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對峙之時,床上的王老大夫有了動靜,也不知道是被兩人的聲音吵醒還是他本來就要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出現的漂亮小姑娘,王老大夫一時還沒回過身,以為又是家裏的哪個小輩,還沒來得及說話,立刻咳嗽起來。


    屋子裏的人一陣忙亂,幫忙倒水的倒水,端藥的端藥,折騰了盞茶的功夫王老大夫才回過神來,“唐丫頭,你怎麽來了。”


    他的聲音很微弱,臉上帶著焦急,“這可不是你這丫頭該來的地方,常山這是怎麽回事?”


    王常山自己還沒弄明白,隻能搖頭,“寶珠剛來,我們還沒說上幾句話您就醒了,我也沒弄清是怎麽回事呢。”


    王老大夫聞言看向唐寶珠,唐寶珠點點頭,將自己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不等王老大夫再勸,就堅定的道,“王爺爺你曾說過學醫就是要治病救人,還有什麽比現在的情況更需要我,哪怕我對如今的情況起不到什麽作用,但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


    王老大夫聞言歎了口氣,他是真的不想讓小丫頭留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可私心裏他也曾想過,以小丫頭的天賦,說不定會對研究藥方有一定的幫助,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


    在唐寶珠沒有來的時候,王老大夫可以控製住自己不去想,畢竟這時候來疫區真的是九死一生,可小丫頭都已經來了,還堅定的表示想在這裏盡一份力量,那些阻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就當是他的一份私心吧,萬一藥方真的因為唐丫頭研究出來呢,若是真的不能,他用盡辦法也要把小丫頭在危險來臨之前送出去。


    王老大夫的想法這些人並不知道,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同意了,王大夫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拉著趙廣生走了出去。


    等出了門,確定裏麵的爺倆在說話,王常山才生氣的看向趙廣生,“唐丫頭就是個小姑娘,哪怕她在醫術上再有天賦,年齡放在那裏,我爹現在是病糊塗了,同意唐丫頭留下,你怎麽也阻止我說話。”


    剛才在唐寶珠說出要留在這裏的時候,他想要阻止,被趙廣生攔住了,這會出來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趙廣生苦笑一生,王家人一脈相傳的心地良善,可也同樣的執拗,除非有能夠說服他們的理由,不然他們不會因為大眾的觀念就去同意一件事。


    看了下周圍,這裏住著的都是如同王家人這樣的大夫,這會大家都在外麵忙碌,整個客棧也沒幾個人。王常山會留在這裏,是因為老爺子的情況很危險,為了以防意外,王家每天都會留一個人照顧老爺子。依誮


    確定四周無人,趙廣生才說出了原因,“你也知道我的運氣很好,或者說直覺很準,看到那小姑娘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這裏的轉機可能就在她身上,王叔,你應該知道如今的情況,現在這種情況,缺糧缺藥,幾乎什麽都缺,又有黃巾軍整天鬧事,弄不好朝廷就會放棄這裏,到了那時不僅僅是疫區那上千人,就是這些外城的人也一個都活不了,那可是上萬條人命啊。”


    趙廣生隻要想想這件事就會膽寒,就算朝廷想要撐下去,那些造反的逆賊也會想辦法鬧事,總會有惹惱朝廷的那天,到那時能活著離開這裏的能有多少人。


    王常山震驚的盯著趙廣生,哪怕知道趙廣生的不一般,在聽到他說唐丫頭可能是轉機的時候,還是震驚了,一時間心緒煩亂。


    救一人和救萬人按理說是不用想的事情,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隻要趙廣生把這件事說出去,有的是人要把小丫頭困死在這裏。


    可不論是一人的性命還是萬人的命都該是他們自己決定的,人不論何時都不該以大義逼迫別人。


    沉默了好一會,王常山再次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如果唐寶珠自己非要留下來我不會管,但如果她想離開,哪怕拚了這條命,我也會送她走。”


    趙廣生苦笑著點點頭,透過門縫看到裏麵的小丫頭,他不知道這一次他的直覺對不對,但總要試試的。


    因為唐寶珠的堅持,她就被留下了,隻不過王老大夫擔心她,幹脆讓她和王家的子弟一起出去,這一次為了疫區的事情,王家來了大半人,特別是輩分最大的王老大夫也在這裏,一旦出事,王家可能就會迅速沒落下去。


    不過每個來到這裏的王家人都是自願的,他們清楚自己的處境,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一些醫術一般的人在專門劃出的區域給普通人治病,這裏一般會有一兩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坐鎮,其餘的都是普通大夫。


    剩下的人有些去內城熬藥試驗藥效,幫人看病,這些人是最危險的,他們直接接觸瘟疫病人,隨時都會染病,所以一般要離開,也會現在內城和外城之間的隔離區停留三到五天,確定沒有事,才會離開。


    剩下的人就是在研究治療瘟疫的方子,因為每個大夫的偏重點不同,觀念也不同,往往容易產生爭執,所以大家都是找同個流派的人一起研究,每隔幾天再互相印證彼此的藥方。


    唐寶珠是被王家人帶著到研究藥方的地方,這裏全都是醫術最為高明的大夫,且每個人都有過治療瘟疫的經驗,隻不過那些都沒有這次的嚴重複雜。


    第一天進去的唐寶珠立刻被人圍觀了,畢竟是個才十歲出頭的小丫頭,根本沒人把她放在眼裏,還以為是王家的小輩,感歎王家竟然連這麽小的小輩都帶到疫區之外還覺得這是在胡鬧。


    畢竟大部分醫術高明的大夫多在四十歲往上,且基本都是男的,這冒出個小丫頭,可不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嗎。


    被大家有誌一同忽略的唐寶珠並沒有生氣,她如饑似渴的在這兩地吸收著知識,這麽多醫術高明的大夫,他們的每一次研究,爭論都是十分寶貴的經驗,讓唐寶珠受益匪淺。


    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弄明白了如今大家對瘟疫方子的研究方向,大部分人都是從原先的瘟疫方子上尋找思路,還有一部分人覺得這次的瘟疫和之前的都不同,要想治病必須用新方子。


    不管是哪一種或許對得病的人有輕微的效果,但真正能治療瘟疫的方子還沒有頭緒。


    王家人大部分對唐寶珠並不熟悉,但看到老爺子這麽喜歡唐寶珠,尤其是小丫頭來了之後,王老大夫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眾人對待唐寶珠也越發客氣。


    哪怕覺得小丫頭是跟著玩的也沒有阻止,反而會幫忙解答一些她的疑問,在某天看到小丫頭自己開始研究方子的時候,也是鼓勵一番,就沒放在心上。


    若說真正對唐寶珠的方子感興趣的,就是王老大夫和王常山以及趙廣生了,相比於其他兩人,趙廣生對唐寶珠的信心簡直比對王老大夫的還足。


    最開始唐寶珠對趙廣生並不算特別在意,畢竟現在她一心撲在醫術上,直到某次閑聊的時候,知道對方竟然和自己的老爹曾經是戰場上的隊友,還是關係十分好的那種,聽他說了不少老爹以前當兵時的事後,確定這個人真的和自己老爹認識,唐寶珠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


    這也讓趙廣生安心了一些,當初他躲進這疫區,就是因為自己的劫數到了,還是必死之劫,沒有人想死,哪怕很多趙家人都驗證了死劫無法避過這一點,趙廣生還是根據直覺來了這裏。


    最初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線生機是什麽,還以為是幫了疫區的人,就有可能化解,直到不久前見到唐寶珠,才隱隱感覺到,自己的那一線生機竟然是小姑娘身上,這也是為什麽從最開始他就對唐寶珠釋放善意的原因。


    這天唐寶珠從醫館回來,就見客棧下麵,幾輛馬車停在那裏,旁邊還有數個官兵把守,這還是來了這麽多天第一次看到。


    唐寶珠好奇的看過去,就見在馬車旁邊站著的趙廣生對她招手。


    ◎最新評論:


    【撒花】


    【哈哈哈……撒花花】


    【按爪】


    【趙辰來了】


    【這個趙廣生是誰,難道是太子】


    -完-


    第106章 、藥方


    ◎唐寶珠對此沒有意見◎


    “怎麽回事?”唐寶珠小跑過去,立刻聞到了藥材的味道,精神大振,眼睛發亮的看向趙廣生。


    趙廣生笑了笑,對其中一個官兵道,“這就是唐寶珠唐姑娘。”


    唐寶珠看向對方,驚訝的發現竟然是個老熟人,當初把他們帶到彭陽縣的趙二,如今竟然出現在外城。


    趙二仔細對照了一下畫像,在看到年齡身高都能對的上,加上之前一路找過來打聽到的消息,確定是唐寶珠本人後,才將一份文書放在她麵前,“有人讓我們把這些物資送給你,你查看一下如果無誤就簽字按手印吧。”


    唐寶珠沒有看那幾輛馬車的物資,接過文書看了下,上麵寫的是物資的具體情況,專門表明了要送給自己。


    唐寶珠疑惑的看向趙二,“趙叔叔,這些是誰送給我的,你知道嗎?”


    突然被人叫叔叔,還喊出了自己的姓氏,趙二下意識的仔細打量唐寶珠,終於在記憶中找到對方。畢竟這麽漂亮一個小丫頭,竟然跟著大人往危險的地方跑的,也就這一個,當時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最初他沒認出來,現在仔細回想也就認出來了。


    他搖搖頭,“有人專門送到大營讓交給你的,對了還有一封信。”趙二拍了拍額頭,剛才等的時間太久,他一時竟然忘記了。


    說起來他也十分好奇,這一次的任務是上麵派下來的,他也弄不懂是怎麽回事,不過自從數日前,軍中就發生了一些變動,如今軍中的規矩越發嚴明,他也不敢胡亂打聽。


    將信遞給唐寶珠,唐寶珠拆開之後,就看到熟悉的字跡,竟然是趙辰寫的,信上問了她如今的情況,又詢問她還缺少什麽,信不長,隻有短短幾行字。


    唐寶珠看完之後,心底暖暖的,忍不住露出個笑容,幸好辰哥哥沒有生她的氣,還給她送來了這麽多的東西,隻要不派人來,唐寶珠對這些物資並不抵觸,她簡單的對過賬單,確定沒有錯誤,就簽字按了手印。


    在趙二打算離開的時候叫住了對方,“趙叔叔你稍等一下,我一會就下來,勞煩你幫我帶封信回去。”


    趙二遲疑了一下,“我並不知道物資的主人是誰,無法確定信能送到對方手裏。”


    聞言唐寶珠失落了一瞬,很快就振作起來,“沒關係,我試試,要是真的送不到就算了。”


    寶珠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寫了一封簡短的問候信,還一再強調,送東西進來可以,千萬不要派人進來,如今外城也不安全,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有人因為染病被抬進內城。


    且在外城染病的人因為懼怕,往往不敢說,大多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並不是染上了瘟疫,而是身體不舒服,這樣的情況造成的就是一旦發現染病,往往就是好幾個人一起。


    目送趙二離開,看著幾車的物資堆在專門的房間裏,唐寶珠幹脆直接拉了一旁的趙廣生當壯丁。


    唐寶珠回來的時候,正是大家回客棧的時間,加上那麽多東西搬運也占用了一些時間,所以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少,大多數人都羨慕不已。


    如今哪怕是他們這些人人追捧的大夫,想要一些東西也不容易,尤其是那些藥材。他們的方子要想試驗藥效必須要有方子,可這個人覺得自己的方子有用,那個人覺得他的方子才是對的,時間長了,藥材越發難以弄到。


    現在唐寶珠光是藥材就有兩三車,特別是不少都是現在大家急需的,一些人羨慕的都快紅了眼,也不覺得唐寶珠年紀小了,一個個上來攀交情,試圖從她這裏弄到一些藥材。


    唐寶珠之前就想到過這種情況,和趙廣生商量過,有人找上門就把人打發到趙廣生那邊,免得一個個都以老賣老,覺得她年紀小好騙,想要從她這裏占便宜。


    趙廣生天生就有種神奇的能力,能夠避過別人給他挖的陷阱,想要坑他的人,往往自己反而陰差陽錯暴露出來。


    這一點雖然有人說是他運氣好,更多的‘聰明人’則是覺得是他的手段夠厲害,在這裏基本沒有人敢在趙廣生麵前耍花招,唐寶珠也算是解決了一個煩惱。


    唐寶珠看了這麽多天,終於開始自己嚐試著擬方子了,要想將一種從來沒有治愈過的疫病治好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在經過這麽長時間,有那麽多名醫努力之後,大家終於有了方向。


    唐寶珠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將自己的第一個方子擬出來,和精神已經好了不少的王老大夫交談過後,兩人爭論了不少次,終於確定了一個方子。


    今天就是試驗這個方子到底有沒有用的時候,朝廷安排的有專門的地方,這裏有各種疫病發作程度不同的人,唐寶珠用了些時間,加上王老大夫和趙廣生的作保,才能來這裏試藥。


    進入之前先是把自己的全身都包裹起來,就連口鼻都蒙上了,這還是唐小魚知道唐寶珠真的要去疫區後,根據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弄出的東西,有沒有用還不知道,不過和唐寶珠親近的人都用上了。


    口罩的製作十分簡單,除了那兩根帶子有點勒之外沒別的毛病,時間長了,就連外城的普通人也自己製作了口罩在日常使用。


    將自己從頭到尾檢查一遍沒有問題之後,唐寶珠帶著趙廣生進入了試藥區,原本湯寶珠是打算自己來的,畢竟和這些得了瘟疫的人接觸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之前幾個大夫就是在試藥之後感染了疫病,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但趙廣生自從得知唐寶珠要給人試藥後,自告奮勇的表示願意幫忙,畢竟唐寶珠還小,很多時候她一個小孩子並不好和人溝通,趙廣生跟著就不同了,他在疫區很有名望,隻要不是太大的事,別人都願意賣給他一點麵子。


    這些試藥的人是專門被隔離在一個安靜的區域,和外城內城都不連接,四周把守十分嚴密,進去之後,撲麵而來的糟糕氣息讓唐寶珠一瞬間屏住了呼吸,人身上的味道加上嘔吐物的味道和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讓整個屋子裏的味道古怪到了一定程度。


    哪怕早就做好準備,在接觸到的時候,唐寶珠還是差點奪門而逃,過了好一會她才適應了一些,快速的觀察了一下屋子裏的病人,很快指出了幾個疫病程度各不相同的人,“就這幾個。”


    趙廣生看了一眼確定了唐寶珠選定的人,兩個人開始將準備好的藥給挑出來的四個人服用,唐寶珠在喂人喝藥的時候,再一次慶幸自己在外麵就將藥準備好了,不然依照如今的情況等藥熬好,她覺得自己也快要不能呼吸了。


    按理說應該把他挑選好的病人放在一塊才好觀察效果,可瘟疫這東西傳染性太強,不論是普通人還是官兵都不願意接觸,唐寶珠隻是為了調整藥方,倒沒那麽在意。


    藥喂下之後,並不能立時看到效果,唐寶珠仔細觀察了半個時辰,確定他們沒有不良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將幾個人記住給他們綁上試藥的牌子後,唐寶珠迅速離開了屋子,到屋外後和守在那裏的官兵說了一下情況,和挑選的人。


    之後,唐寶珠兩個就在旁邊的屋子暫時住下,一來方便她觀察藥效,若是有什麽不對,也好及時補救,二來防止他們因為和得病之人接觸過,也被傳染上。


    第二天唐寶珠仔細觀察喝過藥的六個人,一個病情較輕的青年人好了一些,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也有了些力氣,除此之外的四個人並沒有明顯的變化,不過他們的病情也沒有惡化下去。


    這已經算是個好消息了,趙廣生知道結果的時候都有些吃驚,他還以為這次唐寶珠會無功而返,沒想到第一次試藥,就有了效果,哪怕不明顯,也足以說明她的思路沒錯。


    每天給六個人喂藥,四天之後,除了其中一個年紀太大的人沒控製住病情惡化,兩個人不好不壞,剩下的三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轉的。


    這些同在屋子裏的病人都看在眼裏,於是唐寶珠再次試藥的時候,已經有人主動想讓唐寶珠選他了,不過都被唐寶珠拒絕了。


    今天這藥喝完要是還是沒有明顯的好轉,就證明她這個方子還是不對,唐寶珠從第三天起就有些鬱悶,她心中有預感,這個方子的作用不太大。


    於是在五天過後,唐寶珠沒有再給他們喂藥,和趙廣生又在旁邊的屋子待了三天,確定他們沒有發熱,嘔吐之類的情況後,才被允許離開。


    在唐寶珠看來這個藥方沒太大用處,雖然對輕度疫病的人有一定的效果,但對老年人和孩子並沒有什麽用處,所以她是直接放棄了的。


    但她前麵出來,後麵就有朝廷的人出麵,想要她手中那張藥方,來談的人依然是趙二,再一次看到對方,唐寶珠都覺得神奇,這個人似乎每次看到他的身份都在變化。


    趙二尷尬的笑笑,總不能說他是專門調到這裏的,原因就是上麵有人知道他和唐寶珠認識,讓他多照顧這小姑娘一點吧。


    當然這些私事暫且不說,每個試藥的大夫的病人最後用藥後的效果,他們都在關注,唐寶珠這個方子已經算是比較有用的了,而且裏麵用到的都不是什麽貴重藥材,想要推廣也很方便。


    唐寶珠本來就是為了救人,和趙二稍微談了會,就同意把藥方上交,換取的就是她在整個疫區能夠自由行動,且需要的各種病人,朝廷必須配合。


    趙二一口答應,前提是唐寶珠必須遵守這裏的規矩,比如進入過疫區必須在安全地方停留三天才能回到外城之類的,唐寶珠對此沒有意見。


    雙方說好之後,都很滿意。告別了對方,唐寶珠開始往客棧趕,好些天沒有見到王爺爺,她也有些想念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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