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胸懷,有大局。


    傅昀州將她攬在懷裏,一顆心都是化了的狀態,他將頭額在她的發頂,輕聲道:“蜜兒,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還這濁世一個清明。”


    沈蜜乖覺的沒有推開他,她安靜地靠在他懷中,雖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在想。


    若真有這麽一天,那她也不能畏縮。


    她要陪在他身邊,與他並肩而戰。


    深夜,石府。


    錢通和元縣尉前來吊唁。


    家裏的主子們都已經睡了,隻派了管家接待了二人。


    那官家躬身上前招呼,“元大人和錢老板怎的這麽晚來了?”


    錢通一邊往裏走,一邊問他:“聽說那天是你發現的你們家老爺沒了的?”


    那管家點頭哈腰,提著燈籠給他們帶路,“是啊,小的不敢隱瞞,一應情形都跟官老爺報過了。”


    錢通又問:“那傅老板走的時候,你家老爺還活著?”


    管家想到那日傅昀州叮囑他的話,自然而然地反應。“是啊。”


    聽聞此言,錢通稍愣,半晌沒說話,兩人走至靈台門口,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喊住那管家問:“你親眼所見?”


    “什麽?”


    “他走的時候,你家老爺還活著?”


    那管家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哦……那倒是沒有,那傅老板隻是叮囑我說老爺喝多了睡下了,讓我去照看著,可後來我去的時候,老爺就不行了。”


    聞言,錢通和元縣尉對視了一眼,他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聽著吩咐走了。


    靈台門口的兩人當即轉了腳步,去了白柳的書房。


    掌燈以後,兩人在書房內一頓翻找。


    卻隻翻到了一處空的暗格。


    錢通猛然抬頭,不鎮定了。


    “不好,這裏原來肯定是放了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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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76章 誤會解除100%


    傅昀州,你娶我好不好。


    夤夜, 武安坊內。


    手持火把的縣衙官兵自街巷湧入,將一處民宅的院落團團圍住。


    沉重有序的腳步聲中,整條長街上水泄不通。


    不少鄰裏門戶聽到動靜,開門探出頭來, 發現是官府的人馬, 皆是嚇了一跳。


    元縣尉身披肩甲坐在高頭大馬上, 對著宅院內地傅昀州叫囂。


    “裏頭的嫌犯聽著,乖乖束手就擒, 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宅院內, 管家砰砰砰用力敲響了主子的房門。


    “進來。”裏頭傳出一聲。


    管家著急忙慌推門進去, 情急之下跌坐在了地上,渾身都在打顫,他仰頭看著傅昀州, 指著門外的方向。


    “家主,外頭……外頭來了一群官兵。”


    時值未央,沈蜜已然在帳中安睡。


    傅昀州今日卻並未安置, 他特意坐在燈下等著,像是早已預料到會發生這一切似的。


    他坐在鬆枝黃花梨圈椅上, 抬起了長眸,不鹹不淡地道一句,似是自語。


    “倒是比我料想的還要快些。”


    此時,睡在羅漢床上的沈蜜也因為動靜轉醒了, 她穿著暗雲紋梨白中衣, 紗帳中鑽出一張嬌媚柔婉的小臉, 黑發如流雲般攏在肩上, 表情很是懵怔。


    “發生什麽事了?”


    傅昀州轉頭看向沈蜜, 站起身來走過去,伸出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俯身在她眉心啄了一口,眸中滿是繾綣。


    “小事,我去處理一下便回,你隻管安睡便是。”


    “當真?”


    沈蜜狐疑地瞧著他,伸出頭望了一眼窗外,透過雕花透光窗欞,可以見到府門外瑩瑩火光。


    外頭又恰在此時傳來一聲窮凶極惡的叫喊:“裏麵的嫌犯出來,否則本官可要差人破門了。”


    沈蜜一陣心慌,伸手攀住了傅昀州的衣袖,用一雙充滿憂心的眸子瞧著他。


    盈盈水光泛動,無比惹人心憐。


    傅昀州聽見外頭的叫囂,短暫地皺了一下眉,輕輕拍了拍沈蜜的手,將她扶躺回床上。


    “吵著夫人睡覺了,為夫這就去處置了他。”


    說著,他輕輕挑放下了簾櫳,用充滿溫情的眸子瞧著她道:“夫人等我,至多一個時辰。”


    傅昀州走出屋子關上房門,管家還跌坐在門口。


    傅昀州瞥了他一眼,對他吩咐道:“我去去便回,凡是有怕事的,盡可以走,包括你自己,願意留下的,便叫來守好這間屋子,我回來必有重賞。”


    那管家腦筋轉得飛快,看傅昀州這般穩操勝券的模樣,料想應該是沒事的,便跪在地上磕頭應下。“小的願意留下。”


    傅昀州頷首,往宅院的大門走去。


    來到宅門前,他從容不迫地推開了門,迎上了層層包圍宅邸的官兵。


    元縣尉見他麵不改色地出來了,坐在馬上冷嗤一聲,鼻孔張得大大的。


    “傅老板,有人告你涉嫌,請隨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


    傅昀州一席墨色錦服立在簷下,兩邊懸著的羊角燈籠落下明亮柔和的光暈,將他棱角分明的臉頰照的清晰,他眸中沒有絲毫卑亢,反而是一切都在指掌間的運籌帷幄。


    傅昀州朗聲問他,神情似笑非笑:“元縣尉,你私自用兵,縣令大人知道嗎?”


    被他點中心虛處,元縣尉一時吃癟,“你……你什麽意思?”


    傅昀州不緊不慢負手踱出幾步,恍若閑庭散步。


    “本都原以為,你最多就是個貪汙受賄的罪,不過眼下,倒是多了一條。”


    他銳利如刀鋒的眼神投向元縣尉,“未經縣令手諭,縣尉私自用兵,罪名也是不小呢。”


    聽到傅昀州說出本都二字的時候,元縣尉頭皮一陣發麻,嘴角抽搐地厲害,瞪大了眸子喃喃。


    “你……你究竟是誰?”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他心頭蔓延放大。


    傅昀州勾唇冷笑,從腰間取下銅麵鎏金的官職令牌,出示在眾人麵前,朗朗出聲道:


    “吾乃永州都督,爾等還不下馬跪拜?”


    聲音若金玉激鳴,音量雖不高,卻有振聾發聵之效。


    此言一出,所有人麵色大變,那元縣尉更是一個激靈沒坐穩,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攥緊了韁繩對手下吩咐道:“把他的令牌……拿……拿過來,給本官查驗。”


    他手下的一個小兵顫顫巍巍地來接令牌,而後轉身跑回去,交付到元縣尉手中。


    元縣尉捧著那沉甸甸地令牌在火把下反複翻看。


    上頭反複的祥紋,鎏金獨特的質地。


    怎麽看怎麽像是真的。


    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整個人仿佛瞬間墜入了冰湖,涼意從頭到腳的灌下來。


    他身邊同樣騎在馬背上的師爺,還在邊上不停地敲邊鼓,壓著嗓子在他耳邊嘀咕,“是真的……大人,我學過驗法,是真的。”


    元縣尉的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一時間舉棋不定。


    若是認罪,那傅昀州手裏早已得了石柳那裏的罪證,自己也脫不了幹係,罪名不會小,動輒抄家流放。


    可若是不認……


    舉棋不定間,一個帶著黑鬥篷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來到元縣尉的馬前。


    借故同他耳語了一番。


    元縣尉俯身聽完那人的話,臉色變了幾變,最後他一咬牙,將那令牌隨手拋到了路邊的雜草叢中,眸中騰起殺氣。


    “令牌是假的,竟敢假冒大都督,來人,將這賊子給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士兵唯命是從,聽著縣尉的命令,便衝了上去,刀槍劍戟全部招呼上去,要將傅昀州一舉拿下。


    傅昀州冷笑一聲,徒手殺了一人後,奪了一把長刀。


    足尖點地,淩空騰躍而起,直奔馬背上的元縣尉而去。


    電光火石間,淩厲刀鋒就架在了元縣尉的脖子上。


    傅昀州麵露陰沉地勾了勾嘴角,“誰在上前,他就死了。”


    元縣尉的脖頸被刀尖劃破,滴滴答答流下血來,他本就是畏死之人,連忙叫嚷著:“都別過來,別過來。”


    士兵們停止了攻勢,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眼見形勢混亂,那個黑鬥篷突然走上來主持局麵,他用喑啞的嗓子高喊著,與傅昀州對峙。


    “逆賊聽著,莫要在負隅頑抗,此地早已被重重包圍,就算殺了縣尉,你也逃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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