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病房裏又隻有他們兩人了。


    小暖像之前一樣幫慕羽霆擦拭身體時,和他聊天,


    “老公,你讓澤言給我媽媽去看病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天天說我是傻瓜,你不傻嗎?沒長嘴嗎?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等你醒了,都要一一給我交代清楚哦。”


    “不過,這個事還是要獎勵的,想要什麽樣的獎勵?肯定想要親親是不是?好,滿足你。”


    小暖俯身,柔軟的唇一點點的貼上慕羽霆的薄唇……


    幫慕羽霆擦洗好,小暖去洗漱。


    收拾好,小暖輕輕躺在慕羽霆身邊,關燈。


    這個病床足夠大,睡他們兩個人綽綽有餘。


    這是慕羽霆回來後,她第一次躺在他身邊。


    他身上多了股消毒水的味道,但還是掩蓋不住他身體散發出的好聞的味道。


    隻聞到這熟悉的味道,小暖就覺得好踏實。


    她側著身子,小手搭在慕羽霆的窄腰上,輕輕撫摸,紅唇貼在慕羽霆的耳邊,低聲說道,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在老房子前,你也是執行任務受傷昏迷了,你說是聽到我的聲音才醒來的,那我再喊你一次,你也要醒過來好不好?”


    “大哥哥,你醒醒,你還欠我一場婚禮呢,你還沒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呢,你不是說我穿上婚紗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嗎,你不想看了嗎?”


    “大哥哥,醒過來好不好,你說過一輩子會守著我,護著我,不讓我受一點委屈,我現在就覺得好委屈,你醒過來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小暖說著,臉埋在慕羽霆肩頭,任由淚水滑落。


    慕羽霆依然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回應。


    好久,小暖的情緒才平複了下來。


    她打開燈,去床頭櫃上拿紙巾 ,擦拭眼淚。


    慕羽霆的肩頭也被她哭的都是淚水,她又抽了幾張紙,正準備幫他擦拭時,竟看到他眼角的淚水。


    沒錯,是淚水。


    那淚珠就真真切切的掛在他的眼角。


    小暖欣喜若狂,撫摸著他的臉頰,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生怕嚇著他,輕輕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羽霆,你是不是醒了?”


    “羽霆,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老公,你睜開眼好不好?”


    慕羽霆眼角的淚水滑落後,就沒有了的回應。


    小暖沒有按病床前的呼喚器,其他的醫生小暖不熟悉,不是說他們不好,隻是她現在隻相信澤言和張院長。


    她趕緊下床去拿手機,給澤言打了電話。


    澤言今天沒回去,正和張院長在一起呢。


    張院長找了幾起植物人蘇醒的病例,讓澤言一起研究一下,試圖從中找到幫助慕少蘇醒的辦法。


    接到小暖的電話,他們鞋子都沒顧上換,穿著拖鞋就從醫院宿舍往這邊跑。


    小暖的媽媽有心靈感應似的,都已經躺下了,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到慕羽霆的病房前轉了一圈,看那麽晚了還亮著燈,便敲門進來了。


    小暖拉著媽媽的手激動的說,


    “媽,羽霆流淚了,他哭了。”


    梁玉玲走過去,看到慕羽霆眼角確實有淚痕,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我去喊醫生。”


    “不用,媽,我給澤言打過電話了,他們馬上就到。”


    媽媽看到小暖隻穿著單薄的睡衣,趕緊去拿了外套給她穿上。


    小暖趴在病床前,一直和慕羽霆說話,生怕他再睡著了似的。


    看到澤言和張院長過來,小暖才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好讓他們給慕羽霆檢查。


    情況小暖電話裏和澤言說了。


    澤言立刻打開醫用手電筒,觀察慕羽霆瞳孔的變化。


    張院長則拉過來旁邊的儀器卡在慕羽霆的身上檢測著什麽。


    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小暖在旁邊站著,大氣不敢出,生怕大聲呼吸都會影響到他們的檢查結果。


    媽媽則攬著小暖的腰,讓小暖靠著自己,安撫她的情緒。


    一番檢查後,張院長和澤言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流淚這是好的跡象,說明慕少在一定程度上或者某一時刻是能接受到外界的聲音的,這也預示著他的某部分神經功能可能正在恢複。”


    小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剛才他哭的那一瞬間,是不是醒來了?”


    張院長遺憾的搖了搖頭,


    “林小姐,慕少雖然流淚了,但並不等於醒了。”


    “那現在能看出來他什麽時候能醒嗎?”


    “暫時還看不出來,還要再等。”


    等,這是小暖最害怕的一個字。


    小暖的心從雲端驟然跌落至穀底,說不出的失落。


    澤言安慰道,


    “小嫂子,別難過,我們應該積極的看待這個問題,這已經是個非常大的進步了,他能流淚,說明他不僅聽到了你說的話,而且還給你做出了回應,我個人認為,這說明他有醒來的意識,而且非常強烈。”


    小暖很認真的問,“真的嗎?”


    澤言和張院長對視了一下 ,張院長也點了點頭。


    其實,他倆都知道 ,澤言的這些話是沒有科學依據的,含有很大的安慰成分,每一個長期昏迷的病人情況都不一樣,流淚跟蘇醒並沒有直接的聯係。


    但,這是他們期望的。


    ……


    澤言又單獨和小暖聊了幾句,


    “小嫂子,能不能告訴我,羽霆流淚的時候,你和他說了什麽?”


    問罷,澤言又很真誠的解釋說,


    “小嫂子,我絕對沒有打聽你們隱私的意思,我隻是想判斷下,羽霆流淚的原因。”


    小暖很爽快的說道,


    “你不用解釋,澤言,我當然理解,我當時和羽霆說了很多悄悄話,他都沒反應,我有點低落,就和他說,我很委屈,想讓他醒來保護我,然後我就趴在他肩膀上哭的很厲害,我想,他應該是那個時候流淚的。”


    澤言點點頭,好像明白了。


    小嫂子就是慕羽霆的軟肋。


    小嫂子說委屈,慕羽霆哭了。


    那怎麽才能再刺激一下慕羽霆,讓他醒呢?


    接下來的幾天,澤言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


    兩天後,澤言和葉琛一起來看慕羽霆。


    病房裏正在放著慕羽霆喜歡的英文歌,小暖在給慕羽霆按摩胳膊。


    看到他們進來,小暖關掉音樂 。


    兩人同聲道,“小嫂子好。”


    小暖笑意盈盈,“葉琛,澤言,你們來了,快坐。”


    此時,小暖的手機響了,是薛副總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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