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點點頭,說:“是的。我這個店鋪是做快餐的,我們要對顧客負責, 所以在衛生安全這一塊比較嚴格。你得先去醫院體檢,證明自己沒有什麽傳染病,我才能招你。”


    “我們店鋪的員工,都去醫院體檢過。”


    他大姨是上崗的第二天過去的,他嶽父也是前幾天過去了, 證實他們沒有傳染病, 他才放心。


    若不然, 他寧願辛苦一些, 也不願意招一個不健康的人。


    “好。”盧國柱一聽傅西他們也體檢過, 剛才心裏湧現的一絲絲不情願頓時消失了, 他點頭應著。


    傅西見他臉上沒有不情願,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提這個要求肯定是有應聘者不願意的, 那些大公司就算了, 他這麽一個小公司, 要求還那麽嚴格,肯定會打退一部分應聘者。


    隻是,他沒得辦法,萬一顧客在他店鋪裏吃出病來, 那他到時就難辦了。


    與其到時焦頭爛額,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掐斷源頭。


    張美芳見了, 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說:“傅西, 你這樣, 挺好的。”


    傅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說:“我們得對顧客負責。人家來我們店裏買飯,花了錢的。總不能讓他們花了錢,又染上病,這是不對的。”


    張美芳笑眯眯地說:“嗯,你做得對。”


    李標回頭偷偷地跟李家明說了這一件事,因為過來傅西這裏幫忙,他晚上懶得回去了,直接就住在李家明的小院裏。


    李家明聽罷,沉默了一下,說:“傅西是個好的。”


    李標瞧了瞧李家明的神色,問著:“家明,要不讓你妹過來這裏住幾天?”


    他住城裏,不回村裏之後,黃麗每天忙完家裏的事情,就過來家瑜那裏幫著帶兩個孩子了。


    久不見兩個孩子人,他也有些想了。


    “我倒是想叫她過來。”李家明也很苦惱地說,“但是她要是過來的話,家裏那一堆事情怎麽辦?”


    “雞豬沒有人喂,就連菜都沒有人淋。”


    他之前也有過這個想法,反正他這裏地方大,住家瑜一家,也住得下。


    隻是他想了想,便舍棄了這個想法。


    李標一想也是,隻能歎一聲,說:“現在就希望傅西早點賺到錢,然後不再養豬,養雞什麽的。家瑜自己一個人要帶兩個小孩,又要做這些,很累的。”


    李家明也讚同地點點頭,說:“是啊。一個人帶兩個小孩,又要幹那麽多活,真是累。不過傅西也不輕鬆,不僅得忙活店裏的,家裏還種有一畝多的地,平常回到家,得空也做家務。”


    傅西甚至還會給團團和圓圓衝奶粉,喂牛奶給他們,甚至還會給他們包尿不濕。


    真是既能賺錢養家,又能帶娃做家務。


    除了不會生孩子之外,傅西其他的事情都會。


    就連他一大男人都覺得傅西做得挺不錯,要是換他,他不大可能做得比傅西要好。


    除了窮,家裏人不怎麽好,傅西沒有其他缺點了。


    李標也歎了一誌的,而後不再說話了。


    ****


    過了兩天,盧國柱拿著自己的體檢報告過來了,傅西看罷,當下爽快地錄取了他。


    工資一個月五十塊,這是切配和打雜的工資,要是盧國柱幹得好的話,廚藝有提升,能單獨炒菜,這工資肯定會升。


    傅西承諾著。


    盧國柱很高興,打定主意自己要勤快工作,多練習廚藝,平時多跟傅西學學如何做菜,以後能自己單獨炒菜,這樣工資會多一些。


    他確實也像他想的那樣,勤奮工作。


    因為有他的加入,傅西三人的工作量輕鬆了許多。


    這日,傅西才送張美芳回到她家,他也剛回到,人剛下車,還沒有來得衣去關門,就有人從外麵闖了進來。


    傅西下意識操起旁邊的木根,快速地往門口那裏走去。


    “傅西,你做什麽?”傅業榮就著門口那微弱的燈光,看到傅西拿著一根長木柴怒氣衝衝地出來,嚇了一跳,喝著。


    傅西冷著臉看著他,說:“我正想問你做什麽?門也不敲,直接闖進來做什麽?”


    “我還以為是有賊進來,所以就拿了一根木柴出來了。”


    傅業榮臉一黑,整個人都被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傅西這話裏話外不就是說他是賊嗎?


    他是他父親!


    “傅西,把木柴放下。”見傅西還拿著那一根長木柴,傅業榮命令著。


    剛才沒有看到人的時候還好說,現在都看到來人了,傅西還拿著一根木柴,這是想做什麽?


    難道想拿木柴打他?


    “進去說。”傅業榮看傅西還拿著柴,把他當賊一樣防著,臉更加黑了。


    “就在這裏說。團團圓圓睡覺了,我不想吵醒他們。”傅西仍拿著那一根木柴站在原地,沒有絲毫讓路的意思,冷冷地說著,“你有什麽事就說吧。”


    傅業榮哪裏願意?當下黑著一張臉往旁邊走著,就想繞過傅西直接走回堂屋。


    傅西往旁邊跨過一步,像座小山一樣擋在傅業榮的麵前。


    傅業榮走一步,他也跟著走一步,反而也不動手,就是擋在傅業榮的麵前。


    如此兩次之後,傅業榮整個就想爆炸了,他本來就是容易爆怒的性子,傅西小的時候,不懂謙讓自己的弟弟,沒少挨傅業榮打。


    “讓開。”傅業榮不耐煩地說,“我是你爸!”


    傅西勾了勾嘴,嘴角嘲諷滿滿:“得虧你是我爸,你要是別人,這會兒我早就操起木柴打了。”


    門也不敲,直接就闖進來,若是別人,他早就一棍就打下去了,而不是站在這裏說了半天的話。


    傅業榮臉一黑,下意識揚起手。


    之前他對傅西不滿的時候,直接就上手去打,這會兒也不例外。


    但是傅西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冷得跟雪一樣,說:“你敢打試試?我不再跟小時候一樣,無力還手了。”


    “你敢打我,我就敢還手。”


    說著,傅西抓著傅業榮的手用力一些。


    傅業榮吃痛,就想甩開傅西的手,隻是他用盡全身力氣都甩不開。


    “我是你老子。”傅業榮大怒,厲聲喝著,手用力,就想掙脫傅西的手。


    然而傅西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任憑他使出全身的力氣都無法掙開。


    “你是我老子也不能隨便打我!”傅西冷著聲音說,“你敢打我的話,我就敢還手。回頭我還要去學校打傅南。”


    傅南就是傅業榮的命根子,所以傅業榮在聽得傅西這麽一說,更加生氣,喝著:“傅西,你怎麽敢?”


    “我沒有什麽不敢的。”傅西疲於應付,說著,一把就甩開傅業榮的手,“現在可以說了吧,你來這裏做什麽?”


    傅業榮揉了揉手腕。


    千想萬想,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那麽一天,他會被他的兒子給抓住手腕。


    人家都說養兒防老。


    瞧瞧他養得是什麽東西?別說防老了,他不被打就算不錯了。


    “家裏的稻田長滿了草。”傅業榮說著,“你明天去拔一下。”


    不拔的話,稻穀肯定長不好,到時收成不好,交了公購糧之後,他們肯定不夠糧食吃的。


    “不去。”傅西輕笑一聲,說著,“又不是我的田,種出來的糧食我又沒得了吃一粒,我為什麽要去拔?”


    “你讓傅東和傅南去啊。他們全家都吃你種的稻穀。我又不吃,不拔。”


    他直接了當地拒絕了他爸傅業榮的要求。


    “不拔也得去拔。我命令你去拔!”傅業榮氣得臉更黑了,他這會兒很理解老妻的感受了。


    太難受了。


    傅西就是一個白眼狼!


    “就算你命令,我也不去會的。”傅西冷冷地說,“我沒空,我得去市裏工作。就算我得空,我也不會去。”


    “誰的地誰去拔。”


    傅業榮氣得要命,傅西一點也不聽他的話,他又揚起的。


    “我說了。”傅西也同樣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再打我,我就打回去!到時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爸,我照打不誤。”


    “報警我也不怕。”


    傅業榮氣得要命,又想教訓傅西,可是在對比了他和傅西之間的差距之後,他發現他肯定是幹不贏傅西的,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傅西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從前,他爸傅業榮就像一座大山,感覺無法撼動,隻是今天他鼓足勇氣,拒絕他的不合理要求,甚至自己動手去反抗他,直到他離開的那一刻,他發現撼動那一座大山並不像想象中那麽難,反而很容易。


    容易到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傅西關了門,在門後麵站了一會兒,這才回去。


    回到房間,李家瑜正在給團團換尿不濕,聽到聲音,頭也不抬地問著:“我剛才好像聽到你爸的聲音。”


    傅西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李家瑜。


    “你爸怎麽有臉提這樣的要求?”李家瑜很生氣地質問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都分家了。”


    “在他們心中,就算分家了,我還是他們的兒子,任他們使喚的奴隸。”傅西應著,“他們讓我做啥,我就得做啥。”


    李家瑜聽罷,心裏有些擔心。


    “你在市裏開店這一件事得瞞得緊一些。”李家瑜不放心地囑咐著,“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肯定會纏上來的。”


    隻是,沒有想到,傅業榮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傅西開店的事。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下班後去脫貧戶家裏完善資料了,回來晚了,就這些吧。唉。感謝在2021-11-22 23:52:53~2021-11-23 23:31: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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