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彬倒是不敢誇大,畢竟這件事就算沒有自己,王知縣也一定能想通的。


    這話一說,柴尺自然跟著恭維。


    王知縣倒是沒講什麽,隻讓紀彬好好回去休息,讓他等著好消息。


    等紀彬跟柴力回紀灤村,柴力都沒想明白是什麽好消息。


    可紀彬懂啊,紀彬道:“當然是修路,你覺得咱們縣各個村裏,誰最需要修路?”


    這都不用講,肯定是荊高莊跟紀灤村。


    他們兩個地方最適合修路,畢竟他們都有貨物需要運出去啊。


    這個好消息,估計就是紀灤村附近的路會是第一修的。


    如果這不是好消息,那就沒有好消息了。


    紀彬的笑都快藏不住了好嗎。


    再說了,雖然上麵撥款一萬八千兩,但這錢也不是全拿來修路的,說實話,一個縣城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若是這個縣城富裕,靠著交稅就能養活衙門,那自然好。


    但窮到之前紀彬買個一百兩的荒地都讓邑伊縣衙門高興,那就太窮了。


    雖然去年今年情況好點吧,但縣城需要用錢的地方真的很多。


    那城牆河堤不重要嗎?


    縣學添置東西不重要嗎?


    再找些差役巡邏不重要嗎?還有建些橋,建些福利機構難道不重要嗎?


    反正這些錢吧,隻有一部分會放到修路上,但是修哪條路,先修哪,自然是知縣做主。


    如今讓他回去安心等好消息,這還不懂嗎?


    要知道,官府修的路,可不是他自己那種石子路,而是正兒八經的三合土路。


    就算不用官道一裏地要一百七十兩的標準,那也差不到哪去。


    反正等消息就好。


    以紀彬對王知縣的了解,他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所以紀彬回紀灤村的時候,心情格外地好。


    回家之後,又聽說兩位上司最後吃了一頓孫旺家的魚之後,正式打道回府,一個回春安城,一個回宿勤郡。


    然後就可以著手撥款的事了。


    想必接下來一段時間,整個邑伊縣都會大興土木。


    這是好事啊。


    等路修好了,糧食方便運了,土特產方便送出去,甚至百姓還方便出來找活計幹。


    有了路,一切都會活起來的。


    不管官府還是百姓,都能等到實惠。


    紀彬不用想就知道,其他兩個縣的知縣,若是聽說王知縣得了這麽一大筆撥款,肯定嫉妒得不行。


    更會悔恨萬分,如果他們大膽點,也是能要來錢的吧?


    誰家縣城不需要撥款啊。


    跟紀彬想的一樣,在兩個上司離開邑伊縣之後,撥款的消息不脛而走,具體的數額他們可能不知道。


    但信裏看著王知縣春風得意的筆法,就明白他有多高興了。


    讓他們膽小,讓你們不敢說。


    如今這款項啊,那都是他們邑伊縣的了。


    別人隻有眼饞的份。


    至於其他縣?那當然眼饞啊,恨不得時間倒回,再讓他們把錢要回來。


    但現在什麽都晚了,眼看著王知縣要平步青雲,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過多久,王知縣的名字在春安城下麵的縣衙裏都出名了。


    誰不羨慕有個這樣的知縣?


    能拿到撥款的知縣就是好知縣!


    這些事紀彬並不知情,但柴尺每次過來,都會跟他講些趣聞,還說了夏大娘的兒子又寄來書信。


    這次他還是讓會識字的過去,正好給夏大娘念一下。


    紀彬沒想到,年前提了一嘴的事,柴尺還能記住,這讓他很是感動。


    柴尺擺擺手:“這算什麽,我們倆家現在什麽關係?”


    那自然是極好的關係。


    紀彬也不多說,他在心中也早就認定這個朋友。


    說話間,柴伯父在城西的那座橋已經修好了,用了木材,石料,鐵鏈,可以說非常牢固。


    終於在四月初完工。


    要知道這個完工時間,原本正好趕上房知府跟譚刺史過來的日子。


    不過還好,參觀沒完工的項目,兩個上司也不介意。


    但現在這個長十六米的大橋終於完工,浮橋也徹底不用,以後兩邊百姓來往更順暢了。


    當然了,這種官府的橋都需要花錢的,錢收不回來,那以後別的東西也建不好。


    可是王知縣有新撥款啊,直接說明,新橋跟之前的破舊浮橋收費一樣,一人過橋隻要一文錢。


    等於說,現在的橋更安全了,但費用一樣。


    這話一說,河兩邊的百姓誰不高興,坊間都是王知縣的美名。


    若是以前,王知縣肯定要考慮一下,過橋要不要漲價,可現在完全不用,他們縣衙費用充足好吧。


    根本不用這麽做。


    看看,手底有撥款就是好。


    大橋四月初二完工,王知縣親自走第一趟,給第一個銅板,算是剪彩儀式。


    柴伯父這邊做完,就讓柴尺去紀灤村,說他們這些人休息個四五天,然後再去幫紀彬修橋。


    畢竟這活確實累人。


    休息是應該的。


    紀彬自然不會計較這些,畢竟修橋這種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隻說讓柴伯父他們休息好了再說。


    紀彬回紀灤村之後也是休息幾天,期間包達也找上門,說深花坡那邊已經定好了。


    那戶人家已經準備多養幾箱蜂蜜,等到五月份,就能送來幾百斤。


    這花蜜算是酸果酒最重要一環,反正是不能出錯,有包達盯著自然沒錯。


    當初紀彬覺得,酸果酒在春安城的銷量,能達到一個月十五萬斤。


    可這幾個月下來,那邊的銷量基本穩定在十七萬斤左右。


    這也就算了,最讓人驚愕的是,邑伊縣,盤臨縣,還有隔壁兩三個方便買酒的縣,這些地方加起來的銷量,竟然也到了十五萬斤。


    要知道春安城是大城,下麵的縣是小縣。


    但幾個小縣加起來,消費潛力跟春安城差不多。


    這種情況,讓不少人重新審視下麵的消費能力。


    不管怎麽樣,酸果酒基本穩定在一個月三十二萬斤到三十五萬斤之間。


    而且除了老薛他們送酒到春安城之外,其他縣城都是自己到邑伊縣取,根本不用送貨。


    這成本也省下來了。


    當初紀彬為了省成本還說過,這酒壇子也是他們的,所以漸漸酒壇子也能運回來。


    隻能說酸果酒的利潤,遠比大家想象中豐厚。


    當然了,因為每個月都要釀三十五萬斤的酒,釀酒坊酸果酒小組,又招了五個人。


    還好當初招人的時候,紀彬留了名單,直接讓紀登找人詢問他們願不願意來做工就行。


    這一問,大家當然都是願意的,畢竟這是釀酒坊啊!這是紀彬的作坊啊!


    誰會不願意呢。


    當初他們沒被選上,有人還安慰他們,說萬一釀酒坊再招人,還會找他們的。


    那時候以為是安慰的話,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這種事自然是裏長負責,自從他把小兒子清理出釀酒坊之後,這裏就和諧得很。


    三個小組之間經常互相幫忙,關係不錯。


    現在的釀酒坊帶上裏長他們,已經有三十九個人了。


    全都是有力氣的男人們,隻能說,現在沒人敢招惹紀灤村,更不敢來找茬,不然這些人都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三十九個裏麵,帶上包達,一共有十一個外鄉人。


    包達就不用說,大家已經拿他自己人,還在釀酒坊後麵有院子。


    剩下的人當中,也有兩個搬到釀酒坊客舍裏,他們的村子離紀灤村比較遠,不能當天來回。


    其他八個人則是每天起早貪黑過來,不過他們也不覺得辛苦,反而高興得很。


    裏麵有幾個人的娘子,也在跟著過來,因為她們要來刺繡坊,自家漢子去釀酒坊,正好同路。


    每次來回路上,一群人都高高興興的。


    現在的釀酒坊也趨向穩定,紀彬也不打算再做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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