒說:“夭夭,阿耶隻想你平安健康就好,慕湛給你這些東西你收著,你現在身邊都是慕家人,回頭我讓沈城給你挑幾個家生子,你兩邊人都要用,下人伺候主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能被下人拿捏了。”


    沈清這是在手把手教女兒如何禦下用人,他之前太忽略這方麵事了,都沒讓人提點過女兒這方麵,不過沒關係,閨女是嫁在京城,她婚後自己也能慢慢教。


    沈灼聽到父親居然開始教自己禦下手腕了,明白父親是信了自己夢裏的話,她想了想問:“阿耶,姨母當年在慕家有受委屈嗎?”


    沈清奇道:“為何這麽問?”


    沈灼遲疑的說:“我之前聽姨母說,她在慕家的生活不怎麽好,可表哥讓我過來問您,說您很清楚。”


    沈清聞言默然,他猜到阿姐那會跟夭夭這麽說的用意,她是真心不想女兒嫁到慕家,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他長歎一聲,緩緩的跟女兒說起了往事。


    “你外祖父雖才華橫溢,但自小體弱多病,當初你外曾祖父是不想把你外祖母許給他的,後來是你外祖母堅持,兩人才成親的。”沈清微微輕歎,他嶽母身體很好,離世也是意外並非病逝,可惜阿姐和阿顧都沒隨了嶽母的身體。


    沈灼認真的聽著,她知道外祖父身體不好,光看顧家數代單傳,就知道顧家身體是祖傳的不好,她猜自己遲遲不孕應該是遺傳了外家的基因。


    沈清繼續說:“你母親身體尚可,但你姨母生下來,大夫就斷言她必將年幼夭折。”


    “什麽?”沈灼驚呆了,姨母身體不好、母親身體好?可明明母親走的比姨母還早啊。


    沈清麵露痛色,“你娘是生孩子傷了身體。”都是他不好,他不該讓阿顧生孩子,如果阿顧沒生孩子,她一定能陪自己過一輩子的。


    沈灼臉色微白,沈清見女兒臉色不對,他連忙解釋說:“夭夭,阿耶不是怪你,阿耶是怪我自己!你阿娘很愛你,她從來沒後悔生下你。”


    沈灼輕輕的“嗯”了一聲,她知道阿娘很愛自己,阿娘走的時候她還不滿三歲,但自己兩世為人,她一歲出頭就會說話了,兩歲多時已經跟阿娘說很多話了。


    母親每次午休醒來,最喜歡把自己抱在懷裏,跟自己說話,那時候母親跟自己說了很多她跟父親的往事,父親和母親是青梅竹馬,兩人愛情甜蜜的讓人聽得想落淚。


    也正是因為聽多了父母的戀愛故事,沈灼才分外不能接受柳氏,時常跟柳氏對著幹,有意無意的挑撥父親和柳氏的感情,她以為自己捍衛了母親的愛情。


    可當她看到父親晚年孤單一人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母親已經去世了,逝者已矣,父親無論在母親生前還是死後,都對得起她跟母親,他為她們做的夠多了。


    沈清安撫的拍著女兒的手,繼續說著往事:“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你姨母並未年幼夭折,反而平平安安的長大了,隻是你外祖父除了你姨母和母親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孩子了。”


    這些往事沈灼都知道,她聽得越發專注,她知道重頭戲在下麵。


    “也正是因為你外祖父沒有兒子,所以你姨母格外要強,她她讀書過目成誦,典故辭章信手拈來。”沈清微微苦笑:“我三歲開蒙,五歲進學,也自認讀書刻苦,但學識卻遠遠不及你姨母,你姨母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他嶽父一直很惋惜長女不是兒子,沈清也可惜大姨不是男子,如果她是男子,顧家定能再續先輩輝煌。


    沈灼微微一怔,她知道姨母很博學,卻不知道姨母居然這麽有才華。


    “你姨母很早就名揚京城,隻是慧極必傷,你外祖父在時尚能庇護她,你外祖父一病,顧家就出事了。”


    沈灼知道姨母是十六歲嫁給鎮北王的,她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所以鎮北王趁著外祖父病重娶了姨母?”沈灼曾聽鎮北王府的下人隱晦提過,姨母是被鎮北王強娶來的,她本來不想嫁給鎮北王的。


    沈清說:“你姨母是自願嫁給鎮北王的,不是他強迫的。”確切說,當年鎮北王能對顧王妃一見鍾情,完全是顧王妃的算計,甚至這場算計,沈清都是參與者。


    沈清沒有姐姐,把顧王妃當親姐,聽到顧王妃計劃時他曾激烈反對的,鎮北王府是個火坑,他怎麽能看著自己親姐跳火坑?


    可看到顧王妃堅定的目光,他咽下所有反對的話,默默的聽著顧王妃的安排,她讓自己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因為那時顧氏姐妹的處境岌岌可危。


    顧王妃美名遠揚,引來的馮家的關注。馮家勉強也算是士族,但跟顧家、沈家這樣的大世家不能比,他們是靠了馮太後才從地方揚名到京城。


    馮家急需娶大世家的貴女為媳,維護家族榮耀,而身份高貴,又無依無靠的顧氏姐妹,無疑是馮家最好的媳婦人選。那時顧中書重病在床,顧氏姐妹既擔心父親身體,又要被馮家逼婚,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沈清努力的想保護著兩姐妹,但他當時也才十六歲,還沒跟妻子成親,又有什麽能力?那會他和父親為了保住自己和妻子的婚約就已精疲力盡。


    就在顧家姐妹走投無路的時,正巧當時鎮北王入京,顧王妃就把主意打到了鎮北王頭上,別人認為鎮北王府是火坑,顧王妃不在乎,她身體不好,本來就活不久。


    大家都以為說顧王妃會年幼夭折的大夫是庸醫,他誤判了顧王妃的病情,可顧王妃久病成醫,對自己身體狀況一清二楚,那大夫並未誤判病情。


    她的確先天不足,很難活到成年,即便能活到成年,也多活不了幾年。既然如此,她又有何懼當鎮北王妃會早逝?她有了鎮北王妃的身份,誰敢欺負她和妹妹?


    有了鎮北王府撐腰,她妹妹跟沈清的婚事也能繼續下去,這樣一舉多得的事她何樂而不為?不過雖然她想嫁鎮北王,但她卻不能明說。


    顧王妃雖是閨閣女子,也知道男人生來喜歡求而不得,她就要鎮北王一輩子對自己求而不得。她跟沈清聯手,設計了一局,讓鎮北王對她一見鍾情,靠著鎮北王壓製了馮家。


    這些話沈清講的頗為隱晦,但還是盡量讓女兒完全了解了,“你姨夫並未對不起你姨母,他為了她做了很多事。”


    顧王妃是病逝的,她逝去前那段時間,鎮北王放下了一切尋遍名醫想為妻子延壽,可惜命不由已,顧王妃最後還是走了。


    慕洵的生母比顧王妃還早入門半年,可鎮北王硬是等王妃有孕且坐穩胎後,才讓賀樓氏懷孕。


    且賀樓氏現在兒子都快成親了,鎮北王都不曾給她請封過誥命,她迄今還是無名無分的妾,大家都覺得鎮北王是懷念王妃,沈清心裏明白,鎮北王懷念妻子隻是一部分,他主要是為了慕湛。


    不過他如此重視嫡長子,不就是因為顧王妃嗎?賀樓氏在北庭枝繁葉茂、根深蒂固,他能做到這一點也非常不容易了。


    顧王妃在慕家也沒受過委屈,她常年在京城,王府裏隻有她一人,鎮北王重視她,每年北庭的奇珍異寶跟流水樣送來,任她享受,誰能給她委屈受?


    沈清覺得女兒對感情的看法略偏激,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所以她才會不喜歡柳氏和鎮北王。沈清不強求女兒非要喜歡柳氏,可他不希望女兒繼續偏激下去,這不利於她日後的婚姻。想來阿湛也是一樣的想法,才會讓他跟女兒說說長輩往事。


    第35章 柳氏回府   禦下手段


    父親的話幾乎讓沈灼驚呆了, 她從來不知道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姨母居然如此強硬,難怪表哥也這麽厲害,沈灼想到自己, 她爹她娘也是聰明人,就是因為自己是穿越的, 所以才這麽笨嗎?阿娘也太虧了。


    沈清哭笑不得地看著女兒,“誰說你笨的?”他閨女一點都不笨, 就是有時候太容易被人騙了,這也是自己沒教好的緣故。


    沈清輕歎一聲,顧家人都聰明,也正是因為太聰明了, 所以每代人都應了“慧極必傷”的下場。他和阿姐早有默契, 寧願夭夭傻一點, 也不能讓她走顧家人的老路。


    隻可惜事與願違,阿姐留了那麽多後手, 在夭夭的夢境裏都沒有能保住她。顧王妃自幼早慧,顧中書將長女當兒子養, 無論什麽事都不避著長女。


    顧家無子, 顧家的一切都是由顧王妃繼承的, 顧王妃去世前, 將顧家泰半資源都傾注了沈灼身上。這也是明明慕湛才是男子, 為何顧家會幫沈灼,而沒有輔佐慕湛。


    當然這也跟慕湛後來放棄身份死遁有關,沈家和顧家的勢力在京城朝堂,慕湛遠離京城朝堂,顧家就力不從心了。這一世沈清同意兩人結親,也是想讓兩家資源合並, 助慕湛登頂。


    他越好,夭夭也越好。沈清對慕湛如此信任,倒不是因為慕湛最近的表現,而是他對顧王妃有信心,阿姐教出來的孩子,是不可能對不起夭夭的。


    沈清叮囑女兒說:“別的事你也別操心了,這幾天先把家裏管好,然後我讓沈城帶你整理你的嫁妝,不說你要如何精通經營,至少不能被下麵人蒙蔽。”


    沈灼乖巧地應是。


    沈清欣慰地笑了,不懂事沒關係,慢慢教就是。沈清寡言少語,即便麵對最疼愛的女兒,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阿顧在的時候,還有阿顧調和他們父女關係。


    阿顧走後,夭夭對他就越來越冷漠,他本以為他們父女不會再有談心的日子,哪裏想到夭夭突然長大懂事了。這種變化讓沈清既欣慰又心酸。


    他欣慰女兒的乖巧,又心酸女兒是經曆夢境後才變得懂事的,這夢境要有多逼真,才能讓女兒一夜長大?幸好一切隻是夢,隻要他好好教女兒,女兒必定不會重蹈夢中覆轍。


    “阿耶你早點休息吧。”沈灼心疼地說,她知道阿耶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


    沈清微微頷首:“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他早習慣這種不眠不休的生活了,政務忙起來,他三四天隻睡一個時辰的情況都有,現在不過隻是一夜沒睡而已。


    沈清送走女兒,又招來沈城說:“把柳氏去農莊的事透給柳家,如果她母親要去農莊看柳氏,就讓她過去。”女兒結婚,女主人不能缺席。


    可柳氏現在這樣,讓她出席女兒婚禮,萬一她在婚禮上鬧笑話怎麽辦?要是讓沈清耐心教導,肯定也能慢慢把柳氏教好,可沈清懶得費這心思。


    阿顧死後,也隻有女兒才能讓他有這耐心這麽一點點地教了,所以沈清就找了一個可以讓柳氏聽話的人去教她——柳氏的繼母。


    恐怕連柳氏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實心裏一直是敬畏害怕自己繼母的,所以柳氏才會這麽聽繼母的話,甚至在繼母示好後,她迫不及待地跟娘家和好了。


    沈清看不上柳家那位填房,他迄今都沒喊過柳氏夫妻嶽父嶽母,但不妨礙他用兩人來教導柳氏,本來這也是他們的責任。


    沈城屈身應了,“我明天一早就讓人去。”


    沈清又對沈城說:“你去族裏看看,有沒有父母雙亡的孤兒,選幾個坐得住的養在家裏。”


    沈城聞言忍不住勸道:“郎君,您若過得不順心,不如——”沈城和沈清是一起長大的,他大部分時候守著主仆之分,可偶爾也會心疼郎君過得太苦。


    女君走後,郎君就沒有一天開懷過,既然柳氏讓他煩心,他為何不再換一個?郎君現在年紀也不大,姑娘馬上要出嫁了,他再生幾個孩子,也能多些天倫之樂。


    別人都以為郎君留在書房的那個丫鬟是他通房,隻有沈城明白郎君從來沒碰過這些丫鬟,他隻不過是常年留宿書房,有些事不便讓小廝處理,才會找個丫鬟伺候。


    之所以三年換一次,就是不想讓這些丫鬟生出不必要的心,也有不想耽擱她們年華的意思。所以沈灼才會奇怪,為何父親書房裏的丫鬟都看著差不多,因為沈清隻要這樣性子的丫鬟。


    沈城的話讓沈清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自己當年續娶柳氏時阿姐是反對的,她說自己如果隻是想讓柳氏生子,不如納她為妾,若想娶妻,還是要娶高門貴女。


    可沈城那時朝堂上正得意,他年輕喪偶,不可能隻納妾不娶妻,他也不願意娶高門貴女,他怕後妻門第太高,女兒將來會被繼妻生的孩子壓製,所以他堅持娶了柳氏為妻。


    沈清還記得當初阿姐歎息地跟他說,他若堅持娶柳氏為妻,他將來可能會後悔。年輕的沈清還不理解阿姐為何這麽說,在他想來柳氏性子怯弱,身體健壯,既能給他生孩子,又能當主母,他怎麽會後悔?


    現在沈清知道阿姐為什麽會這麽說了,因為人不是玩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完全遵照他的意願行事。柳氏那麽怯懦的人,也養出這麽大的膽子,都是他這些年根本沒把她當成真正妻子的緣故。


    沈清雖然明白其中緣由,可他還是不想作出任何改變,還是那句話,阿顧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熱情,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對別人如此。


    他娶柳氏或者娶別人,最後下場都是一樣的,沈清不想折騰了,“不用了,就讓她留著吧。”畢竟兩人還有五個孩子。沈清之前對兩個兒子太過溺愛縱容了,讓他們都忘了,自己還是他們父親。現在他不介意用那些族裏的孤兒提點他們。


    沈城將歎息深深壓在心底,心裏再次惋惜夫人走得太早,要是夫人在的話,郎君何止如此?


    柳氏被關農莊的事,在沈家不是秘密,但柳家卻不知道,王彥和劉玨雖養在沈家,可沈清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他們也不可能有途徑知道。


    當柳氏夫妻知道,女兒因偷顧夫人的嫁妝,被沈中書關到農莊時候,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繼母氣得對柳父破口大罵:“從小就蠢,我還當她高攀嫁到沈家後,能變謹慎點,結果越來越蠢了!你怎麽就生了這兩個蠢貨!”


    柳繼母扼腕歎息,明明自己女兒跟柳氏也差不了幾歲,為何沈清當時沒看上自己女兒,偏偏要娶前麵死鬼生的蠢貨?他要是娶了自己女兒,何來這種事?


    柳父訥訥道:“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生出來的,你說現在應該怎麽辦?”


    柳繼母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麽辦?我去莊上一趟,把她點醒唄。”沈中書派人來柳家傳話,不就是這意思嗎?讓她把柳氏教好。


    “娘子能者多勞。”柳父聞言深深給柳繼母作了一個揖。


    柳繼母對老頭子翻了一個白眼,吩咐下人裝上柳氏愛吃的東西,整理了滿滿幾車子東西,去找柳氏了。


    柳氏這幾天日子並不好過,沈清把她關到農莊後,下人並未怠慢柳氏,可柳氏一想到自己是被沈清關進來的,她就害怕,害怕沈清會休了自己,她更擔心自己的孩子會在沈灼手裏受委屈。


    當柳繼母來看自己時候,柳氏淚水奪眶而出,緊緊地握著柳繼母的手:“母親,我該怎麽辦?”柳繼母從小虐待漠視柳氏姐妹,柳氏恨她,可她同時又覺得繼母是無所不能的。


    柳繼母看到哭得都不顧體麵的柳氏,臉皮抽了抽,但還是耐下性子溫柔地勸慰柳氏:“你別哭,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程度。”要不然沈中書也不會讓自己來了。也是沈清的授意,讓柳繼母對柳氏還有幾分耐性,不然她怎麽會管柳氏死活?


    “真的?”柳氏抬頭看著柳繼母,“郎君沒準備休了我嗎?”


    柳繼母心裏暗忖,你要不是肚子爭氣,誰還耐煩給你機會?柳繼母就想不通,沈中書那麽好的人,他到底看上這蠢貨什麽?不過她心裏再不平,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她拉著柳氏去洗漱,又親自下廚庖製了幾道柳氏愛吃的菜,母女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在柳繼母的解釋下,柳氏開始明白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到底有多蠢。


    她這麽做不隻讓郎君震怒,還連累了自己孩兒。柳氏坐立難安,她隻想現在回去跪在郎君麵前請罪。可沈清執意要給柳氏一個教訓,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將柳氏在農莊關了大半個月,同時沈家的消息也源源不斷地傳到柳氏耳中,比如沈清又領養了幾個族裏的孤兒,讓他們跟五郎、六郎一起上課。


    八娘、九娘和十娘現在也被關在院子裏,被傅姆嚴格教導,據說八娘吃苦最多,手心都被傅姆的板子打腫了……諸如此類的事,讓柳氏心急如焚,卻有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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