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需要確保自己不是沒有貢獻,安的其實是自己的心。


    地方鍾聲晚常來,很熟悉。


    不過賀應濃還是帶著鍾聲晚在房子裏轉了轉,到廚房,打開冰箱給鍾聲晚看,那裏最上麵保鮮盒放著手掌那麽大的半塊芒果:“這個不準吃,其他的隨意。”


    鍾聲晚摸了下脖頸,蔫蔫的應:“哦。”


    到住宿上,兩個臥室,格局大小都差不多,一左一右,斜對門。


    賀應濃帶鍾聲晚進右邊的臥室:“房間需要徹底的清潔,今天來不及了,你跟我睡,等休整好你再住,可以嗎?”


    這間臥室六生住過幾晚,隻動了床。


    心裏想,床得換。


    他不喜歡身邊有人,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習慣了鍾聲晚的存在,這話說的自然而然的,又問鍾聲晚還有什麽調整的。


    鍾聲晚適應力很強,窩過橋洞和垃圾桶的耐受力,在裏麵轉了轉:“挺好的。”


    賀應濃:“再想想,這個房間你要住兩年,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一次到位。”


    鍾聲晚是個生活上很隨便的人,有吃有喝有瓦遮頭就是好生活,吃飽喝足之後除了拍戲,很少計較什麽。


    聽賀應濃的話,兩年......是該好好布置。


    他喜歡簡單又溫馨的環境,床邊得放個地墊,窗下得有看書看劇本喝茶曬太陽的小桌椅,還得有個小書桌。


    上輩子在孤兒院睡那種大通鋪,寫作業都是趴在板凳上。


    嗯......還想要個書櫃。


    思緒打開,發現想要的東西還不少,就往備忘錄上記。


    好在房間很大,放什麽都不逼仄,可以盡情的折騰,對了,折騰得有錢,他正好現在也不缺錢。


    心底裏的快樂像噴泉似的冒,不知不覺嘴角都翹起來了。


    賀應濃看著沙發上抱著抱枕玩手機的少年,自己心情也好起來。


    當然,他之前心情不是不好。


    隻是很少有什麽需要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情緒波動,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感覺養了朵很漂亮的花,又好像是迎進門一個很討喜的小動物。


    兩個生命,房子的溫度都似乎不一樣。


    起身去臥室換衣服,家居服,貼身又寬鬆,皮膚和肌肉都跟著放鬆了,又從衣帽間找了全新的一套,還有洗漱用品之類。


    鍾聲晚抱著浴巾進衛生間時還有些恍惚,尤其是手指上的戒指很亮眼,外麵大床上還有一套冰藍色的家居服。


    照鏡子,鏡子裏的少年也看他。


    就.......怪好看的。


    洗澡出來,換上衣服,料子軟而輕薄,不如之前的毛衣和休閑褲給人厚重的安全感,但又讓人舒服的想在床上打個滾。


    就是衣服有些大。


    袖子要挽起來一截,褲腿也是。


    不過挽起來也不難看,倒有一種慵懶舒適的風格。


    再往裏......


    新內.褲也大,邊邊是鬆.緊的,倒不至於掉,就是有些漏風,還好外麵還有一條褲子。


    鍾聲晚之前被賀應濃叫進來的時候,手裏拿著手機。


    這會兒收拾完了,撈起手機給賀應濃發了個表情包,頭上長三根毛的簡筆畫小人滾來滾去,旁邊配著仨字:“睡覺啊~”


    隔了一會兒,賀應濃就進來了。


    看鍾聲晚倚在床頭玩手機,頭發還濕漉漉的,叫他:“頭發吹幹了再睡。”


    鍾聲晚不想動,正打遊戲,含含混混:“睡覺前就幹了。”


    短頭發,不用吹。


    賀應濃沒見過這樣撒賴的鍾聲晚,大概是洗過澡的緣故,小臉愈發白.嫩,看著很顯小。


    倒不再催了。


    拿了個幹毛巾出來蓋鍾聲晚腦袋上:“自己擦還是我給你擦?”


    是還有時間,但後腦濕漉漉靠在床頭,到底不好。


    鍾聲晚往前挪了挪,眼睛還盯在手機上,腦袋往賀應濃的方向送:“謝謝濃哥。”


    一點不客氣。


    相處到這份上,這種小事跟讓大學室友帶飯一樣尋常。


    鍾聲晚沒上過大學,但在戲裏演過,心裏估摸過,他和賀應濃的關係,怎麽也比大學舍友還近了吧。


    賀應濃看著抵過來的濕漉漉的圓腦袋,因為低頭的緣故,頭發黑,脖頸白的像玉,怎麽看怎麽紮眼。


    不難看,是太好看了。


    還能感受到眼前人的嬌氣和親近。


    行吧。


    沒給人擦過頭發,擦的慢,這種慢讓人心裏很平靜,很舒適。


    忽的就想到姑姑催婚時說的話:“是——你是不缺錢,這世上百分之□□十的東西用錢都能買得著,但身邊有個人陪著的感受,那才是真正的好,錢買不來的好!”


    鍾聲晚一把遊戲打完,腦袋上還頂著毛巾呢。


    他這個遊戲從開局到結束隻有五分鍾,新遊戲,尚且在摸索當中。


    還想玩。


    仰頭:“濃哥,我能再打一把嗎?”


    本來眼睛就大,往上看的時候彎成月牙,帶著笑,怎麽看怎麽討人喜歡,就是搭著毛巾,有點不倫不類。


    賀應濃:“打吧。”


    他的臉膚色白,臉部輪廓線條流暢,垂著的睫毛長而冷峭,挺直的鼻梁都帶著冷清的感覺,唇色比一般人紅,眉又黑,像上了薄妝。


    很能壓得住矜貴、俊美、冷清......這種總有幾分飄著的好詞兒。


    但手上拿著毛巾,身上是深海藍的家居服,又帶著煙火氣


    很矛盾。


    鍾聲晚習慣這種矛盾,腦袋往上昂了一下,很配合的意味,端著手機又開了一把遊戲。


    心裏想,真舒服。


    以後一定要住對門,再不行住一個小區。


    賀應濃給鍾聲晚擦完頭發就去洗漱


    洗漱完聯係六生,告訴六生以後鍾聲晚住在他這裏,讓六生在他的房子附近找房子,偶爾住宿這一條,肯定不行的。


    六生:“少爺,不是還有個臥室?我又不偷窺......”


    好吧,這一點其實不敢保證。


    太好奇了,他對自家少爺商場上的樣子很熟悉,這麽個人,談戀愛得怎麽談?


    賀應濃:“你的存在就是影響。”


    六生:“那您看我住哪兒合適?”


    錢倒是不缺,作為賀應濃最信任的下屬,他很有些家底,而且這種公私事兼具的事件,自家少爺很大方,肯定全包,報賬就行。


    就是有那麽點兒慌張。


    矯情幾分。


    賀應濃:“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六生:“......”


    賀應濃:“以後有事過來,提前說。”


    既然已經同居,過幾天還都要結婚,住兩個房間的事就得是秘密。


    否則很多事不好解釋。


    六生應了,早習慣自家少爺這樣,靠譜是靠譜,就是太冷清了。


    也就鍾小少爺是個例外。


    又操心:“少爺,鍾小少爺還小,您那個......就是......媳婦兒這輩子大概率就一個,省著點用。”


    他跟著賀應濃十年,最知道自家少爺體力有多好,都快趕上特.種.兵了。


    但在戀愛這方麵可比他差遠了。


    得提醒著點兒。


    這次對麵沒回應。


    掛了。


    鍾聲晚窩在被窩裏刷小視頻,枕頭、被子都能聞到淡淡的冷冽的味道。


    自從f國那一遭之後,這種味道會讓他覺得很安心。


    安心到賀應濃從另一邊上床後隻是瞄了一眼,就又專心致誌的玩手機了,幾秒之後才直覺有幾分不對:“濃哥,是有什麽事嗎?”


    怎麽感覺怪怪的。


    都不看他。


    賀應濃的手機放在床頭,問鍾聲晚:“幾點了?”


    鍾聲晚:“十點半。”


    賀應濃:“該睡覺了。”


    鍾聲晚原本支棱著腦袋看賀應濃的方向,聞言馬上往被窩裏縮:“十一點好不好?我不困,早上起那麽晚......”


    賀應濃:“準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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