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處,晚上。


    “張任,你說,這小子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膽子,他竟然敢這麽幹?”


    房間內,燈火閃爍,而氣氛也非常落寞,兩人互相凝視,做著複盤。


    “霍隊長,小的也不知道啊!不過,依我看,這小子之所以有這麽大的膽子,還敢於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麽逃之夭夭了,那麽,他的心底肯定是有底氣的!”


    不得不說,張任的推理是有道理的。


    要是,從頭看,山本一木被抓到逃跑的經曆,霍恩會發現,山本一木這小子所有的舉動都是有其存在的意義的。


    從頭梳理一遍,從開始的被捕,山本一木就表現出了一副異常慌張的模樣,隨後,山本一木盡管抗住了十分鍾的電擊,但,隨之而後的快速妥協,全盤托出,如此種種,這些都使得霍恩對其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備心。


    可以說,霍恩對其的輕視,這才是山本一木能夠抓住逃跑機會的前提。當然,霍恩心中先抓芝麻的想法也是導致了其能逃跑的前提。


    砰砰砰,打著哈欠的王星瀾走了進來,看到兩人,臉色沒個好樣子。


    但是,盡管如此,犯了錯誤的霍恩也不敢不發一言,隻是,殷勤的上前,問道。


    “隊長,劉大哥,那邊怎麽說?有沒有什麽消息啊?”


    聞言,王星瀾沒有給出個好臉色,隻是,嗬嗬一笑。


    “需要人家的時候,就叫劉大哥,不需要人家的時候,就叫人小二,你這小子,可真是狗皮臉子啊!”


    聞言,霍恩也沒羞澀,接受了王星瀾的友好稱讚。


    “行了,小二那邊還得需要點時間,但是,據我估計,山本一木那小子估計用的都可能不是真名,而且,山本一木這小子經過了這次,肯定是萬分謹慎了。以後,想要在外麵再逮住他,這可能難於登天了。”


    在南京這片地頭上,劉小二的商行還是非常給力的,因此,之前一行,王星瀾和霍恩就專門的拿著手上畫的有八分相像的畫像去找了劉小二,讓其手下的車夫和乞丐多多留意。


    隻是,這種舉措,就目前看來,也隻是個亡羊補牢的舉措。


    “行了,不說其他的了,剛才,我不是聽你們兩個在分析嗎?說說看,集思廣益嗎!”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王星瀾還是明白的,而之前生氣,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在冷靜過後,王星瀾還是將自己全部的身心投入到了這件爛尾案子當中。


    無他,擺爛從來不是王星瀾的選擇,迎難而上才是王星瀾的人生信條。


    “隊長,這裏,我們暫且還是稱之為山本一木。據我倆的分析,這個山本一木肯定不可能像他自己交代的那樣子,是個小嘍囉,至少也是他口中鷹眼小組的重要成員!”


    一開始,張任八分確定的點出了山本一木話語中的最大的謊言。


    對此,山本一木想說:哈哈,沒錯,我不僅是重要成員,還是組長呢!


    聞言,霍恩和王星瀾都點了點頭,而王星瀾內心的想法也得到了驗證。


    “嗯,你繼續說,你剛才說的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得到了王星瀾的肯定,張任有了信心,接著開始了他的推斷。


    “我覺得,山本一木此人非常善於偽裝,也因此,我覺得,此人之所以選在中央大街旁邊的地點,至少,我認為,這地方此人一定是去過許多次的,或者,此人本來就就非常熟悉這周邊的地方,要不然,此人不會如此有目的性的選擇!”


    聞言,霍恩點了點頭,王星瀾卻是皺了皺眉頭,不可置否,反而問了一個問題。


    “隻是,剛才那店鋪的老板的話語可是告訴我們,這一個月以來,他一直都沒有見過我們口中的山本一木,這,你又從何解釋呢?”


    推測進行了一半,王星瀾的一道話語,頓時將張任的猜測臨空給打斷了,而,見狀,霍恩卻是提出了張任的第二個猜測。


    “那,是不是,山本一木此人本來就特別熟悉這周邊的情況呢?”


    聞言,王星瀾直接又給予了否定,引用了劉小二在那片區域駐守的車夫的話語。


    “至少,從那些黃包車夫和乞丐們的言語來看,他們見到此人的次數不算多,甚至,大部分人的記憶中都沒有此人,可見,這個推測也不成立!”


    聞言,霍恩和張任用著欽佩的眼光看向了王星瀾,見狀,王星瀾得意一笑。


    “嗬嗬,你兩個不會以為,你兩犯下的錯誤,我王某人不承擔責任吧?話說回來,既然錯誤犯了,那麽,咱們就應該快速的挽回錯誤,而不是自怨自歎!”


    無疑,王星瀾這幾個小時,除了向上麵匯報之外,還做了許多的工作,尤其是仔仔細細的盤問了劉小二此片區域的手下和店鋪掌櫃這兩個人的證詞。


    顯然,王星瀾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至少,這些得來的證詞直接將原本看似可能的真相給排除得幹幹淨淨了。


    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這也是適用於情報工作的。


    不過,被王星瀾兩連否定,頓時,張任的猜測已經到了頭,而屋內的氣氛又陷入了久違的沉默當中,看著微微亮亮的燈光,霍恩低聲抱怨道。


    “啥東西才能夠讓一個人第一時間冒險而去呢?難不成,那地方還有日本天皇,山本一木這才著急的去了?”


    聽著霍恩無厘頭的抱怨,王星瀾卻是靈光一閃,眼神一亮。


    “等會,霍恩,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


    被叫住了,霍恩一時有些無措,他還以為自己的抱怨觸動了王星瀾的憤怒點。隻是,在王星瀾的強烈要求下,霍恩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是這句不?山本一木難道是急著去參見日本天皇嗎?”


    啪啪啪,雙掌合十,王星瀾鼓起了掌聲,隻是,見狀,霍恩和張任卻是滿頭霧水,神色存疑,心中也不免想到。


    怎麽,聽到日本天皇,隊長這麽開心呢?


    難道是,想到日本天皇的囧事了?


    “日本天皇,就是這個!”


    聽到王星瀾的言語,霍恩和張任互視一眼,臉色不明。


    看著兩人盯著自己莫名的臉色,王星瀾擺了擺手,直接說道。


    “你們看我幹甚,我是想到了山本一木為何要去那個地方的原因了!”


    此言一出,頓時,霍恩和張任神色焦急,嘴巴不約而同問道。


    “隊長,快說啊!”


    站起身子,王星瀾先是擺了個關子,問了兩人一個問題。


    “我問你們,在日本人心中,日本天皇是個什麽人?”


    聞言,譚言無奈一笑,笑嘻嘻的說道。


    “我又不是東瀛人,我又不知道,但是,我想,日本天皇肯定和咱們得皇帝差不多吧,一定是一個日本人非常重視的人!”


    拍了拍桌子,王星瀾抓到了張任話語中的關鍵詞,一口推斷到。


    “沒錯,就是重視,山本一木之所以要去那個地方實施他的逃脫計劃,不是因為他熟悉當地,而是因為一個原因,在那個地方,有山本一木非常重視的人,換句話說,在那個地方,一定有著山本一木熟悉的人,而在每天的早上的這個時間段,這個人也一定會時不時的經過這處客棧,而屆時,山本一木才能夠逃出生天!”


    一段邏輯分明的推理一說出,頓時,譚言和霍恩心中的疑惑一解,隻是,王星瀾的猜測又給兩人帶來了一個新的大問題——如何能夠確定這個山本一木非常重視的人呢?


    想到此,三人又是陷入了沉默當中,隻是,霍恩首先發了言。


    “要不然,我們問一問客棧老板,最近有哪些常客?”


    聞言,王星瀾搖了搖頭,直接否認了霍恩的言論。


    “首先,我們不清楚這人是不是客棧的常客,還是隻是路過客棧。而且,這麽一做肯定會打草驚蛇,畢竟,這客棧開在商業街上,就算是常客,也得有個上百人!”


    顯然,現在已經放跑了山本一木,而要是在打草驚蛇的話,那麽抓到山本一木就更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而想到此處,霍恩臉色猶如考妣。


    燈火緩緩地忽明忽滅,譚言靈光一閃,又提出了一個可能。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主動打草驚蛇,在這周邊實施大規模的搜查運動,這樣子一來,說不定山本一木會著急,屆時,我們布下天羅地網,抓住他和同夥!”


    聞言,王星瀾思考了一番可能性,又給予了否定。


    “且不說,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現在的南京已經不能夠在這麽幹了,畢竟,咱們的兵力越發緊張,哪裏有人幫咱們搜集十來萬人啊!”


    華北,29軍宋軍長的和平協議已經落空,日軍正式開始了對華北的入侵。而在華中地區,校長正籌謀著一場將上海地區的日本人趕下海的大行動。


    因此,如今之計,校長要確保大後方是穩定的,也要確保兵力用在刀尖上!


    換句話說,王星瀾要是這麽做,他必定要上軍事法庭!


    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咋辦呢?


    盯著王星瀾,譚言和霍恩兩人躊躇不錯,隻是,此時此刻,王星瀾卻突發奇想。


    那麽,這奇想能否幫助王星瀾破獲鷹眼小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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