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麽納斯克會突然反常嗎?”瑞爾走到離芮錦和無夕一米遠的位置,抬頭看著她。


    “不知道”無夕搖頭。


    “是嗎?不知道,納斯克從來都沒有這樣過,從他生產到現在都沒有,為什麽你一出現他就變成了這樣。”


    “你怎麽知道他一直都沒有這樣過?”無夕好奇,對瑞爾的憤怒視而不見。


    芮錦把無夕放下,勸瑞爾“瑞爾,你別激動,她隻是一個孩子還失憶了。”


    瑞爾沒有搭理芮錦“如果他在這之前出現過這種情況,他不可能還會到這個地方。”


    “為什麽?”


    “瑞爾!你看清楚她是誰!”


    瑞爾看向芮錦,冷靜的說“我當然知道她是誰,我也知道奧冉大人有多重視她,但我就是要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都在逼我?明明讓我自生自滅就好,為什麽要逼我承認自己的喜歡?為什麽要逼我……愛他,如果不是你們的撮合,他現在已經去找更適合他的搭檔了,而不是跟我這麽沒用的機器人一起,一起在這艘戰艦的最邊緣地帶,做這個不大不小的中尉。”


    他的表情不變,看起來很冷漠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悲傷的。也許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流淚,也許是他流不出淚來。“離開我,他會過得更好。”


    “瑞爾…你非得用那麽朝氣的聲音說這麽喪氣的話嗎?”芮錦想調節氣氛。


    “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控製不了他呢。”無夕看著他。“他的腦袋裏有個東西,它散發出來的力量很強,它能替納斯克抵禦任何外界因素,包括我的催眠。”


    “那為什麽你的歌聲可以?”


    “我的歌聲不屬於催眠,更偏向於安撫,隻能緩解情緒上的壓力。你給他的安全感太低了,你需要的是一個永遠不會拋棄你的夥伴,而納斯克需要的是一個真正愛他的瑞爾。”無夕抬頭和瑞爾對視。


    “嗬,你倒是懂得多。”


    無夕搖搖頭,“我不懂,我隻是把你們內心需要的東西說出來。”她向瑞爾走近“我可以檢查一下他嗎?隻需要摸摸他就可以。”


    “你要摸就摸,問我幹什麽?”


    無夕沒有管他的態度,而是走向麵壁思過的納斯克,“我可以摸摸你嗎?”


    納斯克小聲偷偷的問她。“瑞爾同意了嗎?”


    “他同意了”無夕點頭。


    瑞爾無語=_=


    於是納斯克蹲下,將手伸向她。


    無夕的小手握住他兩根手指頭,雙眼閉合。良久,她睜開雙眼,紫色的瞳孔一閃而過,額間的圖案亮了一瞬,在那一瞬,似乎在遊動。


    “我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傻了,你腦子裏有一塊碎片,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碎片,但它對你並無壞處,隻是讓你有點傻而已。相反,他給了你無窮無盡的力量,你從來都沒有補充過能量吧?”


    “對。”納斯克點頭


    “因為那塊碎片的能量巨大,完全可以支撐你活動直到你報廢,甚至你報廢了它還有能量。但也正是因為那塊碎片的能量太大了,經常會溢出,導致你的腦子有點不太靈光。嗯……”她又感受了一會。“你是不是給瑞爾充過電?”


    納斯克點頭。


    “哦豁,瑞爾,現在你想走都走不了了呢。”無夕的話語帶著愉悅。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離不開納斯克咯。自從上一次納斯克給你充過電,你就沒有再補充過能量了吧?”無夕:看透一切的眼神


    瑞爾沉默。瑞爾的沉默一般代表肯定,除了某些時候。


    “他體內的能量經過你體內已經把你改造了,相當於他已經把你給綁定了。”


    “可以解除嗎?”


    “瑞爾,你不喜歡我把你綁定了嗎?”


    “……不是”瑞爾咬牙切齒。


    “但是你好不高興的樣子。”


    “閉嘴。有什麽辦法可以解除嗎?”納斯克想說話,但是被瑞爾瞪了一眼。


    “這種事情是解除不了的哦,如果你不想失去能量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納斯克在一起吧。”她看瑞爾很不高興的樣子“除非,你想變成人類嗎?”


    “變成人類?”在場的機器人都驚了一下,他們都知道人類是什麽,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人類,隻見過人類的一些圖片,目前他們見到的物種隻有無夕和人類一樣。


    “無夕,你別開玩笑了,機器人怎麽可能變成人類呢?納斯克是真的會信的。”芮錦提醒她


    “芮錦,變成人類有什麽好處嗎?”這一看就是納斯克問的。


    “好處啊……”芮錦想了想,視線在瑞爾和納斯克身上遊走“那好處,可多了去了。”


    “姐姐,你的臉變得好猥瑣。”無夕默默離芮錦遠了些。


    “姐姐想到一些開心的事情,情不自禁笑成這樣了。”


    “嗬(*ˉ?ˉ*;)”瑞爾開口“不要再轉移話題了,他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之前沒有這樣?”


    “那按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無夕點頭。“是的,怪你,你給他的安全感太少了。在遇到你之前,他沒有感受過強烈的憤怒,不甘,恐懼。自然也就不會變成這樣,占有欲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它會讓人失去理智。”


    “……占有欲?沒聽說過這種詞。”


    “沒聽說過嗎?、嗯…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他想要把你永遠關在身邊,讓你看著他,一旦你跟別人接觸,他就會不高興。”無夕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


    “就跟《霸道機器人之我愛你,你卻想要逃跑》裏麵的霸道機器人差不多嗎?”納斯克興奮舉手回答,也不知道哪裏有的習慣。


    “你還看這個呀?我不是讓你別看了嗎?”芮錦震驚。


    瑞爾瞪了一眼納斯克,“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表情變得震驚


    “咳”鮮紅的血液從無夕的嘴裏咳出來。


    “你怎麽了?怎麽咳血了?”芮錦慌了,要是被奧冉大人知道,這小丫頭被他們害的咳血了,他們可就完了。


    “我沒事,隻是力量耗的有些快,我需要一段時間恢複,最好是到某個星球上去。”無夕緩了緩,擦掉嘴角的血跡,隻是那件衣服上也被她染上了血跡。


    “要是就這麽出去的話,會被發現的吧。”無夕看看瑞爾,又看看芮錦。


    “切,得了吧,她就是故意的。”瑞爾打開膠囊空間掏出一套衣服丟給她們。“納斯克,我們出去。”


    芮錦:“你哪來的衣服?”


    “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得了,別老操別人的心。”瑞爾走出房間,剛才芮錦一直都打不開的滑蓋,他現在一開就開了。


    於是他就看見了站在外麵的穆鄔。


    瑞爾:……都來我這玩了,是吧?


    “瑞爾,芮錦還沒有說,變成人類有什麽好處。”納斯克跟在瑞爾後麵一起出來。“你可以告訴我嗎?”


    穆鄔:“誰告訴你的可以變成人類?機器人是不可能變成人類的。”


    瑞爾關上門 ,行禮“無夕在我們這,先生。”納斯克也跟著瑞爾行禮。


    “你的發聲器修好了?無夕告訴你們的可以變成人類?”


    “是的先生。”瑞爾回話。


    穆鄔拍拍他的肩膀,“不用這麽拘謹,我們也算是老朋友啦。你這個聲音也挺不錯,有朝氣,挺好聽。”


    “先生,之前押送我的士兵裏有一個是你吧。”瑞爾沒理會他的調侃,直入主題。


    “什麽士兵?你剛剛的問題是什麽來著?變成人類有什麽好處?來來來,我跟你說好處可大了。”穆鄔對著納斯克轉移話題。


    但是納斯克盯著他拍瑞爾肩膀的那隻手,“你是哪個士兵?”


    “……我沒打他,也沒罵他。”穆鄔見逃不掉了,幹脆承認,反正目的也達到了。“我是來帶無夕走的。”


    “為什麽這麽做?”


    “瑞爾,你很聰明,你能猜得到的。”穆鄔平靜的看著瑞爾。


    為什麽要這麽做?無非是要激起他的欲望,更好的掌控他罷了。瑞爾突然很無奈,他總是那麽被動,被動的接受一切,被動的選擇表明心意,被動的選擇他……


    “無夕在裏麵換衣服,芮錦跟著。”


    “嗯,那我就在這裏等吧。”


    走廊上變得很安靜,連納斯克這個好奇寶寶都沒有開口。三個男型機器人,默默的等著裏麵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女型機器人出來。


    “瑞爾的衣服可真好看。”無夕看著袖口上的褶邊,短褲上的兔子花紋,發出感歎。


    “原來你喜歡這種簡單可愛的呀,難怪你來的時候還是穿的那套條紋衫。看來是穆鄔先生送過去的衣服都不合你胃口啊,不對呀,我記得有幾套是這種款式的。”


    “他都沒有給我看,他給我看他那一件好醜的刺山服,上麵全部都是刺,我不敢穿。”無夕一想到那件衣服就害怕,那件衣服整個就是一個殺人現場。


    “那件……”芮錦捂頭,顯然對那件衣服印象深刻。“沒關係,咱不選那一件。對了,那麽多衣服裏麵你一件都沒有喜歡的嗎?”


    “有一件粉色的帶花圖案的裙子我覺得還可以。”


    “怎麽沒穿?”


    “我不喜歡小裙子,下麵光光的感覺我有點不太喜歡。對了,那件衣服是你做的嗎?穆鄔說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芮錦點頭。


    “你做的衣服很好看哦,我沒有不喜歡的,我隻是更喜歡瑞爾做的小褲子。”無夕解釋,生怕芮錦不高興了。


    “沒關係的,你喜歡就好,我當時做的時候還怕你不喜歡呢。”芮錦現在真的很像一個溫柔大姐姐。


    “姐姐,你說瑞爾他為什麽不高興了?明明我們幫他也是為他好呀。”


    芮錦想到瑞爾的那一番話“因為他的弱小,導致了他的自卑,或許一開始他隻是想要一個夥伴。但現在他真的愛上他了,就不想要他了。”


    “不愛的時候要他,愛的時候卻不要了,這是為什麽?”


    “因為愛啊,是希望他能過得更好,他覺得他是納斯克的拖累,是他的枷鎖。他覺得離開,是對他們雙方最好的選擇。他在自我厭棄,卻不想讓納斯克陪他一同沉淪。在遇見他之前,他追逐著權利和地位卻始終無法成功。在遇見他之後,他追逐的權利和地位唾手可得,他將一切的歸咎於納斯克的力量,將他自己所付出的努力視而不見,所以他想要離開,真是自卑又驕傲。”


    “自卑和驕傲不是矛盾的嗎?為什麽要這麽說?”


    “自卑和驕傲並不矛盾,至少在他身上不矛盾。他的自卑來源於弱小和納斯克的強大,力量的差距讓他想要逃離。而驕傲,或許是來源於他的自尊心吧,他的自尊不允許他依賴納斯克,所以他一直拒絕納斯克的靠近。但是私底下是什麽樣的,就隻能問他們自己了。”芮錦的表情又開始猥瑣了。


    “姐姐,姐姐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無夕看見她這個表情就有點慌。


    “好”芮錦抱著無夕打開門。


    門剛開一條縫就看見穆鄔那淺藍色的大頭懟在門口,衝她們傻笑著“嘻嘻”


    而瑞爾則靠在納斯克的房間門上雙手抱胸看著,納斯克在旁邊學瑞爾抱胸看這邊。


    “先生,您這是又發什麽瘋?”


    “沒有,就是想看看小無夕在哪裏,順便問問她怎麽在每條走廊都有機器人巡邏的情況下,從頂層跑到這的。”穆鄔看著芮錦懷裏的無夕笑眯眯的說。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走著走著就到這了。”無夕裝傻。


    “那你有見到走廊上的機器人嗎?”穆鄔繼續笑著詢問


    “沒有”無夕搖頭。


    “哦我懂了,那些機器人擅離職守,我待會就去懲罰他們。”


    “不是不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們有巡邏的。”無夕慌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到別人。


    “哦我明白了”無夕點頭“他們看著你從他們的麵前經過,卻沒有及時反映情況,屬於疏忽職守,該罰。”


    無夕傻眼了,怎麽還要罰啊?


    “那,那他們會怎麽樣?”


    “他們會被我們排到礦山去當苦力,直到報廢。”


    “啊這麽慘!不是說奧冉管的不嚴嗎?”


    “奧冉大人管的確實不嚴,但這是組織定下的規定,必須執行。”芮錦就這麽看著穆鄔哄騙小孩。


    納斯克不懂,不敢說話,瑞爾懶得開口,反正最後都不會罰。


    無夕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終於開口“我沒有走走廊,他們之前來找過我,我記住了他們的氣息,我想要找他們就到這裏了。”


    “哦~那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你要找他們嗎?,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穆鄔引導。


    “我不知道怎麽來這裏的,我隻是感受了一下他們的氣息”她指了指瑞爾和納斯克“想著要找他們,就到他們的房間來了。”


    “哦,明白了。”穆鄔臉上輕飄飄,心裏的小人差點跳起來。(難怪奧冉大人會對這個小丫頭這麽重視……)“那你為什麽要找他們呢?”


    “為什麽來找他們?因為我不喜歡你帶過來的衣服,我也不是很喜歡穿裙子,我之前在他們能查到的地方寫了小女孩喜歡穿褲子。”她指著瑞爾,瑞爾突然就有點想跑“我感覺他應該會給我做一件衣服,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但是他一看就像是會做衣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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