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在上小學,要是被這事傳出去……


    陳愛雪可受不了心愛的小女兒上學被人指指點點。


    江嬌笑,“現在是親妹妹了,之前你怎麽沒說呢?”現在知道認她了, 晚了!


    陳愛雪看著眼前這個薄涼的女兒, 心下一狠, “好, 如果你有辦法讓老鄒跟我和好,這五千塊錢, 我會想辦法的。”


    “沒有問題。”江嬌一口答應。


    有了這五千塊錢, 明年她就能買個好的大學名額了。


    第二天江嬌就跟陳愛雪就坐上班車去了城裏, 找到了老鄒的單位, 這邊是政府單位, 江嬌原本是想讓門衛叫鄒育文出來的。


    陳愛雪沒讓, 她愣是在外頭等了半天,等到中午鄒育文下班。


    陳愛雪被太陽曬得都起皮了。


    辦公室裏頭。


    有人跟鄒育文說:“老鄒,你老婆來了,在外頭等了一個鍾頭了。”估計是吵架了,老鄒這段時間臉色就沒好過。


    衣服也是皺巴巴的,肩膀上那塊都有頭屑了。


    以前多幹淨的人啊。


    鄒育文聽同事說陳愛雪在外頭等他,眉頭一皺。


    他還是出去了。


    一出來就看到陳愛雪跟江嬌站在太陽底下等他。


    鄒育文趕緊走了過去,可走了兩步,又慢了下來,本來有些焦急的臉也慢慢的冷漠下來,“你還來幹什麽?”


    “姨夫,我是過來跟你道歉的。”江嬌姿態很低,“先前我在你家那是胡說八道的,我媽等我沒有小姨待我好,我想讓小姨當我的當媽,所以才那麽說的。”


    “姨夫,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敗壞小姨的名聲的。”她說,“小姨最是善良不過的……”


    陳愛雪鄒育文,委屈得直掉淚。


    等江嬌道完歉,她望著鄒育文說道:“你要是真不願意跟我過下去,我走就是了。”她低喃,“我就是舍不得小雅,不想她成為沒媽的孩子。”


    說到小女兒,鄒育文一下子心軟了。


    他離過一次婚,大兒子跟二女兒已經在重組的家庭長大了,他也不想小女兒也變成這樣。


    陳愛雪跟鄒育文和好後,給了江嬌十塊錢,讓江嬌坐車回家去。


    當著鄒育文的麵,江嬌笑著接了。


    當鄒育文背對著她們的時候,江嬌狠狠剜了陳愛雪一眼,眼神冷極了。


    十塊錢,打花叫花子呢。


    江嬌還是走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狼,為了五千塊錢,她先忍一忍。


    她為什麽那麽篤定陳愛雪拿得出五千塊錢呢,她以前在鄒家裏,有一次小雅翻到了鄒家的存折,足足有一千多塊。


    那是兩年前的事了,這兩年,姨夫總能再賺一些。


    最重要的是姨夫的兒子跟女兒都上班了,都有工資,最痛快的都還沒結婚。


    鄒家有三個人在賺錢,怎麽會存不下錢呢。


    江嬌捏著這十塊錢,買了大巴的票,坐車到縣裏,先是給任玉良學校打電話,那邊說任玉良不在。她又給任母的單位打電話,任母態度很冷淡,這讓江嬌有點心慌。


    她沉思片刻,決定先回江家,她手上還撰著江柳的借條呢。


    江嬌沒錢也不在這,就讓江家人還好了。


    這些錢湊一湊,有五十多塊呢,到時候拿著錢買點東西去找任玉良。


    江嬌坐在班車上的時候,眼皮一直跳,先是左眼跳,而後又是右眼跳。


    班車到了,江嬌下了車。


    江家門是開的,陳愛菊跟江大嫂還有孫子小江力在家,江躍國去牛耳村那邊的山上撿幹柴火去了。


    江大哥跟著大隊的人去縣裏開會了。


    江二哥不在家,他離了婚之後就搬到小學宿舍去住了,說在家呆著難受。


    陳愛菊真是後悔死了。


    老二離婚的前一天偷偷把戶口本藏起來了,她沒找著,第二天一早老二就拿著自己藏著的戶口去領了離婚證。


    要是她在戶口本給看緊了,老二兩口子也不會離得這麽快。


    江嬌進門看到江躍國不在,鬆了一口氣,臉上甜甜一笑,“媽,我回來了。”


    陳愛菊板著臉,“誰是你媽。”


    “媽,是我豬油蒙了心,那天我不該動手的,”江嬌眼淚說來就來,“我就是難受,我……”她看了江大嫂一眼,然後把陳愛菊拉到了屋裏,把門一關,這才小聲說起來,“媽,我跟小姨去了鄒家,跟姨夫認錯了,姨夫原諒小姨了,他們和好了。”


    “真的?”陳愛菊又驚又喜。


    “是啊。”江嬌拉著陳愛菊的手往自己臉上呼,“媽,你打我吧!”她痛哭流涕,“我那天之後心裏就特別難受,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陳愛菊看著江嬌的臉,驚呼,“你的臉怎麽腫了?”又摸了摸,雖然消腫了,但是還有青印子。


    江嬌頭一低,啜泣道,“是小姨打的。”又說,“是我活該。”


    陳愛菊麵露不忍。


    江嬌伸手用袖子擦著眼淚,“媽,我,我的大學沒了。”她慌張又無措的把這件事說了出來,“是二姐舉報的,學校不要我了,小姨也不要我了,如果連你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啊?”


    江嬌抱著陳愛菊哭。


    啥?


    大學不要你了!


    “咋回事?”陳愛菊急忙問江嬌,“你上不成大學了,是不是二柳去大學了?”


    “我不知道啊。”江嬌連擦眼淚連搖頭,“學校不要我了,讓我走,我就收拾鋪蓋走了。”


    陳愛菊當然知道江柳說要從江嬌手上拿回自己的大學名額。


    舉不舉報的她不知道。


    江嬌那次鬧得那麽難看,陳愛菊其實心裏有疙瘩,本來心裏都下定主意不管江嬌的死活的。可現在江嬌哭得這麽慘,又被大學除名了,畢竟是養了十九的孩子。再說了,江嬌剛才不是說了嗎,小妹夫妻倆和好了。


    謝天謝地。


    可算是和好了,陳愛菊真的為這個妹子操碎了心。


    “媽,任玉良也找不著人,我沒地方去了……”江嬌哭慘。


    不慘陳愛菊怎麽原諒她?


    江嬌很清楚,江家人都重感情,她越慘,江家人越容易原諒她。


    陳愛菊看著江嬌,沒說話。


    老頭子都說了江嬌不是自家人了,而且,江嬌的戶口都他們家戶口本上遷出去了,算是另外一戶了。


    江嬌都哭成這樣了,陳愛菊還是無動於衷,沒說要留她的話,江嬌心裏一沉。


    “媽,我沒地方去了……”江嬌又擦了擦眼淚,她望著陳愛菊。


    陳愛菊不吭聲。


    江嬌一臉失望,她喃喃:“那,那我走了。”傷心透頂的拉開門,外頭江大嫂匆忙的從窗戶邊上離開。


    江嬌像是沒看到一樣,準備去自己的屋子,那屋上的鎖自從上次砸開後,就一直沒換新的,所以屋門一推開。


    江大嫂見狀,喊:“你幹什麽啊,你大哥說了,你不是咱們家人了,別拿家裏的東西。”


    江嬌眼睛還是紅的,她抿抿嘴,“我不拿別的,二姐借我錢的欠條還在屋裏,那是我的東西。”


    欠條在她身上,她隻是進去做做樣子,說這話隻是為了讓陳愛菊知道,江柳還欠她錢呢。


    陳愛菊心裏一噔,“你二姐還在養胎,你可別拿這些借條去煩她。”


    她好聲好氣的說,“遲些吧,至少等明年孩子生下來再說。”她現在摸不準江嬌的性格,她怕江嬌去林家找江柳吵架。


    江嬌眼睛睜得大大的,失魂落魄:“媽,我一分錢都沒有了,我也沒地方去了,我聽說二姐夫已經上班了,一個月幾十塊錢工資呢,就算還不了所有錢,五塊十塊總有的吧。”


    “你姐夫上班了?”陳愛菊眉開眼笑的,“那就好,那就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江嬌想到江柳跟林克軍就不舒服,那天在學校辦公室那兩位一起拿證據逼她退學的事還曆曆在目。


    哼。


    別以為她沒有辦法。


    “媽,有件事我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江嬌遲疑著。


    “啥事?”


    “二姐夫的事。”


    江嬌低聲說,“我以前去二姐夫家的時候,有一天天晚,碰巧聽到他們村有人在議論二姐夫,他們說……”她抬頭看了陳愛菊一眼。


    “說啥?”陳愛菊催道,“急死我了,你倒是說啊。”


    “他閃說二姐夫以前在部隊受了傷,後來轉文職,”江嬌聲音更小了,“二姐夫是下麵受了傷,不能生了!”


    陳愛菊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連連搖頭,“不可能,你二姐都懷孕了,以後別說這些沒影的話了。”又嘀咕,“這事我非得告訴親家不可,怎麽有這樣編排人的,讓我知道是誰我非撕了他們的嘴!”


    偷偷湊過來的江大嫂一陣心驚。


    江嬌低喃,“就當這件事是假的好了,不過他們還說,二姐夫克妻。”她鄭重其事,“二姐夫的前妻就是被他克死的!還有一個相親的姑娘,也被他克死了!”


    她壓低聲音說,“他們二姐……”


    陳愛菊先是不信,然後一陣後怕,又想起江柳懷著孕,生孩子是道鬼門關,難道是應在這上麵了。


    “這事你怎麽不早說!”


    她急得團團轉:“不行,我得去林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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