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曆可能是假的》


    作者:海派蠟燭


    文案:


    晏菀青一直都有著非常清晰的職業規劃——她要當上大總統。


    然後給每一個像她一樣的單身女青年分配對象。


    直到後來她才發現,其實她最想暗箱操作的那個人,也是這麽想的。


    ps:哨向設定,微西幻。


    一句話簡介:升職成功就分配對象


    立意:掙脫命運枷鎖。


    內容標簽:情有獨鍾 西幻


    主角:晏菀青 ┃ 配角:其他哨塔眾 ┃ 其它:哨向


    第1章 第五十一座哨塔。


    在看到畢業分配結果的那一刻,晏菀青整個人都是懵的。


    告示板前的人群嘈嘈雜雜,有的歡呼雀躍,有的相擁而泣,也有的崩潰哭泣,襯的站在中間還直勾勾盯著布告板的她像是一隻呆頭鵝。


    這不科學啊。


    她納悶的盯著告示欄上白紙黑字的公示結果,覺得自己大概是昨晚刷劇刷的太過,頭暈眼花這個小妖精還在持續對自己發起新一輪的高地衝鋒。


    於是她打了個哈欠,用力眨了眨終於有了一點濕意的眼睛,生理性的淚水讓過於幹澀的眼眶發痛,而在被淚水搞得朦朦朧朧的視線裏,公告非常硬氣的堅持著最初的結果,絲毫沒有配合她自欺欺人的意思:


    晏菀青,年級排名no.1,請在6月25日(下周一)前往星空海鹽塔報到。


    再次用力眨了眨眼,她環顧四周,難道這個破學校裏還有人跟她重名,以至於政教處搞混了兩人的分配去向?


    就在她暗自納悶的時候,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等她一回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家精神向導一副過來人模樣的瞅著她,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肉乎乎的爪子。


    “你突然變大是想嚇死你苦命的老母親嗎?”她對著精神向導足足比她大了三倍的腦袋丟了一個眼刀,“給我變回擬態去。”


    被主人威脅了的精神向導抬起雙爪作投降狀,向後退了一步,身形急速縮小,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原地就出現了一隻嬌小可愛的浣熊。


    浣熊舔了舔兩個小爪子,對著晏菀青眨了眨漆黑的圓眼睛。


    腦子裏閃過了浣熊真身幹過的一係列足以打上馬賽克的暴力血腥畫麵,女子一邊彎腰把賣萌的浣熊抱起來,一邊偷偷的觀察四周的同學,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分配公告上,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插曲。


    畢竟在第一向導學院,精神體故意跟主人打鬧真的太尋常了。


    放下了懸著的心,晏菀青繼續對著布告欄上醒目到刺眼的“星空海鹽塔”五個字苦大仇深。


    “嘿!”


    清亮的女聲在身後響起,緊接著就是熟悉的重量襲上了肩膀,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扶住了從後壓上來的女子,腦海裏已經勾勒出了對方踮起腳尖掛在她身上的樣子。


    “怎麽在這裏發呆呀,我們的第一名,”來人笑嘻嘻的說道,“難道是看到自己被分去綠風就高興傻了?”


    “不,靳藍,”晏菀青聽到自己分外冷靜的聲音,“我沒被分去綠風。”


    “什麽?!”


    被稱為“靳藍”的女子立馬鬆開了圈住好友的手臂,憑借著嬌小的身材一下子就躥到了告示板前,在看清第一排的內容以後,突然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星空……海鹽……?什麽鬼?全國的五十座哨塔裏有這麽一座嗎?”


    “你這就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晏菀青幹巴巴的說道。


    自打一百五十年前,一個叫做“荒野女巫”的瘋子研究出了優化人類的方法,將一批被她擄走的村民變成了極度擅長戰鬥的怪物,人類的進化就進入了新時代。


    荒野女巫用一座高聳的哨塔來囚禁這些戰鬥機器,並為了控製因五感過於敏銳而狂躁不安的他們而炮製了對應的新工具。這些在她實驗室裏誕生的可憐人天生就擁有著強大的精神力,為了安撫他人而存在,最絕妙的是,他們能與女巫的心肝寶貝們一一對應,組成幾乎完美的戰鬥搭檔。


    自覺完成了一項壯舉的荒野女巫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她的研究成果向世人展示出來,在半個世界都陷入戰火之後,世人終於接受了女巫的研究,並且將棲息於哨塔的怪物們敬畏的稱為“哨兵”,而他們的搭檔也擁有了一個新名字——向導。


    奇怪的是,親手掀起了一場災難的荒野女巫最後並沒有統治世界,而是在哨兵與向導之名傳遍大陸後就突然失蹤了,留下群龍無首的軍隊被各個王國趁機瓜分,而高聳的哨塔也在世界各地相繼立起。


    至此,人類終於進入了新的戰爭時代。


    就算如此,沒有了女巫的技術,經曆了一場戰爭消耗的哨兵、向導數量少的可憐,就算經過了一百多年的繁衍,也還沒占世界人口的千分之一,因此,作為稀缺資源的他們從覺醒的那一刻就會被王國搜羅起來,前往學院接受統一的教育,再統一分配去向,充分顯示了什麽叫物盡其用。


    作為一名在七歲時就順利覺醒的向導,晏菀青從小就從師長的讚歎裏明了了自己的出類拔萃,在被送進向導學院以後,一騎絕塵的成績更是應證了這一點。


    在學院裏流行這樣一句話:“最好的哨兵去刀鋒,最好的向導去綠風”,裏麵的“刀鋒”和“綠風”正是塔名,前者匯聚了全國最強的哨兵,後者則搜羅了全國最好的向導。


    在這一屆的一百零三名向導畢業生中,再也沒有比晏菀青更優秀的了——這幾乎是整個學院公認的事實。


    可就是這樣一名優秀畢業生,分配欄裏竟然填的不是最好的向導塔“綠風”而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星空海鹽”。


    “你是得罪分配辦了嗎?”靳藍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她,清秀的臉蛋幾乎皺成了一團,而一隻有超重嫌疑的安哥拉兔正窩在她頭頂,衝晏菀青抖著濕漉漉的小鼻子。


    毫無疑問,它就是靳藍的精神向導。


    晏菀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安哥拉兔無辜又可愛的外表所吸引,蓬鬆的長毛和抖動的耳朵都像透露出教科書般的安全無害,簡直就是完美的向導形象招貼畫……


    想到這裏,她低頭瞅瞅了在懷裏剔牙的“浣熊”,一股無言的心塞漫上心頭。


    都說精神向導就是導向和哨兵本人特質的具現化,她自覺也很溫婉可人,可為什麽精神向導卻是這麽個玩意兒?


    “浣熊”對毫無自知之明的主人呲了呲牙。


    “不行!”擁有與精神向導一般可愛外表,實際上性格卻相當火爆的靳藍站直了身子,一把拉住還沉浸在跑神裏的晏菀青,氣勢洶洶的向著教導處所在的方向邁腿,“年級第一被分配去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哨塔,開什麽玩笑,就算是工作失誤也太過分了,我一定要去跟他們理論理論!”


    “並不是工作失誤哦。”


    拖著長音的男聲一下子就吸引了二人的注意,晏菀青猛一回頭,就看到了穿著手工西裝的男子,隻見他長到脖頸的頭發在腦後紮了一個小揪,金邊眼鏡上長長的鏈子垂在臉頰,若是忽視西服上別著的向導學院校徽,比起政教處的老師,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名在信步慢行的藝術家。


    “陳洛……”靳藍叫出了他的名字。


    “要叫陳老師,靳同學,”男人聳了聳肩,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來,“雖然跟你這樣的美人稱呼疏遠未免令我傷心,可為人師表不就是這麽一回事嘛。”


    靳藍不可置否的哼了一聲。


    晏菀青結過陳洛遞過來的文件,懷裏的浣熊衝著男人瘋狂的齜牙咧嘴,可惜後者恍若未覺。


    不,他是真的看不到精神向導,畢竟陳洛隻是一名普通人。


    哨兵和向導的數量太過稀少,就算是在向導學院裏,除開幾位授課老師,其他的教員依然是由普通人的來擔任,當然,既然能進向導學院任職,那麽這個普通人也要打上個引號。


    瞪了一眼不老實的浣熊,晏菀青抬手結過文件,打開一看就是碩大的兩個字——獎狀。


    “恭喜你,晏同學,最佳畢業生非你莫屬,”陳洛用詠歎調感歎道,“希望你在哨塔裏能繼續發光發熱。”


    “在一個沒有登記在冊的哨塔裏發光發熱嗎?”晏菀青懟了他一句。


    “不不不,”誇張的擺了擺手,陳洛表現的像是古典歌劇裏的人物,“雖說沒有對外公布,但星空海鹽確實是合法合規並且受王國統一調度指揮的哨塔,就是主營業務有些特殊……恩,他們是賣冰淇淋的。”


    “……什麽?”晏菀青在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冰淇淋,”陳洛眨了眨眼睛,耐心的重複了一遍,“他們的招牌海鹽冰淇淋是一絕,我建議你一定要試試。”


    若說一開始看到公布結果的時候隻是懵,現在晏菀青已經完全驚呆了。


    “我……我……”她結結巴巴的說,“我以為我是個……向導?”


    “沒錯,你是個向導。”陳洛笑著點頭。


    “我……我以為我是年級第一?”


    “沒錯,你是年級第一。”陳洛笑著又點頭。


    “那你們讓我去賣冰淇淋是腦殼進水了嗎?”她終於忍不住把真心話說出口了。


    “好問題,”男人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鏡,“遺憾的是,這是軍部的決定,不容更改。”


    軍部二字一出,本來想幫好友據理力爭的靳藍也愣住了,張開了一半的嘴巴就這麽僵在原地,看上去頗有些傻乎乎的意思。


    “明天一早,軍部會派飛艇來將你們送到相應的哨塔,今天的畢業晚宴請務必要盡興,”這麽說著,陳洛拍了拍晏菀青的肩膀,“好好加油吧,優等生。”


    他的話意味深長,可晏菀青看著手裏的獎狀隻覺得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浣熊”張口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在靳藍的驚呼裏,她將獎狀撕了個粉碎。


    去他的優等生,老娘現在想吃人。


    第2章 無法通過的測評。


    外麵的雨下的很大。


    男子靠在扶手椅上,歪著腦袋望著窗外,本來蒙了一層灰的玻璃在雨水的衝刷下幾近透明,折射出一幕幕光怪陸離的影像。


    “今天有這麽大的雨聲,我就不用開白噪音了吧?”


    腳步聲、推門聲、說話聲和桌椅拖拉聲配合著紙張磋磨發出的“沙沙沙”一同打破了嘩嘩水聲營造的“靜謐”,與音波攻擊一同來襲的還有來人身上的古龍水味,熏的人腦仁發疼。


    “如果你不出現就更好了,”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男人歪了一下頭,有些長了的劉海細碎的遮在眼前,“我討厭你的香水。”


    “啊,”穿著白大褂的來人聞言低頭揪起襯衫聞了聞,“抱歉,我以為已經洗幹淨了呢,你知道,我可沒有你那麽敏銳的嗅覺。若是你有喜歡的味道也可以說,我可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換個牌子。”


    男人沒有搭理他。


    自討了個沒趣的家夥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戴上放在桌子上的黑框眼鏡,按下了錄音機的開始鍵。


    “公立810年6月25日,第三十六次心理測評,醫師阮鈺銘,患者房其琛。”


    “從前線退下來以後還適應嗎?”阮鈺銘拿起筆開始記錄,“你知道,刀光劍影和平靜生活之間總會有些脫節。”


    “很完美,工資再高一些就好了。”


    房其琛不置可否的說道,屋外的昏暗和煤油燈的光線在他臉上光影交疊,勾勒出了完美的下顎線。


    “好吧,”手下的筆頓了頓,阮鈺銘已經習慣了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回答,“晚上還做噩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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