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怎麽說呢,偷拿荷包這種事,我以為會讓女主覺得狀元郎輕浮…結果她居然輕輕放下了…


    前世難道不是因為一開始宸王知道她是六皇子的人才把她當玩物,又因為笙笙要幫六皇子才刻意討好男主,自己把日子過擰巴了…這輩子又不會重蹈覆轍…堂堂一個未來的儲君都都為你死了,重來一次不值得你賠上這輩子嗎?】


    -完-


    第43章 (一更)


    爽約了


    書房內的燭火仍亮著,楚寰坐於書案前,聽紀升將事情一一稟來,麵色平靜。


    紀升心下揣揣,作為宸王殿下的近身侍衛,他自然是能揣摩出主子的幾分心意的。這位慕二姑娘是頭一位令殿下如此上心的女子,前幾日宮中覲見,殿下特意提了薑家二子清正忠君,若說這其中沒有慕家那位二姑娘的緣故,紀升是不信的。


    可如今殿下尚還將她掛在心上,這位姑娘卻轉頭同孟家那位狀元郎議親了,將殿下一番心意生生無視。


    紀升偷偷瞧著自家殿下的臉色,隻覺陰雲密布,心裏覺得這位姑娘大約是要倒黴了。


    事實上,楚寰隻是抿了抿唇角。


    他猜到了慕笙笙大約是不會來找自己了,但他卻沒有猜到她竟真的選擇了孟維書。


    孟維書家世單薄,但才華斐然,確實是良配。


    那一日天香樓巧遇、慕家七寶齋他二人的對視,一切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楚寰嗤笑一聲,自己竟成了瞎子,還巴巴地上前去送什麽令牌。


    仿佛寄予了無數希望的美夢纏綿著沒有結束,他心頭忐忑,期待能給自己一個痛快的結果,可結果出現的那一刻,美夢落空,心裏仿佛被一柄鈍鈍的刀來回拉扯。


    這種痛讓他清醒了些。


    孟維書是自己一手提攜之人,有經世之才,日後定為朝中棟梁。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女子傷了朝臣的心。


    楚寰從小被教育,為君之人,要有容人之雅量。


    慕笙笙想嫁孟維書,那嫁就是了。


    從右側堆積如山的折子上拿過一本,他淡淡“嗯”了一聲,問道:“明日曲江宴可安排好了?”


    紀升摸不著頭腦,殿下這樣子像是全不在意了?


    心裏不禁為殿下的寬廣胸懷五體投地。


    他答道:“是,一切都妥當了。”


    “嗯,下去吧。”


    這一夜風平浪靜。


    四月二十三。


    這日是曲江宴。


    曲江宴是皇帝為賀新榜進士而設,本朝重文,自開朝來便有此習俗。


    隻是以往未避免人多事雜,隻有中了頭三榜的進士可赴宴,然因著前些日子太後壽辰之事,皇上皇後特下令,五品以上官員皆可赴宴。且為賀新一年春日,將雅集雜糅。此番一改動,今年的曲江宴便不隻是宴席,更成了公子姑娘們展露頭角的‘演武場’。


    一早醒來,摘星去院子裏照看,回來時滿身風雨:


    “姑娘,昨夜下了雨,院子裏青石磚上雨痕未幹。此刻天色陰沉沉的,不知稍後還會不會有雨呢。”


    粉黛正為慕笙笙梳頭,聞言向外望了望:“前院可有話傳來?這樣的天氣,曲江宴辦不成了吧。”


    “哪兒能啊,聽說宮裏儀仗已經上官路了,不過一眾侍衛也都帶了鬥笠,此刻街上熱鬧的很,大夫人那頭也正吩咐多備車馬呢。”


    粉黛“唔”了一聲,“也對,宮裏定好的日子,哪有那麽容易變。”


    閨中女子能出門遊玩的機會不多,連同侍女也不能經常出行。因此她們得知兩個要赴宴,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即便是天氣不好,也滿懷著期待。


    慕笙笙卻從一早醒來便不舒服,眼皮直跳,她總覺得今日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發髻梳到一半時,她按住了粉黛的手:


    “不弄了。摘星,你去福壽堂給老夫人回個話,就說我昨日夜裏沒蓋好被子,感了風寒,今日就不去赴宴了。”


    粉黛:“姑娘,這種大宴,世家都被清點名冊的,不到場恐怕說不過去吧。”


    摘星也是這麽想的,兩人都看著她。


    然而慕笙笙心意已決,她與孟維書的婚事已經敲定,雙方父母都已知曉,宋氏雖氣的半死,但也應了,隻待明日他上門提親就算下定了。


    這種節骨眼兒上,她什麽事情也不想發生。


    “這等宴席是未婚的公子姑娘嶄露頭角的時候,祖母知道我與孟家公子親事已定,不會多說什麽,你就這麽去回話就好。”


    又道:“你們不必在家裏陪我悶著,跟著雪瑤和雪鳶一同去吧。”


    懷中令牌燙手,慕笙笙神思不屬。今日曲江宴,最適合渾水摸魚,她本想將令牌尋機還給楚寰。但一切尚未定論,思來想去,若楚寰從中橫插一手,也未必不能壞了這婚事。


    索性他如今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待一切落定後,她再尋了機會還出去吧。


    摘星依著慕笙笙的吩咐去回話,老夫人那邊果然沒什麽異議,還讓人送來了小廚房早上做的八寶甜糕,告訴她好好休養。


    慕笙笙於是放下了心,給粉黛和摘星準備了兩把油紙傘,托了慕雪鳶和慕雪瑤一人領著一個出門去了。


    待到眾人鬧鬧哄哄都出了門,偌大的慕家隻剩了慕笙笙一個,她幹脆卸了妝環,回屋子裏補眠去了。


    京郊。


    濯清池。


    沿湖傍林的偌大平坡,原是花紅柳綠,風景秀麗如畫,高台、圍欄、隔帳都已布好。但此刻天色暗沉沉,四周罡風鼓動,旌旗獵獵,頗有幾分蕭瑟之意。


    一列列車駕正從彎路上緩緩駛來,因著天氣不好,各家出行人數都多了許多,本是十分開闊的地方,此刻竟也顯得有些擁擠了。


    高台之上,金黃色的儀仗豎起,森嚴天威,帝後已然入座。


    “陛下,娘娘,座席雅間都已置辦妥當,隻待開宴了。”


    皇後娘娘一襲朱紅色廣袖大擺宮裙,雲鬢華容,氣度溫和:“昨日下過雨,今日路上難行,務必讓人沿路巡察,萬萬不要出事。”


    “是。”


    宮人領命下去,皇後眉眼淡淡,看向一旁端坐著的楚寰。


    一身玄色騎裝幹練颯爽,但他眉眼鬱鬱,一直盯著外麵的人馬,時不時掃視一番,顯然是有什麽心事。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看到慕家的車駕進了圍場,幾個女眷公子正相攜而出。


    皇後自是猜到他大約是牽掛慕家那個姑娘,見他魂不守舍,清了清嗓子,趣道:“宸王,可有什麽不妥?”


    楚寰正不錯眼地盯著慕家的車駕,眉頭越皺越深。


    他沒看見慕笙笙。


    昨日他已說服自己放下。


    慕笙笙已經選定孟維書,他二人兩心相悅,算是佳話。


    於自己而言,不過是一個女子,他日自可尋一兩心相悅之人,他身為皇子,不可同臣子爭妻,更不該為了聲色誤了正事。


    但今日清晨,看到外麵雨幕,腦海裏卻適時浮現出了那張嬌顏;一路駕馬而來,沿途也忍不住拿眼去尋慕家的車駕;直到坐在這裏,看見慕垂遠帶著眾人走入,他才放下心來。


    可他自認目力極佳,看了半晌,卻都沒看見那道身影。


    難道是隨著薑家一同來的?


    他正想去找薑家的座席時,不妨被皇後點了名。


    壓了壓眼角,他答:“女眷眾多,路滑難行,兒臣和母後一樣憂心。”


    皇後聞言心裏樂了,為他這嘴硬扯了扯唇角,也不戳穿他,幹脆順著說下去:“宸王憂國憂民,自是好的。”


    楚寰頷首,轉頭又開始尋那道身影。


    場上人多紛亂,他梭巡時,一襲天青色雲水錦袍的身影撞進了他的眼簾。


    正是孟維書。


    他提著一把月白色紙傘,容光熠熠,正從馬車上下來。


    往日裏在他眼裏十分順眼的人,此刻令他眸色糾結。


    這樣的書呆子有什麽好?


    無論是樣貌氣度,身世前途,孟維書有哪一樣比得上自己?


    楚寰看著孟維書的眸光冷淡,覺得慕笙笙大約是被迷了心竅,怎麽能棄自己而選他。


    皇後見他心思不屬,低低歎了口氣。到底是自己兒子,她也不忍心看著他幹著急。


    於是轉頭對皇上道:“陛下,前些日子慕家曾攜兩女進宮謝恩,臣妾見了很喜歡,特賞了那位二姑娘。今日大宴,想必也來了,不如將她叫來敘話。”


    皇帝與皇後夫妻伉儷,後宮雖有不少美人,但帝後相敬如賓,這等小事他通常並不會過問。


    此時皇後特意提來,皇帝也明白是何意。上回太後壽辰,原本就打算給宸王選妃,可出了那檔子事,沒能進行下去,他日理萬機不曾過問,看來皇後已經有了人選。


    忖道:“既然皇後覺得好,那便傳來看看。”


    於是喚來了身邊的內官,吩咐道:“傳皇後的口諭,讓慕家二姑娘來見。”


    宮人領命立刻就去了。


    楚寰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終於坐直了身體。然而緊鎖的眉頭仍然沒有鬆開。


    慕笙笙知道皇後屬意她會是什麽反應?


    會不會後悔同孟維書的親事?


    他心頭仿佛壓著一塊石頭,攢著一口氣,隻等著人來給他移開。


    朝臣家眷的座席在高台之下,分列隔斷,紫袍宮人步伐緊快。楚寰睨著他,直到身影消失在腳下,被高台擋了看不見了。


    他拿起旁邊的酒樽飲了一口,烈酒入喉,覺得心頭的寒氣散了些,手指有節奏地點著酒盞側麵,眸光閃爍。


    派去的宮人過了不久便回來了,楚寰目光跟著他的身影而動,卻見他身後空無一人。


    宮人:“回稟陛下娘娘,慕家的說,多謝陛下娘娘抬愛,但二姑娘昨夜染了風寒,今日未能成行。”


    作者有話說:


    楚寰:沒來?不來了?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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