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峰雖不知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可藥鼎的確太大了,埋在千丈之下的極深處,一經取出,隻怕山脈會坍塌……”祁郡麵有苦色,雖然就算早知如此,她也不會放棄取出藥鼎,但至少還可想到萬全之策,省得自己也被活埋地下。想來就算此刻再度將藥鼎取出,也撐不住注定要塌毀的山脈了。


    “既然如此……”祁郡身形微動,躲閃著墜落的石塊,目中突然閃過一道精芒,她掌拍儲物囊,手中頓時現出鎢鋼長劍,長劍抵擋著數百丈之內的碎石,而在她身影的正前方,長約三丈左右的一道青色的巨劍虛影,如同破雲的月光,在這昏暗的地域中,形成強烈的光束!


    千萬道碎石觸及這道巨劍,頃刻間化作粉末和煙塵,這是屬於祁郡的心劍,就是這柄強大的心劍,在她當日麵對沈姓老者的血遁之時,也可毫不費力將其斬殺,放在眼下,她的心劍,依然可以破除此地的困境,祁郡心中低喝一聲,“斬憂!”


    西北山脈直入雲霄的主峰,自地底千丈之下,發出震耳欲聾的破山之聲,天地之間白日驚雷,猶如萬馬奔騰的雷聲劇烈的撞擊在山石之上,發出轟隆隆的響聲,巨大的驚恐之意,蔓延在整片西北山脈。


    與此同時,主峰上的眾人,不管此刻身處何地,又是何種狀態,都有一股直衝心靈的明悟,這座山峰,就在雷光衝擊的那一刹那,忽然之間,憑空矮了一大截,這一大截在感應中幾乎有數百丈之高,就仿佛整座山峰的底座,都被人連腰斬斷……可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攔腰斬斷足有千裏方圓的山峰?


    “我才要靠了……”


    “那個方向……是西北山脈啊,先前五大宗的人,不是都敢往西北山脈了,莫非就在那一處山峰之中?”小宗門弟子不斷咋舌。


    “莫非是山峰中打起來了?什麽樣的爭鬥,連整座山都能削掉一塊,輪脈境強者也難以做到吧?”西北山脈附近的一些宗門弟子,也震驚不已的望著不遠處原本雲霄之上的最高峰,在某一個瞬間,轟然降下一截,變作了肉眼都可看得到山峰頂部的小矮峰。


    “幸好我不曾跟隨那些宗門弟子,前往西北山脈,果真好奇心不可有,我還是認真的斬殺凶獸,賺些積分,說不定腳踏實地下來,還能得古漠強者看重呢。”自忖逃過一劫的宗門弟子,感受到西北山脈降落前那一刹那,傳出的恐怖震動,心有餘悸的開起玩笑。


    “幸好跑得快……”依然處於地底千丈下的祁郡,在坍塌結束的刹那間,一頭紮進了巨劍開辟出的嶄新的通道,摔在一處深坑的地麵,她扒開臉上的泥,吐出一口沙石,踉蹌的站起身來,再向身後望去,才無比慶幸的發現,暫時開辟的這道通路,已然在方才的坍塌中,再次堵了嚴實。


    “真是驚險啊,不過在地底成功收獲了藥鼎,這點險境也不算什麽了……”她擦了把頭上的虛汗,向上一踏,身形已悄無聲息的向著千丈之上,攀升而去,她在地底難以摸準方向,貿然斬出一記心劍,也不知衝入的此處是哪裏的深坑,就在祁郡心中有所思量的瞬間,深坑之頂,突然出現了幾道,比較熟悉的聲音……


    “地底不斷異動,究竟發生了什麽?”陳月白的聲音,清晰可聞的傳入深坑之中,就好像沒有任何石壁阻隔。


    那五大宗中,排行第三宗門的天之驕子,靜研宮秦枕,也驚疑不定道:“到底是有輪脈境之上的強者存在,還是……某種深埋山峰之下的天材地寶,在萬年鳳血草成熟之際,受到同類的刺激,也不甘寂寞的破土而出?”


    祁郡驀地一驚,身形猛然止步,如壁虎一般攀在深坑的石壁之上,她突然意識到,此處的深坑……似乎正處於北山脈的主峰中,最為中心的山坳之所,而萬年鳳血草,也正長在此地,甚至那隱隱的萬年份藥香,她即便在深坑之下,也逐漸有所感應。


    第80章 百宗試煉場(十)   懵逼的眾人


    祁郡這邊心髒狂跳, 頭頂之上的山坳中,混戰中的各大宗門弟子中,已有人嗤笑出聲, 瞬間出言反駁,嘲諷道:“笑死人了, 還受到同類刺激,出現第二個天材地寶, 秦枕,你當秘境中的天材地寶是大白菜,一個坑蹲倆?”他話音剛落,身側就被秦枕斬了一劍, 差點將手臂削去, 這人臉色一變, “找死!”


    “我看該死的是你,不過剛踏入輪脈境, 連境界還未穩,也敢與秦某叫囂!”頭頂刀劍交擊的聲音, 短暫的強烈了幾分, 大約是名為秦枕的宗門弟子, 已和嘲諷的那人, 打的水深火熱, 在無人提起山峰為何矮了數百丈,仿佛話題被這一段鬧劇岔了開來……實際上此時此刻,就算山峰的異狀再如何強烈,也絕對不如一枝成熟期的萬年鳳血草,來的引人注目!


    於是誰也不曾發覺,就在萬年鳳血草附近的深坑之下, 十三歲的小姑娘,正在千丈石壁之下,悄無聲息的向上攀爬。


    “頭頂起碼有幾十個輪脈境高手,二級巔峰也有不少,到底老實待在深坑下,等待人去山空,還是此時爬出深坑,找機會衝出山坳?”由於聽到深坑之上,不斷出現諸多輪脈境武者的聲音,祁郡甚至連氣息都不敢泄出一絲一毫,更不敢運轉功法,否則功法的波動,被輪脈境強者捕捉到,她一個二級巔峰的武者,即使斬憂劍法突破成心劍,也極有可能抵擋不住輪脈境出手。


    “等在深坑之中,被發現的可能性極大,倒不如闖出去隨機應變,不過……萬年鳳血草,這個藥香的氣息,好像就在不遠處啊……”


    祁郡先前層跟隨潮汐宗大師姐,進入過山坳之中,那時並未發現有類似祁郡藏身之地的深坑,想必這道深坑,也是在山峰坍塌之後形成的。山坳中的輪脈境強者,此時不曾探查深坑過來,不過是被萬年鳳血草占據了全部心力,事後必定會有所發覺,祁郡不會存有僥幸心理。


    她以極其輕緩的速度,攀到了千丈之上的山坑頂部,越往上深坑的洞口越小,到最頂之處,甚至隻容半個人通過,好在此時祁郡,並不打算貿然離開,隻因此刻她頭頂之上,幾乎有數百個二級巔峰武者的混戰波動,在半空轟鳴不止,甚至有不少餘波都已穿透她的鬥篷。


    祁郡眼球微微轉動,小心翼翼在深坑中,驀地探出半顆頭來,向東麵看過一眼,又猛地縮回半人大的洞口,“難怪深坑到現在都無人發現,原來東麵有巨石和零星石塊遮擋,不是特意關注此地,隻怕根本發現不了,還有個山峰坍塌後才出現的洞口。”


    想不到深坑竟然這樣隱蔽,如此就不值得太過冒險了,其實等這群人打完,將萬年鳳血草分配完畢後離開山坳,她再出現,也無不可,祁郡心中想,她轉過身來,忽然又若有所覺的向後隨意看去,可就是這一眼過去,祁郡才真是驚呆了,外界轟響之中,獨屬於她的這一片天地,似乎都寂靜下來,她心神猛地一震,呼吸急促起來!


    “是萬年鳳血草……”


    “就在我身後!!”


    “看來是沒錯的,這就是山坳中的那株萬年鳳血草!!”


    “它的枝葉晶瑩翠綠,冠頂之上的果實,猶如火焰一般,散發著灼熱的氣息,難怪先前越臨近洞口之時,越覺得空氣之中有些焦躁……”


    “在我身後,竟然會是萬年鳳血草!”


    祁郡按了下眼皮,屏息凝視片刻,終於發現,身後的這株藥草,正是山坳中眾多強者所爭奪的同一株萬年鳳血草,隻是由於方才地脈震動,使得萬年鳳血草的方位,也移動到了洞口邊上,而山坳中的諸多強者,仿佛生怕旁人率先搶奪鳳血草,一旦發現有人快速接近鳳血草所在,就會不約而同聯合出手,對付那一人。


    因此,直到現在,萬年鳳血草,雖早先被人摸過幾把,卻仍未被人取走,並且出乎意料的震蕩到了目瞪口呆的祁郡身邊,就這樣安靜的生長在洞穴口,它的每一片枝葉和藥香,都在散發著萬年藥草的獨有的魅力,勾引的祁郡真想……伸手一撈就跑人啊!


    倘若萬年鳳血草在數丈之外的距離,甚至藥草與祁郡之間,隔了好幾個輪脈境宗門弟子,祁郡自忖都不會對其有任何想法,可架不住此藥草,就在眼皮子底下,簡直就像老天專門送來的機緣,祁郡能忍下不去搶奪,才真是見鬼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洞口冒出的半顆頭,縮回洞口之內,此時此刻,她手臂的青筋都鼓起來了,可見是以多大的毅力,才能控製住麵對萬年藥草的衝動,山坳中數百人仿佛連命都不要的混戰,就為了這一株萬年藥草,倘若祁郡貿然出手,最終的結果,隻會是會將機遇白白錯失,不是良策,祁郡眼中微微一閃,“必須得想個辦法……”


    五大宗門的底蘊,畢竟不是其餘宗門可比,尤其是五大宗門的弟子,也都在山坳之中,這就造成了,即便不少偷襲的外宗蒙麵人都是輪脈境強者,可真正在山坳中占據優勢的,還是五大宗之人。


    尤其是葉運、陳月白等五宗天之驕子,周身基本毫無傷處,甚至仍有閑心對其餘四人相互防備,在這五人心中,或許在此地真正的對手,也能隻是對方罷了。


    “嗯?”怒氣中燒的秦枕,在與死對頭伊鶴交手百招後,偶然路過萬年鳳血草之時,忽然心中一動,驚疑出聲道:“萬年鳳血草的氣息,怎麽有些不對?”


    “我也有所發覺……”對麵的葉運說完此言,身形就已向著鳳血草處疾馳而去,他身後白衣翩然的陳月白眉頭一皺,另外天水宗的天之驕子常俞也麵色微變,憤然聯合拍出一掌,企圖阻斷葉運的身形,這人當即冷哼一聲,“危言聳聽,葉運,你以為用這樣的理由,我等便會容你接近萬年鳳血草?你心思狡詐,我等早已看穿,你也就會這一招了!”


    陳月白見葉運和常俞,就如先前的秦枕與伊鶴一般互扯後腿,出手之間更是仿佛風雲色變,在山坳之中聲勢浩大,使得前來渾水摸魚的其他宗門弟子,開始對此竊喜,看向鳳血草的方向頗有些蠢蠢欲動之意,陳月白不由臉色一沉,還未優化出口,又突然臉色一變,向著鳳血草衝去,口中急聲道:“萬年鳳血草……確實有些不對,似乎那一處地域,並非是單純有鳳血草的氣息,反而有所混雜……”


    有所混雜,意味在萬年鳳血草處有另一道氣息,但實際上,早先萬年鳳血草在山體坍塌生長地形轉移之後,五大宗天之驕子的魂念,都曾對其探查過一番,已然確定鳳血草四處,空無一物,根本不會有任何氣息,與之混雜。


    可就在方才的那一刹那,陳月白清晰的感應到,看向萬年鳳血草所在之處時,他的心頭已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一驚。


    “什麽!”


    “怎麽可能!”


    “萬年鳳血草就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從未有人可以接近此株,又如何會沾染上別的氣息?”


    “莫非陳月白,已忘記五宗之間擬定的條約,將諸多小宗門弟子趕離此地後,再行對鳳血草爭奪,卻反而和葉運聯手,打算先去摘取萬年鳳血草,事後逃之夭夭?”


    “等等,有些不對,葉運兩人,似乎說的是真的……”這人話音一落,就見原本一個呼吸之間就要降落萬年鳳血草身前的陳月白,那白衣翩然的俊逸身形猛然一震,天地之間嗡的一聲,仿佛陳月白憑空撞擊到了什麽龐然大物,在山坳之中發出洪鍾一般震耳欲聾的巨響,猶如劈裂山脈的驚雷,頃刻間傳入眾人耳中。


    “這是什麽聲音?”


    “那西北山脈,又發生了何事?”


    秘境之中,無論是整座西北山脈,亦或千萬裏之外的宗門弟子,在這一刻都心中劇烈一動,不由仰頭望向西北處最中心地域的山峰,那一座此刻看起來尤為矮小的山峰之上,不知在何時,轟然現出一尊高約數百丈左右的巨大藥鼎,還發著嗡嗡的巨響之聲,這一刻,遮天蓋地,這一次,天昏地暗!


    藥鼎穿透雲層,其表之上的無盡星空與不知其意的花紋,在雲霧之中,絲毫看不清晰,尤為醒目的一點,卻就在這霧氣籠罩的巨鼎之上,有一道金色的頗為繁雜的符文,仿佛雕刻一般嵌入鼎中,在眾人眼中,這道符文微微閃動之時,便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奧義。


    “秦枕我還真是錯怪你了……這秘境中果真出現了第二件天材地寶,不不不,這似乎也不能稱為天材地寶,或許就如數百年前曾在秘境引發一段腥風血雨的寶物一般,此鼎,也會是通靈漠寶?”原本前來渾水摸魚的輪脈境強者,甚至五大宗門的弟子以及天之驕子,這個時刻,也是一臉懵逼了。


    美夢來得太突然,根本不知此刻到底是清醒著,還是睡著了,說好的秘境中出一件天材地寶,都是祖墳冒了青煙呢?出現兩個,那該是什麽?


    外界半空中的排行卷,就在這數百宗門的萬眾矚目之下,悄無聲息的進行了一次積分更新:


    君筠:四十五萬零一百二。


    陳月白:兩千九百八十。


    葉運:兩千六百六十六。


    第81章 百宗試煉場(十一)   這鍋他背的冤啊……


    說實話, 排名最頂端的幾個人,在整個排行卷的積分之中其實變動幅度不大,相比排行卷中和卷末不斷此消彼長的激烈混戰, 頂端的爭鬥,就未免有些平靜了, 也正是因此,當名為君筠的宗門弟子, 積分從三十萬餘漲到四十五萬餘時,並未第一時間引起注意。


    不知過了多久,有位宗門弟子突然發現,原本還屬於本宗天之驕子、那靜止不動的十五萬積分, 竟不知在何時不翼而飛, 他低呼一聲, 引得眾人隨他的目光看去,而與此同時, 也已察覺到十五萬積分的憑空消失的眾多宗主,都在尋找未果後, 不約而同的睜大了眼, 呆呆的望著排行卷第一名的積分, 頓時眼前一黑!


    “此事有些詭異……”清河宗主擰起眉頭喃喃道, 他活了千年之久, 還從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排行卷,一人獨領四十五萬的積分,從秘境開啟至今,都不曾有人做到過,他甚至懷疑,秘境中是否真的有君筠此人, 還是排行卷虛構出的人物?


    “五大宗門的種子弟子,都在秘境之中,豈能容忍此一人獨獲四十五萬積分,確實有些詭異!”月白宗主對此深以為然,兩人雖口中並未懷疑古漠強者的實力,卻在心中覺得,必定是排行卷出了些問題,否則葉運、陳月白等人,分明都曾觸摸到過天材地寶,又怎會允許,巨寶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手中?


    倒是諸多小宗門的宗主,本身就不抱期待,因此期望落空之時,壓力也並不算大,談笑道:“奇了怪了,莫非秘境中有兩件天材地寶,都被這名君筠的女子,搶奪了去?”


    “君筠?”向來求穩的靈劍宗主,此時正摸著胡須,臉上掛著一抹微笑,與心疼弟子損落的各宗宗主,形成鮮明的對比。


    實際上早在秘境開啟之前,靈劍宗主便對門下弟子做了約束,倘若秘境中有巨寶之爭,但凡靈劍宗弟子,誰也不許前去湊熱鬧……說起來這年頭的修煉者,真是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沒點真本事,也敢去爭搶些根本保不住的東西,何必呢?靈劍宗本身就是小宗門,資源不足,弟子天資也不算高,你能和五大宗弟子比?倒不如安穩的斬殺凶獸,偶爾坑一坑別的宗門弟子,幸福賽神仙啊!


    因此這場天材地寶引發的混戰中,靈劍宗的損失是最小的,可以說除去運氣太差,走在路上都能被其旁人斬殺的幾個人弟子,靈劍宗中根本不曾傷筋動骨,靈劍宗主心中這個得意啊,尤其是後來見到潮汐宗弟子,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消失在排行卷中,靈劍宗主就更為愉悅了……隻除了方才突然想到,君筠這個名字,實在有些耳熟啊?


    “老陳啊,你們潮汐宗,我記得似乎也有一人,名為君筠?”靈劍宗主對著這個名字琢磨許久,忽然大袖一甩,向著不遠處的潮汐宗主發問,隨機又覺得不太可能,隨即古怪的笑著嘲諷一句:“不過我記得你宗門中的那名女弟子,似乎不過十三四歲,還是個二級初期,也不知在秘境中如何了……”


    “什麽君筠?”自從秘境開啟之後,靈劍宗主的嘲諷一刻不停不絕於耳,尤其先前看到潮汐宗弟子大片消失時,對方更是不斷幸災樂禍,潮汐宗主按捺怒火,心中念道倘若能有更高幾分的修為,簡直想立馬一巴掌拍死對方,此刻聽到對方說話,心中就是極為不悅,根本不想理會他。


    但想到對方提及的那個十三四歲的二級初期,潮汐宗主遲疑一下,其實也極有印象,不久前見到那女弟子,以原本必死無疑的修為,竟能在秘境中第一時間獲得一百二十積分,他也曾頗為震撼,不過……潮汐宗主皺起眉頭,“似乎也有一人?”這是什麽意思?重名?


    就在此時,潮汐宗主聽到看台下的宗門弟子中,傳來的三兩道憤恨的聲音:“他娘的,一人奪兩寶,簡直太過分!太可惡!太無恥!倘若我再年輕百歲左右,再遇到這種事,我隻想說,請讓我和你進同一個宗門!”


    “這名為君筠的宗門子弟,此前根本毫無名氣,甚至於,在各大宗門中,也從來不曾聽說過此人名字……到底是何人?”


    “當看到前三名的積分後,我感覺我的心在碎裂,從此之後我要追趕的人,換了一個名字,像是五大宗門之中,任你資質絕佳又如何,清河宗天之驕子又如何,月百宗少主又如何,最終在秘境中,還不是要被人踩在腳下,我今日才知道,原來宗門中名不見經傳的草根,也終有一天,是可以逆襲的!”


    草根?


    逆襲?


    潮汐宗主詫異挑起眉,目光緩緩向上,最終落在排行卷第一名的位置,見到那熟悉的名字之後,四十五萬一百二十的積分在眼底停頓,半晌他雙眼微微一抽,吐出一口氣……誰說不是了?啊?誰說排行卷第一的君筠,不是他潮汐宗的那名女弟子了?他的確不認識四十五萬,可他認識那一百二!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同樣有一百二的積分,還重了名?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潮汐宗主眼中露出精芒,他轉頭冷哼一聲,這就開始對靈劍宗主有些不屑一顧了,“老龔啊,你懂個屁!”


    蔓延在黑峽穀的沮喪感,並未傳入秘境之中,此時此刻,當參加試煉的宗門弟子,無論身在何處,都將目光投放向西北處時,本在混戰之中,後被擎天巨鼎猛地撞出山坳的各宗弟子,已經激動的雙眼通紅!


    “今次黑峽穀試煉,必定是聖國宗門崛起之日,先是萬年鳳血草,後是極有可能為通靈漠寶的高聳藥鼎,我說什麽,也要爭上一爭!”


    “看到了嗎,那圍繞在藥鼎四處的霧氣,在震顫,在畏懼,就連天地之霧都由此表象,更是說明此鼎非同尋常,此寶今日現世,想必我就是那有緣之人!”


    “此鼎……我要了!”


    西北山脈之外,數萬眾的人影飛起,主峰山脈之外,也有無數的宗門弟子,朝著藥鼎飛來,萬年份的藥草還好,最起碼不會出現何種異象,這藥鼎卻是一經出現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在不識貨的人,見到此種情景,也知藥鼎必是寶物!


    山坳中的洞穴之中,祁郡的鬥篷之上,已覆了好幾層厚土,她緊張的望了眼四周,見山坳中的弟子,都被藥鼎彈了出去,才從方才藥鼎出現的刹那間,再度出劍刺穿的一處石洞中,鑽身而去,向著主峰之下的方向飛去,隨後又脫掉鬥篷,以原本的裝束,一臉茫然的跟隨上山的眾人,疾馳回來!


    她眼光一掃,就發現了潮汐宗弟子聚集的身影,其中更是有進入秘境後,便與本宗弟子分散的簡昊,他腰後依舊掛著葫蘆,時不時小飲數口,那副憊懶的姿態,實在不像個宗主的真傳弟子。


    “君師妹?”簡昊眼尖的看到了祁郡這個新認識的宗門朋友,較為興奮的笑起來,揮開衣袖,往這邊擺了擺手,“你也是被這鼎,吸引而來?我聽說你早先曾在這山峰之上,與大家匯合,為何後來又離開了?”


    祁郡點了點頭,撓了撓頭,小巧的嫩臉之上有些靦腆,她略顯遲疑道:“我實力不足,恐怕幫不上什麽忙,便獨自行動了,不過我先前就在不遠處獵殺凶獸,今日突然見到此處主峰,多出數百丈高的大鼎,究竟是什麽緣故?”


    “應該是十分強大的漠寶出世,不過前來此山的人越來越多了,五大宗門又實力依舊,隻怕咱們潮汐宗,今次是搶不到的。”大師姐廖玲歎了口氣,她本是打算趁亂搶奪萬年鳳血草,誰知方才剛進入山坳之中,就被這巨鼎彈了出來,計劃還未實施,便已破滅。


    祁郡點了點頭,似乎對搶奪這類巨寶,並不感興趣,她又抬起頭,怔怔的望著那巨鼎,忍不住向前走了好幾步,仿佛是被震懾住了心神,“好高大啊。”


    “是啊,也不知最後得到此鼎之人,如何將之收取?”簡昊感歎道,“不過聽說那陳月白身上,有一件月百宗傳承下來的儲物漠寶,是月百宗先人的大手筆,聽說能承載山海的形體和重量,或許此鼎,最終會被陳月白收取……”他突然話音一頓,猛地睜大了眼睛,隻見那原本高聳入雲的藥鼎,低端的金色符文微微閃動一下,就在下一刻,整個藥鼎於天地之間,消失無蹤!


    “咦?”簡昊緩緩回過神來,發現身前的十三歲二級初期的小少女,也仿佛被嚇了一跳,小短腿蹬蹬向後退了兩步,麵容驚懼道:“藥鼎呢?怎麽突然就沒了?”


    半空之中,幾十個輪脈境強者,身形猛然停頓下來,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轟然爆發出震怒之意,並不約而同的望向月白宗弟子所在,咬牙切齒:“是陳月白?那可填山灌海的儲物漠寶,除去陳月白身懷此寶,再無旁人!”


    “陳月白你出來,難怪方才一直不見你,原來打的竟是這個主意,豎子無恥!”


    “我等幾人雖不敢動你陳月白,卻不懼你宗門弟子,交出寶鼎,否則在這秘境之中,就連另外四大宗門,也絕不會保你月白宗弟子!”


    “藥鼎不在我手中……有人陷害我!”月白宗弟子之中,終於有一人排眾而出,這人麵色鐵青,正是方才隱藏在藥鼎身後,正打算悄然收取藥鼎的陳月白,他原本的行動雖然隱秘,可此刻在眾多弟子眼皮之下,稍一推敲,便可猜到幾分,因此即便陳月白臉色如何黑沉,也無人相信他的鬼話!


    “放你娘的狗屁,陳月白我可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咱倆相交那麽多年,你什麽人我還不知道?”


    “整個秘境之中,基本就你一人有儲物漠寶,你還行蹤如此詭異,擺明了是想先旁人一步將藥鼎收入囊中,當別人是傻子嗎?”


    陳月白恨不得嘔出血來,他什麽人?他是這樣的人沒錯,可關鍵是他還什麽都沒做啊!


    倘若藥鼎真是他收取的,就算配上此秘境中的所有宗門弟子,他也覺得值當,可現在的情況是,就在他即將用儲物漠寶收取藥鼎之前的那一刹那,藥鼎就已然在他眼前消失,這分明是有人在坑他,還是坑死他不償命的節奏,這鍋他背的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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