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青宸迅速掙脫他鉗製著自己肩膀的另一隻手,歡喜地低頭,唇朝他的手指湊了過去,迫切地含吮起來。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指尖處泛開,令人心頭漫過一絲絲無法言明的悸動。應淵麵色微僵,扭開頭,目光朝別處望去。


    明明隻是給她血,替她壓製體內的魔力。


    但此刻這深沉的半夜,這狹窄的一方天地裏,少女柔軟的臀坐在他腿上,細嫩的唇含著他的手指吸吮……


    此情此景,哪怕淡定沉穩如應淵都有些難以適應。


    他原本就偏高的體溫,此刻溫度也在越聚越高……


    忽地,應淵眉心微動,察覺兩人的姿勢有些不妥,連忙抽開手指,雙手掐住她的腰將她抬起,挪到旁邊坐著。


    少女吸得正投入,突然被打斷,頓時嚶嚶地湊過來,摟住他,唇四處尋覓著。


    亂探中,她的唇從他的唇畔擦過。


    應淵頓時僵住。


    那觸感是奇妙的,又香又軟的,雖然隻有一瞬,卻讓他的頭皮發麻,靈魂在一刹那間震顫。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呼吸微沉。


    也是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懷裏的少女貼著自己有多近。


    雖然兩人都穿著衣袍,但是薄薄的春衫,並不能擋住任何感覺,也擋不住其他……此刻她若是低頭……


    應淵支起一條長腿,不動聲色地抓過旁邊的薄被蓋在腿上。


    青宸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不少,但人還處在半迷半醒之間,剛剛不經意間的雙唇相碰,那一擦而過,帶起的酥麻感極為奇妙。


    這昏沉的夜,還有被夜風吹得不住搖擺的輕紗,驀地讓她腦海裏想起她之前做過的夢。


    青宸跪坐在軟褥上,有些迷迷蒙蒙地抬眼看向應淵。


    即使是朦朧的夜也擋不住他那俊美的麵龐輪廓,像是最精美的剪影,好看得令人沉迷。


    她盯著他微抿的薄唇,忽地湊了過去。


    應淵頓時一怔,並且迅速作出反應,捉住她,將她抵住,不讓她往前。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青宸慢慢清醒了些,意識回籠,她有些羞赧,往後退了退,輕聲喚他:“哥哥?”


    應淵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鬆開了她。


    他一抬手,青紗帳自動往兩側分開,屋內的夜明珠也亮了起來。


    應淵理了理衣袍,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仰頭灌了下去。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是少女起來的聲音。


    他緩緩轉身,抬頭隨意地望過去,淡淡的目光卻瞬間凝滯。


    青宸之前跑過來太急,隻穿著睡覺的輕袍,鞋襪不著。


    此刻她長發披散,衣衫微亂,赤著雙足踩在軟毛地氈上。白皙纖足與他屋內深色的地氈形成強烈的對比,那纖細圓潤的腳趾頭因為局促而抓緊、縮起。


    她往日的樣子本就絕豔,此刻的模樣又是另一番的淩亂柔媚。長發如墨,膚白似雪,唇粉如櫻,雙足白嫩……更別說她在散亂的輕袍間若隱若現的曲線,晃迷人眼。


    應淵移開目光,視線定在她的臉上,嗓音經過茶水的滋潤,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清潤低沉,“感覺好些了嗎?”


    青宸點點頭。ban


    應淵微抬下頜:“回去歇息吧。”


    青宸瞥見他頸間的一抹紅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是怎麽造成的,立即麵紅如血。連忙抬腳往屋外快步走去。


    從應淵身旁匆匆走過時,她身上衣裙的輕紗擦過他垂著的手背,應淵手指微蜷了一下。


    他轉身,看著少女纖細嫋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眉頭微微皺起。


    他一直視她為妹妹,疼她、寵她、縱她,這些年都是如此,但從來沒起過其他念頭。


    他剛剛是不是瘋了,才會……


    要知道以往,隻有在發熱期時,他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而且他修為高,發熱期被他壓製,並不會每年都來,兩年才有一次。如今雖然是春末夏初,但今年他並不會有發熱期。


    可他剛剛……


    想起青宸之前醉酒時還說過她已經有喜歡的人,應淵的心頭更是湧起自責與愧疚。


    他抬手,手指一道白光拂過頸間,那枚紅印慢慢被治愈、抹去。


    如今夜這般混亂的情況,今後再也不能有了。以後與她相處,他還是得注意些分寸。


    *


    應淵帶著青宸又去了不定穀。


    讓姬無風給青宸檢查了一下後,應淵叫青宸帶著腓腓去山穀中玩,他則和姬無風又坐在樹下的矮幾旁,邊喝茶邊敘談。


    應淵將自己的神血能壓製青宸體內的魔力與姬無風講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可能,隻是應該還得彼此神魂無比契合才行。”姬無風嘖嘖稱奇,又有些戲謔,上下打量了一下應淵,笑道:“你這……也實屬是以身飼魔了。”


    應淵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緩緩道:“我大概判斷了一下,她這情況大約一個月發作一次。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一次解決所有,而不是這樣一直牽絆著。”


    姬無風慢吞吞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才看向他:“你不想與她有任何牽絆?”


    應淵眉頭皺了一下又鬆開,“並不是不想管她,而是不希望她一直這樣依賴於我。她今後畢竟會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這樣一直與我綁在一起。”


    “那很簡單啊。”姬無風眼裏閃過促狹,“你娶了她就是了。”


    應淵微微一怔。


    姬無風看著他難得凝滯的表情,又忍不住調侃,“嘖嘖,俗話說,一滴……十滴血。你若跟她結侶,今後……說不定連血都不用喂了。”


    應淵依舊忽略他的戲謔,不發一語。


    他曾經也思慮過,若是二人就如現在這樣維持下去,也並沒有太大問題。


    他此生並無娶妻結侶的打算,但是青宸卻不一定如此想。


    她有自己喜歡的人,終會離他而去,擁有自己的人生。她今後若是跟別人在一起,他卻與她牽扯不清的話……


    應淵想到這裏,又皺起眉頭。


    姬無風慢悠悠地喝著茶水,看著應淵沉思矛盾的表情,沒有再說話。


    難得看到淡泊所有的應淵龍君露出如今這樣糾結的神情,姬無風覺得十分有意思。他抬頭望了一眼遠處山穀中與腓腓正在花叢中嬉戲的少女。


    這世間若是還有誰能打破應淵的堅定與“頑固不化”,大概就是她了……


    從應淵第一次帶她來自己這不定穀時,姬無風就知道他們的牽絆開始了。


    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牽絆?


    他若真這麽做,遲早有後悔的一天。


    *


    應淵又將青宸送回了無極山。


    青宸站在山門口,抱著腓腓,默默地望著他。


    自那一夜之後,他又是帶他去不定穀,又是將她送到無極山。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聰明敏銳,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是她逾矩了。


    清醒時,她還能自抑;神智迷糊間,她就會放縱本心,忍不住朝他貼近。


    可他隻將她當妹妹啊。


    應淵叮囑青宸,他會一個月來看她一次,若她有意外情況,記得用傳音螺及時告知他,然後就轉身進了車輦。


    飛天神禽拉著長車衝天而起,應淵坐在裏麵,目光透過窗畔往下望來。


    青宸還站在原地沒動。


    一身青衣的少女,懷裏抱著白色的毛茸茸小神獸。


    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應淵的心在那一瞬間閃過一絲痛意。


    腓腓,養之可以解憂。


    他送她腓腓,她為什麽還顯得那樣孤獨,那樣憂傷呢?


    似乎長大後,她就不那麽容易快樂了。


    *


    魔族越來越蠢蠢欲動,勾結鬼族在人間四處肆虐。


    不僅應淵開始忙碌起來,青宸他們這些尚在學藝的弟子,也常常要趕往下界,除魔衛道。


    每每這時,想起自己本質也是個魔族,青宸都有些心虛。


    這一日,在七星界的定海城,赤媛去與城主交涉,讓青宸跟赤墨在茶樓裏等她。


    青宸看著坐在桌對麵一直望著外麵的少年,忍不住問道:“師弟,你厭惡魔族嗎?”


    少年回過頭來,盯著她看了兩眼,又將目光移向窗外,回答得極為模糊,“跟厭不厭惡無關。”


    青宸頓了一下,又試探問道:“那你……會殺掉所有你見到的魔族嗎?”


    少年又扭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師姐……那一次,我有看到你額間的魔印。”


    青宸一愣,想起自己當初發現魔印時,還是赤墨提醒她看的鏡子。


    赤墨看著有些發愣的少女,又緩緩開口:“師姐別擔心。即使你變成了魔族,我也不會殺你。”


    青宸忍不住盯著他:“為什麽?”


    赤墨反問道:“師姐即使是魔族,也不會像那些魔族那樣殘忍嗜殺,到處為禍吧?”


    青宸默默點頭。


    赤墨頓了一下,看著少女水汪汪眸光瀲灩的眼睛,緩緩道:“跟是不是魔族無關,隻跟善與惡有關。所以,我怎麽可能會殺你呢?”


    青宸有些感動,原來,除了應淵哥哥外,還有其他人不介意自己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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