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季行這反應,挺氣人的,薑潥年紀也不小了,被個小輩罵做老狗,雙手攢拳,眼中已氣的通紅,怒道:“放肆!”


    季行一下從銅錢邊上滾下來,嬉皮笑臉拱拱手道:“哎呀原來是薑長老,認錯了認錯啦,剛才做夢,夢到咱們金錢殿突然來了一隻老黑狗,滿大殿的追我啊,最後還能張口說人話,我都嚇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薑長老,不不不,這老黑狗絕不是說的薑長老,薑長老又不老,也不是狗,怎麽會是老狗呢,我眼神還是挺好的……”


    薑潥更是氣得發抖,片刻後才恢複平靜,雙目中閃過一抹陰冷,“你也不要逞口舌之快,身為親傳弟子,你不以身作則,反而惹下大禍,還不知悔改,這次其他幾位長老,也已對你不滿,就算殿主,也絕不能包庇你!”


    “你……自求多福!”薑潥冷冷一笑,猛然甩開衣袖,大步向外走去,看樣子是去尋找金錢殿中的其他幾位長老,一並對殿主施壓,處罰季行。


    不過季行對此滿臉不在意,他心中,反倒是擔憂另一件事,季行走出殿外,仰頭看向天際,微微沉默,“他奶奶的,本該無雨卻下了雨,有些古怪,何況我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太好的感覺,比以前所遇到的,都要強烈……難道要有什麽事發生了?”


    此時,外界所發生的事,已全然無法影響到,心煉之路的眾人,在這漫長又空寂的傳承中,許多人匆匆退場,許多人仍在堅持。


    祁珺身在第四域中,不知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又仿佛一直在靜止之中,虛無的天地之間,她眼中唯有第四域丹師的一頂紫紅色小爐,好像從第一域到第四域中,丹師殘魂的煉丹實力,都在不斷提升,就比如第四域的這位丹師,出丹率已經極高,隻除了丹藥的純淨度,仿佛從來無法達到九成以上。


    “為何沒有十成丹?”


    “或者隻是這位第四域的丹師,無力煉製十成丹?”她心中遲疑,不過她此刻也隻是一閃而過的疑惑,深深埋入心底。


    不去再想其他,祁珺開始不斷使用係統記錄殘魂丹師煉製丹藥的畫麵,吸取對方的經驗,這個過程,幾乎要有千年萬年那麽久。


    即使身邊有小六在,她也能夠感受到那種漫長和安靜之中的沉寂,往往這種沉寂,會消磨掉人的意誌,也會使人產生恐懼,畢竟這無盡的虛空中,除去不言不語專注煉丹的殘魂,也隻有自己一人。


    祁珺從第四域中踏出後,心煉之路已無幾人,通往第五域的路麵之上,三道人影正齊齊訝異向她看來,其中兩人目光掃過她的白紋黃衣,神色略有了然,點了點頭,望向別處,倒是最後一人倒是並未立即轉開目光,反而眸色深深向她看來。


    祁珺抬頭望過去,發現這人正是先前請求丹師開啟心煉之路的楚意,對方不知是敵是友,但從這道目光中,祁珺並未看出惡意,似乎隻是某種探究。


    雖是如此,她也不想站在此地任人瞻觀,經過此人身側時,腳步微微一頓,便踏入第五域之中,第五域便是心煉之路的最後一域,從前四域走出後,祁珺便已發現,每一域比前一域,要經曆的時間,都更為漫長,她不確定,以自己的意誌,能否能在第五域中留到最後。


    不過,即便無法通過第五域,祁珺的收獲,也已極為龐大,經小六分析過的無數的丹藥和經驗,已經留存於腦海,倘若哪一日全然融匯在一起,她晉升丹師,指日可待!


    眼見祁珺的背影,消失在第五域中,不說此刻楚意心中的訝異,以及對於族弟張蕤不自量力的嗤笑,心煉之路的下方,眾多正式弟子,也驚呆了!


    “那個白紋黃衣的弟子……莫非正是祁珺?”


    “我記得祁珺此女,不過是月前那一屆晉升的新人弟子,她如何跑去了第五域,倘若七日內說成為藥徒榜首,是資質原因,可心煉之路可完全不會考驗資質,堅定地意誌,和明確的目標,以及救援中不可消磨的自我意識,缺一不可,她果真是第一次踏入心煉之路?”


    “嘶,這一屆新人弟子中……似乎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祁珺通過第四域後,你們可有看到方簡他們幾人的神色?幾乎都有所變化,尤其是楚意師兄,那種突然看向第四域出口的目光,簡直比火焰還要明亮!”


    “他是找到對手了吧,那張蕤之事,楚意不一定會放在心上,最初請求丹師開啟心煉路,不過是順手為之,可如今祁珺一路走出第四域,楚意對她的心態就不同了,對於一個驕傲的人來說,唯一能夠讓他收斂起全部驕傲的人,隻能是於他同一階層之人……”


    同一階層?


    新人弟子中,黃濤和陳越,此刻聽到四周正式弟子的議論,才突然發覺,他們對祁珺的定位,或許需要徹底調整一下了,他們本以為,祁珺最多在第二域或第三域,離開心煉之路,這已是新人弟子,所能達到的最高地步!


    可現在,旁人卻對他們說,正式弟子中位列第一的楚意師兄,竟然將祁珺放在同等的地位,這簡直令他們難以想象,在一個月前,他們還曾與這個少女,於藥徒考核中激烈相爭……現在,對方卻已站在眾人仰望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第五域中盡皆沉寂,心煉路下也逐漸靜默,天際陰雨不覺,轟鳴作響,隱約閃過幾道雷光……突然有一刻,整個聖城的上空亮若白晝!


    方圓億萬裏之中,一道急切而粗獷的聲音,從北方傳來,“常墨!秦榛!宋天機!你聖城南域之地,我要了!”


    第55章 罵戰(四)   天,是不會塌的。……


    這聲音一經出現, 天地震動,生成內所有弟子雙耳轟鳴,紛紛驚駭的抬起頭。


    金錢殿中, 季行站於師尊麵前尚未開口,便見眼前師尊神色微變, 接著衣領被扯住片刻,再睜眼時, 已置身金錢殿弟子之中。


    而高空之上,頃刻再次閃現出兩道人影,見到這兩人,聖城弟子不免鬆了口氣, 對於聖城弟子來說, 五大勢力之主, 便是聖城的天。


    天,是不會塌的。


    “俞童!你聖原膽敢再度來犯, 莫非忘了數百年前,被我斬斷的一臂!”宋天機靜立於金錢殿區域之上, 他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對於聖原之人, 他早已恨之入骨, 可聖原比之聖城疆域遼闊, 論真正實力,聖城無法與聖原相比。


    “該死!”那片刻後出現於天際的灰衣老者怒罵一聲,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怒火,這時聖城弟子中,才有人發覺,灰衣人的作袖, 似乎有些空蕩,“宋天機,你也不必得意太久,這一臂之仇,我早晚會從你身上找回!”


    正在這時,聖城高空中,再度浮現幾十人,這些人,均為五大勢力長老,此刻也陰沉看向來犯之敵,那潑墨山的高空中,常墨更是冷聲道:“若聖原之人找死,再過幾日,我也不介意前往聖原一趟做客!”


    他口中說著做客,語氣卻如冰寒,天地間都仿佛帶著細薄的冰片,對著灰衣人蓄勢待發。


    “哼!你以為我不知?你聖城南域之中,已有超脫變數,這種變數……即便古漠深處的宗門,也難得一處!你莫非當真覺得,抵禦住我聖原,便可安枕無憂?笑話!”灰衣老者身後,又一名黑衣年輕人,憑空閃現,他長相淩厲,不過從陰沉的語氣中可看出,此人年紀,必定已有不小。


    畢竟這種層麵的對抗,絕非年輕人可以參與,這黑衣年輕人一經出現,灰衣老者便後退一步,恭敬道:“大人!”


    黑衣年輕人並未理會,隻望向聖城之中,冷冷道:“識相的,便將南域交予我聖原手中,以我聖原祭祀之力,還可遮掩一二分天機,否則,你等隻能自取滅亡!”


    宋天機等人微微變色,聖原祭祀之力,便是將千萬武者的屍體和鮮血,擺下祭祀大戰,混亂某一片地域的天機,這手法殘忍狠毒不說,即便想也知道,此刻宋天機等人退讓一步,這千萬武者的屍體,必定是出自聖城!


    奇恥大辱!


    “南域並未有何變數,此語,不過是你等野心勃勃之子的借口,南域之地,乃聖城所屬,聖原決不可染指!”聖城柔水宮蘇青青大聲喝道。


    她這聲音似乎帶著一股神奇的波動,響徹聖城之中,卻已傳遍每一人的心底,此刻聖城弟子,似乎已盡皆感受到蘇青青的怒火,那是一種巍峨的、猶如山嶽一般的意誌,在強壓下發出的轟鳴!


    “同為鎮守古漠外緣的勢力,你聖原勢力,也不過與聖城相當,誰給你的膽子,前來侵犯!”蘇青青嬌軀一晃,如今的聖城五大勢力之主,唯她一人仍保持年輕的樣貌,此刻使出手段來,也格外好看。


    聖城下方,柔水宮弟子紛紛屏住呼吸,眼見柔水宮主深處天際的那道粉色身影,如同驕陽下的柔波,被光暈打散般碎開,頃刻間碎裂成上千道身影,直奔聖原所屬的黑衣年輕人而去!


    她這道身影快若極晝,上千道身影形成的威勢,幾乎可壓穹頂,這天地間的陰雲,向四處飛散,不過是刹那的功夫,蘇青青便於黑衣人,僅半丈之隔,她抬起右手,指尖夾著數枚黑水針,朝著對方疾馳而去!


    半丈之外,黑水針所過之處,原本隱匿於虛空之中的聖原人大吃一驚,在這一招試探之下,更有五人現出身形,蘇青青去勢不減,與黑衣年輕人交手數招,天地間震動之聲,不絕於耳,仿佛每一段空氣,都在兩人手段的強壓製下,發出巨大的爆破!


    這等強者之戰,聖城弟子根本難以插手,甚至修為不足者,連天際之中眾人的影子,也難以捕捉,隻能暗自心驚,聖原此次,似乎已出動全力!


    聖城之中,不斷有弟子出關,仰頭望向交戰之處,即便緊閉死關之人,此刻也感受到那股極為強烈駭人心神的波動,而從洞府中走出。


    不斷有乙榜強者,甚至甲榜強者,現身於人前,眼中微微閃爍。


    “這聖原之地,我怎麽從未聽過?”


    “古漠聖原之地,與聖城相隔不遠,同為古漠邊緣鎮守勢力,不過兩地之間,關係並不好,極少有人提起。”


    “聽聞數百年前,聖原便大舉偷襲過聖城,隻是當日天機曾被金錢殿主捕捉到一二,才有所準備,此次聖原再度出擊,必定吸取上次經驗,謀劃更為全麵!”


    “那金錢殿的天氣日錄,本已算準今日會是晴天,可誰知竟下起瓢潑大雨,原來並非金錢殿的天氣日錄有失水準,而是這些聖原強者,周身的波動,可以觸發天地之力!”


    “他們雖竭力將天機遮掩,卻忘記自身隱匿在虛空,會造成天氣不穩,今次突現陰雨,隻怕這些人也意識到有些不對,他們藏身之處,已經暴露,隻能立即出手!”


    “恩?”金錢殿人群之中,季行鬱悶的望著柔水宮主和潑墨山主大顯神威,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那紫色衣袍的師尊,終於慢吞吞抬起右手,手心中一枚金錢幣滴溜溜轉動,季行神色驀地一起,等待著師尊出手,眸中興奮之色突現,“師尊威武,把那群雜毛畜生弄死!”


    他這一吼之下,雖然聲音不如幾位強者一般響徹天際,卻也在金錢殿範圍內回蕩,眾多弟子齊齊一震,“說的不錯,師尊威武,把聖原的那群雜毛畜生弄死!”


    金錢殿這邊盡皆扯著脖子怒吼,幾乎聲震整個聖城,傳入其與地域聖城弟子耳中,大家似乎終於找到用武之地,不比心中焦急的幹等,立馬接上話:“師尊威武,把聖原的那群雜毛畜生弄死!”


    千萬人的聲音傳遍整個聖城,可億萬之人的聲音,幾乎要震翻整片地域,尤其是就連甲榜強者也之中,除去實力抵達幾個巔峰之人,與聖原強者交手,剩餘之人,便紛紛開口叫喊,遠遠地,就連八域之人,也隱隱有所聽聞,畢竟方才灰衣老者那一聲,也同樣傳遍八域!


    八域之人,終於開始意識到,似乎是聖城之中,出了何事,他們雖不認得宋天機、秦榛、常墨等人,但某些大家族中,也曾有過對聖城的記載,這幾個名字,似乎格外耳熟……


    尤其是那灰衣老者的聲音,點名提及南域,似乎是要搶奪屬於聖城的地域,此刻八域之中,隱隱有人開始附和:“雜毛畜生……”


    聖原強者,聽力自然遠非旁人可比,不管是聖城之中,亦或八域的聲音,隻要特意關注,並非不能聽到,這聲音傳入耳中,聖原眾人臉色鐵青,神色更是越發陰沉!


    其中一人更是臉色忽青忽白,在交手中突然出聲道:“你們聖城人,也隻會觀戰之時,動動嘴皮子,我等聖原人連年征戰,可要勇猛的多……”


    隻是他話音未完,季行那邊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沒想到效果這麽好,居然有眾多弟子出聲應和,立即雙眼一亮,這一刻仿佛隻他一人站立在蒼穹之上,猛一揚手,大吼道:“聖原你們這群老畜生都不學好啊,整天光天化日之下做些偷雞摸狗的醃臢事,小心作惡多端屁股長瘡!”


    金錢殿弟子吼道:“小心作惡多端屁股長瘡!”


    聖城弟子盡皆吼道:“小心作惡多端屁股長瘡!”


    八域之人齊聲吼道:“小心作惡多端屁股長瘡……”


    這吼聲穿透蒼穹,又似乎可深入地底,天空為之震動,大地為之震顫,江海湖泊為之卷起風浪,隱隱地,此刻在心煉之路的祁珺等人,耳邊也聽到幾個細微的聲音:“……屁股長瘡……”


    祁珺在漫長的虛空之中靜默良久,聽見這道細微的聲音,忽然神色一動,臉色微有些古怪,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種說話方式,有些耳熟,不過仔細想想,據說外界的聲音,極難傳入心煉之路中,想必並非是季行所為,這個家夥,此刻大抵在金錢殿睡懶覺。


    祁珺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能夠在心煉路上挺到此刻,她已經極為吃力,尤其是在這第五域中,似乎與前四域並不相同,這第五域,出現的殘魂,是裴素丹師。


    虛空之中,白紋青袍的裴素丹師,靜立於黑色丹爐之前,他手指有條不紊的提煉藥草,施放丹術,每一個動作,都好像千錘萬鑿一般妙不可言,帶著一股極為深刻的靈動,可正因如此,祁珺雖附著在殘魂之上,可倘若要體悟他的經驗,也更艱難許多。


    很多細微的地方,或許是眼界或實力境界不夠,她尚未接觸到那種玄妙,即便有小六在旁提醒,她也覺得太過深奧難懂,隻能寄希望於係統將影像記錄下來,留待日後揣測。


    隻是,令祁珺心中更為疑惑的是,就如同她在第四域中,所發覺的那般,眼前這位裴素丹師的殘魂,也最多隻能煉製出九成半的丹藥,根本無法煉製出十成丹。


    身為千萬年前,五大勢力的創建者,更是隨山居第一任主人,裴素丹師的煉丹術,必定已遠超爐火純青,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若說他會因失誤煉製不出十成丹,祁珺絕不相信。


    那麽十成丹,是否根本不存在呢?


    第56章 最後的希望(五)   聖城將會永遠脫離老……


    祁珺越想越覺得, 這種猜測極有可能,雖然書籍之中,甚至正式弟子中, 都有流傳過十成丹的消息,但通常隻當做傳說, 至少她,從未聽聞, 有哪一位丹師,煉製出十成之丹,她沉思道:“小六,這世上可有十成丹?”


    不知何時又回歸頭頂的小粉花微微一晃, 擰著枝葉擺出思索的姿勢, “自然是有的, 不過,本六也隻在很久以前見過。”


    很久以前?


    祁珺微微皺眉, 小六口中的很久以前,她根本無法判定具體多久, 甚至於, 她連小六對很久的定義, 也無法摸清。


    這個家夥, 看起來非常不靠譜, 可必定活的極為久遠,或許那傳承洞穴中的千萬年,對它來說已相當於這個很久,又或許千萬年的時間,對它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倘若是第二種, 這句話中的很久以前,恐怕就十分久遠了,在久遠之前曾見過十分,後來再也沒見過,這是什麽意思呢,莫非久遠以前的煉丹,與現在的丹術,有何差異之處?


    祁珺想不通。


    不過小粉花說完後,倒是突然從祁珺頭頂飛起,繞著裴素丹師的殘魂轉了兩圈,又向後轉了兩圈。


    它其實早在進入第五域之中,便有些不對,時不時就動動神題,似乎對這片空間,有些排斥……此刻,對著裴素丹師那張蒼老的臉,小六深沉的一陣觀察,遲疑一下,突然枝葉一陣抖動,似乎猛然嘚瑟起來,並且不斷在祁珺鬧海中歡笑,“我說怎麽看著格外眼熟呢,原來是你這個死老頭!!”


    它不住口的怒罵半天,又忍不住哼笑,“將本六困在傳承洞穴之中,自己也搞的半死不活了吧,堂堂入命境強者,最後剩下個破魂在這裏,連點意識都沒有,他爺爺的,你個陰險狡詐的死老頭,坑了本六千萬年啊,現在本六就在這裏,你還敢牛逼嗎?你再牛逼一個試試啊……”


    小六心裏這個舒爽啊,對著裴素丹師的殘魂開始不斷哼唧:“……牛逼不起來了吧,哼,牛逼不起來就對了!”


    隻是它話音未落,這片天地之間便劇烈晃動起來,祁珺麵色一變,小六也好像嚇傻了一樣刷的一下鑽進祁珺衣袖裏,緊貼著她的手腕內側,“珺珺救命啊,他爺爺的,這死老頭不會讓本六幾句話給氣活了吧?本六沒這個意思啊!就算是入命境強者,生命也絕非永無止境啊,都死了千萬載的人了,可別再詐屍了,本六心裏受不住……”


    祁珺也目瞪口呆,剛才小六在她腦海中不斷說著裴素丹師的壞話,還未說完,這片天地就開始震蕩,這兩者本該沒什麽關聯,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深有淵源。


    裴素丹師,千萬年前已消逝,自然不會真的被小六氣活過來,但是如果說這心煉路上第五片地獄中,有裴素丹師散落的一些意識,祁珺是相信的!


    因為她從進入這片地域,意識附著在裴素丹師的殘魂時,便已覺出,對方煉丹之時比之以往見過的殘魂,都要多出許多靈性!


    祁珺曾有所懷疑,這種靈性,應該無關煉丹經驗,而是這殘魂之中,留存了許多裴素丹師的神智,可是心煉之路每年都會開啟,第五域中從未出現過震蕩,偏巧這一次,小六嘮叨了幾句後,第五片地域就如同蘇醒的地龍一般,怎麽說都覺得,是否太過巧合了?


    “要死了要死了,本六居然嗅到死老頭的氣息在變強,他爺爺的本六這次真的要死了,蒼天呐,千萬年都過去了,那死老頭怎麽還沒完蛋,他哪來的手段把意識留存在現在,又坑了本六一把啊!”小六在祁珺袖中瑟瑟發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向來引以為傲的粉色花瓣都哭濕了。


    祁珺站起身,她踩在這片震蕩的地獄中,悄無聲息向後退去,倘若正如小六所言,那麽裴素丹師的意識,隻怕即將要蘇醒過來。


    裴素丹師此人,祁珺雖然見過,卻從未有過接觸,她不可能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入命境究竟是何種境界?祁珺並不了解!但這不妨礙她知道,入命境,必定在輪脈境之上,或者超出輪脈境甚遠!裴素丹師的實力,即便隻是一個殘魂,也絕非祁珺能夠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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