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話。”說著任顧拿起桌上的牡丹花大鐵紅盆就走出去了,出去的時候常錦禮還聽見了上鎖的聲音。


    常錦禮:……


    最後,常錦禮洗了三盆水,兩人才再次躺回床上。


    任顧也不知道哪裏弄了個塑料袋來,墊在她屁屁下麵。


    常錦禮將手背放在自己雙眼上頭靠著,當真丟臉極了。


    兩世為人,都沒遇過這麽窘迫的事情。


    現在沒有月事帶就算了,還得靠任顧的衣服苟著。


    這還不算什麽,換作是21世紀的她,哪能想到有一天,她得靠塑料袋……


    任顧這會又像隻大狼狗黏了上來,但是折騰了大半宿的兩人都困了,他牽著她的手,輕輕說了聲,“睡吧”


    常錦禮幾乎沾著枕頭就要睡了,她是認床的,可以說今夜才真正能入睡。


    睡著前,她還想著明早得早點起來……


    卻沒想到,她竟睡得天大亮,而且還是任顧將她叫起來的。


    他手裏拿著好幾包東西,正是常錦禮需要的。


    “我不大懂,店裏大媽喊我買的,說是長度不一樣的,你看看你要用哪個。”


    任顧竟然天剛亮,就跑出去幫她買好了。


    她抬頭多看了他幾眼,暖心的一笑,“謝謝你。”


    說著捉起來,就要往洗手間走。


    任顧又拉住了她的手腕,“把衣服換了。”


    常錦禮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並不露什麽,見他這樣緊張,就依他了。


    她換得很快,就怕碰上醫生來查房。換出的衣服,她將任顧染了血跡的襯衫塞進了她袋子最底層,打算帶回筒子樓再清洗。


    任顧倒是一臉含笑看著她的舉動,她隻得假裝沒看到。


    後來,他去了監察室,醫生說症狀恢複得很好,兩人便出了院。


    呂偉一大早就派人派車接著等在了醫院外頭的門口處,常錦禮進車門的時候,習慣性朝司機的位置一看,知道不是韓蓄,心裏也跟著有些難過。


    任顧自打進車以來,卻時不時往窗外看去,臉上的神情自然,並沒有流露出難過的神色來。


    但是,常錦禮卻覺得,她都會難過,況且是和他朝夕相處的任顧呢?


    隻是,他不想在她麵前表露,她隻能假裝不曾察覺,給他一定的空間了。


    *


    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回到筒子樓裏的時間,和常鳳春她們錯開了。常錦禮並沒能見到任念,常鳳春因為知道常錦禮今天會回到筒子樓來,特意趕回來收拾一下衛生。


    她白天要在漁村茶餐廳忙著,完了又要帶孩子,家裏的幾戶都顧不上來,現在知道常錦禮他們要回來,收拾幹淨一些,讓他們住著也舒服。


    這不,剛回到家裏,奶奶一進門,就看見了窗前飄著的幾件衣服,還有那淡淡的皂莢香氣。


    任顧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常錦禮在廚房裏似乎在熬著中藥,從那傳來了一股中藥的味道。


    幾乎是常鳳春一開門,任顧就察覺到了,任顧的目光顯得有些陌生,但是依舊不鹹不淡的喊了一聲,“奶奶。”


    “哎喲,小顧,怎麽瘦了這麽多?”


    常錦禮在裏頭聽見了聲響,也從廚房探出頭來,常鳳春的目光與她的相接而上,她又喊了一聲,“怎麽錦禮也瘦了?你病了嗎?怎麽在熬中藥?”


    “給任顧補身體的。”常錦禮一邊說著,常鳳春一邊走進了廚房。


    任顧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她們知道,他受傷了。


    關於奶奶的事情,他是真的忘記了。


    常錦禮說:“這樣瞞著她們是不是不大好?本來你住院,我是同意瞞著,我不想奶奶這麽辛苦。但是,現在都回家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爸媽都知道你的情況,就我奶奶和念念不知道。多一個人知道,可能對你也多一份幫助。”


    後來任顧執拗不過常錦禮,如果按照任顧的性格的話,他自己也不會讓他爸媽知道的。


    當時也是因為是師長和常錦禮作主,將事故告訴給了任顧的爸媽知道。


    常錦禮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的任顧,這才低聲將事情發生的本末原原本本告訴了奶奶。


    奶奶聽到一半的時候,眼淚就不自覺流出來了。


    韓蓄那孩子她還見過幾次,有些憨憨的,但是人很老實。


    奶奶年紀大了,一點點傷感的東西都聽不得,她既心痛韓蓄又心疼任顧。


    “這事都上新聞聯播了,原來你們都在這裏頭!”奶奶頗為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得知他們的困難,這幾天都沒能幫上忙。


    常錦禮十分了解常鳳春,一旦她早就知道的話,肯定會活得比他們誰都忙。


    這不,奶奶已經開始要去托人去找山裏的天麻了,還說回漁村讓她們給她幾隻山雞。


    “奶奶……”


    “不行不行,最好還是竹絲雞。我這就去打電話。”


    “奶奶奶奶,回來回來。別忙活了,醫生也說了不要太補了,就正常飲食就行。最近我們不在,你看你都累壞了,瘦了這麽多。”常錦禮一邊說著,一邊握了握她的手骨。


    奶奶會心疼他們,同樣的,常錦禮也會心疼她。


    奶奶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她這話後,眼睛裏依然含著淚水。“錦禮啊,奶奶都這把歲數了,以後陪不了你多久,你和任顧好才是真的。他爸媽我處了幾日,相當不錯。


    知識分子,說話都讓人很舒服。想來以後你們相處也不會有什麽矛盾,這幾日我都和他們聊得很深,他們的思想高度很深,我本來呢是想要你們再生一個。


    你公公婆婆說這要尊重你們兩個的想法,你看,這麽好的公公婆婆哪裏找去?我那會,不生個四五胎都不行,沒生出個兒子,就已經被人看輕了。那會窮,我們養不起。


    又有多少人家吃不上飯都還是依舊要生的,都說養兒防老,我尋思著念念是個女兒,我就幫你試探了一下他們的口風。


    他們非但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還認為一個孩子也挺好的。還說當初要是任顧是個女孩兒,他們也不打算生了的。原來你婆婆當時是想要個女孩兒的,隻是生出來是個男孩兒,沒辦法。”


    常錦禮唇角含笑地看著奶奶講得滔滔不絕的,任顧的父母確實人品很好,思想也很前衛。但是聽起奶奶說起念念的事情後,她打開砂鍋,看了眼裏麵的水位之後,又從一邊夾起一個蜂窩煤,往灶台下麵塞。


    “奶奶,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的。這件事也是經過任顧同意了。”


    常鳳春見常錦禮拉過一旁的小小的木製矮凳,讓她坐在上麵。


    她看著常錦禮臉上嚴肅的表情,一時有些不安,“怎麽了?”


    “是關於念念的事情。”


    常鳳春一想到這兩人是從醫院出來的,猛地一下就坐不住了,“是不是念念有什麽病,你們瞞著我?!”


    聲音大到連外頭的任顧都聽見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頗有種越聊越尬的感覺來。


    常錦禮哪裏能想到奶奶能想到那方麵去,趕緊將她按回了小凳子上。


    “奶奶,不是那回事。是關於念念身世的,她是任顧收養的,是戰友的遺孤。這事我沒結婚前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因為顧忌念念的成長環境,所以我和任顧自私的沒讓您知道。”


    常鳳春驚住了,就算讓她發散思維去想,她也不敢這般想事情啊。


    “念念不是你倆,啊,不不不,不是小顧生的?不是,不是小顧的骨肉?”顯然奶奶聽見這事,也有些亂了,說胡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嗯,昨天來找你們的,叫葉康平,確實就是念念的親叔叔。但是,他這個人之前收養過念念,就是為了錢。對念念還不好,任顧這才接手的。他爸媽那會都知道這事,也都同意。”


    常鳳春聽到這裏,狠狠拍了雙手一拍掌聲,“我說什麽來著,我瞅著那人就不像是個好人!不行,今天下午說什麽也得早點去接念念。千萬可別再碰上了,要不,錦禮,我們將念念接回來自己輔導幾天,咱們給念念在學校請個假怎麽樣?


    咱們就躲個一段時間,也別和那人給碰上了。不行,他知道咱們這筒子樓。要不咱們都會漁村住幾天再說。再說任顧爸媽也在那頭的,大家一家人都好照應。村裏人多,他也不敢對咱們怎麽樣。”


    常錦禮卻搖搖頭,“下午我去接念念,奶奶你別去,要真有什麽事情,你跑都跑不快的。”


    顯然,在外頭的任顧,雖然雙目緊閉著,但是依舊聽得清楚他們在廚房裏聊的什麽。


    任顧忽然就開口了,“你們誰都別去,我去。”


    “不行。”常錦禮在裏頭隔著一塊牆,她就盯著牆那頭任顧的方向,堅定地說:“你還是個病人,要是你們打起來,你傷口又撕裂的話怎麽辦?”


    “都是小傷,我以前受過的傷都比這大。”


    常錦禮有些生氣,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被奶奶握了握手,勸了一下,“小顧,你身體還是個病人呢,要不,我和錦禮一塊去。奶奶知道你擔心我倆婦女,我倆一塊去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這會,任顧不吭聲了。


    常錦禮就瞪著那麵牆,哼了一聲。


    “好了,你倆也別說什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念念知道自己的身世麽?”常鳳春又小小聲問常錦禮,常錦禮輕輕搖頭,“這事不能讓她知道,怕影響她的心理狀況。本來都以為自己是沒有媽媽的孩子了,現在要是讓她知道,她是領養的,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承受得住。”


    常鳳春一聽也有些可憐念念,那樣可愛聰明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又怎麽樣呢?


    起碼都是親手養大的,就算沒有血濃於情的道理,但是相處了這麽久,也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


    “念念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命苦呢,和咱們錦禮一樣,從小沒了爹娘。”顯然常鳳春的代入感極強,將她看成了是常錦禮的縮小體。


    “誰想傷害念念都不行!我管她有沒有血緣呢,就是我重外孫女!”


    可不是,誰都不能傷害念念,即便那人是念念的叔叔,也不行。


    “奶奶,這事你知道就行,不用過分擔心,凡事還有我和任顧。”


    奶奶一邊歎氣一邊點頭,老人家就是這樣,知道點事情後,,心裏總是這裏不安或者那裏不安的。


    “對了,錦禮,你坐下來,我給你講。對門的何紅英不是腳傷到了嗎?最近那李仁義也是她接回來的,我有時門沒關,就聽她在那頭叨叨念,大意在和李仁義說,他媽不要他了,扔下他們一家子就那樣走了。”


    常錦禮冷笑了一下,原來如此。


    難怪李衛軍在醫院那會,那般不要臉的纏著她呢。


    敢情是人家何德美不要他了,他現在想吃回頭草?


    他想要吃回頭草,也不看看他自己的條件,想到這個就讓人生氣。


    “你說吧,那李衛軍和何德美不是個好東西,可當著孩子麵這麽講,我也總覺得不行的,但是,這是人家家事不是,我也不好說什麽。


    李仁義那天見到念念,還十分有禮貌的過來恭喜她獲得參賽資格了,我看這孩子比他爸媽好多了。”


    常錦禮卻搖搖頭,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以前的原主在李家,不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連李仁義也是被教得優越感十足,他能這麽好心,真心向念念道喜?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裏,心裏又有些著急,她就這個性格,想到什麽就想立馬去做。


    又害怕因為自己沒有教導念念,怎麽去防李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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