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爾又開始意識模糊了,等清醒的時候,納斯克和無夕已經下去了。


    他看向麵前兩隻精靈陷入沉思


    “你倆誰?”


    “它們是我和奧冉大人的精靈”穆鄔指著那隻腋下有一層薄膜,翅膀分三段骨骼,通體青綠的精靈說“這是我的精靈,叫…”


    “迪迦,我知道”


    他扯了扯“它不叫迪迦,它叫筱夢”


    “筱夢?母的?”


    “……雌雄同體。”


    “哦”瑞爾轉頭看另外一個“這是…薩貝莎?”


    “你知道?”


    那隻前臂鋒利如刀,身形似蟲,三角頭,6條細腿的精靈,順著台階跳到奧冉身邊。


    “牧刀螂,很有名的風木雙係精靈,當初跟著奧冉大人,去過很多星球,這些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


    它在上麵驕傲抬頭“薩”,奧冉摸摸它的頭,推它下去。


    “過去吸能量。”


    “薩”它又跳下來,走到瑞爾身邊立起身子,比了比才到他脖子,它不高興了,過去和青翼蝠比。


    青翼蝠瞥它一眼,晃晃身子挪開了。薩貝莎緊追不舍,甚至都用上了隱藏在腹部的薄翼……


    “薩貝莎——好好吸能量,不要每次出來都跟筱夢鬧。”奧冉警告的聲音從上首傳來。


    瑞爾看著這兩隻…性格迥異的精靈,發出疑問“你們是不是養反了?”


    “沒養反,筱夢是被先生吵煩了,就討厭這種吵的。”芮錦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搭著他的肩膀。


    瑞爾瞳孔一縮“為什麽你還在這裏?”


    “先生讓我留下來的,納斯克死活要帶你走,我留下來後他才放心的走了。”


    “放心?我看是你讓無夕帶他下去搞事情了吧。他本來就傻,你還非得騙他。”瑞爾捂著臉,拍開她的手。


    筱夢走到瑞爾身前,張嘴就要咬他的手,還好瑞爾眼疾手快收回去


    “幹什麽?”


    筱夢發出一聲尖利的嘯叫,瑞爾捂住耳朵


    芮錦直接一巴掌拍到它腦門上,這才閉嘴。


    “瑞爾你還好嗎?”


    “你說什麽?”瑞爾看著她,一時不敢確定她有沒有說話。


    “先生,瑞爾好像聾了”她踢了一腳筱夢“都怪你,沒事叫什麽嘛。”


    穆鄔覺得心好累,連精靈都看出來了,她居然還沒懂。


    筱夢委屈的“吱吱”叫喚,旁邊的薩貝莎“薩”擺出利刃,刀尖對著瑞爾。


    他沒慌,他啥也聽不見,但不妨礙他嘲諷“沒毛,看起來不太好摸”


    “薩”刀尖更近了


    “薩貝莎”


    薩貝莎緩慢收回前肢,頭上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好醜”側身躲開一刀,“又醜脾氣又不好”


    “薩?”薩貝莎愣住,還沒有人說它醜過,它轉頭向筱夢詢問


    “薩”我醜嗎


    筱夢看了它一眼,點頭“吱”


    它向它跳了跳


    “薩”我脾氣不好嗎?


    筱夢眨眨眼,轉頭不看他


    瑞爾在一旁勾起嘴角,明媚的少年,在燈光下調皮的笑著,觀看著自己的傑作


    一時間竟把那兩個精靈都看呆了,但很快就清醒過來,敵對的看著他


    穆鄔歎氣“你怎麽和精靈都能幹起來?”


    瑞爾看向他“你剛剛有說話嗎?”


    “……別裝”


    瑞爾揉揉耳朵“沒裝,真聽不見,大概是暫時性的,現在有點聲音了。”


    “芮錦下去,我們繼續”


    芮錦看向穆鄔雙手合十“先生”


    穆鄔歎氣“你先下去,我幫你看著他”


    瑞爾後退,躲到芮錦身後


    “瑞爾?先生您們對他做了什麽?”


    穆鄔看向奧冉,奧冉轉頭不看,在腦中


    “你自己提的,別扯上我”


    穆鄔歎氣“沒什麽,就是跟他開個玩笑,他當真了。”


    芮錦氣笑了“你跟瑞爾開玩笑他會當真?我看你當真的幾率更大吧。”


    “芮錦”


    “抱歉奧冉大人,您該罰什麽就罰什麽,我會下去受罰的。”她轉頭,把瑞爾的匕首放他手裏,“留著防身……算了,我在下麵等你。”


    瑞爾皺著眉頭,看著她離開,直到升降台降下


    “她怎麽了?搞得我要死了一樣。”


    穆鄔握緊拳頭,忍住想打人衝動,但還是沒忍住


    “你往她後麵躲什麽?”


    “什麽?”瑞爾又開始動“喂,你沒完了是吧?我罵它沒罵你了是不是?”


    穆鄔看向筱夢,它正無聲往瑞爾發射音波。


    “筱夢停下,他現在很脆弱。”


    筱夢回頭瞟他一眼,停下了


    瑞爾頭發增長減緩了,但還是很長而且很直,在下巴處,他把頭發撩到後麵,這才挽救了一點顏值。


    腦中


    “他很能忍,剛剛那麽久都沒叫一聲,看來之前都是裝的。”


    “他一向演技很好,能騙過我們,在底層隱藏這麽多年,他的城府很深。不過現在他的目的很明了,並且隻想合作,不願效忠。”


    “真麻煩,不能殺,現在還不能打,搞點別的還能把無夕弄上來。”


    “說也說不過,到頭來還可能把自己給氣死。”


    ……


    “我們現在玩個遊戲吧”


    奧冉和穆鄔看向他,他低著頭看兩隻精靈


    “你們倆從現在開始閉嘴,一個都別叫”


    他指著薩貝莎“還有你,我們再加一個遊戲,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動,懂嗎?”


    “薩”“吱”它們兩個向前一步表示他們的抗拒。


    “好,你們同意了是吧?現在開始吧。”


    他們頭一歪,對視一眼。


    瑞爾又開口了“你們倆輸了,現在離我遠點,不要來煩我。”


    薩貝莎和筱夢瞪大眼睛


    (不是怎麽就輸了?還有我們什麽時候同意了)


    穆鄔歎氣“又開始了,你怎麽跟精靈也能幹起來呢?”


    “我沒跟你們幹起來就不錯了,死變態,我現在嚴重懷疑那個房間裏的布置,有沒有你的事。”


    穆鄔表情陰沉


    “你現在的房間還沒布置好”


    “嗤”瑞爾不屑“那我就去芮錦那住,她會歡迎我的。”


    “嗬,很好……”


    “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話?”


    瑞爾看向上首,奧冉表情冷漠,直直看著他


    “剛才那種情況,我說什麽都沒用,說了還會引起他們對你們的反感,有時候說再多都不如一個道歉管用。


    他們要的隻是一個態度,不是真的想讓你們做什麽。”


    他看向穆鄔“高位者向來俯視從不低頭,他們都有心理準備,有了這一次低頭,不就改變了她對您的印象嗎?”


    他又看向奧冉“無夕是個單純孩子,她的世界裏隻有是非對錯,沒有階級之分,您想成為她的哥哥,那就該給她做個表率,引導她,而不是強硬的控製她按您的想法長大。


    而且另一個她不會同意的,雖然她失憶了,但您也看到了她有自己的善惡觀和是非判定。”點到為止,他們會懂的


    奧冉和穆鄔看著他,陷入沉思。


    瑞爾走到那兩個精靈旁邊蹲下“你們思考就思考不要看著我”


    “嘖,我對你沒興趣,我們又不會真對你怎麽樣。”


    瑞爾探出頭看了看他們又坐回去“哦”


    奧冉頭疼,穆鄔無奈,現在這形象是回不去了


    “你現在是什麽打算?”穆鄔示意筱夢挪開,看向它身後坐著的少年,頭發又變長了,垂到胸前“留下來效忠我們怎麽樣?”


    “要是之前我很樂意,但我現在……不過你們放心,在那個該死的人類去死之前,我不會走,我不會勾搭敵人,也不會以權謀私。”


    穆鄔又想打人了“你是覺得我不敢動你了是嗎?”


    “怎麽會,先生您可是總指揮啊,我一個小小人類怎麽敢跟您叫板,到時候您又想扒我褲子怎麽辦?”


    筱夢和薩貝莎猛抬頭,兩雙眼睛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盯著穆鄔。


    “吱吱吱”筱夢急了它知道自家主人不正經,但沒想到這麽不正經。


    它用翅膀前段的爪指著瑞爾,看著穆鄔似乎在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筱夢別鬧,去吸收能量”


    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失魂落魄的回到瑞爾身邊坐下,好像還沒從“我主人是個變態”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薩”薩貝莎把刀鋒收起,用中間的關節,拍了拍它的肩膀


    瑞爾看著它們,思考著要不要給奧冉也搞點事


    “瑞爾”奧冉警告“我可沒他那麽好的脾氣。”


    “哦”瑞爾放棄了,揉揉肩膀“還想問什麽嗎?”


    “為什麽要來這裏?”


    “當然是因為您了奧冉大人”他抬頭仰望著奧冉,臉上帶著虔誠的笑意“傳聞中奧冉戰神,單槍匹馬殺死阿息蚺一戰成名,無人可與之媲美,卻對宇宙海盜的主人忠心耿耿,毫無逆反之心。”


    他搖頭“我可不信像您這樣的機器人,會甘願屈居人下,所以隻有一個答案:您被控製了。


    而控製您的人在我的猜想裏是同一個人,所以我選了您這裏。或者說我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您和穆鄔先生來的,他是您的部下也是好友,他和您一樣都惜才,且他的性子較溫和,哈,比較好下手。”


    “行了,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麽樣?”


    瑞爾臉頰微嘟“你道歉是跟我道的嗎?道歉了我就不痛了?”


    “你剛剛可一聲沒吭,我又不知道你受傷了。”


    “所以說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該有的細節一個沒做到,連付出都是默默付出,芮錦那邊我都明示了她還不懂,就差擺明了,你覺得她能懂你的沉默嗎?”


    穆鄔啞口無言


    筱夢用爪子碰碰瑞爾,站起來向他彎腰“吱”


    “你看,連精靈都比你強,以後你就等著就靠它給你找老婆吧。”


    “夠了”奧冉一拍桌子,全場安靜下來“不僅僅是這樣吧。”


    “確實,還有一個原因,我在記憶中看見了一些東西,我想是那個人不小心放進來的。因為它一出現,我先前所能看見的所有記憶都看不見了。


    我隻能模糊記得和您有關,而且還不是什麽好事,後麵我隱約能看時卻發現被下了禁製。後麵大概是不能收回去了,破罐子破摔,把什麽東西都塞我這兒了。”


    他詭異的笑起來“現在我知道的可多了,等著吧老東西。”


    這句話怎麽感覺把在場的機器人都罵進去了?


    “現在能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能,但是不能說,但我想到時候暗示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對於這件事,目前對我們來說沒什麽影響,不過對您之後的影響可能會大一點。”


    這個“您”就很靈性,他笑得很怪


    奧冉有點慌,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個笑很刺眼。


    “薩”薩貝莎銳利的前肢搭在瑞爾的肩膀上,就差一點就可以劃破他的喉嚨。


    “你確定嗎?要是我死了,你就再也不知道她是誰了。”


    死亡的威脅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恐懼,相反,他好像很享受,卻很快又感覺到無趣。


    (還是他們有意思)


    薩貝莎遲疑著收回利刃,跑到筱夢那跟它一起自閉


    “它知道什麽?”


    “它跟著您最久,您該問他才對。”他的情緒驟然低落,都不刺人了。


    “你怎麽了?怎麽又突然不刺人了?”


    他抬眼“你很想被刺嗎?”


    穆鄔“……”


    “不高興,我想睡覺。”


    “你剛睡醒”


    “我就是想睡覺,怎麽了?”


    他爬起來,走到那兩個精靈那裏,推開薩貝莎坐到它們中間。


    薩貝莎“……”沒見過這麽無語的啊


    筱夢看他一眼,張開翅膀把他罩住,擋光。


    “薩!”


    “別吵”瑞爾把自己縮起來,捂住耳朵。


    筱夢瞪了它一眼,用另一隻翅膀把它掃開了。


    “薩?”


    腦中


    “真快啊,才一會就把筱夢拿下了,我纏了好久都沒抱著它睡。”


    奧冉瞥了他一眼“你還抱著它睡?”


    “我喜歡生命的溫熱和心跳,那是我們沒有的東西”


    “我記得青翼蝠的體感溫度還不到10度”


    “但是它軟軟的有心跳啊,還挺快的……”


    他們看向精靈們的方向


    瑞爾從筱夢懷裏起來了,臉色陰沉。


    “好吵,還好冷”


    筱夢收回翅膀,走了


    穆鄔看出了端倪“這些是你之前的性格?”


    瑞爾看向他,點頭。


    “看來亭朗對你的影響挺大的。”


    “他?他就是個蠢貨,也是一個棋子,除了管著我什麽用都沒有,每天拉著我去幹一堆蠢事,嘖,煩死。”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亭朗的死,和那個考核裏的他完全不一樣。


    “如果,他不是一個棋子,你會怎麽樣?”穆鄔挑眉,開始下套


    “能怎麽樣?一個死掉的機器人,我管他是什麽?”


    “那如果他還活著呢?他和納斯克你會選誰?”


    瑞爾笑了“先不說我親眼看著他掉入岩漿,就算他還活著,他和納斯克又有什麽關係?”


    “他是你的‘妻子’啊”穆鄔微笑著向他走來“在你對他的感情沒有達到一定程度之前,那個人應該是不會讓他死的,所以,你選誰呢?”


    他在瑞爾麵前站定,“兩個‘妻子’,你會選誰陪你走到最後呢”


    瑞爾定定看著他,他說


    “如果你有本事把他複活我會很感謝你,但是我已經選好人了。”


    穆鄔愣住了,卻見他又笑


    “看到了嗎?這就叫偏愛”


    少年站在視線中心,無畏的笑著,那雙眼睛太過耀眼,讓人不敢直視他眼底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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