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給霍茸他們介紹了一下兩位客人,這兩人一個叫李明山,一個叫徐鵬,都是平城人,其餘的倒也沒有多說,怕菜涼了就趕緊拉著人進去了。


    霍茸趁著吳紅霞出門拿杯子的時候問了她一句:“嫂子,你們要請的就這兩個人,沒有別的人了嗎?”


    要是她那個年代,請兩個人做一大桌子菜也不是不能理解,可這年頭,尋常人家一年到頭隻有過年才能吃上一頓肉的年頭,陸紅兵他們讓黨成鈞做這麽大一桌子菜卻隻招待兩個人,無論怎麽說也有點兒太奢侈了。


    吳紅霞嘴角勾起個笑,一邊把霍茸往屋裏推,一邊說道:“就這兩個,沒有別的人了,咱們自己不還有四個人嘛,你快去屋裏坐著,別到處走動了,喜歡吃什麽就夾著吃,別客氣。”


    霍茸更奇怪了,她跟黨成鈞原本的計劃是來幫忙的,打算做完了就回去,也不耽誤人家請客,結果這陸紅兵和吳紅霞就隻請了兩個人不說,把他們兩個也當客人似的按在桌子上了。


    霍茸抬頭看向黨成鈞,黨成鈞眼裏也跟她一眼疑惑,顯然也覺得陸紅兵兩口子這事兒幹的不對勁了。


    可人都已經坐在桌子上了,他們也不好問啊,隻好先吃著,等結束了再說。


    霍茸雖然心裏想著事兒,但黨成鈞的手藝是真好,那桌子上的八個大小不一的碗上蓋子都沒掀開,濃烈的香味就已經從縫隙中飄出來了。


    李明山拿起筷子,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我好像聞到了蒸肘子的味道啊?”


    陸紅兵哈哈笑起來:“要不說你鼻子靈,這還真有一碗蒸肘子,你別上手,要是能靠聞的聞出是那一碗,那你就是真厲害。”


    李明山看著陸紅兵,一拍手說道:“你說的啊,我最喜歡蒸肘子,要是我真聞到了,我可敞開了吃了,你別心疼。”


    “心疼啥啊,這做出來不就是讓你們吃的嘛,你們一口都別剩別糟蹋吃完了才好呢。”


    他話音剛落,李明山已經揭起一個大碗的蓋子,裏麵果然是濃油赤醬的蒸肘子,外皮看起來完完整整,但隻有吃的人知道,隻要一把筷子夾進去,這肉立馬就酥爛的入口即化了。


    陸紅兵眼睛一瞪:“行啊你,鼻子還挺厲害。”


    吳紅霞從屋外走進來,哈哈笑著給霍茸麵前放了一杯熱乎乎的糖水說道:“他鼻子厲害個啥,他就是看到那碗放在正中間的,就你傻。”


    李明山和徐鵬都笑起來,陸紅兵一看這才明白過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八大碗是什麽菜,但蒸肘子不管在哪兒都是大菜,肯定是要放在桌子中間的,這猜別的可能猜不出來,猜這個肯定一猜一個準啊。


    李明山笑著看向黨成鈞說道:“這要是亂擺啊,我還真不一定猜的出來,主要是不光有蒸肘子的味道,別的味道也老香了,我還沒吃,就覺得這菜肯定好吃,不愧老陸天天跟我們炫耀你做菜有多好。”


    黨成鈞禮貌的衝人笑笑,然後把剩下幾個碗上的蓋子全都打開說道:“李哥,徐哥快嚐嚐。”


    霍茸疑惑歸疑惑,吃起來就暫時管不了那麽多了,吳紅霞就坐在她跟前,有什麽好吃的都往她碗裏挑,霍茸怕又跟上次一樣吃的撐得慌,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就趕緊把自己的碗拿到廚房去了。


    黨成鈞的手藝果然得到了李明山和徐鵬兩人的交口稱讚,都說他這手藝比國營飯店的廚子還要好,陸紅兵聽見他們兩個誇黨成鈞,跟誇自己一樣高興,四個男人湊在一起,酒也沒少喝,不過這次陸紅兵抻著勁呢,知道等會兒還有事兒要說,所以沒把自己真喝醉了。


    這頓飯吃了熱熱了吃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落幕了,吳紅霞起身收拾,霍茸要幫忙她都不讓,非把霍茸按在屋裏,說陸紅兵有話要跟他們兩口子說。


    其實從今天看到李明山和徐鵬這兩個人開始,霍茸就已經有點兒疑惑了。


    陸紅兵兩口子之前說的是他們有貴客要招待,可今天貴客就來了兩個人不說,還讓她和黨成鈞一起上了桌,這可不是讓他們幫忙,這分明是有意將李明山和徐鵬兩個人介紹給他們認識啊?


    霍茸拗不過吳紅霞,心裏又好奇,幹脆又進屋坐著了。


    陸紅兵喝的臉頰通紅,李明山和徐鵬都是客人,稍微收斂了些,但今天的菜實在是好吃,兩個人吃的滿意,酒也忍不住多喝了兩杯,臉上也多少有些醉意。隻有黨成鈞臉上也沒反應,眼睛也很清明,就跟人家喝的都是酒,就他喝的是水似的。


    見霍茸進來,黨成鈞衝霍茸招招手,讓霍茸坐在了自己身邊。


    陸紅兵見狀笑起來:“不怪你嫂子說你倆感情好。”


    霍茸被他調笑的有些臉熱,李明山卻說道:“疼媳婦的人都靠譜,也重情意,這樣的人才靠得住。”


    靠得住?這三個字一聽,霍茸立馬就豎起了耳朵。


    剛才還一臉健談的陸紅兵見霍茸這麽說,頓時搓了搓手有些局促起來,看看黨成鈞又看看霍茸,不知道該怎麽說。


    吳紅霞適時從外麵走了進來說道:“成鈞,小容,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這事兒啊,是這麽回事兒。”


    吳紅霞坐在霍茸跟前,拉著霍茸的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他們請的李明山和徐鵬的確是貴客,但人雖然是他們請的,但實際上為的卻是黨成鈞。


    黨成鈞救了陸紅兵的命,這情吳紅霞記著,也總想著有朝一日能還了,陸紅兵退伍歸來後,在平城分了個活,然後認識了李明山和徐鵬,他們兩個人膽子大,知道這兩年政策可能要鬆動了,於是早早就打起了主意,在平城做了點兒小生意,又有人脈,賺了不少錢。


    陸紅兵起初覺得這是投機倒把不肯幹,但見人家掙錢眼饞啊,而且李明山聰明,有點兒什麽風吹草動,立馬就能提前知道,一來二去的他就也動了心思。


    他自己掙了錢,就想到了黨成鈞。


    恰巧李明山在城裏發現了個新機會,需要一個廚藝好的,這話跟陸紅兵一提,他立馬就把黨成鈞推薦給了他,然後就托人給黨成鈞送了信,說有事兒要他幫忙,請他有空了來一趟,為的就是讓李明山和徐鵬看看黨成鈞的手藝。


    “成鈞小容,你要是信姐,姐和你紅兵哥肯定不能害你們,這事兒是真能賺錢,你們要是肯幹,以後就不用在村子裏苦守著了,如今政策要變了,以後肯定能讓老百姓自己做生意,這事兒早開始早受益。”


    陸紅兵也說:“哥怕你不高興來,所以沒提前告訴你,但你們要是真不願意,也沒事兒,就當哥找你們來玩兒了,你們別生哥的氣就成。”


    李明山和徐鵬是真挺看好黨成鈞的手藝的,要是他不願意來,兩個人肯定多少覺得可惜,也想跟著勸兩句,卻聽黨成鈞出聲問道:“紅兵哥,嫂子,你們說的是什麽生意?”


    吳紅霞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啥生意都沒說呢,光顧著開解人了,一拍腦袋:“你看我,這麽重要的事兒都忘說了。”


    “明山想在城裏攬接酒席,就跟今天一樣,主顧你不用管,他們都有門道,你這個大廚就負責做菜就成,到時候要是行,還會給你配兩個打下手的,你隻管味道和菜品,多的都不用你出手。”


    這年頭窮人不少,但有錢的也不是沒有,逢上什麽大事兒想講點兒排場,大都也找不著人,一般手藝的看不上,看得上的那也不一定請的來。


    李明山就打了主意,要是他找個廚藝好的一起攬接酒席,這事兒不就賓主盡歡都解決了嗎?


    反正到時候他管找人大廚管做,材料全讓主家自己出,他們什麽也不用準備,人去了就行,自然也沒什麽風險,畢竟都是主家自己請他們去的,能有什麽問題。


    霍茸一聽,當即眼睛一亮。


    這倒真是個好主意,他們前兩天就已經說過做生意的事情,當時她就想著不知道能不能提前一年,結果今天吳紅霞和陸紅兵兩人就給她帶來了這麽大一個好消息。


    自己開飯店還得考慮食材來路,現在肉糧油都是上頭管控,要想自己開,先不說好不好開會不會有人眼紅舉報,光是食材來路都不好弄,但要是承包酒席就不用考慮這一點了,反正東西不用他們想辦法,其餘的就看黨成鈞的廚藝,她對他的廚藝肯定沒有任何懷疑。


    陸紅兵和吳紅霞說完這話,其實心裏還有些忐忑,畢竟這事兒算他們先斬後奏哄著黨成鈞答應的,雖然最後決定權還是在黨成鈞手上,他們也的確是想幫他一把,但也難保黨成鈞心裏不會有點兒想法。


    黨成鈞和霍茸對視了一眼,兩人什麽也沒說,但彼此的意思卻都很明白了,他們怎麽會生氣呢?陸紅兵和吳紅霞簡直是把黨成鈞當成親弟弟在照顧啊,不然就他們兩口子私下做生意的事情,那是能隨便告訴別人的嗎?


    霍茸一雙大眼睛彎起來,捏了捏吳紅霞的手,讓她把心放在肚子裏,然後說道:“嫂子,謝謝你和紅兵哥這麽為我和成鈞考慮,你放心這事兒成不成,我們都肯定不會生你的氣,你們把成鈞當親弟弟一樣照顧,我們高興都來不及,要是生氣,那還是個人嗎?”


    吳紅霞一愣,眼眶也濕了:“你快別這麽說,要是沒有成鈞,我們這個家也早散了。”


    “這事兒我們是都沒什麽意見,我跟成鈞之前也想著等明年家裏穩定了,能來城裏做點兒小生意,正想著問問你們看有沒有什麽建議呢。”


    陸紅兵也被他倆整的有點兒感動,一聽這個,兩眼發光:“成鈞也想著做生意?你早跟我說啊,我生怕你覺得這是投機倒把不願意,就一直沒跟你說!”


    黨成鈞雖然早有這個想法,但真的下定決心是在遇見霍茸之後,而且他從來沒有把救了陸紅兵的事情放在心上,哪兒會為了自己的事情專門麻煩陸紅兵,肯定不會直接開口請陸紅兵幫忙。


    李明山見兩邊都沒有意見,就跟徐鵬兩人一起跟黨成鈞細談了一下這事兒,不談不知道,一談發現黨成鈞還有不少想法,兩廂一拍即合,都十分滿意。


    這件事情一說定,吳紅霞和陸紅兵都放下了心,雖然做不做生意是霍茸和黨成鈞自己的事情,但這麽大的事兒,霍茸還是得回去跟自己家裏人說一下的,吳紅霞就也沒有多留他們,天沒黑就讓霍茸跟黨成鈞先回去了。


    霍茸一到家,就拉著霍一明和宋燕蘭把這件事情說了一下,她本以為這事兒這麽離經叛道,霍一明跟宋燕蘭肯定要阻止,她已經準備好了不少說辭想說服兩人,卻沒想到霍一明隻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兩遍後,就點了點頭讚成了。


    霍茸一肚子疑惑,宋燕蘭卻把她拉到了小屋裏:“我也是回來才知道的,你大哥說啊,成鈞早在我們回去的時候,就已經跟他說過想做生意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跟你哥說的,但你哥說了,他人穩重,思考什麽也周到,現在這麽拚,都是為了讓你以後過上好日子,我們沒有立場不同意。”


    霍茸聽完猛地想起還在家裏的時候,黨成鈞被霍一明叫去屋裏說了半天的話,出來的時候,她大哥就神神秘秘的說他是個有主意的人,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把以後要跟自己一起走的路都想好了。


    第43章


    陸紅兵這邊宴席結束,霍茸跟黨成鈞也該回去了,走之前霍一明問了一下兩人什麽時候再回來,接下來怎麽打算,霍茸回道:“成鈞回來,我暫時就不來了,等他安頓好了我再來。”


    她已經跟黨成鈞商量好了,回去之後先跟霍大成他們說一下他們兩個人的打算,然後讓黨成鈞先來平城,畢竟兩人要是以後真的在平城常住,肯定不能還住在大哥家裏,況且李明山這個生意剛開始,怎麽樣還不好說,黨成鈞一個人過來好將就,要是霍茸也一起來,黨成鈞肯定舍不得霍茸跟著他一起吃苦。


    所以兩人從陸紅兵那兒回來的當天晚上,就已經決定了接下來的兩人的行程。


    霍一明一聽,覺得也有道理,然後又把黨成鈞叫過去安置了他幾句。


    他們兩個人在屋裏說話,霍家鑫就在外麵抱著霍茸的脖子哭,雖然宋燕蘭為了防止今天這種情況發生,提前好幾天就開始給霍家鑫打預防針,說姑姑過兩天就要回家了,霍家鑫從一開始一聽到就哭,到後來慢慢習慣不哭了。宋燕蘭以為他已經充分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霍茸要走的時候,霍家鑫還是難過極了,傷心的抱著霍茸的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把眼淚全蹭在了她衣服上。


    連宋燕蘭都不讓抱了,小胳膊摟著霍茸的脖子死活不鬆手,宋燕蘭說不哭就給他糖都不管用。


    霍茸聽他邊哭邊小聲叫姑姑,也十分舍不得,就把他抱下來問他:“鑫鑫舍不得姑姑是不是?”


    霍家鑫把小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臉蛋兒上濕漉漉的。


    霍茸揉了揉他的腦袋:“那鑫鑫在家裏好好聽媽媽的話,跟姐姐一起學數數,等天暖和了,鑫鑫能數到十了,姑姑就回來了。”


    霍家鑫還小,別說是數數了,手指頭掰都掰不清楚,不過霍茸這麽一說,他好歹有點兒盼頭,點點頭,抽噎聲小了些。


    不過手剛放下去沒一會兒,又突然想起什麽,又抬起來把霍茸脖子摟住了,小聲嘟囔了一句:“寶寶。”


    霍茸沒聽清,一頭霧水:“鑫鑫你說什麽?”


    霍家鑫低下頭,盯著霍茸的肚子,又重複道:“寶寶。”


    霍茸還沒明白,宋燕蘭卻明白了,她一臉尷尬,拉了拉霍家鑫的手:“你個小不點兒,跟你姑姑說什麽呢?”


    霍茸腦袋靈光一閃,也明白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又有點兒疑惑,霍家鑫一個小蘿卜丁,哪兒能知道這些事兒,誰跟他說的。


    她剛想問,就見黨成鈞從裏麵出來了,霍家鑫一看見他,立馬朝他伸出手:“姑父,姑父,寶寶。”


    霍茸:……


    她猛的想起之前在家裏的時候,霍家鑫哭鬧著不讓她走,黨成鈞把人抱出去跟人說了兩句話就哄住了,她問了好久都沒問出來黨成鈞到底跟他說了啥,這會兒卻猛的明白了。


    肯定是說他要是乖乖聽話,就讓姑姑給他生個寶寶!


    霍茸羞的耳根子都紅透了,也不好意思再在霍家鑫麵前談論這個話題了,又哄了她兩句,就把依依不舍的霍家鑫交給宋燕蘭,跟霍家然道別後,出門趕車去了。


    宋燕蘭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霍茸就沒讓她送,霍一明倒是把人送到了車站,走之前霍茸想起什麽又囑咐了霍一明兩句。


    “鄧廠長那邊要是找你,大哥你就大大方方的去,有什麽說什麽就行,別多想。”


    鄧向文剛到紡織廠,肯定有不少事情都需要了解,霍茸救老太太雖然不是為了巴結他,但鄧向文要是找來了,霍一明也不需要避著,她知道她大哥腦筋實,不愛幹那投機取巧的事兒,可不幹投機取巧的事兒也不代表就得把送上門的機會往外推啊,他行的端做得正,鄧向文要是真賞識他,那不是再好不過的事兒嗎?


    霍一明點點頭,其實他這些天也想過了,自然知道自家妹子說的對。


    他看著霍茸,目光有些欣慰,他覺得妹子長大了,有些事情考慮的比他都周到了。


    “行,我知道,你們趕緊上車吧,找個靠窗的位置,免得回去你難受。”


    平城車站是始發點,肯定不會像來的時候那麽擁擠,霍茸跟黨成鈞兩人買完票上車就先找了個挨在一起的靠窗的位置,剛上車黨成鈞就在包裏掏了掏,拿出來一兜顏色漂亮的大橘子,黃橙橙的,隔著袋子都能聞到橘子皮清爽的香氣。


    “你什麽時候買的橘子?”霍茸有些驚喜,暈車實在是有點兒難受,橘子皮的味道能緩解不少。


    可橘子並不那麽好買,得恰好碰上了才能買的到。


    黨成鈞掏了一個出來遞給霍茸:“早上一早出去溜達找到的。”


    霍茸知道他肯定是專門打聽過才買來的,要真是隨便溜達就能買到,她之前怎麽出去了好幾次也沒碰到。


    不過她也沒戳破,黨成鈞這種突如其來的小驚喜,實在是讓她心情愉悅。


    車還有一會兒才開,黨成鈞想去趟廁所,就把東西都放在座位上,起身下了車。


    霍茸把橘子剝了,橘皮在空氣裏彌漫出一股特殊的清香味道,立馬把車裏有些悶燥的味道掩蓋了。


    她把橘子一掰兩半,先剝了一瓣嚐了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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