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視劇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講一個鑽石王老五的alpha在茫茫宇宙之中偶遇了自己的天命omega,然後兩個人愛得死去活來,作天作地。


    很多情節燕雪山自己也看不懂,為什麽有些時候他覺得該分手,這兩個人不分手,他覺得不該分手,這兩個人又鬧分手。


    之前燕雪山是自己一個人,他搞不懂,也沒人可以問,今天有亞瑟一起,亞瑟則看得笑嗬嗬的,比他看得明白多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本來他不怎麽感興趣的電視劇今天看著都變得有趣了一些。


    燕雪山就問他:“為什麽他們要這樣做呢?”


    亞瑟理所應當地答:“因為愛啊。”


    愛?


    愛是什麽?


    燕雪山對此依稀有個印象,在戰爭殺死他的父母之前,他記得自己也曾是被父母寵愛的小寶寶。


    不過,那時他還很小,所以,對親生父母的回憶零零碎碎,吉光片羽般殘存。


    媽媽每天出門前會親吻他的小臉蛋,喊他“小寶貝”“小心肝”。


    爸爸會把他舉得高高的,會在院子裏給他種石榴樹,會在樹下給他親手造一架秋千,還會在遊樂園把他扛在肩膀上,讓他看煙花。


    父母去世前幾天,正好剛給他慶祝了五歲生日。


    他記得蛋糕上插著的蠟燭點燃以後的火燭,明亮地閃爍,對於他來說,燃燒得太猛烈了。


    他吹了好幾下都沒有吹熄,於是委屈得掉眼淚。


    他那麽委屈,爸爸媽媽卻笑得很開心,爸爸一邊笑一邊說:“不哭不哭,寶寶,你是小男子漢。”


    但是當他從廢墟中被救出去,在醫院裏昏迷幾天被救醒之後,卻感覺自己正常的那一部分被上天從靈魂裏剜掉了。


    他問護士姐姐:“我爸爸媽媽呢?”


    大人們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告知他父母雙亡的噩耗,他隻是說:“哦。我知道了。謝謝姐姐告訴我。”


    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難過,更沒有要哭,不像兒童病房裏其他失去父母的孤兒那樣哭鬧不停,他甚至馬上揭過了這件事,毫不關心似的,問:“我有點渴,可以給我一杯蘋果汁嗎?”


    護士姐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說:“可以。”


    從那以後。


    時常會有大人用類似的眼神看他,等他自己也成了大人,就成了認識的人用這種眼神看他。


    幾位差點成了他的養父母的人也是,在用這種眼神打量過他之後沒幾天,他就會被送回孤兒院。


    燕雪山收藏了一張父母的相片。


    在每年父母忌日時,他會獨自坐在孤兒院的桌子前,擺上三人合照的相片,點一支蠟燭——跟他生日蛋糕上那支蠟燭一樣的紫色蠟燭。


    是很普通的蠟燭,附近的商店裏會有的賣。


    然後他趴在桌子上,靜靜地看著那支蠟燭燒完,這時候,他便不會嫌棄燭火不易熄滅,反而希望他能夠燒得更久,再久一些,可以一直不熄滅。


    直到在十歲時,他才被養父領養。


    養父當然也發現了他好像有點毛病,帶他去醫院做了比較昂貴的精神科檢查,醫生說他大腦受傷,失去了感知感情的能力,類似第二軸精神障礙。


    當時燕雪山還以為又會被退回孤兒院,但就算被退回去,他好像也並不會感到傷心。


    但是沒有,第二天,養父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照樣笑嘻嘻地對待他,並沒有把他當成是一個特殊的孩子。


    後來養父還高高興興地同他說:“小雪,不要覺得這是什麽缺點。這說不定反而是上天贈予你的天賦,你看,這多麽適合你練狙擊。”


    的確。


    養父說得對。


    他是很適合練狙擊,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能極其冷靜地思考,不會意氣用事,他的槍永遠不會抖。


    他感受不到愛,他永遠無法為此而感動。


    可他知道,爸爸、媽媽、養父都是愛他的。


    對了。燕雪山想,在他跟亞瑟正式結婚之前,他應當去父母和養父的墓碑前,告知自己結婚的事宜。


    燕雪山轉過頭,正打算跟亞瑟商量這件事,卻發現亞瑟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對。


    燕雪山對亞瑟這個狀態有點經驗。


    他們做搭檔時住在一個房間嘛,也有過那麽兩三回,他推門進去,就看到亞瑟正在“自娛自樂”。


    亞瑟會麵紅耳赤,那玩意兒還會在他的目光下再變大一號。


    燕雪山也有處理經驗,他會很有禮貌地說一聲:“對不起,打攪了,你慢慢來,不著急。我過一個小時再回來。”


    然後關門走人。


    燕雪山好心地問:“你發熱了?”


    亞瑟轉了個身,朝向他,沙發的木支架發出點輕響:“嗯……”


    燕雪山:“你的抑製藥呢?”


    亞瑟:“忘帶了。”


    燕雪山不相信:“不可能。”


    亞瑟攤開手:“那你搜我身。”


    燕雪山把他渾身上下搜了一遍,確實沒找到。他懷疑亞瑟是故意不帶藥,不過眼下不是問責的好時機。


    亞瑟的臉還更紅了!……體溫上升,心跳加快,確實是發熱症狀!


    他摸著下巴問:“那你打算怎麽解決?”


    亞瑟小心翼翼地問:“師父,你能準我抱抱你嗎?就抱一下。讓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


    燕雪山不解:“我身上沒有信息素,我是beta,我無法用omega信息素撫慰你啊。”


    亞瑟說:“沒關係,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就可以了。”


    燕雪山想,他們現在是未婚夫夫,身上有婚約,不再僅僅是同事,他有義務要在配偶生病的時候照顧對象——假如發熱可以算作是生病的話。


    這時。


    他還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在商榷協議的時候他為什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因為今天亞瑟讓他刪除協議條款的語氣和眼神,跟大決戰前一晚,亞瑟請求他幫忙時,是一模一樣。


    燕雪山便站在亞瑟的麵前,冷靜淡漠又毫無防備地說:“抱吧。”


    作者有話要說:


    beta無法被標記。


    但是alpha騙他說發熱了,beta聞不到信息素,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嘻嘻。


    第14章 打完這仗14


    燕雪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熊給抱住了。


    亞瑟把臉埋在他的頸彎,深深嗅了一下他身上的氣味。熱息拂在他的肩頭,鑽進衣領裏,癢絲絲的。


    燕雪山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聞的?


    他也沒用香水,洗澡用的是超市最平價的香皂。


    發熱症狀中的亞瑟整個人都熱烘烘的,很暖和,像個人形暖爐。


    燕雪山也能聞見亞瑟身上的氣味,很幹淨,不過亞瑟是從軍事基地過來的,所以衣服上還有一股他會在機甲上聞到的氣味。


    以前他身上也會沾上,現在在農場裏待久了,已經沒有了,這個味道讓他很有安全感。


    亞瑟在他耳邊說:“站久了會累,我可以坐著抱你嗎?”


    燕雪山:“可以。”


    於是,亞瑟重新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讓燕雪山坐在他的腿上,他攬著燕雪山的腰背,把人抱著。


    燕雪山覺得這有點像是一隻大狗在自己的懷裏拱來拱去,他問:“聞我的味道有用嗎?”


    亞瑟悶聲說:“有用的。”


    但燕雪山能感覺到自己腿邊硌著的東西,客觀地說:“我感覺沒什麽用,我沒有信息素。”


    說起來,他都差點忘了這一點,這會兒還能冷靜地問:“亞瑟,我是beta,你是alpha,你為什麽會選擇跟一個beta結婚呢?”


    亞瑟的鼻尖在他的頸邊蹭來蹭去:“你說因為我是最好的,所以你選了我。我也是,你對我來說也是最好的,沒有其他人選。”


    燕雪山知道alpha在發熱時會想要標記omega,鑒於他沒有腺體,所以他並不害怕。


    隻說:“可是,你看,像遇上今天這種情況,我不是omega就沒辦法幫你啊。”


    亞瑟像是已經陷入在癡迷中,幽徐低啞地說:“有辦法啊……”


    燕雪山因為坐在他的腿上,視線比他高一些,困惑地低頭看他,亞瑟則仰著臉,貌似虔誠地發問:“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怎麽說呢?


    感覺還是很奇怪。


    他沒有覺得怦然心動,可是也不能說排斥,所以並沒有馬上回答亞瑟。


    亞瑟就湊過來,小心地將一個輕柔的吻貼在他的嘴唇上,問:“討厭嗎?”


    燕雪山想了想,搖了搖頭。


    亞瑟便接著握起他的手,十指交纏,見他不反抗,輕輕捏著他的手指,俯身親吻他的指尖和手背,問:“討厭嗎?”


    燕雪山又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或許因為亞瑟是仰視他的,讓他沒有感到一點壓迫感,而是溫溫柔柔的,也或是因為亞瑟作為一個上將確實很有指揮魅力,讓他不知不覺就聽從了。


    所以,燕雪山還繼續聽從亞瑟的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這並不是交合行為。


    配合一下應該沒什麽關係。


    這個姿勢更方便接吻了。


    亞瑟又親第二下,還是輕啄,重新問了一遍:“討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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