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一眾人聲音小了些,很多男人家中都已經有妾室通房了,就息了聲,但是仍有很多人不放棄,表示想認識一下畫中人,薑祁一個個看過去,還真找到幾個靠譜的。


    這通鬧劇薑容是從沈以珩嘴裏聽到的,他並沒有嫁人的打算,不說這輩子能不能和陸乾珺斬斷糾葛,就說能知道薑祁畫館的,也都是些世家公子,這些人家裏是不會允許他們娶個雙兒為正妻的。


    “阿容也是該考慮下婚姻大事了。”


    “你與堂哥都不著急,怎的輪到我著急了。”薑容看他。


    沈以珩看著他認真的眉眼,突然意會了他的意思,笑了幾聲,摸了摸薑容的頭發,“阿容說的對,是沈哥哥想錯了。”


    “我若是一直不嫁,哥哥們就不願與我一同遊玩了嗎?”


    “怎麽會。”沈以珩萬分後悔提了這個話茬子,“等我繼承了王位,便帶你去邊境玩幾年,那裏雖然沒有京城繁華,但是有獨特的美景,阿容一定會喜歡的。”


    “嗯!”


    時候差不多了,薑容看著天色快暗了,估計這個時候陸乾珺已經回來,就與沈以珩分開了。


    他把木簪摔成了兩半,有些想看到陸乾珺的反應。


    推開門正撞見陸乾珺盯著地上摔成兩半的木簪出神,薑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趕緊跑過去撿了起來。


    十分可惜地拿著木簪,薑容擦了擦上麵沾染的塵土,語氣有些心疼,“早上起來時沒找到簪子,怎麽會碎成兩半了。”


    薑容神色看起來十分懊悔可惜,陸乾珺轉過了身沒說話。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薑容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你今日去哪兒了?”


    “我……”薑容頓了頓,“與哥哥們出去看楓葉了。”


    陸乾珺還是看著他,似乎想讓他解釋幾句,薑容卻不開口了,一副不懂陸乾珺意思的模樣,讓陸乾珺更為煩躁。


    他這些日子想起了很多事,包括自己的身份,但是想不起來接近薑容的目的。


    之前他覺得不可能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接近薑容的,但是這幾天的經曆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了。


    看到薑容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就覺得心煩,哪怕這些男人隻是他的兄長。


    男人背對著薑容躺下了,一副不再言語的模樣,薑容想了想出去洗漱去了,洗漱完後,也躺進了被子裏,猶豫了會兒還是找到陸乾珺的手抓了住。


    “我讓你生氣了,對不起。”薑容小聲道。


    “為什麽突然說這個。”過了好一會兒,陸乾珺才回他。


    “不能讓你帶著情緒睡覺,會睡不著,睡著也會做噩夢。”耳旁的聲音柔軟又溫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歉意,陸乾珺方才還煩悶的胸口,一下子就消了。


    “沒事,我沒有生氣。”


    “那木簪……”


    “我明日再給你做一個。”


    薑容開心地撐起身子,趴在陸乾珺身上,“謝謝阿珺!”說著親了陸乾珺的耳朵一口。


    看著男人逐漸變紅的耳尖,薑容臉上泛起一絲嘲諷。


    他隻是在做著前世薑容所做的事,一樣的努力卑微,一樣的小心討好。


    隻是一切都變了,他不再是真心實意,而帶著算計心機,假裝出來的模樣,卻能將陸乾珺拿捏住,真是諷刺啊。


    薑容心頭漸漸湧上快感,等這個人喜歡上自己,自己再將他拋棄,他應該會很痛苦吧?


    第31章


    說是第二日再替他做一個木簪,陸乾珺卻在第二日很早出了門,再也沒回來。薑容見此,計算著日子,估計陸乾珺怕是被下屬找到,也恢複些記憶了,說過的話也就不能算數了。


    把碎成兩半的木簪徹底丟棄,薑容摩挲著一根白玉簪子,他府裏還有沈以珩送來的一箱各式各樣的玉簪,突然有了主意,反正閑來無事,就去找沈以珩問問可不可行。


    去的時候沈以珩正坐在庭院的欄杆上自斟自飲,院內枯黃的樹葉落了滿地,沈以珩單腿一屈,右手拎了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酒,束發的綢帶被秋風吹起,驀地遮住了眼,他便順勢往後一靠,閉眼假寐起來。


    走到他麵前站定,沈以珩察覺眼前一黑才睜開了眼,見是薑容,趕緊收回了腿,一副往日溫潤如玉的模樣。


    “沈哥哥在我麵前也裝了起來。”


    “咳咳!”沈以珩有些不好意思,岔開話題道,“阿容來找我有什麽事?”


    “我有個主意,不知可不可行,就想來問問沈哥哥你。”


    “你說。”沈以珩放下酒壺認真道。


    “邊境不是盛產玉石,運來京城應當能賣上好價錢。”


    “京城的玉石店鋪數不勝數,生意並不好做。”


    “那若是與堂哥聯合起來呢?”薑容又道,“堂哥平時一幅畫便價值千金,若是將玉石刻成畫,便是萬金也是有人買的。”


    沈以珩沉思起來,“那對於雕刻師的要求很高。”沈以珩閑暇時也會自己刻點東西,但他水平有限,送給薑容的生辰禮整整刻了兩個月,毀了不知多少塊玉才刻出來的。


    “京城最不缺大師,我也正巧認識一個。”


    “那倒是可以一試。”沈以珩說了一試,就馬上去找了薑祁商量。薑祁一聽是最興奮的,拉著沈以珩就朝薑容推薦的雕刻師家去了。


    這麽一鬧,也到下午了,薑容打了個哈欠,打算回去小憩一會兒,沒成想陸乾珺卻回來了,正在屋子裏等他。


    “阿珺?”薑容顯得很驚訝,“你昨日怎麽沒回來啊?”


    陸乾珺臉色不變,隻是瞳孔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過幾日就搬出去。”


    “啊?”薑容走近他問,“為什麽?怎麽突然要搬走?”


    陸乾珺就沒和薑容說過自己失憶的事,平時也隱藏的很好,所以恢複記憶了這個理由也不能跟薑容說,但他還記得他的目的,於是摟上了薑容的腰,意外的,他沒有生出厭惡的感覺。


    “回去商量你我二人的事。”他平日極為冷淡,所以一個笑容往往能讓人受寵若驚,薑容看著他臉上的笑,斂下內心的厭惡,“那好,我等你回來娶我。”


    一切都要盡快了,薑容想。這一世薑容找薑厲說過很多,也提醒過薑厲平日小心,前世薑家覆滅的悲劇不會再上演,一切的發展自然就不同。


    “你的意思是說,讓為父發現他的存在?進而逼他娶你?”


    “對。”薑厲代表的就是薑府,由他出手,陸乾珺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捅到皇帝那兒去,陸乾珺睡了薑家嫡子卻不願負責,他在皇帝麵前辛苦塑造的正直形象就崩塌了。


    “那若是三殿下真的同意了,你真要嫁過去?”薑厲神情有些複雜,他與陸乾珺也有幾次交集,知道這人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般無害,也絕不是個良人。


    薑容搖搖頭,“父親逼他娶我的時候,我就出麵拒絕,劃清兩人的界限。”當斷則斷,這樣陸乾珺肯會多想,倒時被動的就不是自己了。


    “我的兒變了很多。”薑厲歎了一口氣,“我本不欲你牽扯進這些事,可你似乎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隻是知道了許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至於牽不牽扯,薑容想,他早晚會深陷泥沼,不如自己踏進去。


    重生以來他也想過幹脆離開京城,去一個新的地方,換一種方式活著。可內心的不甘與怨恨好像時時籠罩著他,讓他痛苦萬分,根本沒辦法抽身。所以他想,既然恨意難消,那就試試報複回去吧,說不定哪日心頭的怨氣就消散了,他也能真正重新開始。


    商量好了,他們說做就做,當天下午,薑容纏著陸乾珺一起午睡,之前他們也曾一起午睡過,所以陸乾珺並未起疑心。


    剛睡到不到一刻鍾,陸乾珺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他想推開薑容趕緊躲起來,薑容卻環住他的腰不放手。


    “有人來了。”話音剛落,薑厲砰的一聲踹開了門,把屋裏兩個人嚇了一跳。


    見是薑厲,陸乾珺眉心一蹙,察覺事情有些麻煩。


    做戲自然要做全套,薑厲氣勢洶洶衝過來,一看就是朝著陸乾珺來的,薑容反應過來,直接擋在了陸乾珺麵前,哀求道,“是我的錯,父親生氣就打我吧。”


    本來是要挨一巴掌的,可薑厲剛抬起了手,薑容就條件反射一樣的白了臉,把自己縮成一團。


    他被人打怕了,看到男人抬手,就控製不住自己後縮的反應,薑厲根本下不去手,幹脆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重重甩了下袖子。


    “你們都給我出來!”


    隻是午睡也沒做什麽,二人套上外衣,整理了下就出去了。


    薑容想起前世那種滿身傷痛的感覺,走路都有些不穩,看起來失魂落魄,倒也符合當下的反應。


    “三殿下,不如與本侯說說,這是什麽意思!”


    “是本王過界了。”陸乾珺攥緊了手,“本王會負責的。”


    “你想怎麽負責?”


    “除了正妻之位,其他由你們說了算。”


    “我薑家人,從不給人做妾!”


    “正妻之位,本王給不了。”他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娶一個雙兒的。


    “你!”


    “算了父親,別逼他了。”薑容失魂落魄道,“但凡有點本事的人家,誰會娶個雙兒呢,更何況王爺。”他苦笑了聲,“就當從未遇見過吧。”說完薑容就衝出了房間。


    陸乾珺看了一眼薑容離開的方向,斂下眸中的神色,“此事是本王的錯。”


    “那你要如何才願意娶阿容為正妻。”薑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本侯將事情捅到陛下麵前,可就不是這樣簡簡單單解決了的。你娶了阿容,對王爺你,對薑家,都好。”


    陸乾珺的目的是把薑家拉攏到自己一派,從而讓太子失去一大助力。


    薑厲的繼室是太子姨母,但是繼室無子,薑容與焦氏,孰輕孰重,在薑厲心裏是有杆秤的。


    “若是伯父願意助我一力,娶他也未嚐不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娶的,薑容是個雙兒,他堵不住流言蜚語。


    不過陸乾珺心裏有自己的考量,他這輩子注定碰不了女人,薑容是雙兒,自己對他不抵觸,而他也能為自己生下孩子,這樣就解決了子嗣問題。


    他向來冷靜,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利益關係,因而答應了。


    “好。”薑厲還是對他沒有好臉色,“你雖是同意了,可最好不要有那種娶了阿容就任其在後院自生自滅的想法,阿容是本侯唯一的孩子,他若是不願意嫁你,大可繼承本侯的侯位。”


    “侯爺放心。”既然有讓薑容生子的想法,他自然不會冷落薑容。


    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薑厲轉告了陸乾珺的意思,薑容聽後勾了勾嘴角,“父親答應了?”


    “嗯。”薑厲越發看不透自己這個孩子了,“三王爺並非良人,我兒莫不是真心實意想嫁他?”薑厲見薑容一開始聽到陸乾珺不願娶他為正妻時的反應不似作假,怕薑容真的喜歡上了陸乾珺。


    “父親大可放心。”薑容笑道,“我從沒有嫁他的想法,我們之間也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很多事情沒辦法說,薑容隻能讓薑厲放心,不必擔心他。


    “我隻是與他有些仇怨而已。”薑容再不願多說,“天色不早了,父親早些歇息。”


    陸乾珺離開後薑容也沒閑著,他有很多事要做,也總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再如前世般庸庸碌碌。


    沈以珩和薑祁動作十分快,很快就弄來了玉石,雕刻師是位早已隱世的大師,與薑厲有幾分交情,沈以珩他們拿了畫,還有精心挑選出來的玉石,磨了好幾日才將其請出山。


    “畫是好畫,簡直將薑家小兒畫活了,老夫也是看在這幅畫的麵子上,才出山的。”雕刻師鄒老愛不釋手拿著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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