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給你,就當是哥哥們給你攢得嫁妝。”


    薑容一笑,“那我可要晚幾年再嫁人,這樣攢嫁妝也要發財了。”一個玉雕竟能賣兩萬兩,真是暴利。


    “隻是碰巧罷了。”薑祁把畫館裏的事說了一遍,包括陸乾瑞是如何刁難陸乾珺的。


    “唉,看來這皇子還真是不好做,活得還不如咱們瀟灑。”


    “你們說,我將這一萬四千兩還給他怎麽樣?”


    “怎麽,阿容心疼他了?”薑祁不爽道,早知道不把他說的那麽可憐了。


    “不是。”薑容解釋道,“三王爺不是凡人,日後之事誰也不敢說,我們主動示好,也算是結個善緣。”


    “可王爺不會覺得我們在羞辱他嗎?”沈以珩想了想,“據我所知,三王爺心思敏感,怕是會多想。”


    “我有辦法不讓他多想。”世上沒人比他了解陸乾珺了,也沒人比他清楚陸乾珺心裏在想什麽。


    於是第二日一早,薑容特地選了個陸乾珺上朝的時間來到了王府,親自將一萬四千兩銀票交到了管家手中,送完還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幾眼,才邁開步子走了。


    陸乾珺下朝回來,管家就把他攔住。


    “回當爺,方才有個小公子送來的。”管家沒敢打開看,自然不知道是什麽。


    “小公子?”陸乾珺接過,拆開了信封。


    “對,是個極為漂亮的小公子。”


    薑容……陸乾珺一猜就是他,打開信封一看,裏麵是銀票,數目上正好是昨日多花的。


    管家想了想又道,“那小公子看起來挺想進來瞧瞧的,但是走時又好像有些生氣,奴才沒敢做主,隻隨他走了。”


    聞及此陸乾珺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他怕是的確想進來看看,但是想起那日自己不願娶他為正妻的事又生氣,所以才氣鼓鼓一步三回頭走了。


    “罷了。”陸乾珺將銀票重新遞給管家,“送去給北林那邊,另外替本王定做幾身衣裳,還有一架出遊用的馬車。”說完這些陸乾珺就走了,徒留管家一個人在原地愣了愣,隨後有些高興。


    看來府裏很快就要有另一位主子了。


    本來打算邀薑容外出遊玩,順便拜訪薑府,可這段時間朝中出了很多事,陸乾珺心力交瘁,隻能將出遊之事往後拖了拖,這一拖就是一月後,初雪剛下了,這天陽光正好,適合外出,陸乾珺於是趕去了薑府。


    他是有一半番邦血脈的,又繼承了皇帝和鳶妃二人的優點,長相自然沒的說。


    此時一身絳紫色長袍,袖口繡著金絲暗紋,腰部由月牙色大帶係緊,愈發顯得寬肩窄腰,高大挺拔。


    看門的小廝將他請進來,陸乾珺拜訪了薑厲,就傳達了自己想邀薑容出門遊玩的意思。


    “本王想與他道個歉,那日的話恐傷了他的心。”


    “既如此,王爺自己去找阿容吧,這個時辰,阿容大抵是在書房看書。”


    “好。”


    去到薑容果然在書房,坐在窗前看書,懷裏抱了個暖手小爐,嘴巴微動,手邊放了一盤小點心。


    聽到聲音薑容抬起頭一看,見是陸乾珺,立刻低下了頭,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陸乾珺等他嚼完嘴裏的點心,“今日可有別的事?”


    薑容搖了搖頭,陸乾珺於是順勢握住他的手,“那與本王出去賞雪,可好?”


    換了身衣裳,薑容找了件厚厚的鬥篷披上。


    自從前世在涼城度過那幾個月後,薑容就變得特別怕冷,寒冬臘月恨不能一直窩在被子裏才好,因而出來賞雪,薑容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沒給陸乾珺好臉色。


    陸乾珺一路握著他的手,發覺薑容的手似乎怎麽都捂不熱,“阿容是不是特別怕冷?”


    隻點了點頭,薑容抽出自己的手,縮到袖子裏,陸乾珺也沒再說什麽。


    冬日天色暗的快,中午他們是在酒樓用的膳,吃完後就走了。


    薑容沒什麽興致,陸乾珺也不知道哪裏有好玩的,二人坐在馬車上都不言語,薑容一整日也沒給陸乾珺好臉色,馬車快要到薑府,突然停下了,薑容望了眼窗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陸乾珺逼到角落裏。


    駕車的馬夫得了陸乾珺的命令走了,男人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薑容思索著該給他什麽反應。


    “你還在生本王的氣。”


    “不敢。”薑容低下頭,又被陸乾珺輕捏著下巴抬了起來,對方黝黑發亮的眼直直看過來,所有的情緒都無處遁形。


    看著看著薑容就紅了眼眶,嘴角也往下一撇,一副惹人憐的模樣。


    “為什麽把錢還給本王?”


    “我……”一時嘴急差點說出口,薑容又閉上嘴不再多說,想推開陸乾珺擦擦眼睛,推不動於是作罷,隻偏過了頭掉眼淚。


    薑容的情緒分毫不多,絲毫不少,是讓陸乾珺看出自己的心疼,憐他處境艱難,又不顯得刻意有預謀。


    陸乾珺再老道也看不出重活一次的薑容內心真正的想法,他於是被眼前薑容表現出來的心疼騙過,暗暗心裏一軟。


    “那日的話傷了你,本王跟你道歉。”陸乾珺低聲道,“本王與你說真心話。沒有哪一個皇子不想當皇帝,而這天下人不允許一個娶了雙兒為正妻的皇子做皇帝。”


    眼前的人於是哭得愈發凶猛,一張小臉都哭紅了,眼淚吧嗒吧嗒掉在他手背上,陸乾珺伸手想給他擦眼淚,薑容使勁推開了他。


    “王爺的意思還是不想娶我,那我不嫁了。”


    “你聽本王說完。”薑容掙紮著想下車,陸乾珺力氣大,將他整個人攏過來抱在懷裏,他再掙紮也無濟於事,但是胡亂撲騰陸乾珺也解釋不了,於是兩隻大手捧著薑容的臉就將他的嘴給堵上了。


    二人都愣住了,薑容瞳孔驀地睜大,努力掐著自己才抑製住推開陸乾珺的衝動。陸乾珺則是一時腦熱親了上去,現在卻不知道如何反應。不過唇上的觸感柔軟濕潤,他閉上眼試探著輕碰了幾下後退開,怕把人真正惹毛了。


    手還捧著薑容的臉,拿出帕子給他小心給他擦著眼淚。


    “現在肯聽本王解釋了?”


    “登徒子!”一邊哽咽著罵他,一邊打了個哭嗝,惹得陸乾珺發笑,“本王是登徒子,隻對你一個人孟浪。”


    一把奪過陸乾珺手裏的帕子,三兩下給自己擦了眼淚,臉都讓薑容自己給搓紅了,他退回原來的位置,隻有聲音還有些哽咽,“王爺到底想說什麽。”


    “本王現在不能娶,又沒說以後不娶。”陸乾珺想的很好,何時登基何時再娶,現在他一心謀劃,也沒有時間用來兒女情長。


    “那你什麽時候娶?”薑容悄悄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本王能給你安穩之時,定會給你這世間最盛大的婚禮。”陸乾珺找到薑容的手揉捏著,他似乎找到了新樂趣,從不知雙兒的手是這樣軟的,憶及方才的觸感,他又覺得雙兒果然和男人不一樣,似乎全身都是軟的。


    “我不要盛大的婚禮,我隻要你對我好就夠了。”


    把薑容送了回去,二人在門口告別,薑容走到門口了,又踟躕不前,猶豫了會兒,還是跑了回去,站在陸乾珺麵前小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我知道你可能缺銀錢,缺人脈,我隻是想盡自己的努力幫你,沒有,沒有那種意思,你不要多想……”


    “本王明白的。”陸乾珺摸了摸他凍得冰涼的臉,“快回去吧,改日本王再來找你。”


    “嗯!”


    看著薑容進了府裏,陸乾珺才獨自駕著馬車走了。


    回府後,薑厲也在府裏,看樣子是在等他。哪怕知道薑容心裏有自己的打算,薑厲還是有幾分擔心,他怕薑容被人欺負了去。


    這些年薑容對他不親近,他因著傅冰墨的事,對薑容也多有疏忽,現在年紀大了,再回想起來,知道對自己孩子虧欠良多,因而不怎麽幹涉薑容的事,隻適時給他提供幫助。


    “父親。”薑容看薑厲這個時候待在院子裏很驚訝,“天冷了,父親怎麽在這兒?”


    “今日沒出什麽差錯吧?”


    “沒事,父親放心。”


    “為父年紀大了,隻盼著你能早日成家,不論男子或是女子。若是不想嫁人,招贅也可,總歸我兒也是要繼承為父家業的。”


    “我明白。”隻是他並不想成家,男子女子,薑容現在對於情愛之事,都不想再碰了。


    “她最近可老實了?”薑容問道,“她”自然指的是繼母焦氏,前世就是焦氏放火燒了薑府,薑容讓薑厲監視起了她,防止再出現前世那樣的事。


    “她一直閉門不出,我兒可放心。”提起焦氏,薑厲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也不去問薑容監視她的原因。


    “那就好,父親還是離她遠些好,此人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老實本分。”


    “嗯。”父子倆聊完,就各自分開回房間休息了。


    薑容用溫水洗了把臉,又抹了點麵脂,哭了一場被風一吹,臉上幹澀發疼。


    不過今日這處戲是有效果的,至少讓陸乾珺信任他了。


    身上累極,心裏也累,薑容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過了幾日,梁秋怡傳來好消息,說是順利過了鄉試,隻等著明年的會試和殿試了。


    對此薑容一點都不擔心,怎麽也是梁丞相親自教導出來的獨女,起點就與很多人不同。


    第33章


    鄒老已經不參與他們的事,沈以珩和鄒老的徒弟唐舟峰簽訂了契約,按照百分之十的利潤給唐舟峰。


    唐舟峰又拉攏了很多師兄弟來,不過要通過考核,水平不夠的他們不要,最後加上別的地方來報名的,一共定下了十個人。


    十個人經過一段時間,已經刻出不少成品,沈以珩和薑祁商量了下,幹脆在薑祁畫館的對麵新開了家玉石館,出售玉雕以及未經雕刻的玉,當然,是以薑容的名義開的。


    他們說到做到,這樁生意就當給薑容攢的嫁妝了,薑容於是每日除了讀書練字,又多了個店鋪看管。


    “店內裝飾我們都沒弄,怕你不喜歡,阿容可以自己設計,我覺得都弄成金燦燦的好看,富貴。”


    薑容無話可說,假裝沒聽見薑祁的提議,轉而問沈以珩,“沈哥哥有什麽意見?”


    “喜好玉的人,多半比較雅致,裝飾的簡單些就好。”


    “我還是覺得富貴些好看,你們看我的畫館每日來往的人不是挺多的。”


    “那是因為你畫館裝修去的嗎?”沈以珩反問他。


    薑祁不說話了。


    薑容覺得在這裏得不到有用的回答了,就去找連梁秋怡去了,怎麽也是過了鄉試的人,梁秋怡肯定比他們兩個靠譜些。


    果然,梁秋怡一聽他的來意,直接與他一起去店裏看了。


    轉了一圈後,梁秋怡給出了意見,“我覺得可以加幾麵鏡子,要大的,牆上有些單調,阿容可以找薑大少爺畫幾幅畫掛上,或是題詩也可。”


    “秋怡可有得意之作?”薑容想的是若是把梁秋怡的詩掛在店裏,既可以幫她宣傳,也可以增加店裏的情調。


    “還真有,等我回去找找。”梁秋怡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得意之作倒是有很多,可惜大多都是豔詩……


    但當她幾日後再來,看到薑容店裏進門正中央掛的一人寬,半人高的畫時,頓時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相比於薑祁的畫,她的詩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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