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熙溫熱而急促的呼吸吐在他胸口上,隨著兩人身體一同沒進水中,紅色的花瓣在湯泉中蕩開水波,溫熱的水擠進兩人中間,帶著春意盎然的潮濕,仿佛雨後勃發的藤蔓,將二人緊緊纏繞。


    這太奇怪了。玉明熙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他坐在了湯泉中,而自己正坐在他大腿上,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熱水滲透了她身上僅存的衣服,柔韌的布料如層層蠶繭般禁錮著她,在泉水的熱度蒸騰中,少女不自覺已經遍體暈紅,披在身上的長發也濕透了大半,眼角一絲胭脂紅格外勾人。


    男人的手掌撩起水波落在她身上,格外認真地為她清洗身體。


    不管他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玉明熙至少感謝他還給自己留了一條能遮身的裙子,不至於赤條條的暴露在人前。


    可裴英卻不讓她如願,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手指摸到了水下的衣帶,毫不費力的一扯,正紅的內裙便沒有阻力,直接浮上水麵。


    察覺現狀,玉明熙驚叫一聲,也隻是小小的,不敢聲張。殿中隻有他們兩人,可玉明熙還是擔心外頭會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別看我。”玉明熙羞得無地自容,抱緊了他的脖子,借此遮掩自己的身軀。


    水麵上的花瓣落了水霧,清透的水珠在花瓣上靈動的滾落。少女雪白的頸肩,渾圓的肩頭露在水麵上,水麵之下身軀被花瓣半遮半掩,看不真切。


    嬌柔的身子羞怯的倚靠過來,裴英的呼吸漸漸加重,勾起她的下頜,欺身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玉明熙壓在喉嚨裏的聲音突然一顫,摟在男人身上的手臂猛地收緊,從喉嚨底下滲出一絲微弱的呻、吟,不甚情願,卻無可奈何。


    她像隻嬌嫩的奶貓,被裴英捉在手心裏任意把玩,稍微觸碰到水下的身軀,便能聽到她軟中帶顫的嬌吟。


    “你別……太欺負人了。”得到呼吸的間隙中,玉明熙斷斷續續才將一句完整的話說完。


    裴英鬆了她,親昵地用麵頰蹭蹭她的臉,少女緊咬的唇瓣透著水潤的胭脂色,白皙的脖頸上那新長的疤痕更添一股脆弱的美感。


    她不高興的盯著水麵,羞赧著並攏雙腿,身邊倚靠的身子比湯泉裏的水還要熱燙,在朦朧的霧氣中呼吸都變得沉悶,水中被她坐在腿下的地方有什麽不安分的東西躁動起來。


    一瞬間,玉明熙腦海中聯想到了一些不俗之物,秀氣的匕首,威武的短刀,可做防身之物有極具攻擊性。裴英身上帶著的,明顯比她見識過的名家短刀還要寬上一圈,長上一寸。


    又想起那夜裴英初次吻她時,她被他身上攜帶的短刀碰到,原來……是此物。


    瘦弱的少年長到如今已經身板結實,能夠讓她無處可逃,乖乖認命。


    她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要受這罪,就應該好好聽教習嬤嬤的話,還能少吃些苦頭,如今說什麽都晚了,無路可退,隻能硬著頭皮受下。


    身子泡的舒坦了,裴英從池中走出,順手掂了一下懷中的新娘,看她潔白玉體緊張的蜷縮著,裴英臉頰勾起微笑。


    走向床榻,裴英順手扯了一塊寬大的毛巾遞給玉明熙,她接了毛巾迅速遮在身前。


    將人放在床榻上,裴英擦幹了自己身上的水,轉頭再看玉明熙,她竟然藏進了被子裏,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偷看他。


    玉明熙躲在被子裏,偏過頭去看他,正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睛,淺棕色瞳仁裏湧動著令人觸目驚心的欲、望。


    是躲不過去了。


    他欺身壓過來,外頭的雪稍稍落的小了一些,安靜的落在窗台外,被縫隙中透出的熱氣蒸騰融化。


    玉明熙整個人倒在床榻上,身體被迫舒展開來,雙手被高高的壓在頭頂,她緊張的閉上眼睛,咬緊牙關說:“陛下不知道什麽叫快刀斬亂麻嗎,何苦如此折磨我。”


    她不喜歡疼痛,除了愛咬人的裴英敢給她身上添傷疤,無人能傷她。


    如今,這最痛之處也是因他。


    脖頸上落下一口雪白的牙,毫不節製的深咬下去。漫漫雪地之上,染出點點血紅。


    “裴英,不要!”玉明熙失聲驚喘道,臉上頓時毫無血色,靜謐的黑夜忽然起了風,從窗外呼嘯而過,仿若在心上呐喊驚呼。


    “我在這兒,你別怕……”裴英低沉溫和的聲線有些不穩,俯身吻去她頸子上的血珠,“明兒,你就可憐我一份癡心,再吃一點。”


    玉明熙緊咬著牙齒,門外的風一下又一下敲打著堅挺的門窗,再睜開眼時,淚水都快把枕頭染濕,她哭著求饒,“不行,我真的要死了。”


    雪白的輕紗映襯著喜慶的紅色在床榻前飄搖,榻上二人半遮半掩的蓋在錦被下,動作細微謹慎。


    平時連點皮外傷都沒受過的女子一下子承受如此劇痛,說話聲都忍不住發抖。原本用花枝托著的嬌花,非要戳在鐵棍上兩相契合,跟上刑有什麽區別。


    不堪忍受的玉明熙哭的厲害,“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實在是恨我的話,幹脆殺了我吧。”


    裴英箭在弦上,熱氣衝上腦門,本什麽也聽不進去,可麵對玉明熙哭的梨花帶雨,他竟也覺得心痛。他是想好好對待她的,想要成為她的夫君,日後疼她愛她,可眼中看到的隻有她的眼淚。


    他給她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哭得瞳孔渙散,抹掉了口脂的唇色一片慘白,眼裏一片迷蒙的水霧,幾近失去意識。


    裴英心道不好,趕忙收手,回抱住她的身子,“明兒,你還好嗎,你別嚇我!”


    裴英沉寂片刻,突然聽到玉明熙極其微弱地“嗯”了一聲,尾音也是委屈的顫著,仿佛能滲出淚水來,“對不起,我是真的吃不消,是我沒用,不能服侍你……能不能換別的懲罰,求你不要因為我苛待林家。”


    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林楓眠。


    裴英輕歎一聲,將人撈近懷中抱緊,心疼道:“你別哭,我沒有要罰你,今日不成,我們以後可以慢慢來。”


    玉明熙不答他,隻蜷縮著身子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雪白的肌膚上落下幾點紅珠,沿著豐潤的腿落進紅色的喜被中,一滴兩滴,仿佛鮮紅的珍珠將少女的氣血都抽幹了一般。


    又哭又痛,玉明熙漸漸在男人的懷抱中昏睡過去。


    散發著熱氣的湯泉漸漸變冷,屋中彌漫的霧氣已經消散,屋外落下的雪被風吹著卷上天空又再次落下,明亮的紅燈籠在升起的太陽中漸漸熄滅,夜晚的溫情在白日到來時逐漸冷卻。


    今日大雪封路,按例不上早朝。


    景泉宮裏一片安靜,候在外頭的宮女聽不到聲響不敢進去打擾。昨夜裏頭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讓人聽了心驚膽戰,雖沒有親眼看見,也能猜想到郡主受了怎樣的對待。


    小太監踩著梯子去把紅燈籠摘下來,茫茫大雪中四處不見人,隻有下頭扶著梯子的同伴能說說話。


    二人一路摘燈籠閑的無聊,小聲說起昨夜在宮裏發生的事。


    “陛下弄那麽大的陣仗就為了討郡主歡心,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歡人家,還是一時興致上來了覺得有趣。”


    “昨夜都侍了寢,如今是真的改口叫娘娘了。”


    “你聽沒聽見昨夜那裏頭的聲響,哎呦,娘娘哭的那麽可憐,隻怕是被陛下……”


    “她一個娘娘竟然比我們這些下人還要受罪,真是可憐呀,再怎麽說也是先帝寵愛的義女,落到如今這個下場真是可悲。”


    紅牆下是漫漫白雪,兩個小太監在雪中摘燈籠,很快連自己的帽子上也堆了一層雪。雪中不見飛鳥,亦無行人,天地蒼茫,一片估計淒涼之景。


    景泉宮中,湯泉徹底冷了下來,霧氣消散後視野格外清晰,幾片輕紗遮掩中,喜紅色的床榻間間或露出兩條雪白的腿和男人寬大的後背。


    好重,快要不能呼吸了。


    玉明熙從睡夢中被憋醒,從深埋的胸膛裏抬起頭來,總算得到一絲喘息的縫隙。身上纏著兩條胳膊將她摟得那麽緊,差點沒把她勒死。


    她憤憤的抬起他一隻手臂丟到一邊,從他懷中鑽出來,剛動沒兩下便覺得身子有些酸痛,回想昨夜,玉明熙臉色漲紅:沒了清白已經夠恥辱,她竟然還在他麵前哭的那麽厲害。


    還有什麽臉麵再見他。


    看著滿殿飄搖到輕紗,玉明熙直想扯下一條來上吊算了。


    轉頭看到熟睡的男人那安詳的麵龐,隻看這張清秀的臉,誰能想到他過於常人,並非凡物,隻怕少有人能承受住。玉明熙羞赧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趁著他還沒醒過來,玉明熙靈機一動,去門邊撿了那婚服裹在身上,忍著身體不適,打開殿門。


    從屋外吹來的冷風夾雜著雪花打在她身上,本就酸痛的身子受了涼,差點沒站穩。玉明熙一手扶在門上,踏出一步。


    宮苑四處都被大雪覆蓋,天空中還在下著小雪,玉明熙剛走出一步,一片雪白中的紅色身影就被人發現了。


    “娘娘!”小宮女從一旁側殿跑過來,躬身行禮,“天氣寒冷,還請娘娘回去。”


    玉明熙看著前頭白茫茫的路,寒冷的風穿透了簡單裹在身上的婚服,涼透了她雪白的身子。昨夜承歡落了個身心俱疲,今日逃跑又碰上大雪封路,隻怕要凍死在半路上。


    好漢不吃眼前虧,玉明熙決定從長計議,退回景泉宮裏,關上了殿門。


    站在門邊,隱隱有冷風從門縫中吹進來,玉明熙覺得腿軟無力,隻能走回床榻重新鑽回了被子裏。身邊的男人不經意的翻了個身,一隻手臂搭在她身上,再一次將她拉進懷裏。


    他在裝睡。


    玉明熙背對著他,聽到那平穩的呼吸聲,顯然明白了皇帝是在戲弄她,分明已經醒了,還要看她會不會逃跑。


    她翻了個身麵向他,賭氣說:“還想裝到什麽時候,戲弄我很好玩嗎?”


    裴英緩緩睜開眼,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慵懶的聲音低啞道:“起的真早,看來是昨夜讓你睡得太早了。”


    聽罷,玉明熙胸中的悶氣解了半分,垂下眼眸說:“不管怎麽說,我也算是許了你一次,我身上也沒什麽東西可以給你的了,你就把我放了吧……這樣我們以後還能做回君臣。”


    “昨天我們有圓房嗎?”裴英側躺在枕上,疑惑的看著她。


    玉明熙瞪大了眼睛,紅著臉說:“有啊!你不會賴賬吧,我,我人都……”


    “可是我都沒吃到多少。”被下的雙手圍在她肩膀上,九五至尊的皇帝像個拿著糖果卻不舍得吃的孩子,可憐的說,“因為明兒哭了可憐,我剛進去就出來了,昨夜忍得厲害,如今還難受的緊。”


    喜被下相擁的兩具身軀坦誠相對,一點小的觸碰摩擦都有可能激起熊熊大火。


    玉明熙被他說的沒了底氣,冷言道:“那你想怎樣,總歸我是受不住你,沒那麽好的福氣能伺候你,陛下還是另找他人吧。”


    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脖頸處磨蹭,玉明熙無奈的看著他,皇帝看向她,一雙眼睛無辜純淨,“明兒,你不要這麽說,我會難過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麽會去找別人。”


    帝王深情不知真假,玉明熙輕歎一聲,“裴英,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到底有多深,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男女之情,即便像現在這般躺在一塊,我對你依舊沒有非分之想……你為什麽不去找一個真正喜歡你的人,何苦囚著我不放。”


    聞言,裴英沉默了好久,俯身吻住了那張總讓他感到心寒的唇,不給她喘息之機。


    口中的空氣被盡數奪走,玉明熙睜著眼睛看他把自己推倒在軟綿綿的床上,隱藏在被中的野獸隱隱有蘇醒的架勢。


    她快要無法呼吸,艱難的掙紮著,最後被裴英咬住下唇鬆了口。


    懲罰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裴英眼神晦暗的看著她,“明兒,你休想從我身邊逃走,我說過隻想要你一個人,既然一次不行,那就兩次三次,我就不信,你吃不下。”


    玉明熙急促的喘息著,被裴英的一番話徹底澆滅了心中的希望。


    他還是這麽執迷不悟。


    見事情沒有轉機,玉明熙隻能退守一步,小聲問:“我是不是還要回到那個石頭屋子裏?”


    裴英頓了一下,於心不忍,說:“你若是願意,可以睡在帝華殿裏。”


    玉明熙沒有過多猶豫,點頭同意。


    能夠讓他鬆口也是好的,逃出帝華殿比逃出那四麵密不透風密室要容易多了。既然裴英遲遲不肯放下執念,她隻能順道而行之。


    玉明熙溫順的靠在他懷中,收斂了一身的怨氣,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和,溫柔的說:“裴英,你既然當我是你的妻子,那……可不可以不要再鎖著我了?”


    少女的態度變化讓裴英覺得很有意思,趴在她身上搖搖頭,“明兒神通廣大,我可不敢放手一搏。”


    他不輕易上鉤,玉明熙伸出自己的手放到他眼前,“你看,我被你鎖了這些天,手腕都磨紅了,你說你喜歡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她越說越難過,仿佛真受了委屈似的,淚眼汪汪。


    裴英沉默了一會兒,將她的手拉到眼前,看著手腕上一圈紅紅的印記,有些心疼。


    在這深宮裏處處都是他的人,玉明熙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出去。裴英思索一番,終究是為她心軟了,“那就不鎖了。”


    玉明熙心中暗喜:他果然吃這一套。自己從前跟他硬碰硬真是太不理智了,果然對付瘋子,就要利用他的感情。


    還沒高興一會兒,就聽裴英輕聲補充道:“我這一次相信你會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但如果被我發現你逃跑,就不隻是鎖住手腳那麽簡單了,明兒,你的身體那麽漂亮,可要好好珍惜啊。”


    玉明熙心中惡寒,還是要硬著頭皮裝出一副聽話的樣子,回答:“我知道,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當然會留在你身邊。”


    聞言,裴英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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