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米爾卡嗎！大家怎麽都到迷宮外麵來了！米爾卡小姐——”
驟然被踢出迷宮的魔物們也一臉茫然，下意識擠到了米爾卡和煤球身邊，不安地擠成一團。
米爾卡一眼看到了人群裏的精靈：“薩克達先生！這到底是……”
“嘰嘰！”煤球也快速朝著他蹦躂過來，薩克達居然從那張黑漆漆的臉上看出了擔憂。
薩克達陰沉著臉，伸手推了推眼前的空間，果然被看不見的力量抵禦在了門外。他現在根本無法進入迷宮，就像被不知名的力量隔絕在了迷宮之外。
冒險者們後知後覺地發現：“哎？精靈老爹你好像跟它們很熟悉……”
“不，不如說是太熟了吧！”冒險者們露出驚恐的表情，“難道說，你就是傳說中的迷宮主人嗎！”
薩克達瞥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現在可不是害怕這個的時候，看看眼前吧愚蠢的家夥們，明顯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那股深淵的氣息，一定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等等，如果這座迷宮的主人是個精靈的話，倒是可以理解這座迷宮為什麽這麽溫柔了吧。”冒險者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米爾卡小姐難道是一直聽著精靈老爹的話，才保護著我們嗎？”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姐’了。”米爾卡露出無奈的神情，“不過，我確實也能說是聽從薩克達先生的指示……”
他悄悄瞥了一眼薩克達。
米爾卡現在已經相當習慣和人類相處了，也知道怎樣能引導人類往好的地方思考——讓冒險者們對薩克達留下些好印象，應該是沒錯的吧？
薩克達沒有理會那個魅魔的小心思，他緊皺著眉頭看著迷宮的方向。
他離開迷宮之後很難使用自己的力量，或者說，如果不是借助利維坦的力量，光是離開那座迷宮，他就應該已經消散了。
現在他被阻絕在迷宮之外，隻能眼睜睜想象著，那個麻煩的惡魔在裏麵為所欲為！
薩克達一邊憂慮著緹娜，一邊深吸一口氣：“那頭魔龍……”
摸不著頭腦的冒險者們麵麵相覷，但還是選擇一起站在了這裏，甚至還有人看向米爾卡，親切地問：“米爾卡，肚子餓了嗎？我帶了食物！”
米爾卡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現在擔心緹娜小姐……”
“什麽！”冒險者們大驚失色，“緹娜小姐也在裏麵嗎！這可麻煩了，必須想辦法進去！”
慢了一步的其他人總算也追到了這裏，羅伯特拎著虛弱的艾薩克，剛停下來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嚏！阿嚏！”
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啊，怎麽到處都是那個惡魔的味道，他是把這一片都標記了嗎？”
“啊！羅伯特！”冒險者們精神一振，“來得正好，你趕緊聞一聞，有沒有緹娜小姐的味道？”
羅伯特搖了搖頭：“不行，這裏到處都是……深淵的味道，其他氣味完全都聞不到啊。”
“喂，有人去叫神官了嗎？緹娜小姐在迷宮裏的話，隻能靠神官來救了！”
“到處都找不到神官！”剛剛從小鎮裏趕來的瑪蒙等人往前一步，神色嚴肅，“我們也注意到了異常的天象，打算前來查看，順便通知神官和冒險者協會，但是沒想到到處都找不到神官的下落。”
“那位神官雖然一向胡鬧，但是在這種大事上，還是不會逃避的。”還未離開的曙光騎士奧利文神色複雜，“如果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話，隻能推測，他和緹娜小姐一起進入了這座迷宮。”
“他們恐怕比我們更早的感知到了什麽。”
波爾神色有些微妙：“我覺得這天空看起來很不妙，但是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吧？”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薩克達冷笑一聲，“這可是傳聞中的魔龍利維坦製造的場景，誰知道那頭魔龍究竟在打什麽注意。”
他有些焦躁地低聲嘀咕，“他一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哄騙了緹娜，該死的，難道說，他一開始接近這座迷宮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嗎？”
“他真正的目的是讓深淵籠罩整個世界嗎？”
波爾遲疑了片刻：“如果是那個家夥的話……我覺得他想騙緹娜的可能性更大吧。”
薩克達：“……”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認可了這個說法，憤怒地抬起了頭，“該死的惡魔！”
奧古斯特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等等，為什麽一會兒惡魔一會兒魔龍？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還不明白嗎？看樣子我們恐怕又慢了他們一步。”奧利文遺憾地閉上了眼睛，“他們打算獨自麵對這場災難，我們恐怕什麽也做不了，能做的隻有在這裏祈禱他們歸來而已。”
薩克達沉默了片刻，這就是已經被利維坦欺騙慣了的人類嗎？他甚至還沒有解釋什麽，他們已經自己補充完了故事情節。
薩克達深深歎了口氣：“暫且現在這裏等等吧，讓一般人別靠近了，防止深淵擴散。”
……
而此時仿佛被染成深淵的迷宮中央，緹娜正仰起頭和巨大的龍四目相對。
此時的巨龍雙目猩紅，非常符合大部分文藝作品裏描述的暴走失控狀態的模樣。
深淵的氣息濃稠，緹娜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水潭之中，而不是霧氣裏。她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巨龍，略微思考之後開口：“我需要配合一點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嗎？”
利維坦：“……”
他冷笑一聲，巨大龍首歪了歪，“你並不恐懼，還需要偽裝嗎？哈哈哈！”
“你就這麽相信他不會騙你嗎？”
他往前貼近，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力，“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嗎？”
他循循善誘，似乎想要引導著她去懷疑，“也許這就是他最後最大的謊言，他裝作要幫你的樣子，其實隻是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畢竟他是深淵的魔龍，即便整個世界最後被深淵籠罩，他也可以繼續存在。”
“他是深淵的王，而當世界化作深淵，他就會君臨這個世界。”
“但那是利維坦哎。”緹娜覺得有些好笑，“他真的會對當世界的王有興趣嗎？”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覺得他隻會認為到處隻有魔物太無聊了。”她故意說，“畢竟他是個不怕疼不怕危險，但是很怕無聊的寂寞惡魔。”
巨龍僵硬著沉默了片刻，但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地開口：“少胡說八道了！我才不怕寂寞！”
緹娜露出了然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你在惡作劇，老實點變回原來的樣子吧利維坦？”
她無奈地打量了周圍的一圈，“雖然我原本是想讓你把迷宮打掃一遍的，結果你不止把地掃了，把其他人也掃出去了啊……”
“啊啊啊可惡！”利維坦忍無可忍地伸出爪子，收了力道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就一點都不懷疑嗎？”
緹娜配合地一晃一晃，然後自信抬頭：“那當然了！”
“我可花了十萬魔晶呢，怎麽可能就這樣白白打水漂！”
利維坦：“……我給你個機會換個措辭。”
緹娜十分配合地點頭：“我是說，那可是利維坦，怎麽可能騙得到我！”
利維坦：“……”
不知道為什麽哪個說法都讓人有些微妙的不爽。
緹娜悶笑起來：“而且，你看起來也沒多認真營造這個謊言，如果是你的正常水平的話，至少也要讓我看到點可怕的景象，像是煤球他們被你抓起來啦之類的……”
利維坦冷哼一聲：“謊言重要的是精巧度而不是驚悚度，就算讓你見到他們死亡或者受傷的模樣，你也隻是一開始被嚇一跳而已，後麵反應過來了肯定……”
“肯定會多給你幾拳。”緹娜毫不猶豫地接過話頭，露出笑臉，“好吧。”
“看在你還算清楚惡作劇的分寸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實話好了。”
“因為利維坦你說過——你會欺騙我，但不會背叛我對吧。我覺得這句是實話，所以，你不會被深淵吞噬，也不會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利維坦有些別扭地甩了甩尾巴：“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我勉強可以接受。”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不過就是因為你這家夥一點都不配合，讓我原本想好了的台詞都沒說完！”
緹娜大方地點了點頭：“好吧好吧，那你說完吧，我就勉為其難配合一下。”
“那讓我回憶一下從哪裏開始。”利維坦認真開始思索，片刻之後放棄，“算了，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沒好好配合，直接從頭開始。”
“我再來一遍，這次記得好好裝害怕啊！”
“嗯嗯。”緹娜配合地點了點頭。
“嘎哦——”猩紅雙目的巨龍再次發出咆哮，張開翅膀裝模作樣地念台詞，“沒有生物能夠操縱深淵，他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緹娜立刻慌慌張張地接話，“啊呀，我花十萬魔晶召喚的利維坦啊！”
利維坦：“……”
雖然情感有些過於誇張，但看在態度還算不錯的份上，利維坦決定不跟她計較。
巨龍雙目的猩紅逐漸褪去，利維坦清了清嗓子：“嗯咳。”
“我隻能暫時占一點上風，一會兒就壓製不住深淵的氣息了，但你有辦法贏過它的，對吧緹娜？”
緹娜鄭重點頭，擼起了袖子：“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痛揍一頓深淵，把你救回來的。”
利維坦：“……不對不是這個故事走向。”
“嗯？”緹娜疑惑地歪了歪頭，“那是哪種走向？”
利維坦看起來稍微有點難以啟齒，他含糊其辭地開口，用龍爪小幅度比劃著：“就是那個。”
緹娜耐心地問：“啊？哪個啊？”
“咳。”利維坦覺得渾身不自在，身上的鱗片都仿佛變得不光滑起來，他硬著頭皮說，“就是那個，這個世界的童話故事裏常出現的那個……”
緹娜表情嚴肅：“利維坦，我不是從這個世界長大的，就算你跟我說這個世界的童話故事，我也完全是一頭霧水。”
利維坦：“……”
他沉默下來。
緹娜居然從他那張臉上看到了動搖和糾結，一瞬間大感意外，正要湊過去仔細看看，利維坦已經一爪子按在了她的臉上，惡聲惡氣地說：“就是那個！那個！真愛之吻！愚蠢的人類童話裏能夠解除一切詛咒的東西！”
緹娜一臉震驚：“在真正擁有魔法的世界裏，居然也有這麽玄學的說法嗎！”
“你既然這麽說，就是在你的世界裏也有的意思吧！”利維坦露出上當受騙的表情，“所以你明明就知道！”
緹娜無辜地看向眼前憤怒的巨龍：“我知道是知道，但完全沒想到你居然在說這個。”
她嘿嘿笑了兩聲，故意裝作思考的模樣，“嗯，利維坦居然想要……”
“閉嘴。”利維坦板起了臉，“不許嘀咕，快點！”
緹娜撐著下巴：“可是，我都知道你是假裝被控製的了，真愛之吻什麽的也根本不需要吧。”
她伸手戳了戳巨龍的鼻子，“你不覺得這種時候老實點說‘喜歡我’比較好嗎？”
“哈？”利維坦露出不屑的表情，“我覺得你對我有些誤解。”
“我可是龍，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人類，也一開始就不曾擁有像人類一樣相親相愛的感情，所以我才不會是因為什麽‘喜歡’之類的情感，這隻是源於我骨子的貪婪。”
“我隻是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人類，所以我要把你加入我的收藏，我才不會愛你，但你要喜歡我……”
巨龍閉著眼睛揚起下巴，正在說著自己毫無道理的抵賴之詞，緹娜笑眯眯地點頭：“嗯，我喜歡利維坦。”
驟然被踢出迷宮的魔物們也一臉茫然，下意識擠到了米爾卡和煤球身邊，不安地擠成一團。
米爾卡一眼看到了人群裏的精靈：“薩克達先生！這到底是……”
“嘰嘰！”煤球也快速朝著他蹦躂過來，薩克達居然從那張黑漆漆的臉上看出了擔憂。
薩克達陰沉著臉，伸手推了推眼前的空間，果然被看不見的力量抵禦在了門外。他現在根本無法進入迷宮，就像被不知名的力量隔絕在了迷宮之外。
冒險者們後知後覺地發現：“哎？精靈老爹你好像跟它們很熟悉……”
“不，不如說是太熟了吧！”冒險者們露出驚恐的表情，“難道說，你就是傳說中的迷宮主人嗎！”
薩克達瞥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現在可不是害怕這個的時候，看看眼前吧愚蠢的家夥們，明顯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那股深淵的氣息，一定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等等，如果這座迷宮的主人是個精靈的話，倒是可以理解這座迷宮為什麽這麽溫柔了吧。”冒險者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米爾卡小姐難道是一直聽著精靈老爹的話，才保護著我們嗎？”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姐’了。”米爾卡露出無奈的神情，“不過，我確實也能說是聽從薩克達先生的指示……”
他悄悄瞥了一眼薩克達。
米爾卡現在已經相當習慣和人類相處了，也知道怎樣能引導人類往好的地方思考——讓冒險者們對薩克達留下些好印象，應該是沒錯的吧？
薩克達沒有理會那個魅魔的小心思，他緊皺著眉頭看著迷宮的方向。
他離開迷宮之後很難使用自己的力量，或者說，如果不是借助利維坦的力量，光是離開那座迷宮，他就應該已經消散了。
現在他被阻絕在迷宮之外，隻能眼睜睜想象著，那個麻煩的惡魔在裏麵為所欲為！
薩克達一邊憂慮著緹娜，一邊深吸一口氣：“那頭魔龍……”
摸不著頭腦的冒險者們麵麵相覷，但還是選擇一起站在了這裏，甚至還有人看向米爾卡，親切地問：“米爾卡，肚子餓了嗎？我帶了食物！”
米爾卡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現在擔心緹娜小姐……”
“什麽！”冒險者們大驚失色，“緹娜小姐也在裏麵嗎！這可麻煩了，必須想辦法進去！”
慢了一步的其他人總算也追到了這裏，羅伯特拎著虛弱的艾薩克，剛停下來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嚏！阿嚏！”
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啊，怎麽到處都是那個惡魔的味道，他是把這一片都標記了嗎？”
“啊！羅伯特！”冒險者們精神一振，“來得正好，你趕緊聞一聞，有沒有緹娜小姐的味道？”
羅伯特搖了搖頭：“不行，這裏到處都是……深淵的味道，其他氣味完全都聞不到啊。”
“喂，有人去叫神官了嗎？緹娜小姐在迷宮裏的話，隻能靠神官來救了！”
“到處都找不到神官！”剛剛從小鎮裏趕來的瑪蒙等人往前一步，神色嚴肅，“我們也注意到了異常的天象，打算前來查看，順便通知神官和冒險者協會，但是沒想到到處都找不到神官的下落。”
“那位神官雖然一向胡鬧，但是在這種大事上，還是不會逃避的。”還未離開的曙光騎士奧利文神色複雜，“如果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話，隻能推測，他和緹娜小姐一起進入了這座迷宮。”
“他們恐怕比我們更早的感知到了什麽。”
波爾神色有些微妙：“我覺得這天空看起來很不妙，但是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吧？”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薩克達冷笑一聲，“這可是傳聞中的魔龍利維坦製造的場景，誰知道那頭魔龍究竟在打什麽注意。”
他有些焦躁地低聲嘀咕，“他一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哄騙了緹娜，該死的，難道說，他一開始接近這座迷宮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嗎？”
“他真正的目的是讓深淵籠罩整個世界嗎？”
波爾遲疑了片刻：“如果是那個家夥的話……我覺得他想騙緹娜的可能性更大吧。”
薩克達：“……”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認可了這個說法，憤怒地抬起了頭，“該死的惡魔！”
奧古斯特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等等，為什麽一會兒惡魔一會兒魔龍？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還不明白嗎？看樣子我們恐怕又慢了他們一步。”奧利文遺憾地閉上了眼睛，“他們打算獨自麵對這場災難，我們恐怕什麽也做不了，能做的隻有在這裏祈禱他們歸來而已。”
薩克達沉默了片刻，這就是已經被利維坦欺騙慣了的人類嗎？他甚至還沒有解釋什麽，他們已經自己補充完了故事情節。
薩克達深深歎了口氣：“暫且現在這裏等等吧，讓一般人別靠近了，防止深淵擴散。”
……
而此時仿佛被染成深淵的迷宮中央，緹娜正仰起頭和巨大的龍四目相對。
此時的巨龍雙目猩紅，非常符合大部分文藝作品裏描述的暴走失控狀態的模樣。
深淵的氣息濃稠，緹娜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水潭之中，而不是霧氣裏。她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巨龍，略微思考之後開口：“我需要配合一點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嗎？”
利維坦：“……”
他冷笑一聲，巨大龍首歪了歪，“你並不恐懼，還需要偽裝嗎？哈哈哈！”
“你就這麽相信他不會騙你嗎？”
他往前貼近，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力，“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嗎？”
他循循善誘，似乎想要引導著她去懷疑，“也許這就是他最後最大的謊言，他裝作要幫你的樣子，其實隻是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畢竟他是深淵的魔龍，即便整個世界最後被深淵籠罩，他也可以繼續存在。”
“他是深淵的王，而當世界化作深淵，他就會君臨這個世界。”
“但那是利維坦哎。”緹娜覺得有些好笑，“他真的會對當世界的王有興趣嗎？”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覺得他隻會認為到處隻有魔物太無聊了。”她故意說，“畢竟他是個不怕疼不怕危險，但是很怕無聊的寂寞惡魔。”
巨龍僵硬著沉默了片刻，但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地開口：“少胡說八道了！我才不怕寂寞！”
緹娜露出了然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你在惡作劇，老實點變回原來的樣子吧利維坦？”
她無奈地打量了周圍的一圈，“雖然我原本是想讓你把迷宮打掃一遍的，結果你不止把地掃了，把其他人也掃出去了啊……”
“啊啊啊可惡！”利維坦忍無可忍地伸出爪子，收了力道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就一點都不懷疑嗎？”
緹娜配合地一晃一晃，然後自信抬頭：“那當然了！”
“我可花了十萬魔晶呢，怎麽可能就這樣白白打水漂！”
利維坦：“……我給你個機會換個措辭。”
緹娜十分配合地點頭：“我是說，那可是利維坦，怎麽可能騙得到我！”
利維坦：“……”
不知道為什麽哪個說法都讓人有些微妙的不爽。
緹娜悶笑起來：“而且，你看起來也沒多認真營造這個謊言，如果是你的正常水平的話，至少也要讓我看到點可怕的景象，像是煤球他們被你抓起來啦之類的……”
利維坦冷哼一聲：“謊言重要的是精巧度而不是驚悚度，就算讓你見到他們死亡或者受傷的模樣，你也隻是一開始被嚇一跳而已，後麵反應過來了肯定……”
“肯定會多給你幾拳。”緹娜毫不猶豫地接過話頭，露出笑臉，“好吧。”
“看在你還算清楚惡作劇的分寸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實話好了。”
“因為利維坦你說過——你會欺騙我，但不會背叛我對吧。我覺得這句是實話，所以，你不會被深淵吞噬，也不會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利維坦有些別扭地甩了甩尾巴：“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我勉強可以接受。”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不過就是因為你這家夥一點都不配合，讓我原本想好了的台詞都沒說完！”
緹娜大方地點了點頭：“好吧好吧，那你說完吧，我就勉為其難配合一下。”
“那讓我回憶一下從哪裏開始。”利維坦認真開始思索，片刻之後放棄，“算了，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沒好好配合，直接從頭開始。”
“我再來一遍，這次記得好好裝害怕啊！”
“嗯嗯。”緹娜配合地點了點頭。
“嘎哦——”猩紅雙目的巨龍再次發出咆哮，張開翅膀裝模作樣地念台詞，“沒有生物能夠操縱深淵，他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緹娜立刻慌慌張張地接話，“啊呀，我花十萬魔晶召喚的利維坦啊！”
利維坦：“……”
雖然情感有些過於誇張，但看在態度還算不錯的份上，利維坦決定不跟她計較。
巨龍雙目的猩紅逐漸褪去，利維坦清了清嗓子：“嗯咳。”
“我隻能暫時占一點上風，一會兒就壓製不住深淵的氣息了，但你有辦法贏過它的，對吧緹娜？”
緹娜鄭重點頭，擼起了袖子：“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痛揍一頓深淵，把你救回來的。”
利維坦：“……不對不是這個故事走向。”
“嗯？”緹娜疑惑地歪了歪頭，“那是哪種走向？”
利維坦看起來稍微有點難以啟齒，他含糊其辭地開口，用龍爪小幅度比劃著：“就是那個。”
緹娜耐心地問：“啊？哪個啊？”
“咳。”利維坦覺得渾身不自在，身上的鱗片都仿佛變得不光滑起來，他硬著頭皮說，“就是那個，這個世界的童話故事裏常出現的那個……”
緹娜表情嚴肅：“利維坦，我不是從這個世界長大的，就算你跟我說這個世界的童話故事，我也完全是一頭霧水。”
利維坦：“……”
他沉默下來。
緹娜居然從他那張臉上看到了動搖和糾結，一瞬間大感意外，正要湊過去仔細看看，利維坦已經一爪子按在了她的臉上，惡聲惡氣地說：“就是那個！那個！真愛之吻！愚蠢的人類童話裏能夠解除一切詛咒的東西！”
緹娜一臉震驚：“在真正擁有魔法的世界裏，居然也有這麽玄學的說法嗎！”
“你既然這麽說，就是在你的世界裏也有的意思吧！”利維坦露出上當受騙的表情，“所以你明明就知道！”
緹娜無辜地看向眼前憤怒的巨龍：“我知道是知道，但完全沒想到你居然在說這個。”
她嘿嘿笑了兩聲，故意裝作思考的模樣，“嗯，利維坦居然想要……”
“閉嘴。”利維坦板起了臉，“不許嘀咕，快點！”
緹娜撐著下巴：“可是，我都知道你是假裝被控製的了，真愛之吻什麽的也根本不需要吧。”
她伸手戳了戳巨龍的鼻子，“你不覺得這種時候老實點說‘喜歡我’比較好嗎？”
“哈？”利維坦露出不屑的表情，“我覺得你對我有些誤解。”
“我可是龍，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人類，也一開始就不曾擁有像人類一樣相親相愛的感情，所以我才不會是因為什麽‘喜歡’之類的情感，這隻是源於我骨子的貪婪。”
“我隻是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人類，所以我要把你加入我的收藏，我才不會愛你，但你要喜歡我……”
巨龍閉著眼睛揚起下巴，正在說著自己毫無道理的抵賴之詞，緹娜笑眯眯地點頭：“嗯，我喜歡利維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