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他有沒有破解出來,他將這玉清扇給我,隻有一個目的。”


    霍餘也了然:“沈柏塵想讓公主破解玉清扇的秘密,然後找到藏寶之處。”


    陳媛勾唇輕笑,和霍餘對視一眼:


    “所以,你猜猜,這周國究竟藏起了什麽,才能讓沈柏塵這麽沒有後顧之憂?”


    他根本不擔心,這筆寶藏會被別人得去。


    除非,這筆寶藏隻會被周國皇室後人找到,旁人尋到也沒有用。


    陳媛抬手指了指霍餘手中的玉清扇,輕仰頭:


    “將上麵的畫臨摹下來,沈柏塵將玉清扇送到我手中,必然有所用意。”


    當年周國破國,被三分國土,其中大半城池納入大津朝板塊。


    霍餘眼神一閃,立刻猜到陳媛的想做什麽。


    當年三分周國的分別是大津、北幽、穆涼三國,如今三國尚存,可偏偏沈柏塵就隻身前往大津,很大程度上說明一點——那筆周國寶藏就在大津朝內!


    “當年周國後人為尋寶藏,曾將周國國土皆是記畫在紙上,如今那張地圖就在皇宮。”


    想明白這一點後,霍餘當機立斷:


    “我立刻進宮!”


    陳媛無語地扯了扯唇角,伸手拉住轉身就想走的霍餘。


    雙手接觸的一刹那間,霍餘渾身頓時僵住,他下意識地抿緊唇瓣,呼吸都輕了一些,他不敢去握掌心那隻細膩的手,隻能堪堪回頭:


    “公主?”


    陳媛拉了拉他,衝一旁的位置頷首,霍餘這時終於回過神來,他眼神稍有閃躲。


    若是依著陳媛的意,坐過去,必然要放開陳媛的手。


    可、這還是今生陳媛第一次主動拉他。


    霍餘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就地而坐,他輕輕收緊掌心,然後若無其事地抬起頭:


    “公主要說什麽?”


    陳媛扯了扯手,沒扯出來,她瞪了霍餘一眼,險些要被這個無賴氣笑了。


    “你是地痞無賴嗎?!”


    霍餘眼神躲閃,根本說不出話來反駁。


    他是挨著陳媛的軟榻坐下的,寢殿中燒著地龍,陳媛常常赤腳下地,所以寢宮中鋪滿了狐絨地毯,霍餘就是坐在地上,也根本不涼。


    他穿著很簡單的長袍金靴,一頭墨發如錦緞垂下,若有似無的幾根落在了陳媛腳背上,刺撓得她有些癢。


    陳媛腳趾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下,她連忙朝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氣得無奈:


    “你快起來!讓旁人看見像什麽樣子?!”


    霍餘不想鬆開,但又怕陳媛生氣,最終,他黯然地垂眸起身。


    就在這時,霍餘忽然發現陳媛偏過頭去,將腿往回收了些許,把腳邊的軟榻騰了塊空地出來。


    很小的一塊空地。


    根本容不下霍餘。


    但霍餘卻忽然垂眸,他緊緊捏住扳指,饒是如此,輕輕滾動的喉結依舊泄露了幾分他的情緒。


    從一開始,陳媛見他就厭煩,到如今,會給他騰出一小塊空地來。


    旁人根本不知,這期間他盼了多久。


    霍餘輕輕握緊了陳媛的手,小小的一張軟榻上,擠了兩個人,哪怕霍餘隻占了很小的一塊地,依舊顯得擁擠。


    陳媛騰出空間後,才反映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她格外不自在,怕被霍餘看出來,她愣是轉過了頭。


    可當她察覺忽如其來的重量將軟榻壓得稍稍下沉的刹那,陳媛忽然又覺得沒什麽。


    誰都看得出霍餘對她的心意。


    她對其餘男子皆遊刃有餘,唯獨對霍餘的情緒很複雜。


    她明明歡喜的應該是陸含清這種人才對,可偏生這段時間,霍餘占據了她太多時間,讓她根本記不起長安城中還有陸含清這號人。


    陳媛隱隱覺得不該如此。


    就好似沈柏塵一般,若放在以往,她和陸含清、沈柏塵二人的交集絕不會如現在這般淺淡。


    陳媛不得不承認,她對霍餘該是有好感的。


    所以,明明霍餘哪裏都不是她喜歡的模樣,她也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他。


    陳媛眼神幾不可察地稍閃。


    可霍餘身上的矛盾和謎團太多,讓陳媛有些看不透,所以,對霍餘那些濃鬱的情感也覺得難以接受。


    甚至可以說,如鯁在喉。


    陳媛輕輕偏頭,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霍餘身上。


    陳媛忽然將腳伸在霍餘懷中,在霍餘呆愣的視線中,她隻抬了抬眼眸,很自然地說:


    “涼。”


    霍餘下意識地解開外衫,將她的雙腳藏進衣裳中,緊貼裏間的衣裳,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腰腹間的滾熱源源不斷地傳遞到腳心。


    不合規矩的舉動。


    但霍餘就好像做了千萬遍,下意識地舉動,十分自然。


    而且,做完這一切後,他還抬頭問了句:


    “還涼嘛?”


    流程熟練。


    熟練到讓陳媛不緊不慢地眯了眯眼眸,輕扯唇角,她語氣輕快地說:“還行。”


    霍餘倏然低垂下眼瞼。


    他似乎終於察覺出不對勁,搭在陳媛腳踝處的手稍稍頓住。


    可惜,已經晚了。


    陳媛倏然一腳狠狠蹬在他腹部,讓他疼得倒抽了口氣,陳媛隻當沒聽見,扯唇冷笑:


    “還用這蠢法子討過誰的歡心?”


    霍餘抬頭看了眼陳媛,欲言又止。


    陳媛不耐煩看他這模樣,已經試探過了,當即要收回腳,但霍餘動作更快,他手按在她腳踝上,阻止了陳媛的動作。


    陳媛動彈不得,心中那股惱意越發洶湧。


    就在她要開口叫人之際,霍餘忽然抬眸和她對視,沉聲打斷她:


    “隻有公主!”


    作者有話說:


    霍餘:討公主歡心的居然是蠢法子


    第37章


    那日霍餘的話,陳媛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將人攆走了。


    連同玉清扇也被霍餘帶走。


    第二日晚上才送還給她,彼時,陳媛正在和徐蚙一說話:


    “昨日究竟是何情景?”


    她未見過霍餘出手,但對徐蚙一的身手,卻深有體會。


    一力降十會,足可形容徐蚙一。


    在有心算計下,陸長澤居然還能傷到徐蚙一?


    如今,陳媛才信了霍餘的那句,有陸長澤在可保陸含清周全。


    徐蚙一一五一十地將昨日之事說出來,不過他眼中也有點茫然:


    “昨日我和霍大人離開,就被低調帶進了尚書府,在書房內待了整整一日,傍晚,楊尚書才回來。”


    陳媛打斷了他:“楊昃諶也知情?”


    徐蚙一堪堪點頭——


    昨日,徐蚙一和霍餘一同上了馬車,途中,有關這次任務,霍餘隻交代了他兩句話:


    “會有人直接帶你去尚書府。”


    霍餘鋪開一張畫,畫上是一個男子,眉清目秀,身段頎長清臒,徐蚙一眼神微閃。


    他壓下心中的古怪。


    淮南這派人長安的人都是經過刻意培養的嗎?


    怎麽一個個都順著公主的心意長?


    這抹失態被霍餘看在眼中,硬生生地勾起霍餘一段都快要忘掉的記憶。


    陸長澤身為陸府的養子,是陸衢廢了大功夫培養的,他所做的事常於暗殺,可陸長澤和一般的暗衛不同,他若簡單站在那裏,旁人隻會覺得這是位禮儀良好的世家公子。


    陸長澤有陸姓,卻未上陸家族譜。


    並非陸衢不給他這份殊榮,而是陸長澤不願。


    前世陳媛初見陸長澤,也甚為驚訝他的氣度禮儀,言語間剛透了分興趣,就被陸含清不著痕跡地打斷:


    “公主越過我惦記旁人,倒顯得我無關緊要了。”


    似有些酸意的話,讓陳媛酣然搖頭失笑,後來陸含清才添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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