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對著滿臉鮮血的周文青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遠處卻突然跑來了幾個人,都穿著治安隊的衣服,一個個神情嚴肅的朝這邊跑來,想來肯定是圍觀群眾怕出人命,所以趕緊將廠裏治安隊的人給叫來了。


    治安隊的人一來,跟前的人趕緊七嘴八舌的描述了一下。


    “這也不知道咋的,好端端的就打起來了,打的這叫一個狠啊。”


    治安隊的人蹲下來一看,好家夥,這周文青滿臉血呼拉茬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躺在地上痛的直哼哼呢。


    治安隊的人也沒見過下手這麽黑的,看的直咋舌,然後扭過頭去,跟同來的人說道:“這人都打成這樣了,趕緊先把人拉到衛生所去看一下吧。”


    幾個人生怕周文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趕緊七手八腳的把人抬走了,抬的時候不免碰到身上的傷,周文青這下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幹脆就疼暈過去了。


    等到人都抬走了,為首的這才掃視了一圈厲聲問道:“誰打的?自己給我站出來!要不等會兒我報警了,你可別哭。”


    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都知道是黨成鈞動的手,卻沒人敢往黨成鈞身上多看。


    黨成鈞卻沒用大家說,那治安隊的人話音剛落,他就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站出來了。


    “我打的。”


    治安隊的人一看他打了人,臉上還一點兒愧疚神色都沒有,正準備嚴厲斥責,霍茸就也跟著走出來站在了黨成鈞身邊說道:“同誌,既然你要報警的話,麻煩順便幫我也報一下吧。”


    治安隊長見說話的還是個挺著大肚子的漂亮孕婦,一頭霧水:“我們報警是要抓他這個打人的人,你湊熱鬧報什麽警啊?”


    霍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往周文青被抬走的方向看了看:“我報警是要告他耍流氓,還意圖傷害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


    “啊?”大家一聽,全都愣住了。


    “你跟這個男人是一起的?這明明就是你們把人家打了,還打成那個樣子了,怎麽還成了人家要傷害你了?而且這耍流氓可是大罪啊,你可不能胡說。”治安隊長一腦袋問號,本來有些嚴肅的臉,都被霍茸這兩句話給弄迷糊了。


    霍茸卻看向治安隊長有理有據地說道:“隊長你再想想,要不是他企圖傷害我,我男人跟他無冤無仇的,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打他?我已經懷孕六七個月了,他卻說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肚子裏的孩子就生不下來了,這種話要是換成是你,你聽到了能不打他?”


    霍茸自己其實倒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放狠話嘛誰不會,周文青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她不信他真敢在這個地方把自己怎麽樣。而周文青說這句話的時候,黨成鈞並不在,所以黨成鈞打他還真不是因為這個,不過治安隊長不知道啊。黨成鈞把周文青狠狠的揍了一頓,霍茸不但沒攔,心裏還無比爽快,就是因為她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對付周文青這種癩皮狗了。


    霍茸這話說完,治安隊長頓時皺起了眉頭來,圍觀的人也一陣竊竊私語。


    這漂亮姑娘說的要是真的,那那人還真不枉挨這麽一頓毒打,這要是換成自己懷胎幾個月的媳婦兒被人欺負了,還說這種詛咒威脅的話,隻怕他們也沒人能忍得下這口氣。


    治安隊長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他邊想邊抬起頭來看了黨成鈞一眼,見他看也沒往自己這邊兒看,眼睛隻盯著自己媳婦兒,心裏已經有些認同霍茸的話了,這要真是他們錯了,這男人也不會看見他們來了,還一點兒害怕的神色都沒有啊。


    不過周文青被打的滿臉血,治安隊長雖然心裏已經認同了霍茸的說法,但還是覺得他們做的有點兒過頭了,而且話都是霍茸一個人說的,他要是就這麽站在了她這邊,不是顯得他偏幫偏信嗎?怎麽也得找個證人證明一下吧。


    治安隊長說著再次看向霍茸說道:“你男人打他可是大家都看見了,打的那叫一個狠,滿臉血的。可你說他欺負你,你有什麽證據或者證人嗎?”


    他話音剛落,趙愛君的聲音就在一旁響起了。


    “我就是證人。”


    治安隊長的注意力全都在黨成鈞和霍茸身上了,壓根兒沒注意到他們跟前還有個人,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剛開始還沒有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等定睛一看,立馬驚呼一聲:“趙主任?您怎麽在這兒?”


    趙愛君這才上前一步拉著霍茸的手說道:“這兩位是我的客人,今天是來給廠裏送東西來的,我請他們在廠裏吃了個飯,正要送他們回去,就被那人衝上來攔住了,不但嘴裏說話不幹不淨的,還打算跟我們動手,要不是成鈞來的快,今天誰打誰還說不準呢。他動手在先,成鈞就算是把他打了,那也是應當的。”


    治安隊長對趙愛君的態度那叫一個畢恭畢敬,一聽說霍茸跟黨成鈞是趙愛君請來的客人,就已經變了神情相信了霍茸的說辭了。又聽說周文青竟然想跟趙愛君動手,立馬挺直了脊背說道:“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這就聯係廠裏的警衛隊,把人拉到市派出所去。”


    趙愛君活了幾十年,還沒見過周文青這樣的人,短短一麵的功夫,心裏已經對他厭惡到了極點。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你再查一查他是哪個車間誰手底下的員工,立馬讓人把他的資料給我送上來,廠裏容不下這種人品有問題道德敗壞的人。”


    趙愛君的話說的並不完整,但治安隊長也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人如今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尾巴拔毛,這工作隻怕是保不住了。


    他趕緊又應了兩聲,正準備走又想起什麽來說道:“對了,趙主任,那人醒了我們就帶他去派出所,不過這事兒肯定得要有人去所裏做個證,您看這……”


    黨成鈞和霍茸現在都是趙愛君的客人,他也不好直接問,就隻能問趙愛君了。


    趙愛君看向霍茸,霍茸還沒說話,黨成鈞先說到:“我跟你一起去。”


    他打的周文青,自然得他自己去。


    他確實沒聽到周文青跟霍茸說什麽,他出來的時候,隻看到周文青伸手要推搡趙愛君,但趙愛君好端端的不會擋在霍茸前麵,必定是周文青做了什麽事情或者說了什麽話,才讓趙愛君覺得這個人有危險,才會擋在霍茸前麵。


    一想到這裏,黨成鈞就沒控製住自己的拳頭。


    這事兒從他跟霍茸相親的時候,聽霍茸跟他講了周文青跟她之間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想這麽做了。


    他心裏有數,周文青這種人渣,該打歸該打,但他不會真的把他打成什麽樣,他隻想在不傷他筋骨的同時,讓他受點兒痛不欲生的皮外傷。


    不過黨成鈞要是早知道周文青竟然還跟霍茸說過那種話,還打過她肚子裏他們孩子的主意,隻怕他下手還要更狠一些,至少讓他在床上躺個個把月下不來床。


    黨成鈞當過兵,令行禁止的同時,骨子裏其實也有一股匪勁,隻是平日裏從不展現出來,而今天卻在周文青身上,全都展現出來了。


    他得讓周文青知道,他媳婦兒不是他能覬覦的人,不管他懷著什麽樣的心思接近霍茸,他都會叫他不好過。


    治安隊長一聽黨成鈞願意跟他一起去,稍微鬆了口氣。畢竟他們雖然算是占理的一方,但下手也實在是太黑了,要是黨成鈞不去,他一個人實在是不好解釋。


    霍茸這時卻站了出來說道:“我也要一起去。”


    黨成鈞聞言立馬轉過頭看她,知道霍茸是不放心她,立馬出聲安撫道:“你先回家,我跟他去一趟,很快就回去了。”


    霍茸卻不同意,她是跟黨成鈞一起出來的,必須得跟他一起回去才安心。


    黨成鈞對別人說什麽是什麽的,對霍茸卻沒什麽轍。


    趙愛君一看這個情況,幹脆說道:“這樣吧,我本來準備明天回去的,既然這樣,我幹脆就提前點兒今天回去吧,順便跟你們一起去一趟,也能幫你們點兒忙。”


    第75章


    有了趙愛君這個隨行的,剩下的事情都無比簡單。


    周文青被送去衛生所後,衛生所的廠區女醫生看他被打成這樣,臉上到處都是血,還挺緊張的。


    可後來一聽說他是因為欺負人家已經懷孕的妻子,還對人家耍流氓才被人家男人打成這樣的,心裏那點兒同情心立馬就沒了。她自己也是個女人,也生過孩子,哪兒能看得下去這種事兒,隻覺得打的還不夠狠,還能打的再狠些。


    她心裏對周文青沒有半點兒好感,下手自然也沒輕沒重的,檢查的時候專挑周文青受傷的地方戳按,周文青本來送去的路上都疼暈過去了,被她翻來覆去的戳了幾下,竟然又給疼清醒了!


    就是嘴角破了,吸口氣胸腔都疼得慌,想喊兩聲都喊不出來。


    女醫生見狀忍不住又在他傷口上戳了兩下,心裏暗自說道:活該!


    周文青疼的冷汗直冒,說話說不出來,眼睛也腫的什麽都看不到,壓根兒就不知道在他暈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女醫生,以為這是檢查的必要步驟,疼的冷汗直冒也不敢叫一聲,好不容易檢查完了,還沒等他鬆一口氣,就聽到女醫生朝門外麵說道:“他身上雖然看起來挺嚇人的,但是都是皮外傷,不嚴重,你們趕緊把他帶走吧。”


    周文青愣了一下沒聽明白,他都被黨成鈞打成這樣子了,這醫生居然說他都是皮外傷?


    而且帶走?帶他去哪兒?黨成鈞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了他,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啊,要帶走不也應該是帶黨成鈞嗎?怎麽是把他帶走?


    周文青想了半天沒想明白,費勁巴拉的睜開了腫成核桃的眼睛,卻隻看到伸手拉他的都是治安隊的人。


    他明明是個傷患,這些人的動作卻一點兒都不輕柔,反倒是都對他存著氣似的,又拉又拽的上車之前還讓他摔了個跟頭。


    周文青漸漸開始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了。


    可他現在渾身都疼,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吸口氣都疼的厲害,隻能被人拖著走,哪兒有那麽多心思想別的,沒等他想明白呢,就被人連拖帶拽的拉上了卡車,等他上去一看,卡車後麵坐著的那個冷麵閻王一樣的人,不是黨成鈞又是誰?


    周文青那一瞬間,真的從心裏生出了恐懼,冷汗接二連三的從額頭上冒出來,明明大冷的天兒,他卻很快就被汗打濕了衣裳。


    他瞪著眯成一條縫睜也睜不開的眼睛見鬼似的看了黨成鈞一眼,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扭頭朝卡車外麵喊道:“我不要跟他坐一起,我不要跟他坐一起!”


    治安隊長卻從下麵爬上了車,凶巴巴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的一個趔趄倒在車裏,臉上的傷在卡車車棚上撞了一下,疼的他臉都皺到了一起,哀叫了一聲。


    “老實坐著吧你,我們可是要帶你去派出所,你以為出去玩兒呢,不坐你就跑著去!”


    周文青一聽,傻眼了。


    “什麽?帶我去派出所?憑什麽帶我去派出所?我可是受傷的那個,你問問廠裏的人,是他打得我,可有好多人都看見了!”周文青想不明白,大聲叫喊了起來。


    治安隊長不屑道:“你怎麽不說人家為什麽不打別人偏偏打你呢,你自己幹了什麽你心裏沒數嗎?”


    “人媳婦兒可都懷孕了,你對人家耍流氓欺負人家就算了,被我們趙主任製止了,你竟然還惱羞成怒的要打我們趙主任?你膽兒可真肥啊。人都懷孕好幾個月了,你還咒人家生不出來?你不挨打誰挨打,要我說啊,打得好,換成是我,我也得打你一頓!”


    周文青越聽臉色越白,他沒想到他暈過去的這一會兒,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


    他並沒有對霍茸耍流氓啊!雖然他有那個心思,可他連霍茸的手都沒碰到,就被她打開了!


    還有那個什麽趙主任?哪兒來的什麽趙主任?


    周文青麵色青白的回想了一下,然後突然就想起來了站在霍茸前麵擋著霍茸的被他稱為老女人的那個人。


    難道那就是治安隊長說的趙主任?!


    周文青想到這裏,臉色頓時一片慘白,人也沒有了力氣似的,順著車廂滑坐了下去。


    那不就是個尋常中年婦女嗎?怎麽就變成什麽趙主任了?


    霍茸跟黨成鈞都是實實在在的村裏農民,怎麽可能認識這麽厲害的人物?哪怕是她大哥霍一明,那不也隻是一個普通員工嗎?


    周文青想不明白,但他已經知道,自己這下闖了大禍了。


    偏偏治安隊長還覺得他心裏不夠難受似的,補充道:“你這次可是真踢到鐵板了,不光人要去派出所,工作啊,也得丟,趙主任已經讓人把你的資料和事跡給廠長送去了,說廠裏可留不得你這種品德敗壞的人,你這次就算能從派出所出來,肯定也回不了廠裏了,你說你沒媳婦兒你娶一個啊,惦記人家的媳婦兒,呸,活該。”


    周文青如同被判了死刑,聞言癱倒在車廂裏一動也不動了。


    而另一邊,霍茸則跟趙愛君一起,坐上了她家的紅旗小汽車。


    走之前,霍茸跟黨成鈞商量了一下,覺得他們這次去派出所肯定要耽擱不少時間,怕他們沒有及時回去,家裏人擔心,所由黨成鈞跟著治安隊長他們先去,霍茸回去跟家裏人說一聲,然後再去。


    其實按照黨成鈞的意思,他是不想讓霍茸跟著一起去的,不過霍茸堅持,他也拿她沒轍。


    回去沒了黨成鈞在跟前,霍茸也睡不了覺了,就一路上都在跟趙愛君說話。


    等到了家,劉桂香跟霍大成果然哪兒也沒去,就在家裏等著呢,一聽到門外有聲音,就趕緊出來看,見霍茸從一輛小轎車裏出來,還沒來得及問呢,又發現黨成鈞沒跟著霍茸一起回來,劉桂香神情立馬就著急了起來。


    “咋了這是?咋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成鈞呢?出啥事兒了?”


    霍大成聞言趕緊拉了拉劉桂香的袖子,說道:“你別著急啊,姑娘這不是回來了嗎,聽姑娘慢慢說。”


    霍茸主要就是想通知他們一聲,她也急著去派出所跟黨成鈞匯合呢,就用最快速度跟霍大成和劉桂香兩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


    劉桂香一聽,氣的眼睛都瞪圓了。


    “這周文青可真不是個東西,他都跟霍妮結婚了,居然還來糾纏你,成鈞打得好,這種人就該狠狠的打上一頓出出氣!”


    劉桂香說的神情激動,霍大成見狀又拉了拉她,小聲道:“你小點聲兒,這兒還有人呢。”


    劉桂香這才注意到那紅旗小轎車一直沒走,裏麵除了司機之外,還坐著個人,一直也沒下車,在車裏等著呢。


    她這才趕緊放小了聲音,小聲問道:“閨女,這是誰送你回來的啊?”


    霍茸又解釋了一下趙愛君。


    劉桂香還想再說,霍大成截住她的話頭,說道:“閨女還著急想把成鈞帶回來呢,你快別說了,讓她先去派出所找成鈞吧,對了你們兩個人能行嗎?要不我讓你娘去問問紅兵,把你二哥三哥給叫回來?”


    霍茸趕緊擺手說道:“不用,我們就是去派出所配合警察做一下調查,又不是去幹嘛去了,不用那麽多人,等那邊兒記錄完了,我們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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