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說:“如果再進去,你把夢境主導權放在我身上。”


    方鏡拒絕:“主導權放你身上做什麽?我把他的意識放在那個被他毆打致死的女人身上,讓他體驗一下被自己毆打的感受不就行了嗎?”


    方鏡不想稱呼那個女人為程鵬石的媳婦,也不想說是被家暴致死的,畢竟程鵬石這種惡臭肮髒無用的男人可不配有媳婦。


    華裳笑了笑:“自己毆打自己還挺好玩,不過對於他這樣的惡人來說,被自己毆打,他不一定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誤。”


    華裳歪頭想了想:“你就讓我主導夢境吧,我來玩玩。”


    方鏡沒辦法,隻能聽從華裳的話,再次進入夢境,是程鵬石和女人兩個人剛從山裏出來的時候。


    華裳將自己變成那個可憐女孩的模樣,然後怯怯懦懦地跟在程鵬石身後進入剛租的房子


    一進門,程鵬石將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抬腳就想踹華裳。


    華裳避開程鵬石的動作,然後抬腳將人踹飛一米遠左右,撞到廁所旁邊的牆上。


    程鵬石捂著肚子看著華裳:“你這個賤人是不是要造反!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華裳二話不說拿出旁邊髒兮兮的拖把按在程鵬石嘴上,冷笑一聲說:“你這個茶壺嘴廢物,你再罵我一句試試?在村裏我打不過你們一家,出來了還以為能繼續壓榨我?”


    這個拖把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麵已經長出了蘑菇,又臭又髒,程鵬石從小到大沒受過那麽大委屈,幾乎要氣瘋了,掙紮著就想從地上爬起來揍華裳。


    華裳輕鬆地將人再次踹到地上,“你這個賤人最好聽我的。”看了眼廁所裏麵的馬桶道:“剛好剛搬進來,衛生間馬桶還沒收拾,你再說一句話或者想反抗我,我就帶著你,讓你去把馬桶舔幹淨,懂了嗎?”


    眼淚從程鵬石眼角流出,看起來又可憐又惡心,華裳覺得辣眼睛,拿拖把使勁蹭了蹭程鵬石的臉:“別哭了,醜到我了。”


    一個油膩醜陋惡心的男人流眼淚,隻會讓人覺得辣眼睛,華裳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憐。


    程鵬石強忍著屈辱快速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會聽話,華裳鬆開拖把踹了程鵬石一腳:“趕緊去給我做飯。”


    程鵬石站起來舉起手就想揍華裳,華裳快速抬腿踹在他膝蓋上,像是被鐵棍狠狠打在了膝蓋上。


    程鵬石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力氣那麽大,哀嚎一聲跪在地上,華裳反手按住程鵬石的頭狠狠砸在地上:“噓,不要發出聲音,不要被領居聽見。”


    程鵬石感覺頭疼得要炸裂了,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反抗不了這個瘋女人,緊緊咬著唇將痛呼聲憋了進去。


    看著程鵬石變老實,華裳並沒有收手,將旁邊的拖把放到程鵬石嘴邊客氣說道:“我現在要揍你了,你最好咬住拖把別發出聲音,不然我會把你的舌頭割掉。”


    程鵬石眼底閃過驚恐,還沒來得及反應,華裳就揪著他頭發將他的頭拽起來,然後又狠狠砸在地麵上。


    來回砸了數十下,華裳鬆開他的頭發,抬腳跨過他進入廁所洗了洗手:“別躺那了,不就是揍了你幾下嘛,你雖然不中用,但不還是個男人,哪有那麽不經揍,快點起來給我做飯!”


    男人捂著頭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牙齒已經掉了三個,滿頭滿嘴的血。


    華裳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快滾進去洗一下再做飯,你太髒了,好惡心。”


    程鵬石沒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草,這不都是你幹的?!


    但是打不過華裳,程鵬石隻能暫時把這口氣憋了下去。


    洗掉頭上的和嘴裏的血,程鵬石從帶來的包裏拿出一把麵條去給華裳做飯。


    華裳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程鵬石的背影,燭龍趁機跑過來掛在華裳手腕上,誇獎道:“厲害了我的寶。”


    華裳托著下巴道:“我最喜歡幹這種以暴製暴的事情了。”


    沒等華裳和燭龍說兩句,就見程鵬石端著一碗白水煮麵出來了,華裳看了一眼接過麵耳後重重砸在程鵬石頭上:“讓你做飯就做這個來糊弄我?是不是給你好臉了?”


    mmp,你這叫給我好臉了?程鵬石強忍著恨意扭曲著臉:“我錯了,我去重新給你做。”


    說完程鵬石就準備轉身進廚房,華裳拿起桌子上的東西砸在程鵬石身上:“趴地上把麵條吃完再去做,不許浪費糧食!”


    程鵬石滿心恨意,麵上唯諾聽話:“我能不吃嗎?都髒了。”


    華裳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把刀在手裏轉了轉:“行啊,張嘴讓我把你的舌頭割掉就可以不吃了。”


    程鵬石看著華裳,知道她沒有說笑,隻能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麵條準備往嘴裏塞,眼淚在眼眶裏轉圈,心裏暗暗發誓:等晚上這個女人睡著自己就殺了她。


    華裳走到程鵬石麵前,將刀插在地板上:“誰讓你用手吃的?趴在地上用嘴吃不會嗎?”


    程鵬石緊握著拳頭恨恨道:“你不要那麽過分。”


    華裳按著刀柄笑道:“我就過分怎麽樣?”說著將刀從地板裏拔出來揮了揮。


    程鵬石心裏恨得要死,但是怕反抗惹怒華裳讓她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自己,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程鵬石因為屈辱身體有些顫抖,緩慢地將頭放在地上開始吃髒了麵條。


    華裳看著程鵬石的模樣在旁邊哈哈笑了兩聲道:“你現在好像一條狗哦。”


    第21章 今天是土狗嗎?


    ◎是。◎


    聽著華裳嘲笑諷刺的聲音, 程鵬石已經感覺不到嘴裏牙掉的痛感了,隻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今天必須死一個。


    自己是男的,還要傳宗接代, 這個女人是奶奶花了三百塊錢買給自己的,那麽就算自己殺了她也沒什麽, 本來她就是自己的東西不是嗎?


    程鵬石吃完地上的麵條, 站起來時候神色已經冷靜了許多,“我去給你做飯。”


    華裳看著程鵬石進廚房拿著菜刀開始砰砰砰切菜,“他想殺我誒。”


    燭龍嗯了一聲:“他這種人下限本來就低, 你惹了他,他當然第一時間想要徹底解決掉你。”


    華裳還挺想看看這個人想怎麽殺自己,讓方鏡將夢境的速度調快到達晚上。


    大概淩晨十二點, 華裳躺在床上就聽見“吱呀”


    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 程鵬石手裏拿著一把菜刀, 是下午給華裳做飯的那把刀。


    慢慢走進華裳, 然後毫不猶豫地重重砍了下來。


    華裳睜開眼看了眼程鵬石抬手接住刀刃輕笑:“這是你先動手的, 可就不怪我了。”


    將程鵬石踹倒在地上, 華裳抽出床單將程鵬石嘴巴堵住, 捆起來綁在凳子上。


    “我爹那時候發明了一種刑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叫磔(zhe)刑。”華裳找了一個凳子坐在程鵬石對麵說:“就是把犯人身體分裂成幾百塊。”


    程鵬石被堵住嘴不停發出嗚嗚聲, 眼神裏滿是驚恐, 華裳安慰他:“你別擔心,我不會那麽殘忍對你的, 畢竟你平時做的都是畜生才能做出的事情, 磔刑怎麽說也是對人的。”


    雖然華裳是在罵自己, 但是程鵬石還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聽見華裳說:“磔以前是有關祭祀活動的, 那我就按照祭祀時候對畜生做的方式來對你了。”


    按照曾經學過的內容,華裳拿起刀慢慢劃開程鵬石的胸膛。


    《說文解字·磔》段玉裁注:"凡言磔者開也,張也,刳其胸腹而張之,令其幹枯不收。"


    就是挖開動物的內髒,然後將動物的屍體風幹。


    半個小時後華裳做完了事情,除了手上沾了一點血以外,身上其他地方幹幹淨淨。


    程鵬石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挖出來內髒以後依舊還有意識,他看著華裳將他的內髒裝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裏,然後華裳出門借了一輛三輪車將自己以及那些內髒放在車上。


    華裳騎著三輪車將程鵬石帶到一個人煙稀少的樹林裏,當著程鵬石的麵挖了一個坑,坑挖好以後華裳將程鵬石拖進坑裏。


    然後拿著鐵鍬開始鏟土掩埋程鵬石的身體。


    程鵬石的嘴巴被堵著,眼睛直勾勾盯著天上的月亮,鼻尖是泥土的味道,耳邊是鏟子鏟土的沙沙聲。


    這一幕好像有點熟悉。


    就像……像那個生自己的女人,當初好像也是這樣被掩埋的。


    程鵬石努力將脖子向右邊扭了一下,他看見華裳正開心笑著將土埋在他身上。


    恍惚間,程鵬石看到在華裳旁邊站著七八歲時候的自己也在笑。


    笑容得充滿惡意。


    華裳還沒有埋完土就被彈出了夢境,方鏡躺在廚房案板上:“他被自己嚇醒了。”


    華裳輕嗤一聲罵道:“慫貨。”


    怕程鵬石做了這個夢以後會想搬家,然後也不管現在是淩晨三四點,摸出手機打電話給高潔。


    高潔嗓音有些嘶啞:“小祖宗,怎麽了?”


    華裳:“有個殺人犯你能安排人去抓一下嗎?我怕他白天會跑掉。”


    高潔被華裳一句話驚醒:“人在哪?”


    華裳:“地址發你手機上了,還有受害人被埋屍的地點也發你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受害人沒有家人了,采集完證據以後,麻煩到時候你們幫忙送殯儀館安排一下,到時候錢我出就可以了。”


    三百塊錢將骨血賣出去的人,在華裳看來已經是不能稱之為人了,那就更不可能是女孩的家人了。


    高潔應了下來。


    想到那個被拐進山村,被土掩埋,至死沒能再見父母一麵的女孩。


    華裳在沙發上坐著等到天亮,然後聯係偵探所提供了女孩的名字委托他們進行調查。


    她叫周清雪,小名叫囡囡,父母是大學教授,他們很愛她。


    當天下午六七點,華裳收到了偵探發來的資料。


    這一家的資料並不難找,周清雪被拐以後,她父母曾上電視和報紙找過她,即使到現在過了將近快三十年了,她父母也沒停止過找她。


    華裳看著周清雪父母的家庭住址,帶著燭龍到了他們家附近。


    下午七八點,周清雪的母親坐在輪椅上眼神溫柔,周清雪的父親推著輪椅慢慢在公園裏散步。


    華裳走近聽見母親說:“我們家囡囡什麽時候回來看我呀?”


    周清雪父親溫和道:“孩子工作忙,等過了這段時間就來看你了。”


    華裳坐在長凳上看著兩位老人擦過她慢慢回家,


    燭龍歎口氣:“老年癡呆也挺好的,最起碼忘了自己女兒已經失蹤三十年了。”


    華裳突然開始覺得人類感情好複雜,目送兩個老人進入單元門以後,華裳發消息給陵墓那邊要了一盞人魚膏製成的燈。


    當天晚上華裳讓方鏡入夢,以周清雪的語氣習慣說話,告知父親她已經離開了,不過還沒有投胎,因為想等爸爸媽媽一起。


    然後將人魚膏製成的燈留給周父。


    第二天周父醒來的時候一臉恍惚,床頭櫃旁邊是一盞燈,這是他女兒留下的,告訴他說,將這盞燈點燃,她就會一直陪著他和媽媽。


    周父手微微顫抖,拿著打火機摁了好幾次才將火苗對準燈芯。


    燭龍斜晲了華裳一眼幽幽道:“每一盞人魚膏燈的離開,就意味著陵墓有一片星河暗淡了。”


    陵墓頂上灌滿了流動的水銀,人魚膏燈千年不熄,在人魚膏燈照耀和水銀的流動中,陵墓頂上像是有一片盛大燦爛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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