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懦弱。”


    “特別愚蠢。”


    亞瑟微微疑惑:“你和你的朋友是有仇嗎?”


    阮軟:“怎麽會呢?”


    “我可喜歡祂了。”


    雖然這個喜歡從頭到腳都透著虛偽。


    亞瑟沒拆穿她,隻是淡淡提醒:“問題問完了嗎?”


    阮軟:“……”


    亞瑟好整以暇,等待著她身體力行講述細節。


    像是非常渴望知道,貧瘠語言無法形容出來的細節是什麽。


    阮軟沉默片刻,小心而遲疑地問:“所以,你是想為我洗澡嗎?”


    ——亞瑟扒了她的衣服以後,就把她扔池子裏涮羊肉了。


    亞瑟似是覺得荒唐:“我不會為奴隸洗澡。”


    阮軟微微歎息,神色苦惱:“那看來是沒辦法讓你體驗細節了。”


    亞瑟衝著她揮了揮手。


    就和招寵物過去一樣的手勢。


    阮軟默了兩秒,識時務地走到祂身邊。


    下巴忽然被掐住,並不溫柔,隻是一種絕對的掌控,透著殘暴和粗魯。


    少女被迫仰頭望著祂,貓似的,濕漉漉的眼眸,含著盈盈水光,透出幾分嬌弱與可憐,像極了某種不堪一擊脆弱的幼崽。


    祂冰冷的藍色眼球凝視著少女。


    一目光如刀,一寸一寸刮過她的肌膚。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阮軟眨眼:“?”


    她思考片刻,語出驚人:“是因為我和某個時間段的亞瑟睡過嗎?”


    亞瑟冷冷命令:“你應該稱呼我為,主人。”


    阮軟從善如流:“是因為我和某個時間段的主人睡過嗎?”


    雖然僅僅隻是單純的睡在同一張床。


    亞瑟鬆開她的下巴。


    厭惡地揪下白手套——


    白色手套之下是不可名狀的觸手,掙脫了束縛一般肆意的舞動著。


    白色之下,是邪惡的存在。


    阮軟隻覺得像是有一根觸手在漫不經心地挑弄和,撩壁著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


    微微垂下眼睫。


    潔白的地麵忽然之間仿佛鋪滿了幹枯藤蔓,一片片泛黃的樹葉猶如怪物的眼睛直勾勾的與她對視。


    眼前的一切開始融化,充斥著難聞的,早已淘汰的塑料燃燒的氣息。


    阮軟被嗆的咳嗽起來,呼吸之間全部都是刺鼻的臭味,抬眼看向亞瑟。


    不知道是異種的身體扭曲起來,還是因為她此刻精神恍惚而導致入目的一切都詭異的扭曲起來。


    “亞……”亞瑟冷冽的視線釘在她身上,“主人。”


    亞瑟:“這隻是一點小懲罰。”


    祂漠然垂眼,帶上了一個新的手套,“不要挑戰權威,小家夥。”


    阮軟:……嗬。


    -


    懲罰的後果是,阮軟在床上躺了三天。


    亞瑟並沒有趁機刁難她。


    ……像是徹底遺忘了她。


    其實也可以理解。


    亞瑟種種怪異的行為,都透露出一個信息:


    祂極度討厭未來的祂和她有過親密接觸。


    甚至是厭惡她身上有祂的味道。


    想殺她是真的。


    忍住沒殺,可能是想要弄明白未來。


    阮軟心想,想平平穩穩的回家可真難呢。


    她下了床,腿一軟差點栽地上。


    純粹是餓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刺眼的陽光,又好像看到了閃著光芒的星星。


    最後是漆黑的天地。


    冰冷而迷人。


    阮軟的意識昏昏沉沉,靈魂在黑暗中漂浮,掌心滑過粘膩的觸感,沾滿了惡心的液體。


    她想到了亞瑟。


    想到了巨大的觸手。


    想到了章魚變異怪。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醬爆章魚,鐵板章魚,爆炒章魚,孜然章魚……


    好餓。


    她咂咂嘴,好像咬到了特別軟的東西。


    有一點點腥。


    海鮮沒有處理好的那種腥味。


    海腥味。


    …


    暴風雪幾乎沒有停止,孤島依舊包裹在純潔的白色之中,所有的肮髒與邪惡都湮滅在冰天雪地,入目的全是神聖的白色。


    阿諾德著手處理著遊戲場的事情。


    充斥著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這是他喜歡的氣息。


    是他為主人建立的國度。


    是正義的化身,是審判的神使。


    是立在這個悲哀又瘋狂世界的一個理想國度。


    阿諾德沉浸在自我滿足的信仰之中踏入了亞瑟的神殿,虔誠跪下,想要告訴他的主人:


    遊戲場可以投入使用了。


    忽然之間。


    他瞳孔驟縮。


    斷落的手掌在地上孤零零地躺著,藍黑色的液體染髒了潔白的手套,滲透到地板縫隙。


    滴滴答答,粘稠的液體像是流不盡了一般,不停的滑落,勢必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沾染上邪惡。


    阿諾德隻覺得心痛。


    他猛地抬頭看向亞瑟:“主人,您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話音未落。


    一股精神擠壓撲麵襲來。


    他控製不住幹嘔起來。


    五髒六腑絞在一起,喉嚨充滿腥臭,仿佛看到了生命的盡頭,觸碰到了死亡。


    這是神明給他的懲罰。


    ——他沒有任何資格去質問神明。


    阿諾德卑微垂頭,虔誠臣服。


    他聽到亞瑟冰冷的,毫無感情的嗓音:


    “去抓一條章魚。”


    阿諾德深感荒謬,但又不敢去質疑主人。


    隻覺得也許祂是又別的用處。


    還沒等他應下。


    亞瑟:“算了。”


    阿諾德:主人突然變得好善變。


    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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