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西，南街
“跑了？”
氣喘籲籲，陳天目帶著手下，從北跑到南，再從西跑到東，最終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霎時間，怒氣衝天。
若不是，看守南街的是日本人，按陳天目以前的性子，他少說也不得拉出去一兩個以儆效尤。
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理來說，就算是76號，但是，在這滬西，也是有車有人的，但是，他陳天目在這滬西都快走了五六個來回了，愣是一個特務，一輛車都沒見到。
甚至，若不是二隊的自行車都爆了胎，他們也不會來的這麽慢！
總之，這段時間，他陳天目總感覺有些別扭，掣肘頗多。
“是啊，全跑了，連根毛都沒給咱們留下！”
日本人在前麵，他肖恩也不敢提高音量說話。
在一個犄角旮旯裏，陳天目眼眶欲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啥。
“查清楚了嗎？這些人，哪裏來的？”
聞言，肖恩搖了搖頭，隨之，又點了點頭。
“不曉得，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用的槍械，排兵布陣都頗有章法，估計，都是軍統的人，隻可惜，這些人倒也曉得些厲害，就算是死了的人，都給帶走了。”
日本人，這邊，一場小規模戰鬥打下來，死了五個，傷了十來個。
而，對麵也不好受就是了，但是，可惜的是，這些人就好像屬耗子似的，一溜煙，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不說，還把死了的兄弟和傷了的兄弟給全部帶走了。
一時間，陳天目也就隻能夠依靠戰場上的痕跡來猜測這幫人的身份了！
“主任，這死的都是日本人，是個麻煩事情啊！”
單膝跪地，地上的彈痕，倒是能說出些什麽。
張望四周，陳天目心中有些欣喜。
以他在軍統多年的經曆來看，今天遇到的，定是軍統內部的精兵悍將。
隻是，肖恩一句話，卻讓陳天目眉目發愁。
沒錯，這次出來，沒抓到人不說，還落了一身屎尿，得罪了諸多人。
聽說，若不是岩井那邊幫自己盤旋，說不定，那被堵在滬西關卡的藤原商會總經理就能夠登門，指著自己鼻子罵娘！
不過，好在，這事情，在日本人的斡旋下，總算是沒鬧大。
就算是沒鬧起來，但，登門致歉，這還是一件麻煩事情呢！
“這事情，我等會去一趟憲兵隊司令部，我去商量！”
提起憲兵隊司令部，他陳天目內心也有些抽抽。
這，日本人，雖說現在器重他，甚至，連侵華日軍司令部主管情報方麵的土肥原中將，都親自為他送行，但，說到底，那都是他有利用價值罷了。
若不是，小日本想要讓陳天目將軍統上海區查出來，他陳天目一個叛徒，如何能夠調動的了日本人不說，還成為這影佐少將的座上賓呢！
但，還是那句話：
小鬼子，就是二皮臉！
用得著你的時候，要錢給錢，要權給權，要人給人，但，若是，一著不慎，辦案不利，那麽，他陳天目說不定就會被小日本給剁了喂狗。
長長的舒了口氣，肖恩感覺到一陣舒暢。
這，新來的老大，倒還是個會擔責任的人！
唯有，街道上，散落的彈殼，仿佛訴說了一個場景：
這地方，不久前，剛剛發生過一場與生死奔跑的追逐戰。
滬西向東的隘口上，幾輛軍車停靠在一旁。
這，怎麽還有輛黑色的轎車呢？
而，轎車旁，咋還有堆目不斜視，穿著墨綠色軍裝日本兵呢？
心中暗自納悶，但，陳天目卻也沒有時間多想了。
陳天目，故意將自己弄得邋遢些。
身上的黑色特務服，也變得灰塵滿滿，手上，更是沾滿了火藥的汙漬。
氣喘籲籲地，陳天目，小跑著，就到了日本軍官麵前。
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日本駐滬憲兵隊司令官，岩井。
小心的看了一眼，還未啟動的黑色轎車，岩井內心一陣恍惚。
還好，還好！
剛才，把三平安全的送走了。
若是，這出了什麽事情的話？
這，轎車上的藤原會長，肯定會在總司令部那裏，告上一狀！
藤原，去了一趟青島過後，身份和以前早就已經截然不同了。
先不說，藤原隱藏的金百合計劃執行者的身份，光是，藤原現在掛著的汪偽政府財政部特聘經濟顧問一職，就足夠讓岩井都不得不抬起頭仰望了。
更何況，自從，上次綁架事件發生之後，為了保證藤原的安全，也為了金百合計劃的順利推進，石原更是特地的安排了一隊日本憲兵小隊供藤原八郎調遣。
“抗日分子都抓到了嗎？”
岩井，臉色扭曲，隻問了一句。
“大佐閣下，我方殺敵二十餘人，隻是，對方實在是太狡猾了，在南街將咱們的人繞了一圈，最終，從一處小豁口，逃了出去。”
什麽小豁口？
其實，就是，日本憲兵沒守住隘口，被毒蜂一行人給衝開了。
不過，毒蜂不往西，卻，往東，這的確是，出乎意料的。
日本憲兵，特高科，76號，日本駐軍，種種都是將重兵放在西邊要道上的。
“不過，大佐請放心，既然，這幫人逃入了上海市區，那麽，他們就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我已經和李主任，丁主任，以及特高科課長匯報過了。
現在，隻要這幫人冒出頭來，咱們就一定能夠將其全部抓捕！”
對此事，陳天目言之鑿鑿。
陳天目，如此之信心，卻是讓岩井鬆了口氣。
“陳桑，那幫人的身份，你查清楚了嗎？”
頓了頓，陳天目也不猶豫，低聲就說
“嗨以！大佐閣下，已經查明，剛才從皇軍憲兵手中逃脫而走的，乃是軍統上海區的行動特工。他們，手法嫻熟，作戰有章法，這一切，都和下屬在軍統看到的作風差不多。”
軍統，上海區！
這幾個關鍵詞，直接讓岩井臉上有了光。
一時間，岩井也隻是將手下士兵的傷亡簡簡單單的提了一嘴。
反而，對陳天目剛來滬市，便能夠抓住並打擊軍統上海區的此次行動，表達了高度讚賞。
“陳桑，你的本事，果然是優秀啊！”
隻是，兩人的交談，一字不落的，都落入了藤原的耳朵中。
王星瀾，也納悶呢！
自己這軍統上海區的區長，都不知道，啥時候，在這滬西之地，有個百十來號人的行動隊伍了！
但是，這陳天目，咋言之鑿鑿的呢？
難道，是那支特別行動隊伍？
內心一沉，王星瀾臉上多了些焦躁。
“走吧！”
揮了揮手，三平既然走了，王星瀾也沒了留下來的心思了。
隻是，這一次，他藤原八郎也不可能就輕易咽下這口氣的。
呼呼呼~~~~
車子，快速地開了走。
身後的日本墨綠色士兵，卻是寸步不離的跟了上去。
察覺到陳天目的眼神，岩井露出一絲不忿。
“別看了，車裏麵坐的著的那人，你也聽過，叫藤原八郎！”
一個名字，就讓陳天目嘴巴一僵，心頭也一熱。
這名字，他陳天目，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土肥原將軍，讓我多多注意此人？
不過，這藤原八郎，不是日本貴族嗎！
此次來滬，除了殲滅隱藏頗深的軍統上海站之外，陳天目還有個隱藏任務：
對，這威震上海的藤原八郎，進行調查。
調查，並不意味著他土肥圓認為藤原和重慶那邊有聯係。
或許，隻是為了，抓住藤原的把柄吧？
他，陳天目，也隻能如此想了。
至於，為什麽不用日本人，原因也很簡單。
他，藤原八郎，在華東地區關係網之深，連影佐都自愧不如。
先將調查這事情，暫時擱淺，陳天目轉了身，回了76號。
一進門，肖恩，便匆匆趕來。
“主任，出事情了，那兩兄弟被殺了，車隊也出了城，去了北邊，不知所蹤！”
雖說，早有預料，但，真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陳天目的身子還是顫了顫。
“把屍首好生安葬了！”
沉默三秒後，抬起頭，盯著肖恩，陳天目怒了努嘴。
“對了，剛才，那幫人，查出來，是哪裏的嗎？”
接過配槍，拍了拍上頭的灰塵，陳天目發問。
聞言，肖恩，急忙上前，附耳。
“那車隊，乃是永華成的車隊，領頭的，姓黃，乃是的永華成一個小掌櫃的。”
來來回回，這裏頭的信息，卻是被早早摸清楚了。
永華成？
察覺到陳天目的心思，肖恩，忍了忍，還是提醒了一句。
“主任，這永華成背後關係甚多！”
言語中，就透露出一個意思：
這，永華成，在滬西根深蒂固，不能輕動。
想想看，也是。
尋常人，哪能夠在滬西黑市這種地方做生意啊？
但是，這永華成，不僅能夠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開設店鋪，收納車隊，而且，就連走私都染指頗深，這裏麵，若是沒有些人罩著，誰人能信呢？
隻是，不知為何，他陳天目，就是想要試一試這永華成的水有多深！
“哼！先審審這永華成帶回來的人，至於，這逃出去的軍統特工，倒是便宜了李群那幫子人了！不過，也好，若是，他們。。。”
說到此次，陳天目戛然而止，露出莫名的眼神。
隨意一笑，肖恩仿佛了解了其心意。
在這地界上，人家李群是地頭蛇，找人，這東西，自然要靠人家。
但，話說回來，若是李群找不著人，那麽，陳天目在日本人麵前誇下的海口，到時候，就會成為李群的催命符了，屆時，這差事，那不就得回來了嗎？
~~~~~~~
法租界，宜興麵粉廠。
近代，洋務運動，倒是催生了一大批工廠。
其中，又以湖北，廣東，山東，以及上海等地的工廠尤為興盛。
若是單單就列滬市一地，近代有名的企業也是多如牛毛。
諸如， 江南機器製造總局，輪船招商局，上海機器織布局等等。
這些，在洋務運動下，誕生的企業，隨著一聲“大清亡了”之後，一部分，與時俱進，漸漸地演變成為了民國的企業，一部分，則慢慢的消亡了，一部分則是更改了主營方向。
就如，不少製造總局，慢慢的成為了麵粉廠，紡織廠等民營企業。
出於優渥的地理位置，滬市的麵粉和紡織曆來就是民國之最。
自然，滬市不僅誕生了著名鼎鼎的榮氏麵粉，也催生了一大批中小企業麵粉廠。
隻是，日本人以來，這些麵粉廠的日子可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真是，大恩不言謝！”
撮合著手上的藥粉，毒蜂臉色紅暈，多了些躊躇。
狠下了心，他撚碎了粉末，滴在傷口上。
滋滋滋~~~
若不是，毒蛇咬著根筷子，他估計，一不小心，就叫出來了。
仍是如此，他頭上的汗水，也是津津的。
“唉！你們，也是命大。”
站著身子，將布頭塞入金瘡藥瓶內，霍恩，也是長歎一口氣。
“是啊，命大，若不是，讓老華早早地通知了你們一波，這一次，我們特務營這五六十號人，可就真要死在那幫日偽特務的手裏麵了！”
接著話，雖說，他黎生這是第二次見到霍恩，但是，他語氣卻仍然是恭敬的。
別看，上一次，在王星瀾的布置下，上千人，突襲了日本憲兵隊，狠狠的打了日本人的臉麵，但是，那是靠著軍統上海站的人為大家鋪好的路。
而，這一次，他黎生貿然入滬市，可是好好地體驗到了一番滋味。
“這藥，可是好藥，你們留著吧！”
雲南白藥，曆來就是戰場上止血鎮痛的良藥。
隻是，可惜，戰爭的進行，讓這些好藥都成了稀缺物品了。
見狀，黎生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次，讓人救了人不說，欠了人情，還要那人家的藥？
想到此，黎生就想要將藥給推過去，卻不料，霍恩擺了擺手。
“行了，這藥，我們這裏不缺！”
一句話，讓黎生先是一愣，轉而內心感慨：
你看，人家過的什麽生活，在瞧瞧咱們！
不得不承認，人比人，那的確是會氣死人啊。
“對了，等會，咱們上峰，要見你們！”
“你們，心裏麵有個數！”
聊了一番，霍恩，臨走時，丟下了一句話。
“跑了？”
氣喘籲籲，陳天目帶著手下，從北跑到南，再從西跑到東，最終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霎時間，怒氣衝天。
若不是，看守南街的是日本人，按陳天目以前的性子，他少說也不得拉出去一兩個以儆效尤。
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理來說，就算是76號，但是，在這滬西，也是有車有人的，但是，他陳天目在這滬西都快走了五六個來回了，愣是一個特務，一輛車都沒見到。
甚至，若不是二隊的自行車都爆了胎，他們也不會來的這麽慢！
總之，這段時間，他陳天目總感覺有些別扭，掣肘頗多。
“是啊，全跑了，連根毛都沒給咱們留下！”
日本人在前麵，他肖恩也不敢提高音量說話。
在一個犄角旮旯裏，陳天目眼眶欲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啥。
“查清楚了嗎？這些人，哪裏來的？”
聞言，肖恩搖了搖頭，隨之，又點了點頭。
“不曉得，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用的槍械，排兵布陣都頗有章法，估計，都是軍統的人，隻可惜，這些人倒也曉得些厲害，就算是死了的人，都給帶走了。”
日本人，這邊，一場小規模戰鬥打下來，死了五個，傷了十來個。
而，對麵也不好受就是了，但是，可惜的是，這些人就好像屬耗子似的，一溜煙，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不說，還把死了的兄弟和傷了的兄弟給全部帶走了。
一時間，陳天目也就隻能夠依靠戰場上的痕跡來猜測這幫人的身份了！
“主任，這死的都是日本人，是個麻煩事情啊！”
單膝跪地，地上的彈痕，倒是能說出些什麽。
張望四周，陳天目心中有些欣喜。
以他在軍統多年的經曆來看，今天遇到的，定是軍統內部的精兵悍將。
隻是，肖恩一句話，卻讓陳天目眉目發愁。
沒錯，這次出來，沒抓到人不說，還落了一身屎尿，得罪了諸多人。
聽說，若不是岩井那邊幫自己盤旋，說不定，那被堵在滬西關卡的藤原商會總經理就能夠登門，指著自己鼻子罵娘！
不過，好在，這事情，在日本人的斡旋下，總算是沒鬧大。
就算是沒鬧起來，但，登門致歉，這還是一件麻煩事情呢！
“這事情，我等會去一趟憲兵隊司令部，我去商量！”
提起憲兵隊司令部，他陳天目內心也有些抽抽。
這，日本人，雖說現在器重他，甚至，連侵華日軍司令部主管情報方麵的土肥原中將，都親自為他送行，但，說到底，那都是他有利用價值罷了。
若不是，小日本想要讓陳天目將軍統上海區查出來，他陳天目一個叛徒，如何能夠調動的了日本人不說，還成為這影佐少將的座上賓呢！
但，還是那句話：
小鬼子，就是二皮臉！
用得著你的時候，要錢給錢，要權給權，要人給人，但，若是，一著不慎，辦案不利，那麽，他陳天目說不定就會被小日本給剁了喂狗。
長長的舒了口氣，肖恩感覺到一陣舒暢。
這，新來的老大，倒還是個會擔責任的人！
唯有，街道上，散落的彈殼，仿佛訴說了一個場景：
這地方，不久前，剛剛發生過一場與生死奔跑的追逐戰。
滬西向東的隘口上，幾輛軍車停靠在一旁。
這，怎麽還有輛黑色的轎車呢？
而，轎車旁，咋還有堆目不斜視，穿著墨綠色軍裝日本兵呢？
心中暗自納悶，但，陳天目卻也沒有時間多想了。
陳天目，故意將自己弄得邋遢些。
身上的黑色特務服，也變得灰塵滿滿，手上，更是沾滿了火藥的汙漬。
氣喘籲籲地，陳天目，小跑著，就到了日本軍官麵前。
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日本駐滬憲兵隊司令官，岩井。
小心的看了一眼，還未啟動的黑色轎車，岩井內心一陣恍惚。
還好，還好！
剛才，把三平安全的送走了。
若是，這出了什麽事情的話？
這，轎車上的藤原會長，肯定會在總司令部那裏，告上一狀！
藤原，去了一趟青島過後，身份和以前早就已經截然不同了。
先不說，藤原隱藏的金百合計劃執行者的身份，光是，藤原現在掛著的汪偽政府財政部特聘經濟顧問一職，就足夠讓岩井都不得不抬起頭仰望了。
更何況，自從，上次綁架事件發生之後，為了保證藤原的安全，也為了金百合計劃的順利推進，石原更是特地的安排了一隊日本憲兵小隊供藤原八郎調遣。
“抗日分子都抓到了嗎？”
岩井，臉色扭曲，隻問了一句。
“大佐閣下，我方殺敵二十餘人，隻是，對方實在是太狡猾了，在南街將咱們的人繞了一圈，最終，從一處小豁口，逃了出去。”
什麽小豁口？
其實，就是，日本憲兵沒守住隘口，被毒蜂一行人給衝開了。
不過，毒蜂不往西，卻，往東，這的確是，出乎意料的。
日本憲兵，特高科，76號，日本駐軍，種種都是將重兵放在西邊要道上的。
“不過，大佐請放心，既然，這幫人逃入了上海市區，那麽，他們就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我已經和李主任，丁主任，以及特高科課長匯報過了。
現在，隻要這幫人冒出頭來，咱們就一定能夠將其全部抓捕！”
對此事，陳天目言之鑿鑿。
陳天目，如此之信心，卻是讓岩井鬆了口氣。
“陳桑，那幫人的身份，你查清楚了嗎？”
頓了頓，陳天目也不猶豫，低聲就說
“嗨以！大佐閣下，已經查明，剛才從皇軍憲兵手中逃脫而走的，乃是軍統上海區的行動特工。他們，手法嫻熟，作戰有章法，這一切，都和下屬在軍統看到的作風差不多。”
軍統，上海區！
這幾個關鍵詞，直接讓岩井臉上有了光。
一時間，岩井也隻是將手下士兵的傷亡簡簡單單的提了一嘴。
反而，對陳天目剛來滬市，便能夠抓住並打擊軍統上海區的此次行動，表達了高度讚賞。
“陳桑，你的本事，果然是優秀啊！”
隻是，兩人的交談，一字不落的，都落入了藤原的耳朵中。
王星瀾，也納悶呢！
自己這軍統上海區的區長，都不知道，啥時候，在這滬西之地，有個百十來號人的行動隊伍了！
但是，這陳天目，咋言之鑿鑿的呢？
難道，是那支特別行動隊伍？
內心一沉，王星瀾臉上多了些焦躁。
“走吧！”
揮了揮手，三平既然走了，王星瀾也沒了留下來的心思了。
隻是，這一次，他藤原八郎也不可能就輕易咽下這口氣的。
呼呼呼~~~~
車子，快速地開了走。
身後的日本墨綠色士兵，卻是寸步不離的跟了上去。
察覺到陳天目的眼神，岩井露出一絲不忿。
“別看了，車裏麵坐的著的那人，你也聽過，叫藤原八郎！”
一個名字，就讓陳天目嘴巴一僵，心頭也一熱。
這名字，他陳天目，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土肥原將軍，讓我多多注意此人？
不過，這藤原八郎，不是日本貴族嗎！
此次來滬，除了殲滅隱藏頗深的軍統上海站之外，陳天目還有個隱藏任務：
對，這威震上海的藤原八郎，進行調查。
調查，並不意味著他土肥圓認為藤原和重慶那邊有聯係。
或許，隻是為了，抓住藤原的把柄吧？
他，陳天目，也隻能如此想了。
至於，為什麽不用日本人，原因也很簡單。
他，藤原八郎，在華東地區關係網之深，連影佐都自愧不如。
先將調查這事情，暫時擱淺，陳天目轉了身，回了76號。
一進門，肖恩，便匆匆趕來。
“主任，出事情了，那兩兄弟被殺了，車隊也出了城，去了北邊，不知所蹤！”
雖說，早有預料，但，真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陳天目的身子還是顫了顫。
“把屍首好生安葬了！”
沉默三秒後，抬起頭，盯著肖恩，陳天目怒了努嘴。
“對了，剛才，那幫人，查出來，是哪裏的嗎？”
接過配槍，拍了拍上頭的灰塵，陳天目發問。
聞言，肖恩，急忙上前，附耳。
“那車隊，乃是永華成的車隊，領頭的，姓黃，乃是的永華成一個小掌櫃的。”
來來回回，這裏頭的信息，卻是被早早摸清楚了。
永華成？
察覺到陳天目的心思，肖恩，忍了忍，還是提醒了一句。
“主任，這永華成背後關係甚多！”
言語中，就透露出一個意思：
這，永華成，在滬西根深蒂固，不能輕動。
想想看，也是。
尋常人，哪能夠在滬西黑市這種地方做生意啊？
但是，這永華成，不僅能夠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開設店鋪，收納車隊，而且，就連走私都染指頗深，這裏麵，若是沒有些人罩著，誰人能信呢？
隻是，不知為何，他陳天目，就是想要試一試這永華成的水有多深！
“哼！先審審這永華成帶回來的人，至於，這逃出去的軍統特工，倒是便宜了李群那幫子人了！不過，也好，若是，他們。。。”
說到此次，陳天目戛然而止，露出莫名的眼神。
隨意一笑，肖恩仿佛了解了其心意。
在這地界上，人家李群是地頭蛇，找人，這東西，自然要靠人家。
但，話說回來，若是李群找不著人，那麽，陳天目在日本人麵前誇下的海口，到時候，就會成為李群的催命符了，屆時，這差事，那不就得回來了嗎？
~~~~~~~
法租界，宜興麵粉廠。
近代，洋務運動，倒是催生了一大批工廠。
其中，又以湖北，廣東，山東，以及上海等地的工廠尤為興盛。
若是單單就列滬市一地，近代有名的企業也是多如牛毛。
諸如， 江南機器製造總局，輪船招商局，上海機器織布局等等。
這些，在洋務運動下，誕生的企業，隨著一聲“大清亡了”之後，一部分，與時俱進，漸漸地演變成為了民國的企業，一部分，則慢慢的消亡了，一部分則是更改了主營方向。
就如，不少製造總局，慢慢的成為了麵粉廠，紡織廠等民營企業。
出於優渥的地理位置，滬市的麵粉和紡織曆來就是民國之最。
自然，滬市不僅誕生了著名鼎鼎的榮氏麵粉，也催生了一大批中小企業麵粉廠。
隻是，日本人以來，這些麵粉廠的日子可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真是，大恩不言謝！”
撮合著手上的藥粉，毒蜂臉色紅暈，多了些躊躇。
狠下了心，他撚碎了粉末，滴在傷口上。
滋滋滋~~~
若不是，毒蛇咬著根筷子，他估計，一不小心，就叫出來了。
仍是如此，他頭上的汗水，也是津津的。
“唉！你們，也是命大。”
站著身子，將布頭塞入金瘡藥瓶內，霍恩，也是長歎一口氣。
“是啊，命大，若不是，讓老華早早地通知了你們一波，這一次，我們特務營這五六十號人，可就真要死在那幫日偽特務的手裏麵了！”
接著話，雖說，他黎生這是第二次見到霍恩，但是，他語氣卻仍然是恭敬的。
別看，上一次，在王星瀾的布置下，上千人，突襲了日本憲兵隊，狠狠的打了日本人的臉麵，但是，那是靠著軍統上海站的人為大家鋪好的路。
而，這一次，他黎生貿然入滬市，可是好好地體驗到了一番滋味。
“這藥，可是好藥，你們留著吧！”
雲南白藥，曆來就是戰場上止血鎮痛的良藥。
隻是，可惜，戰爭的進行，讓這些好藥都成了稀缺物品了。
見狀，黎生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次，讓人救了人不說，欠了人情，還要那人家的藥？
想到此，黎生就想要將藥給推過去，卻不料，霍恩擺了擺手。
“行了，這藥，我們這裏不缺！”
一句話，讓黎生先是一愣，轉而內心感慨：
你看，人家過的什麽生活，在瞧瞧咱們！
不得不承認，人比人，那的確是會氣死人啊。
“對了，等會，咱們上峰，要見你們！”
“你們，心裏麵有個數！”
聊了一番，霍恩，臨走時，丟下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