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柳鶯鶯身子一抖:“是唐傲煙自己倒黴變成這樣,管我什麽事?”


    “你還敢狡辯?”唐如意唇畔揚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我母親落水根本就不是個意外,而是你害的!”


    “你胡說!”


    柳鶯鶯立刻反駁,但她的力氣不夠,反駁的一點力度都沒有:“唐如意,說話可要講求證據,我什麽時候害她了?”


    “我這麽說,當然是查到了證據。”


    唐如意看著柳鶯鶯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證明了自己的猜測:“不知道柳姨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做玲兒的醫女?”


    柳鶯鶯猛地睜大了眼睛。


    “幾年前,父親出外做生意,受了點小傷,被這個叫玲兒的醫女救了,父親很喜歡她,給她買了個宅子,安置在外麵,常常夜不歸宿,這件事,想必柳姨應該很有印象吧。”


    唐如意緩緩說著,每一句話都正好刺在柳鶯鶯心頭上,令她麵色越發蒼白,雙手無意識的顫抖著。


    “我想,父親甚至還動過要把她娶進門的心思,隻是大越朝規定,男子一生隻能有一個妻子,所以若是要把她娶進門,那就隻能讓柳姨你讓位了。”唐如意看著柳鶯鶯那雙渾濁的眼睛充斥的恨意,唇角輕輕上揚,“隻是沒想到不出多久,那位玲兒姑娘卻突然落水身亡。”


    “那又如何?”柳鶯鶯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慌亂和強撐的鎮定,“勾引別人的男人,這是老天在教訓她!”


    “是嗎,那你勾引我父親,老天怎麽不好好教訓你呢?”唐如意的語氣忽的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而且她的死法,未免和我母親也太相似了,柳姨莫不是想說,她們落水都隻是巧合?”


    “是,是又怎麽樣?”柳鶯鶯梗著脖子,又因為疼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僵硬無比。


    唐如意眯了眯眼:“看來柳姨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她從懷裏掏出一張字條,“這是你當初托人給玲兒帶的信,把她騙到了河邊,又故意讓人假裝撞到她,害她落水,你本以為她死了這一切就天衣無縫了,可你大概沒想到,這字條她當時並未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家中,在玲兒死後,她一位遠房兄長在她家中找到了這張字條,隻是當時他不知是誰寫的,隻能保留下來,我差人去問的時候,他才想到這張字條。”


    她晃著手裏的字條:“上麵的字跡柳姨若是不想承認也沒關係,我可以去找父親,讓他認一認。”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是我做的又怎麽樣!”柳鶯鶯突然喊道。


    唐如意腳步一頓,轉回身:“你承認了?”


    “是啊,就是我做的,我討厭她,我恨她,她竟然敢勾引我的丈夫,還想要奪走我的位置!她做夢!”


    柳鶯鶯原本就可怖的麵孔更加猙獰,仿若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我知道,我若是不動手,宋嵩陽很快就會把我從這個家裏趕出去!所以我就寫了個字條給她,我假借宋嵩陽的名義,約她在護城河見麵。”


    柳鶯鶯咯咯直笑:“她多蠢啊,竟然真就這麽來了,於是我就讓人把她給推下去了。我就在那裏,看著她掙紮,大喊,可當時天都黑了,又下著雨好冷啊,根本沒有人從這邊走過,我就看著她在絕望痛苦中一點點沉下去,我就好開心!”


    她仿若已經瘋了,語氣也癲狂起來:“我倒要看看,一個死人,怎麽跟我爭!”


    唐如意聽的臉色愈冷:“所以你當初也是用這樣的手段,想要除掉我的母親?”


    “沒錯,宋嵩陽是我看上的,誰都別想奪走,這宋府的一切,也早晚都是我的!”


    柳鶯鶯怨恨的盯著她:“我隻後悔,當初沒有趕盡殺絕,直接掐死你,這樣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可惜你後悔也晚了。”唐如意冷冷看著她,“你很快就要死了。”


    “不,不晚,還有機會。”


    柳鶯鶯念念道,眼裏是孤注一擲的瘋狂:“雖然我要死了,但是有人會代替我活下去,她會成為宋家最驕傲的女兒,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是忽的撐起了身子,從床上摸出一把短匕,朝著自己的脖子就劃過去!


    “滋啦——”


    匕首劃過皮肉發出令人戰栗的聲音,血一下子從脖子上流出來。


    唐如意眼底一暗。


    柳鶯鶯以為她會恐慌,會茫然無措,卻沒想到唐如意唇角竟然揚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


    柳鶯鶯心頭不知為何一冷,她來不及想,立刻扯著嗓子喊道:“殺人了——”


    她還沒有喊完,嘴就被唐如意捂住了。


    她睜大眼睛,對上唐如意幽黑的瞳孔。


    唐如意的聲音緩慢冰冷,跟她掌心的火熱形成鮮明的對比:“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誣陷到我嗎?”


    柳鶯鶯還沒反應過來,門咚了一下被推開,光驟然照進了黑暗的房間裏,兩人同時看向站在屋外的人。


    “主子!”


    紫靈鼻子靈,一下子聞到了血腥味,趕緊跑過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唐如意看著柳鶯鶯,似乎是被嚇住了,“柳姨她要自殺,你快救救柳姨!”


    “什麽自殺,明明就是你要殺我!”柳鶯鶯沒想到唐如意今日會先發製人,立刻轉頭對進門的宋嵩陽喊道,“老爺,唐如意她要殺我!”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語氣,卻忘了現在的自己早已沒了之前的美貌,這樣的動作隻會讓她的五官擠在一起,更加麵目猙獰。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想,為什麽宋嵩陽這麽快就會出現在門口,還有老太太,以及她的女兒宋昭雪。


    眾人齊齊站在門口,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她現在隻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直在流血,雖然沒有割到動脈,但血液的流逝讓她有些支撐不住了。


    她隻能看向宋嵩陽,急切道:“老爺,您快救救我!”


    她以前每次這樣,宋嵩陽都會疼愛的把她擁入懷裏,可是這次她說完之後,不但宋嵩陽麵無表情,就連宋昭雪都神情閃爍。


    還是紫靈氣不過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話:“你還在顛倒黑白,我們剛才都聽見了,明明就是你想要自盡陷害主子,而且你害了主子的娘親!”


    紫靈越想越氣,從腰間抽出隨身的軟鞭就狠狠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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