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野豬


    ◎難不成妹妹還想在山上撿一頭豬◎


    唐石頭蓋房子的消息很快就壓下了其他的事情,不少人來圍觀,剛開始不信的人在看到唐石頭家動土的時候,也不得不相信。


    尤其是離唐家近的,看著每天又是菜,又是肉,一個個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大家紛紛猜測唐石頭到底是哪裏來的銀子。


    蓋房子可不是小事情,花費的銀兩不少,尤其唐家這又是從山上采石頭,又是買青磚,那花費稍微一算就讓人咂舌。


    唐家為了供一個讀書人,不說天天吃糠咽菜,也差不到哪去,說是唐老四考上了童生,可根據唐婆子的死對頭王翠花趴在牆頭的多日觀察發現,唐家人都開始吃不飽了。


    據說自從唐老四走後,唐家就沒沾過葷腥,沒看現在唐家人一個個都瘦了一大圈嗎。


    聽到這個消息後,之前還有人覺得解氣。


    畢竟唐老四回家那幾天,不但村裏人都送去巴結討好,就連唐家族老,裏正一個個都專門去了,還有鎮上的王員外,附近的地主,一個個都專門送了禮恭賀。


    別人在羨慕討好的同時,心裏自然也會有一些陰暗的想法。


    現在聽到唐家人那麽慘,明明兒子都是童生,卻連肉都吃不起,心底深處難免有一些得意,再怎麽厲害,不也是吃不上肉,說不定平時吃的還不如自己家呢。


    結果現在最被唐家嫌棄的唐老三被趕出來後就直接建房子了,誰不好奇他到底是哪來的銀子。


    為此還有人說別看明麵上唐老頭夫妻不待見這個小兒子,實際上對他好著呢,把他分出來恐怕也是為了不讓三房跟著大家吃苦,暗地裏不知道給了三房多少銀子。


    就這麽離譜的傳言,還真就有人信了,更有人問到唐石頭麵前,一律被他應付過去。


    至於唐家那邊,問上門去的人都被唐婆子罵了出來,其他唐家人有再多的想法,在兩老的壓製下也沒人吭聲,隻是心中各自打著小算盤。


    不管外人怎麽議論,唐石頭一家都高興的等著新房子蓋成,就連一向懶散的唐石頭這回都下了大力氣,累瘦了一大圈,把王春花心疼的不行。


    嚷嚷著等房子蓋好,一定要多養幾頭豬,養上二三十隻雞,到時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陳家的動作很快,在唐石頭回村的第三天,陳京墨就親自來了上河村。


    他到唐家的時候,唐家正忙的熱火朝天,唐石頭也不例外。


    要不是王春花先看到陳京墨打了聲招呼,又喊出了唐石頭,他真的很難在這些人裏找到唐石頭。


    看著灰頭土臉,一身狼狽的唐石頭,陳京墨震驚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回舌頭,“唐兄弟,你這也太拚了吧。”


    既然都請了人,自己在一邊監工就好,他還從沒見過和人一起忙碌的。


    唐石頭咧嘴笑笑,沒回答陳京墨的問題,一口大白牙顯得他更黑了,“陳大哥你等下,我收拾一下就來。”


    陳京墨被請到一邊,王春花手忙腳亂的給人倒了杯糖水,在鄉下這地方,很少會有人準備茶葉,糖水已經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陳京墨也從來沒有來過農家氣息這麽濃鬱的地,特別是此時,旁邊還在忙碌著蓋房子,他就在不遠處坐著喝水。


    身邊是唐家暫住的土胚房,察覺到眾人時不時投過來的好奇打量的目光,陳京墨隻能笑笑裝作沒看見。


    好在唐石頭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鍾就給自己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看著比前兩天見麵瘦了一圈的唐石頭,陳京墨驚訝之餘感歎道,“要是景天兄看到唐兄弟現在的模樣,肯定要向你討教一番是怎麽瘦下來的。”


    摸了下臉,唐石頭不以為意,“讓景天老哥來我這裏幹上幾天,保證他也能瘦。”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陳京墨提起這次來的目的,“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學堂的事,唐兄弟陪我走一趟吧,也讓我見見上河村的裏正。”


    唐石頭點點頭領著人往裏正家走去,此時裏正家裏,往常四平八穩,對一切都一副成竹在胸的裏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我說你今天是被針紮了屁股還是怎麽的,就不能坐好?”旁邊裏正媳婦沒好氣的道。


    “你知道什麽。”裏正回了一句,他從聽說有陌生人進村,就一直坐立不安。


    前兩天唐石頭來找他的時候,可是說過有人願意給村子裏蓋個學堂,其他的就不肯多說。


    因為這事裏正這幾天都沒吃好睡好,能在村子裏蓋個學堂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農家人能改變自身的方法不多,送孩子讀書,通過科舉改換門庭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他早就有蓋學堂的打算,可惜他雖是裏正,村子裏的人還是更聽各自族中的話,且就算姓唐的都同意,姓王的和姓李的也會覺得他是想要趁機打壓其他兩姓不樂意。


    更何況蓋學堂還要用銀子,村人過日子都是緊巴巴的,哪怕告訴他們讀書的好處,他們也不會願意掏錢出來。


    唐石頭帶來的消息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隻要能蓋出學堂,他拚著老臉不要,也要去請一位先生來村裏。


    就在他著急之時,大門處走過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他惦記著的唐石頭,另外一人他雖然不認識,但看其穿著氣度就絕不是一般人。


    裏正心裏有了譜,故作鎮定的走了出去,“石頭你不是在蓋房子嗎,怎麽有空來叔這裏了?”


    唐石頭應了聲,“裏正叔,前兩天我不是說有人答應幫咱們村蓋個學堂嗎,就是這位陳京墨,陳老爺。”


    隨著唐石頭的話,陳京墨衝裏正行了個禮,“唐裏正。”


    裏正眼睛一亮,趕緊還禮,“陳老爺慷概,是我該代村人道謝才是。”


    兩人寒暄過後,裏正招呼兩人坐下,裏正媳婦將茶端上,把空間留給三人。


    唐石頭主動開口,“裏正叔,既然要蓋學堂,總要確定地方,咱村的學堂打算蓋到哪?”


    裏正這會沒有了之前的著急,他喝了口茶,“不急,在這之前,我想問問陳老爺為什麽會想幫我們村裏蓋學堂?”


    做為裏正,他不會因為一時的高興就忘記了別的,學堂自然重要,可總要弄清這位陳老爺的目的。


    陳京墨看了唐石頭一眼,唐石頭尷尬的笑笑,“是我忘記和裏正叔說了。”說完,唐石頭把當初自己媳婦如何救了陳家少爺,陳家少爺醒來為感謝,打算幫忙建學堂的事說了。


    裏正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想到唐石頭突然蓋起的青磚瓦房,看來是陳家人為了感謝送了銀子。


    他就說唐老頭那糊塗的兩口子,明明最疼老大,老四,哪舍得把銀子給老三。


    且分家的文書還在他這裏,三房分的東西連過日子都勉強,哪來的餘錢蓋房子,原來根本就不是唐家給的銀子。


    有唐石頭在中間牽線,裏正和陳京墨很快談好了蓋學堂的事,等送走兩人,裏正立刻讓人把三大姓的族老都喊來,商量此事。


    於是等晚上的時候,上河村不少人都知道當初王春花救了陳家少爺,陳家少爺為了感謝,打算給村子裏建個學堂。


    這麽一來,原本對唐石頭有意見的人全都不見了,見麵談起都是誇獎。


    除了少部分人,而這些人中最不滿的就是王家人。


    前幾天王二妞救了個滿身是傷的人,還被家裏罵了一頓。要不是後來有人接那個受傷的馬輝,還給了王家人幾兩銀子,恐怕王二妞還要挨打。


    原本王家人還挺高興,救了個人就能得幾兩銀子,他們還一文錢沒拿,這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麽。


    為此王婆子對大房的態度都好了不少,但凡事都怕對比,王二妞救了陳家的家仆隻得了幾兩銀子。王春花救了陳家少爺,她家不但能蓋起大房子,還給村裏蓋了個學堂,這差距直接刺激到王家人了。


    一時間王家又雞飛狗跳起來,打罵不斷。與王家相比,聽到這個消息的唐家人更加沉默。


    大房夫妻倆早就後悔把三房趕出去了,誰能想到當初的事竟然是烏龍,老三不但沒事,還救了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看著老房子那邊一天一個樣,看一遍唐老大就心疼一遍,要是沒把三房分出去,這些都是家裏的,他是老大肯定能落個大頭,結果現在呢,什麽都得不到不說,唐家其他人也在心裏埋怨他。


    他哪知道那賣餛飩的老頭說的殺人犯不是老三,當時一聽說殺人犯,又想到老三是被差役帶走的,加上老三平時認識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他下意識的就覺得是老三在外麵惹了事,誰能想到是個誤會。


    早知道他當天就多問幾句了,可惜現在再怎麽後悔都沒有用。


    和唐家其他人在心中暗自後悔不同,聽到這個消息的荷花整個人都懵了。


    怎麽會這樣,明明還是王二妞救了那個陳家仆人,哪裏冒出來一個陳家少爺。


    上一輩子村裏是蓋了學堂,可不是因為王二妞救了那個馬輝,馬輝感謝王二妞才在村裏建了學堂嗎?


    也是因為這件事,村子裏人都心中感謝王二妞,福星這個稱呼更是穩穩落在王二妞頭上。


    怎麽這一輩子一切都變了,不該分家的三房被分了出去,本來該是馬輝感謝王二妞蓋的學堂,成了陳家少爺感謝三房蓋的。


    一時間荷花迷茫了,她開始懷疑自己所謂的上一輩子是真實的嗎?會不會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除了這些變化的,更多是像前世一樣沒有變化的事情。


    對了,是梅花,是沾了她的福氣變好的梅花,都是因為她,一切才變的。


    她想起來上一輩子梅花沒有被過繼給三房,熬過了風寒之後更傻了,連吃喝拉撒都不會,人人都嘲笑二房有個傻子,也是從那時候起她越發討厭梅花。


    而這一輩子梅花被三房收養了,不傻了。


    上一輩子因為梅花是個傻子,爺奶讓大伯和爹去打探消息,結果梅花發瘋,撞到了爹,爹受了傷沒去,大伯在半路也扭到了腳,自然沒有去縣裏打聽消息。


    也就沒有出現三叔是個殺人犯的傳言,家裏也一直沒有分家,更沒有什麽陳家少爺。


    一切都是從梅花改變的,是她偷走了自己的福氣,才會讓自己總是不順,將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自覺想出原因的荷花,心裏恨死了梅花。


    憑什麽一個傻子沾了自己的福氣不傻了不說,還把自己的福氣占了,讓一切都變了。


    本該默默無聞的三房反而一天比一天好,這都該是自己的才對,自己才是真正有大福氣的人。


    在荷花恨極‘占了’她福氣的梅花和三房時,唐寶珠正拉著唐小魚往山上去。


    唐小魚看著鬱鬱蔥蔥的林子,無奈道,“寶珠,要不咱們去抓魚吧,不然抓泥鰍也好,反正都是肉,為啥非要野獸的呢。”


    想到魚那鮮美的味道,唐小魚就開始嘴饞,可惜唐寶珠不被引誘。


    “不行,要很多肉才可以,魚太小了。”唐寶珠期望自己能再遇到個兔子群,野雞群也行,反正要有很多肉的那種。


    因為唐家蓋房子,吃飯的人多,哪怕唐石頭十分大方,也不可能頓頓讓人吃肉。剛好這幾天要談論蓋學堂的事,他就更沒時間去鎮上買肉了。


    聽爹娘念叨了好幾遍肉不夠吃的唐寶珠就把注意打到了後山上,這不大上午就拉著唐小魚往山上捉野獸,啊,不是,是找肉吃了。


    唐小魚也想吃肉,就繼續跟著妹妹走,反正每次上山都會找到些好吃的,就算沒大的,也會有小的,她一點都不慌。


    又走了一段路,唐小魚奇怪起來,“其實野兔,野雞也行啊。說起來往常野兔,野雞不都很好捉嗎,今天怎麽一隻都沒碰到。”


    唐寶珠搖頭,“其實我不逮野兔,野雞。”她努力辨認著聲音往前麵走。


    “不想吃野兔,野雞,你想吃什麽?”唐小魚好奇起來。


    她們現在所待的這片山,在村子裏就叫山,沒具體名字,因為上河村的獵人幾乎沒有,大家說起山上的野物除了野雞,就是野兔,她好奇不想吃野雞,野兔,妹妹想吃什麽。


    唐寶珠隨意道,“什麽都行,隻要肉多就可以。”


    唐小魚剛想說那豬的肉最多,難不成妹妹還想在山上撿一頭豬?結果念頭剛落就聽到遠處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近,沒等兩人分辨出來是什麽動物,一頭和村裏豬長得很像,但多了兩顆獠牙的家夥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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