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個散修弟子不會真有什麽特殊癖好和企圖吧!


    黃惠心中一驚,連忙追了上去。


    白糖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兩邊事物快速閃過都快成殘影了。


    隻是……


    “葉,師兄,是不是你的妖毒發作了?”她無法分辨妖氣和靈氣,但能感覺有一股格格不入的氣息從葉寒風的身體中溢了出來。


    葉寒風本來還昂著頭,想問一句“快不快”,結果聽她這樣一說,嚇得一個激靈忙放緩了速度。


    幸好把黃惠遠遠落在了後麵,四溢而出的妖氣才沒被察覺。


    等到黃惠追上來的時候,也隻是看到他麵色微紅,額頭似是出了一層薄汗。


    “是前麵嗎?”幸好獸園也到了。


    白糖拍拍葉寒風的肩:“放我下來吧。”


    葉寒風身子一弓,慢慢讓她滑落下來。


    他覺得很奇怪,背上去的時候好似完全沒有重量,就像背了朵雲,飄飄蕩蕩的總怕會把她甩出去;可是現在把人放下了,又覺得背上重若千斤,總感覺還有什麽東西似的,甩都甩不掉。


    黃惠先進去看了一圈,其實裏麵已經沒有什麽人了。


    尤其是母獅的獸舍周圍,別說是人了,連隻鳥雀都不敢靠近。


    母獅痛苦的嘶吼聲,白糖站在獸園門口都能聽到。


    她微微皺眉,猶豫著要不要把藥水給母獅用,萬一也生出隻貓崽子……


    總比丟命強吧。


    她舔舔唇角,一抬頭對上了葉寒風深沉的目光。


    “你這性子,說好聽點是天真純樸有愛心,說難聽點,那就是傻。”葉寒風一手揉肩看起來極不舒服的樣子。


    “修真界的勾心鬥角隻會比你們凡人界更多、更凶、更意想不到,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麽秘密,也不想打聽,但是你救……咳,你我在秘境中互相扶持一場,眼下我是能提點你,等我妖毒一解,你自己卻該多些心眼。”


    白糖這才明白之前他幾次攔下自己的話是什麽意思。


    “謝謝,我,也沒那麽傻。”隻是身在其位,下意識就會忘記人際關係的複雜性。


    所以和人打交道真累,毛茸茸們多好啊。


    “吼——”黃惠頂著母獅的咆哮聲白著臉跑了出來。


    “裏麵沒人,白師妹,你……”想了想,竟是拉著白糖要往回返,“算了,這次算我害你白跑一趟,回頭我給你賠禮,走吧。”


    “怎麽了?可是……”沒人不是要進去嗎?怎麽反倒往外轟她?


    “吼——”獸舍中又傳來一聲吼,這次還伴隨著建築物轟然倒塌的聲音。


    母獅竟是完全失控,把獸舍都撞塌了一角。


    “不行了,連我都不敢進去。”黃惠眼中滿是痛色,救不了了,神仙也救不了了。


    母獅已是強弩之末,垂死掙紮之際。


    或許等它奄奄一息之時,會將生命力轉移到獅崽身上,到時候養上個一年半載,再送小獅崽一起去找它的母親便是了。


    “哎!”以後說什麽也要製止這樣的事情發生,辛長老那邊……不行就托秦誠師兄跟掌門說說?


    怕就怕掌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時候自己白白得罪人。


    這樣一想,更自知對不住白糖了,她還知道怕得罪人,怎麽就敢把一個新弟子拉來管這種事,怕不是嫌白糖初來就混成了廢園的飼養員,命還不夠苦?


    “是師姐對不住你,對不住對不住。”哀聲歎氣連連道歉拉著她往外走。


    白糖雙手握拳,聽著那母獅的吼聲心裏真不是滋味,可也知道這不是自己逞能的時候。


    連葉寒風聽了黃惠的話後都像是放鬆了下來,見她不動還開玩笑道:“要不我再背你回去?”


    “不……”傷心、絕望。


    要是從未來過,或許聽到這件事後也隻是唏噓一場,但現在身臨現場,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絕望。


    可也隻能放棄。正準備離開,腦海中突然跳出了一個聲音。


    “堂主,你找我?”千呼萬喚不出來的小寵,終於“現身”了。


    “小寵!”白糖在心裏把它罵了百八十遍,“活該你被投訴,我也要投訴你!”


    “為什麽?”小寵立馬要哭,“要維持商城的運行,我很辛苦很累的。好不容易有一點休息時間……”


    “行了,現在不說這些,親和力加持,超強型的,快,現在就用!”白糖甩開黃惠的手就往裏衝。


    “白糖!”黃惠和葉寒風兩個人竟都攔她不住。


    “放心,我就在門口看一眼,要是不行,我馬上出來。”她也是很惜命的。


    小寵要是不出現,她雖然難受但也隻能聽黃惠他們的,現在小寵出來了,瞬間感覺有了希望一樣。


    其實沒有小寵,係統中的一些功能她也能自己使用,隻是到底不如小寵在時發揮出來的效果強勁。


    比如親和力加持這個,她自己用最多能發揮出三到五成的力,但小寵卻能突破極限,發揮出百分之百,甚至是近兩百的效果。


    “還有,有沒有其他辦法能既能讓裏麵的母獅保持生產的體力,又能安靜下來呢?”很多能用的方法都會使母獅脫力,到時候母獅是能安靜下來,但也沒辦法生產了。


    “還有,那個‘逆’會不會讓獅子也生出一隻貓來?”


    “啊?”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小寵都被問懵了。


    它不了解情況,但聽著外界的聲音和白糖此時急切的反應,大約也猜到了是有緊急情況發生,趕緊在係統裏翻找。


    “有個保護罩,能將任何物體保護起來,可自由縮放,縮小到一定程度能讓保護罩中的東西無法動彈,如果是生物,會增加一定的安全感,有一定的安撫效果。要兌換嗎?”小寵問。


    “換!”白糖急道。


    然後就聽小寵聲音一頓,略有些尷尬道:“積分……不太夠……”


    “賒賬!小寵你再逼逼一下,我真投訴你!”獸舍就在眼前,裏麵的母獅失控瘋狂,白糖也快瘋了。


    都什麽時候了,都不能變通下?


    小寵不情不願的開了個後門:“行吧,那你記得以後的日子多擼……”


    “閉嘴!”她急得直接吼罵出聲。


    葉寒風剛落在她臂上的手一頓,陰沉著臉緩緩鬆開,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


    白糖:……小寵你個狗曰的!


    逼得她髒話都蹦了出來。


    可她顧不上葉寒風那邊,無形的保護罩罩在母獅身上,慢慢縮小,漸漸將其困住,躺在獸舍中動彈不得。


    這時白糖才敢進去,一再確定藥水不會讓獅子變成貓崽後,她掰開獅嘴灌了進去,因為拖的時間太長,在小寵的建議下,她又灌進去一瓶,這才漸漸有效。


    母獅由咆哮不安逐漸轉為低聲嘶吼,看向白糖的眼神滿是敵意和戒備。


    白糖一直語言安撫著它,不敢輕易觸碰。


    這時候的母獅全身都是雷區,你不知道碰到哪裏會令它感到害怕和不安,倒不如隻利用語言和眼神,通過心靈之窗將自己的善意傳達過去。


    漸漸的,不知是藥效起了作用,還是保護罩的安全感逐漸生效,亦或是白糖真的安撫成功,母獅的低吼不再帶有攻擊性,轉變為生產時正常的痛呼。


    低沉暗啞嗚嗚咽咽。


    “白,白師妹,你,沒事吧?”黃惠抻著脖子慢慢伸進來一個腦袋,母獅“吼”的一聲咆哮。


    嚇得她趕緊把腦袋又縮出了門口:“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獨眼虎是這樣,這母獅也是這樣,到底誰喂它們的時間更長!


    沒良心的家夥們!


    “難怪秦師兄當初聽說白師妹遇了難,惋惜成那樣,白師妹確實很有天賦。”她邊說邊走向葉寒風。


    “你怎麽了?”剛才他跟著白糖衝進去,把她嚇了一跳,生怕他們兩個中誰出點什麽事,結果自己正要衝進去救人的時候,葉寒風鐵青著臉從獸舍出來,還一把拉住自己也往外帶,明顯不想讓自己進去。


    沒走兩步他把自己一鬆,自己大步流星仍朝外走,身影剛消失在獸園門口,不一會兒卻見他又返了回來,隻是臉色更難看的。


    臭氣熏天。


    葉寒風一言不發。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


    但白糖吼他,他心裏難受。


    他勞心勞肺操心不已,圖什麽?


    本來是想一走了之,再把楚辰他們也叫走,不在廢園他們行動更方便呢。


    結果轉念一想,哦,圖報恩。


    行吧。


    又別別扭扭的回來了。


    可心裏這股悶氣始終發不出去。


    心頭總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喊:被罵了,你被罵了,你因為多管閑事被罵了!


    活該!


    艸!


    他一邊難受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塊黑漆漆的玉牌來,拿在指間不停摩挲。


    這是之前危急時刻白糖交給他的,說是保命用的。


    他左看右看隻覺得這破東西醜得要命,保命,一捏就碎的破東西能保什麽命!


    手指不斷的撫過黑玉牌,幾次想要捏碎了扔掉,可一用力就想起白糖將這東西交給自己時的神情,鄭重而嚴肅,真的像是交給了他一條命似的。


    又舍不得了。


    算了,有錯的是白糖,又不是這破玉牌。


    捏了捏,又收進了懷裏。


    太陽西沉,天色漸暗,直到夜空布滿星辰,獸舍裏終於傳來了初生小獸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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