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小心,腳崴了,摔倒在地。


    提前早產了。


    山坡上,眾人圍成一個圈,會接生的張紅花就在山上,拿著他們登山包裏的酒精跟剪刀。


    幫柳蔻順產接生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


    與此同時,項目還沒結束,作為領頭人的柳蔻以事業為重,為了“國家項目”,早日研發出救人的黴素,連月子都沒做,帶團又一頭紮進了深山裏。


    留下來的張紅花就成了當仁不讓的保姆。


    柳蔻在深山裏的那兩個月,是張紅花最幸福的時光。


    因為幫忙帶孩子,她享受的是縣長親自下令,前夫再也不敢來找她,哥嫂也過來巴結她。


    金子多是她親自帶大的,不是母子,勝似母子,當然感情深厚。


    張紅花想過以後金子多結婚娶媳婦了,她就給他帶孩子,繼續陪著他。


    可是,他怎麽能那麽做呢?


    站在三樓,眼神陰鬱的小男孩,不再是那個纏著他喊“姨姨”,喜歡抱著她睡覺,聽她講故事的小男孩。


    他成了一個惡魔。


    徹頭徹尾的小惡魔。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張紅花的態度開始扭轉了。


    第179章 張紅花的報複


    從那天開始,無論金子多做什麽,張紅花都會盡力支持他,溫柔的跟在他後麵擦屁股。


    所有人都知道金子多有一個好後媽,就連一開始防範張紅花怕她上位後改變態度的金父,也悄悄找到了金子多談話,“怎麽跟我想的不一樣?”


    是了,金子多推張紅花下樓的監控錄像在金父手裏,原先安裝那個監控是為了看張紅花有沒有在家虐待金子多。


    可是奇怪了,即便金子多把她推下去,導致流產,再也不能生育了——


    張紅花也沒怪他。


    反倒一臉溫柔的勸金父,“孩子那麽小失去了母親本來就可憐,更何況柳蔻姐姐對我也有恩情,你就別怪孩子了。”


    “他也挺難受的,你別怪他啊。”


    一番溫柔說辭讓金父感動萬分,更加堅信張紅花是個好後媽。


    但想歸想,做到他們那個位置的男人,還是懂得留後手的。


    表麵上安撫張紅花,私下裏把金子多叫到麵前來,交代兒子,“你可要小心張阿姨的後手啊,家裏的監控錄像爸爸已經幫你銷毀了,以後可不要那麽做了。”


    保護自己的兒子,是父親應該做的。


    可金父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正中張紅花的下懷——


    人的欲望隻會越撐越大。


    當權力沒有了約束,一定會天大大亂。


    自取滅亡。


    金父一邊提防著張紅花的後手,一邊在監控裏長期觀察。


    一年,兩年,三年。


    他怎麽也想不到,張紅花就像一條肝膽相照的老犬,為他們鞠躬盡瘁,無私奉獻。


    而在此階段裏,金子多變得愈發猖狂,無法無天。


    公立學校他不愛學習進不去,張紅花就溫柔勸金父,“沒關係,小孩子嘛,長大就愛學習了,給他點時間。”


    於是乎,金父花了大價錢把金子多送入私立學校。


    在那裏,有錢就是大爺。


    更何況,他還有勢。


    金子多就像是大鬧天宮的孫猴子,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攪,把整個學校弄得烏煙瘴氣。


    破壞力極強。


    不過呢,這個也沒關係。


    柳蔻留下的基金會錢可多呢。


    夠金子多造的。


    隻要出事了,張紅花就帶著基金律師趕過去,她負責給人低三下四的彎腰道歉。


    那架勢,恨不得要跪在地上才完事。


    父母認錯態度好,外加基金律師又舍得撥錢賠款。


    沒有人可以攔得住金子多。


    但是人呢,總有倒黴的時候。


    私立學校難道就你一家有錢有勢嗎?


    金子多惹的人太多了,幾個家長直接聯合起來,帶著律師跟孩子的精神鑒定,心理報告書,趕到學校,調取監控——


    他們想知道,為什麽自家孩子不肯去上學。


    於是乎,當她們看到自家孩子被按在抽水馬桶裏喝水。


    在操場上舉著髒兮兮的垃圾桶不許放下來時,徹底崩潰了。


    誰家孩子不是寶貝?


    家長們聯名上書,外加找人上門施壓——


    金子多被退學了。


    這是有錢有勢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沒有學校敢要他,十四歲的少年能幹什麽啊?


    隻能遊手好閑,這就算廢了一半。


    不過要是這樣,還不夠。


    張紅花可不滿意——


    我的孩子可是死了啊,她連見到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憑什麽你還可以活的這麽逍遙。


    於是乎,她就繼續吹枕頭風讓金父不要管金子多,放他出去散散心——


    但是拿著大筆現金出去的少年,能遇到什麽人啊?


    跟著混混們一起混,拿錢耍威風,漸漸被帶偏了。


    於是乎,後麵的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金子多被人當槍使,喝酒上頭一衝動,為了兄弟義氣一刀下去,沒注意。


    死人了。


    這下,就再也沒人能救他了。


    張紅花也在裏麵做了助力,找媒體悄悄曝光,“金父準備找關係私了的事情。”


    除了兒子,對金父來說,還有什麽最重要?


    那就是地位。


    於是乎在明擺著失去兒子,且無力回天的情況下,金父果斷做出選擇——


    斷絕父子關係,向外界表明自己的態度。


    如此這般,金子多就被拋棄了。


    徹徹底底的成為了廢棋。


    在失去母親之後,再次被父親拋棄。


    他是一個孤兒。


    看到這裏,孫麗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是三個大人之間的恩怨,勾心鬥角,利益糾葛——


    但是這個惡果,卻要孩子去承擔。


    金子多成為了大人爭鬥中的犧牲品。


    請問,現在才五六歲的小孩懂什麽啊?


    你讓他去怨恨後媽,跟大人鬥,那明顯不現實。


    柳蔻做錯了,她沒有給孩子種下一個好因。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柳蔻跟張紅花的關係,也是農夫與蛇的關係——


    我救你於水火,你卻毀掉了我的兒子,又搶去我的老公。


    當金子多入獄後,年近六十的金父這才徹底把“溫柔善良”的張紅花歸入自己的戰隊中,當成自己人。


    從那天開始,她就是真正的首長夫人。


    相依為命,無可取代。


    誰能想到呢?


    一個大字不識的偏遠山區窮困女人,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首長夫人?


    “這局難破啊。”孫麗芳感慨道:“要是單純的錢權交易,一碼歸一碼,那就簡單了。”


    “可你們談的是情。”


    “你要把情跟協議牽扯在一起,那就難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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