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晏:“嗯。”


    他對別人的事也不感興趣,願意幫鬱璐做個順水人情,也是看在沈靜姝的麵上。


    見她躺下睡好,他伸手關了燈。


    黑暗中,陸時晏將那溫軟的身軀摟入懷裏。


    不知從何時開始,倆人也漸漸習慣相互依偎的睡姿。


    被他抱著睡覺,沈靜姝也不會覺得任何不自在,甚至還產生一絲難以啟齒的依賴感。


    “下周一,我要去m國談個收購。”


    寬寬大大的掌心輕撫著她的背脊,一寸一寸透著溫柔,“可能要半個月。”


    半個月嘛,說起來久,但相較於他上次去歐洲那趟,也不算久。


    沈靜姝靠在他的懷中,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這尋常的反應,叫搭在背上的那隻手微頓一下,而後又繼續輕撫,漸漸往下。


    沈靜姝的眼睛睜開了,手抵在他身前,低低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我出差,你很高興?”陸時晏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語調平靜,另隻手動作沒停。


    沈靜姝被他的問題和手弄得大腦有些混亂,手指不自覺捏緊他的絲質睡衣,咬著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陸時晏低下頭,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回答我。”


    沈靜姝難耐地閉上眼睛:“沒有……沒有高興,出差是件很正常的事,我幹嘛要為這個高興……唔,陸時晏!”


    “我以為我出差,你又能搬去天河小區,你是高興的。”


    “……”沈靜姝一時噎住,剛才聽他說出差,她的確這麽想過。


    男人濕潤的長指重新搭在她的腰側,她揪緊衣料的手也鬆開,黑暗掩蔽下的臉頰陣陣發燙,她難堪地將頭朝一邊撇去,也不知是為著他這孟浪的舉動,還是因為被猜中想法的尷尬。


    他的手扣住她的腦袋,沒讓她跑,反倒翻了個身,覆壓住她。


    漆黑夜色裏,她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卻能清晰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以及身上那清冷的木質香氣,還有那不容忽視的熱意。


    略顯冰涼的指尖慢條斯理劃過她的臉頰,而後停在小巧的下頜,兩指捏住。


    深吻纏綿,他咬住她的唇瓣,嗓音沉啞:“真想把你揣進口袋裏,陪我一起出差。”


    在床上時,男人做著占有的事,也會說占有欲的話,沈靜姝隻是聽聽,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不是有句經典名言,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要相信嗎,隨便聽聽就好了。


    這一晚,又是將近一點才休息。


    轉眼到了下周一,陸時晏收拾行李去m國,臨走前一晚,沈靜姝險些懷疑自己能不能下地。


    第二天下地倒是下地了,上班卻是遲到了。


    她正心虛,團長又把她叫過去,可把她嚇得不輕,心裏尋思著,偶爾遲到一回,也不必要團長親自叫去辦公室批評吧。


    好在團長找她,並不是說遲到的事,而是分給她一個去古鎮演出的任務。


    滬城地處江南,水鄉古鎮眾多,望月古鎮是其中較為出名的一處。這周五、周六、周日,望月古鎮有個為期三天的傳統文化活動,特邀沈靜姝過去演出、現場授課,給遊客們講解昆曲。


    這份工作很輕鬆,沈靜姝想把奶奶也帶去,權當短途遊,散散心。


    然而奶奶聽後卻拒絕了:“你去工作,我跟著你幹嘛,沒得還擾你分心。”


    “不會分心的呀,工作時間很鬆泛的,一天算下來隻要工作5小時,其餘時間我還能陪你在古鎮裏逛逛,一起坐船,一起看燈。”沈靜姝邊說,還找出古鎮的風景圖片給奶奶看:“您看,夜裏多漂亮,我們吃過晚飯,還能出來散散步,多愜意。”


    沈奶奶盯著那旖旎燈火的照片看了看,有些意動,想了想,還是搖頭:“不去了,我也懶得動彈,就在家裏吧。”


    見奶奶一副懶懨懨的模樣,沈靜姝隻好作罷:“那好吧,本來還想趁著春光正好,和你出去玩的。”


    又摟著奶奶的胳膊,往她身上靠近了些,“奶奶,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好像越來越懶了?”


    “春眠不覺曉沒背過嗎?春天來了,人就容易犯困。”


    沈奶奶點了下她的鼻子:“倒是你,結了婚的人,還淨想著玩呢。”


    沈靜姝軟了語調撒嬌:“結了婚怎麽就不能玩了?”


    沈奶奶盯著她瑩白的臉頰瞧了半晌,忽然出聲道:“小囡呐,等過個兩三年,你和阿晏生兩個孩子吧。”


    突然切換到催生話題,沈靜姝怔了下,揚起臉兒:“奶奶,你怎麽也開始催生了?”


    “沒催你,你想什麽時候生就什麽時候生。”


    沈奶奶拍了下她的手,麵容和藹:“我隻是想著,真要生的話,生兩個吧,彼此有個伴,熱熱鬧鬧的長大,多好啊。”


    沈靜姝臉頰微皺:“還早呢,以後再說吧。”


    奶奶好似也就這麽隨口一提,沒再說這個,而是站起身,去弄新鮮的芥菜餛飩。


    沈靜姝連忙起身,帶上袖套幫忙。


    輕柔春風攜著淡淡的花香,穿堂而過,祖孫倆坐在餐桌旁包著小餛飩,有說有笑。


    等到周四傍晚,沈靜姝就拎著小行李箱,坐上去望月古鎮出差的車。


    晚上8點到的古鎮賓館。


    古鎮的夜色靜謐而迷人,推開仿古風格的雕花木窗,便可看到臨河小橋倒影在水麵的斑斕弧形,波光粼粼,燈光璨璨,美不勝收。


    在這春風沉醉的夜裏,沈靜姝想起了奶奶,也想到了陸時晏。


    如果他在國內,或許能陪她一起。


    下次吧。


    等他回國,隨便挑個周末來玩,方便的很。


    說起來,他們結婚之後一直忙著,也沒度蜜月。


    去年的年假,她都請出來陪奶奶看病。今年的年假,或許可以和他挑個地方旅行。


    倚靠在窗邊胡亂想了一陣,她才抬手關了窗戶,回房睡覺。


    在古鎮工作,閑暇之餘,沈靜姝便喜歡在古鎮的小店裏慢悠悠的逛,不知不覺,買了不少當地特產。


    她還在一家很有藝術氣息的泥人店,請老板捏了三個泥人。


    一個她,一個奶奶,還有一個陸時晏。


    最開始她沒打算要捏陸時晏的,畢竟這種略顯幼稚,也不算特別精致的小玩意,送給他,估計也是放在家裏角落,由著落灰。


    她在店裏等待時,正好一對情侶手挽手來取成品,還手捧著對方的q版小泥人,在泥人店外種滿花草的小院子裏拍了張合照。


    許是那對情侶拍照的笑容格外燦爛,沈靜姝臨時決定,讓老板再捏一個陸時晏。


    “這是他的照片。”


    她打開手機相冊,找出之前在維多利亞港遊艇上拍的合照,給老板看。


    老板看完,笑眯眯誇道:“小姑娘,你男朋友長得可真帥。”


    “他不是我男朋友……”沈靜姝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的丈夫。”


    “你這麽年輕就結婚了啊?”老板詫異,又誇道:“那你和你老公真是般配,男才女貌,你放心,你們的泥人我一定好好捏,保管捏得漂漂亮亮!”


    付了定金,留了電話號碼,沈靜姝和老板約好明天下午來取貨。


    “你放心,我給你打包好,保證你一路拎回去不會碰壞,你就等我的電話好了。”


    “謝謝老板了。”


    沈靜姝推開那古色古香的木門,風吹過廊下掛的風鈴,叮叮當當作響。


    遠處,晚霞染紅半邊天,古鎮之間的那條河水也被籠上瑟瑟緋色,靜謐又美好。


    翌日下午3點左右。


    沈靜姝剛和一批春遊的初中生講解完昆曲的前世今生,口袋裏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她還以為是泥人店老板的,拿起一看,卻是保姆趙阿姨的電話。


    手指輕滑過屏幕,點了接通。


    沈靜姝溫柔含笑:“趙阿姨?”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沈小姐,不好了,你家老太太早上開始發高燒,燒個不停,現在人在醫院了!”


    第41章


    掛完電話, 沈靜姝的手都是顫的。


    大腦是一片空白,還是一個初中小姑娘扯了下她的袖子,嗓音柔柔的問:“小姐姐,你怎麽了?累了嗎?”


    沈靜姝堪堪回過神來, 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我沒事。”


    強撐著精神送走這批初中生, 她連忙去找活動負責人, 以家中有急事為由, 想提前回去。


    活動負責人看了眼時間,勸道:“沈老師,等會兒還有好幾批遊客過來,那些遊客大老遠過來參加活動也不容易,你再堅持一個小時吧……”


    沈靜姝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瞬移回滬城。但看負責人這邊為難, 大家都是出來工作的,她也不能讓別人難做。


    翻看了一下最近一班回滬城的動車,她心裏也有了數, 回了趙阿姨一個電話:“麻煩你先在醫院照顧我奶奶, 我買5點的票回去, 8點應該能到醫院。”


    趙阿姨說好,又道:“沈小姐,你也別太著急,我們在醫院遇上之前給老太太治病的醫生, 他給我們安排了病房,現在帶你家老太太做檢查去了。”


    沈靜姝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紀嘉澤紀醫生?”


    趙阿姨應道:“對對對, 就是紀醫生,他辦事瞧著挺牢靠, 對你奶奶的情況也熟悉。你那邊慢慢來,我剛才也是亂了分寸,著急忙慌給你打電話,打擾你工作了。”


    沈靜姝:“沒有打擾,還麻煩你了。”


    又簡單問了下醫院的情況,沈靜姝掛斷電話,繼續工作,完成最後一個小時的任務。


    活動一結束,她立刻趕回賓館收拾行李,攔了出租車去火車站。


    動車啟程時,她收到泥人店老板的電話,說是泥人已經做好了,可以去取貨。


    沈靜姝讓泥人店老板先存著,她下次有空再去取。


    窗邊風景疾馳而過,傍晚的江南水鄉,水稻青青,在晚霞下靜謐閑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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