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鈺一動不動地站著:“你覺得細作是……英雄?”


    “當然啦。”蘇雲湉一臉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佩服,“他們為我們可謂是全身心的付出,不是英雄是什麽。”


    謝安鈺抿了抿唇,唇角弧度微彎。


    蘇雲湉正好看見悄然消失的笑容,連忙拍拍謝安鈺的胳膊,悄聲說:“等等,雖然我很佩服,但我真的也不建議你做什麽這種無名英雄,太難了。”


    謝安鈺一頓,片刻,一聲歎息溢出喉嚨:“若是你別無選擇?”


    不過在他說完的下一秒,謝安鈺又抿起唇,顯然在為一絲情緒的不慎泄露而後悔。


    “那就從心。”


    謝安鈺:“……”


    “哈哈哈……是不是感覺我啥也沒說!其實別這麽嚴肅牧餘兄。”蘇雲湉好笑地看著一臉嚴肅的謝安鈺,“真到別無選擇,那就硬著頭皮做下去。反正這世界沒幾個人會知道未來該如何選擇,更多時候,時代會幫你選擇。”


    謝安鈺渾身一震,是,時勢造英雄。


    他如今的選擇,過去又何嚐預料過。


    謝安鈺的目光落在蘇雲湉燦爛的笑容上,頓了頓,又移開視線,這般年齡想法便如此通透,去配謝飛星確實有點浪費。


    恰在這時,門外忽然飛進來一隻漂亮的白鶴。


    白鶴高高地提起腿,上麵還綁著一張信紙。


    蘇雲湉走過去,謝安鈺卻替對方將其拆下來,指尖一轉,發現沒有問題後才遞給蘇雲湉。


    蘇雲湉並未留意對方做了什麽,她將信紙攤開,瞳孔微縮。


    “白家,白家麽……”


    謝安鈺微微偏頭,正好看見信上隻言片語,深海鬥獸場……同去,血麒麟枝……


    謝安鈺的眼眸微眯,居然要血麒麟枝,他想到了之前聯合上麵放出去的消息,這是試探?還是真的有需求?


    “牧餘兄,你說……這消息是真的嗎?”


    “什麽?”


    蘇雲湉手指摸了摸的下巴,語氣有些震驚:“這上麵說,謝……謝飛星的大哥當初的事有誤會,並不是他救了半妖導致唐長老兒子身亡,恰恰相反,他救的正是唐長老的半妖兒子。”


    謝安鈺眼眸微睜,驚訝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又將神色藏起來。


    “唉,我問你做什麽。十多年前你可能還未修行呢。”蘇雲湉搖搖頭,表情嚴肅起來。


    若是這消息是真的,明明謝安鈺救了唐長老的兒子,可唐長老卻因為忌諱兒子半妖的身份,讓兒子選擇社會性死亡,同時與謝家交惡,甚至趁著謝安鈺死亡篡改了流言,直到現在還居心不良地陷害謝飛星。


    這樣的家夥居然還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太危險了。


    “他與你說這個作甚?”


    謝安鈺的聲音很沉。


    蘇雲湉沒在意地說:“他是為了給我證明,他與謝飛星是三歲開始就有的老交情。說這事連謝家人都知之甚少,唯謝家重要人士才清楚。”


    謝安鈺沒有開口。


    蘇雲湉忽然感慨地摸了摸下巴:“哎。我現在忽然有點理解,明明當初教育我必須遠離妖族的謝飛星,為何會做出這般選擇。偶像作用?崇拜心理?模仿移情?”


    “不是。”


    “啊?”


    “修行即修心。心不亂,道不亂,在修行路上即可一往無前。他這般選擇,多半是太驕傲。”


    蘇雲湉偷偷地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可別對旁人太有濾鏡。”


    若是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她或許也會這麽想,但與謝飛星交往的過程中,蘇雲湉發現這人真的就是天才少年的脾性,會因為什麽原因都不奇怪。


    “來來來,餓了,我們一起吃點東西。”


    “我還未……”


    “這是你準備的,你不吃,那我也不好意思吃了。”蘇雲湉放下手中的資料,一回首,“哎呀,居然有龍須酥和豌豆黃。味道絕美。”她話還未說完,筷子就伸過去了。


    謝安鈺見狀唇角微彎。


    他不緊不慢地坐下,端著杯茶,輕抿了口。


    *


    一日後,白澍城上方有一艘飛舟飄過。


    若是一兩年前,凡人們看到修行者的飛船還會偷偷地指指點點,敬畏有加。


    不過在經曆一場妖獸入侵後,起碼白澍城的民眾們看到官方修行者都是笑臉相迎,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敬愛。


    這艘船上下來兩人。


    一位身穿青色的短打服,背著一根長棍的白發男子率先走出來,他時不時打個哈欠,將臉頰旁邊的一縷白色長發撫開。


    他身後跟著一位身穿淡藍色類道袍的女子,梳著簡單的發髻,腰間掛著一柄長袖短劍。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正是白尤惟和蘇雲湉。


    白尤惟給予情報和路線幫忙,要求蘇雲湉拿出一小部分血麒麟枝和東芽草作為交換。蘇雲湉在驚詫對方情報的同時,點頭應諾,順便還委托白家的煉藥宗師幫忙一起煉製補天丹。


    這羊毛不薅白不薅,畢竟能將血麒麟枝?東芽草煉製成功的煉藥師很難找,也算省錢。


    蘇雲湉震驚,殊不知白家人更為震驚。


    他們完全沒想到蘇雲湉居然真的有這兩樣東西。


    原本白家提出來這個,是想順勢交好蘇雲湉,說白家可以幫忙去三界收集這兩樣寶貝,幫忙延續蘇雲湉的性命。


    他們真正想要的不是藥草,而是蘇雲湉在祈天術和阿迦文上的造詣,他們想讓蘇雲湉欠個人情。


    誰知道蘇雲湉不光有,還有多。


    白尤惟知道這個情況後,將白姑和白家長老都嘲弄了一番,說他根本不需要祈天術加持,然後施施然地離開。


    氣得白姑差點炸毛,白尤惟剛走,白姑就對白家其他人宣布,這件事不用替這個臭小子忙裏忙外,送到深海鬥獸場就走人,除非白尤惟開口求情。


    是以,白家人就在飛舟上默默地觀察兩位,沒有跟著下去。


    “這兩人下去後居然直接去了包子鋪?”


    “那包子鋪有什麽玄機?傳送陣?”


    “不。好像隻是蘇雲湉說這家的包子好吃。”


    ……


    另一邊,蘇雲湉正捧著包子慢慢啃,她看著身側懶洋洋一口一個肉包,就著一大口酒吞了的白尤惟,表示大為震撼。還真沒見過拿肉包子當下酒菜,吃得這麽歡的。


    等白尤惟一壺酒喝完,蘇雲湉才開口道:“我們為何來此地?”


    “你不知道?”白尤惟又讓旁邊酒肆小二上了一壺酒,才慢悠悠地丟了個包子入口,“這裏供奉的可是澤山河神。”


    蘇雲湉一頓,澤山河神?又與西海龍宮有關。


    莫非是瀧澤山?瀧玲玲的哥哥?那個女裝大佬?


    “對,正如你說想。”白尤惟低沉的嗓音,透出一點無聊的味道,“四海被龍族盤踞,想要入境隻能走江河水道。最近是西海龍宮的壽誕,前來祝賀的妖族很多,我們隨便找個機會就可以潛伏上去。”


    蘇雲湉點點頭。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


    冷不丁的,她的視線中似乎冒出來一位熟悉的身影,待她將手中的包子吃完,那遙遠的身影已經慢悠悠地走近。


    還是那一身類漢服製式的長袍,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正是西海龍王。


    蘇雲湉還未打招呼,白尤惟隻身站起來,擋在兩人碰麵的中央,抬眉懶洋洋地打量老者,臉上莫名閃過一抹厭惡。


    西海龍王瞟了他一眼,似乎也閃過一點嫌棄。


    他腳步不停,輕輕側身,拉開了與白尤惟的距離,才笑嗬嗬地看向蘇雲湉:“蘇小友,許久未見。”


    蘇雲湉忙起身拱手行禮:“原來是西海龍王陛下。我……在下……”


    “哎。小友何必如此生疏。來者可是貴客,老夫姓瀧,若不介意,稱呼我一聲瀧老先生即可。”西海龍王哈哈一笑。


    蘇雲湉一頓,總覺得西海龍王的態度比之前還要和善許多,不,甚至不能稱呼為和善,而是能從中感覺到對方認真想要結交的情緒。


    “瀧老先生。”


    “哈哈哈哈……爽快。我就喜歡和直爽的小友結交。”西海龍王笑眯了眼,“走。隨老夫一起前往西海龍宮吧。”


    啊?西海龍宮?


    蘇雲湉腦海中閃過一抹驚雷。


    石長老當初在說深海古境的時候,好像也提到了有資格可以旁觀西海龍王的壽誕。


    “壽誕?”蘇雲湉下意識開口。


    她觀察到對方微微頜首,忙功拱手,說了幾句漂亮話:“祝瀧老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瀧老先生又笑得牙不見眼,反正他今天見了蘇雲湉就一直在笑,根本看不出他最真實的情緒。


    白尤惟皺起眉,他見瀧老先生一伸袖子,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裏不停地壓製湧現出來的膈應,好像隻要被瀧老先生碰觸就會惡心一樣,但此情此景,也不好沒禮貌的開口阻攔。


    白尤惟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想到對方一大片浪花過來隻蘇雲湉給帶走,揮揮手,根本沒沾他一滴水。


    白尤惟:“……”


    十多秒後,又一朵漂亮的浪花出現,蘇雲湉幹巴巴地冒出來,一把拉住白尤惟的手臂:“瀧老先生動作太快了,不是故意放白兄在原地的。”


    嗬嗬。


    白尤惟看向根本沒看他的瀧老先生,看來有這種情緒的不止他一個。


    *


    飛舟上的白家人將蘇雲湉和白尤惟在下麵吃包子的情報傳遞出去,然後再次盯梢。


    隻是這一看,他們集體懵逼了。


    包子攤桌上的包子還冒著熱氣,旁邊放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白珍珠。


    但是……


    白家眾人呆滯:這麽大兩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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