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花菱將自己的天生靈火分成許多小小的紅蓮,一朵朵翩然而至,送到各個病患的身邊。


    女子愣了愣,雙手捧過麵前的一朵紅蓮,溫暖的焰火照映著她的臉,全身冰涼刺骨的寒意一絲一絲被紅蓮焰火剔除出體內,蓮火的溫暖從手心傳到四肢百骸,她坐回原地,服下張盈遞給她的兩粒丹藥。


    靈火分了出去,花菱取出兩張符籙注入靈力,扔到煉丹爐下,火焰重新燃起,花菱依次將藥材投入丹爐。


    宅院結界緩緩升起,與外界徹底隔絕,李策帶著其他三人回來了。


    相星暉見花菱在煉丹,過去幫她處理藥材。


    傅儀清這時也過來了,身邊跟著個身著官袍的中年男人在一旁恭敬引路。


    張盈將手中丹藥交給舒瑤後,迎了上去。


    張盈喊道:“師尊。”


    傅儀清頷首。


    一旁的郡守說道:“還得多謝張仙師向貴宗傳訊,豐遊郡百姓這才有救!”說著竟是要朝眾人跪下去。


    傅儀清一把扶住他,說:“郡守不必如此,我等修道之人,自當以救濟天下為己任。”


    張盈也說:“師尊說的極是。”


    郡守這才作罷。


    張盈上前一步對傅儀清說道:“師尊。”


    郡守極有眼力的退到一旁。


    “方才我和大師姐、三師姐一同討論了這病症的問題。”張盈道。


    傅儀清問:“可有異常?”


    張盈:“這些病患表麵上看起來是水患後的鼠疫所致,但我們三人都覺得像是邪氣導致。”


    傅儀清聞言,走至一病患跟前,蹲下替她診了診脈。


    沒有靈力的尋常凡人受不住靈力探查,隻能通過號脈的方式探查。


    傅儀清眉頭微蹙,思索探查片刻,放下病患的手,起身說道:“此人體內並無邪氣。”


    “嗯?!”張盈昨日便在此地,她昨天診脈後便懷疑有邪修作祟,怎麽師尊竟說沒有呢?!


    她蹲下又診了診那位病患的脈,果真沒有了!


    她接連又診了幾個,那些冰寒刺骨的邪氣仿佛是她們的錯覺一般,竟然一個都沒有了。


    傅儀清看了看病患手中握著的蓮火,道:“這是花菱的天生靈火?”


    張盈道:“是,大師姐見他們畏寒怕冷,便將靈火分成了這樣的蓮花,幫他們驅寒。”


    傅儀清若有所思,半響才道:“傳聞中紅蓮業火可驅邪除祟,花菱這天生靈火莫不就是……”


    但若真是邪氣所致,那仙門百家就要多加注意了……


    這事不容小覷,但又僅憑這一處的鼠疫,還不足以引起各門各派的重視,隻能他們私下暗地調查。


    “我知曉了,”傅儀清對張盈說道,“待此間事了,你前去西洲的路上務必注意那些邪修、魔修的動向,一有發現立即傳訊回來。”


    “是,師尊。”張盈恭敬領命。


    傅儀清交待完事情,走到花菱和相星暉跟前,兩人正挖著煉丹爐裏的藥泥,一坨一坨掏出來,再搓成小丸子。


    “師尊。”二人齊齊喊道。


    “上回你們是用什麽手段殺的那個鬼修?”傅儀清問道。


    “哦,”花菱一邊捋著手上殘餘的藥泥,一邊回答道,“我之前金丹期渡第九道雷劫的時候,用了一張封靈符封了一點天雷在裏頭,用那個殺的。”


    “沒想到那個鬼修那麽不經打,沒挨幾下就沒了。”


    饒是傅儀清教導養育花菱百年之久,都想不到她還能幹出這種事,現下不是說她的時候,傅儀清對花菱說道:“下次若再遇到這種鬼修邪道,可以放一下你的天生靈火試試。”


    花菱:?


    “哦,好的。”師尊發話了,她隻有遵從的份兒。


    傅儀清袖子一擼,加入他二人,一同搓起了丸子。


    師徒三人同心協力,五十來粒玄風丹很快便完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花菱:我騷操作可多了。


    (大早上起來發現設錯更新時間了,躺平任rua)


    第24章 看星星


    眾人忙碌一天,夏惜雪帶著三個弟子還在煎藥,整個宅院彌漫起苦澀的藥味。


    徐旬和郡守派來的幾個士兵也在一同幫忙。


    花菱一行人為了保證疫病不再傳出,皆待在結界內,和這些病患同居一處。


    夏惜雪將藥煎好後,眾人又扶著病患,喂他們喝下了藥。


    “明日……明日應當就能好上許多。”夏惜雪微喘著氣,說道。


    傅儀清放下一片除塵咒,奔波勞累一天的眾人、原本雜亂汙穢的宅院,重新變得幹淨起來。


    “辛苦大家了,去休息吧。”傅儀清道。


    花菱左右打量了一下院內,留給他們的空地不多,她拉了拉身旁相星暉的袖子,指了指上方。


    相星暉懂了她的意思,二人齊齊躍上身前的房頂。


    李策一看,準備跟著上去,被徐旬一把拉住。


    徐旬:“二師兄你幹嘛?”


    李策:“上去休息啊。”


    徐旬拉著李策往另一邊走:“人家師姐師弟上屋頂聊聊天,你上去湊什麽熱鬧!”


    “哦哦!”李策反應過來,偷偷回頭瞥了屋頂上的兩人一眼。


    “大師姐和小師弟……是真的?”李策小聲問道。


    徐旬實事求是了一回:“不是。”


    李策突然大聲:“那你說個p……”


    徐旬連忙安撫他:“哎呀!二師兄小聲點!”


    李策收住了聲音,二人狗狗祟祟,勾肩搭背在一起繼續八卦。


    徐旬:“大師姐那個人,她不開竅啊她,你等著,他倆絕對能成!”


    徐旬說得很篤定。


    李策反而疑惑起來:“你到底為啥這麽確定?”哪兒來的自信?


    問到他的專業知識,徐旬道:“我從小師弟來咱太清峰的第一天就開始觀察他倆了,二師兄你就說信不信吧,不信咱倆賭一把。”


    李策:“賭什麽?”


    他好歹也是大師姐一手帶大的人,憑他對大師姐的了解,大師姐根本沒有找道侶那根弦。


    徐旬:“嗯……小賭怡情,就賭五十塊上品靈石怎麽樣?”


    這點錢李策還是賭得起的。


    李策:“行,賭。”


    徐旬:“嘿嘿,成交。”


    淨賺五十上品靈石。


    兩人勾肩搭背躍上另一座房頂,盤腿打坐休息。


    花菱本也想著打坐休息,但她抬眼就看見了滿天繁星。


    夜色濃稠得化不開,但依舊有明明滅滅的繁星閃爍。


    她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看過的夜空了……


    “相星暉。”花菱突然開口叫道。


    相星暉心跳漏了一拍,佯裝鎮定,緩緩睜眼看向花菱:“師姐?”


    花菱專注的看著夜空,留給他一張側臉。


    她眼底倒映著星河,問道:“你的名字,有什麽含義嗎?”


    時值夏秋之交,夜風微涼。庭院中大部分人已經沉睡,咳喘聲漸滅,四下寂靜,若略去滿園病患,此處也算是一處古雅的宅院。


    相星暉說:“取自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之意。”


    他想起了遇到相老先生的那年,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他一個不知從何初來,也不知要去往何處的孤兒流落在街頭,艱難求生。


    大軍帶來了冀州的安定,也帶來了救他於水火的相老先生。


    “義父他生前最大的心願便是見到天下太平。”相星暉同樣望著星空說道。


    花菱偏頭看他,小師弟臉上帶著些許懷念的神色,看著夜空。


    鮮少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花菱往相星暉那邊挪了挪。


    “師姐?”


    花菱已經坐到他邊上了,她攬過相星暉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好名字,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老先生。”


    “不要傷心了,師姐的肩膀借你靠靠。”


    相星暉被按到她肩頭,悶聲道:“師姐,我沒有。”


    “讓你靠你就靠!”


    “哦。”


    他也舍不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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