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鶯鶯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疼的直接滾到了地上,如同一個重物砰的落地,傷口的血猛然濺出,血腥味伴隨著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惡心想吐。


    “你敢打我,你一個丫鬟竟然敢打我!”柳鶯鶯發出淒厲的叫聲。


    “我打你怎麽了,你敢誣陷主子,我沒殺了你就不錯了!”


    紫靈圓眼一瞪,提著鞭子又要打上去。


    “好了紫靈。”紅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這麽多人呢,別給主子惹麻煩。”


    “嗷嗷嗷!”


    趁著紫靈被抓住的功夫,柳鶯鶯慘叫著爬向宋嵩陽,死死抓住了他的褲腳:“老爺,救我,她們要殺了我!”


    “殺了你?”宋嵩陽低下頭看著柳鶯鶯,眼底閃著冷意,突然間狠狠一腳將她踢開,“你就該死!”


    “啊!”


    柳鶯鶯被踢的在地上滾了幾圈,疼痛加上失血過多,她幾乎要昏死過去。


    宋昭雪看著母親淒慘的模樣,腳忍不住上前一步,卻又在看見父親盛怒的模樣時,又縮了回去。


    她垂在兩側的手握緊,看著柳鶯鶯半死不活的模樣,眼底浮起層層恨意。


    “為什麽,老爺,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柳鶯鶯一隻手捂著脖子,翻過身趴在地上,艱難的抬頭看向宋嵩陽。


    她想不通,這一切明明計劃的如此完美,為什麽宋嵩陽不幫他?


    她轉頭又看向老太太,仿佛看見了希望,如同一條蛆在地上爬:“母親,您不是信佛嗎,您救救我……”


    “我是姓佛,可佛也沒說原諒你這樣可惡的女人!”


    老太太看見她手上的血,嚇得腳趕緊往後一躲:“你害死了這麽多人,要不是今天我們聽見,還被你蒙在鼓裏!你這個毒婦!”


    她罵人的姿態,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吃齋念佛的人。


    當然,她也從來不吃齋。


    柳鶯鶯此刻總算反應過來。


    她剛才跟唐如意說的話,都被他們給聽見了!


    她竟然親口承認,她害了人!


    她惶惶看向宋嵩陽,見宋嵩陽臉色鐵青,那眼神恨不得將她淩遲處死,身體猛然一抖。


    “老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為愛你……”


    “愛我?愛我你就要害死玲兒,還害的如意的娘現在跟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宋嵩陽頭上青筋直跳,“是不是我喜歡一個,你就要殺一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柳鶯鶯嘶啞著嗓子,但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


    脖子上的血一直在流,她的身體在漸漸變得冰冷,她轉頭艱難的看向宋昭雪的方向。


    宋昭雪站在原地,用力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眼裏的光驟的黯淡下去:“雪兒……”


    她趴在地上,用力的伸長手,想要去抓住她的女兒,可是她的雪兒離她太遠了,她夠不著……


    宋昭雪看著她的手朝向自己的方向,眼底滿是不甘和眷念,然後驀的垂落下去。


    宋昭雪的心也跟著這隻手一沉。


    “娘!”


    她再也忍不住,撲了過去。


    而倒在血泊裏的人,卻再也不會回應她了。


    宋昭雪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麽緊緊掐住,心髒一陣陣抽痛。


    她終於意識到,她永遠的失去了母親。


    她悔恨,剛才那一刻她為什麽要遲疑,她為什麽不去握住母親的手,為什麽不求父親放過母親……


    她死死攥著母親漸漸冰涼的手,直到宋家其他人趕過來,宋麟走到她身後,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阿雪……”


    宋昭雪抬起頭,淚眼朦朧間看向宋麟:“大哥……”


    “想哭就哭吧。”宋麟的眼圈也紅了,他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事情的原委。


    他此刻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偏過頭去。


    “怎麽會這樣!”


    宋樂菱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死去的母親,身子劇烈的顫抖著,突然間她猶如崩潰一般,衝著父親喊道:“你為什麽不救她?”


    宋嵩陽這些年習慣了淩駕於妻女之上,驟然被女兒吼,頓時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她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還要我救她?”


    他眼裏一片冷漠的看向柳鶯鶯,仿佛眼前死去的,並不是和他朝夕相處這麽多年的妻子,而是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宋昭雪心頭一寒。


    她以前總聽母親提起自己有多愛父親,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下場。


    果然真心就沒有好下場嗎?


    “可不管她做了什麽,你也不能殺了她啊!”宋樂菱的聲音都在發抖。


    她平時雖然趾高氣揚,但頂多就是欺負欺負人,從來沒動過殺人的念頭。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死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母親。


    她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憑借本能的去指責這個冷漠的父親。


    宋語蓉一直低著頭,聽到宋樂菱的大喊大叫,身子輕輕顫抖著。


    宋嵩陽也被她說怒了:“我才沒有殺她,是你母親自己想要陷害如意,所以自殺的!”


    他說的胸膛起伏,又看向還跪在柳鶯鶯身邊的宋昭雪:“昭雪,這件事你知不知情?”


    宋昭雪身子微頓,她垂下眼,輕輕鬆開母親的手,緩緩站起身,看向曾經疼愛她的父親:“雪兒不知道。”


    “你當真不知?”宋嵩陽很懷疑,“我剛才可是聽你母親說,這都是為你鋪路呢!”


    宋昭雪眼裏如一潭死水:“我也沒有想到,母親為了我會做到這種程度,隻是我的確不知情,若是我知情,一定會攔住母親,不會讓她做這種傻事的。”


    “父親。”宋麟忍不住說道,“您看阿雪都已經這麽難過了,她那麽愛母親,怎麽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呢?”


    宋嵩陽緊緊盯著宋昭雪。


    宋昭雪那張漂亮的臉龐上帶著隨時會破碎的美,她的確是個會讓人心軟的女人,即便是她的父親也不例外。


    宋嵩陽沉默了一會,才沉聲道:“麟兒,你帶你妹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宋麟低聲道,還是沒忍住問,“那母親……”


    “你母親做錯了事,這也算是付出代價了,不過看在你母親跟了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我會讓人將她安在宋家祖墳的,也算是給了她最後的體麵了。”


    宋嵩陽說這話時,是看著宋昭雪的。


    唐如意眼皮跳動了幾下。


    宋嵩陽這話可是饒有深意,把柳鶯鶯葬在宋家祖墳,就等於說,即便以後他再娶,也承認了柳鶯鶯原本正房夫人的位置,不管以後嫁進來的人再生幾個孩子,宋昭雪都永遠是嫡長女。


    看來宋嵩陽還沒放棄宋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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