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忍不住地發熱,他甜的發膩的信息素幾乎溢滿了整間屋子,在燕雪山清醒時,他連哄帶騙,現在人迷糊了,他反而規矩起來,一動不敢亂動。


    主要是怕一動,他就會忍不下去了。


    燕雪山把他當成個人形凳子,在他的懷裏調整舒服的位置,坐一會兒,動一下,再坐一會兒,再動一下。


    還不知怎的,成了個話癆子,有生以來第一次跟他說了好多話:


    “你這個胸肌練得不錯,靠著可真舒服,好有彈性啊。”


    “我還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沒這麽高,那時候才19歲對不對?後來居然又長了好多。真好。”


    “說實話,一開始我還以為你第二天就會死掉,你笑得傻嗬嗬的,像個傻蛋。沒想到你活到了最後。”


    “你到底是為什麽想要跟我結婚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我認識了你六年,最近發現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你,你想跟我結婚,是有什麽政治目的嗎?還是想哄我回去跟你開機甲啊?”


    聽到這裏,亞瑟聽不下去了,沒好氣地說:“沒有政治目的。”


    “我想跟你結婚,隻是因為我愛你,隻是想跟你結婚,我想讓你擁有我。”


    燕雪山暈暈乎乎又認認真真地說:“我不認同你的說話,每個人都是獨立的,不應該說誰擁有誰。”


    “你還不如是想哄我回去開機甲呢。”


    “我還挺喜歡跟你一起開機甲的,讓我覺得精神上很舒服,比跟你做愛要舒服多了。”


    亞瑟:“……”


    師父這是誇他呢?還是損他呢?


    他整個人抱住亞瑟,把下巴搭在亞瑟肩膀,頭一歪,說:“我好想念阿爾忒彌斯,我好想念她。”


    亞瑟知道他聽不進去,喁喁自語:“就不想我嗎?”


    說著說著,他轉過來,背靠著亞瑟的胸膛,掰著手指,開始數,“在我心裏,你是排第六的。我給你數數啊。”


    “第一,是我的祖國銀河聯邦。第二,是我的父母。第三,是我的養父。第四是阿爾忒彌斯。第六!——就是你。”


    亞瑟低聲笑兩聲。


    燕雪山往後仰起臉,看著他的下巴,問:“你不好奇第五是誰嗎?”


    亞瑟胸有成竹地回答:“是狙擊槍。”


    燕雪山棒讀:“哇,你好聰明啊。”


    太可愛了。


    亞瑟深吸一口氣,按下現在就想把燕雪山壓在沙發這樣那樣的想法,說:“師父,起來吧,你去睡一會兒吧。你真的醉了。”


    燕雪山不滿:“你別吵,我話還沒說完呢。”


    亞瑟帶著笑意說:“行行,您說。我都聽著。”


    燕雪山又轉過來,雙手按在他兩邊肩膀,盡量坐直,直視著他,呼出的氣熱乎乎的,染著甜酒的香氣:


    “亞瑟,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即便我有精神障礙?”


    “就算我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也想跟我結婚嗎?”


    話音輕飄飄落下。


    亞瑟笑不出來了。


    夜已寂靜。


    亞瑟凝視著他,眸底溫柔浮光如靜水深流,深邃得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無比認真地說:“嗯,還是想跟你結婚。”


    “就算你不會像我愛你這樣愛我,也想跟你結婚。”


    燕雪山似懂非懂地看著他,評價說:“……傻子。”


    亞瑟說:“那是屬於你的傻子。”


    又催促一遍,像在躲避什麽:“不說了,師父,去睡覺吧。估計明天起來,你全忘了。”


    燕雪山不高興,他跨在亞瑟的腿上,直著上身,彎腰,低頭看著亞瑟,輕拍亞瑟的臉:“你幹嘛一直催我去睡覺?煩死了。”


    亞瑟突然有點壓不住的暴躁,氣息凶戾,他直起身子,影子罩在燕雪山身上,濃黑如不化的墨:“師父,去睡覺吧。你再不去睡覺,我可保證不了我會對你做什麽。”


    燕雪山沒問他要做什麽,他心裏明白。


    亞瑟也沒說出口。


    兩個人都望著彼此,像有細小的火星在跳動,眼神漸漸炙燃起來,又像是絲線,纏撚交織,此刻萬籟俱寂,眼中唯餘彼此。


    亞瑟悄悄地仰起頭靠近,像把自己奉獻上去,祈求燕雪山賜他一個吻。


    他環著燕雪山勁瘦窄肢的一隻手也沿著薄背,手指一搭一搭,攀至後頸,輕柔地挽住,以拇指指腹撫摩。


    燕雪山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回事,醉醺醺的,便這樣軟了下去,輕輕地吻向亞瑟。


    比上次要更進一步。


    又比第一次更帶一分情意。


    兩個人的衣物從餐桌旁到臥室床邊掉了一路。


    窗外枝上的花簇綴滿夜露,在時急促時輕柔的風中一抖一抖,欲墜不墜,顫顫巍巍。


    燕雪山迷迷糊糊的,隱約知道在發生什麽。


    但是酒精讓他的身體很奇怪,在融化。


    他要去抓亞瑟的手。


    卻被亞瑟瞬時握住手,十指相纏。


    燕雪山的聲音被撞得零零碎碎、搖搖晃晃:“……我怎麽又被草了?”


    亞瑟問:“舒服嗎?師父。有哪裏不舒服嗎?”


    燕雪山感覺難以思考,腦子都在發熱,說:“不知道……床太軟了……”


    太柔軟了。


    讓他整個人都陷在裏麵,反抗不了。


    亞瑟便把他抱起來:“那你抓著我的背。”


    再後麵的事,燕雪山有點不好意思回憶。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看見亞瑟背上好幾道微紅抓痕。


    ——他知道這全是他抓的。


    還不是因為疼。


    是因為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描述不來。讓人的意識很混亂。


    洗漱時。


    亞瑟光著上身,對著鏡子自拍背部。


    哢嚓哢嚓,不停地拍。


    燕雪山:“你在幹什麽?”


    亞瑟:“想拿去跟人炫耀。”


    燕雪山:“?”


    燕雪山低下頭,皺眉想了一會兒,嚴肅地說:“不行。”


    亞瑟:“哈哈,我開玩笑的啦。”


    他幹笑了兩聲,燕雪山根本不理他。


    燕雪山換好衣服,一身墨綠色的工裝服,防水軍靴,還揣上了粗麻手套。


    這工裝服剪裁得好,穿在燕雪山身上像是沒有軍章的軍服,帥得亞瑟忍不住去看,又說:“第一天上課,應該不會下田吧。”


    燕雪山:“方便。”


    亞瑟愣了愣,又問:“……師父,你身體還好嗎?是不是還疼。”


    燕雪山:“沒事。”


    亞瑟怕他不舒服。


    但昨天折騰大半晚上,他那麽賣力,燕雪山真跟個沒事兒似的,他又心情微妙。


    好冷淡啊。


    雖然燕雪山對他一向冷淡,但今天未免也冷淡過了頭,在他懷中融化一晚的春水又結回了冰。


    比以前更冷了。


    “砰。”


    關上門。


    燕雪山頭也不回地走了,連聲再見也不跟他說。


    燕雪山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所有。


    第20章 打完這仗20


    燕雪山找到他上課的教室。


    找了個同學問位置怎麽做,說隨便坐,他就毫不客氣地選了離黑板和講台視野最好的中間座位占下,掏出他的平板光腦跟電子筆,坐得端端正正。


    燕雪山認為自己是個好學生,在帝國軍事大學時,上他最差的那一門戰術分析演習課,他也是全勤,並每節課認真做筆記的。


    為什麽考不及格,他自己也想不通。


    老師還沒來。


    學生們鬧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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