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慕之留了下來。


    沈長思“誆”得裴慕之留下後,他自己就睡過去了。他不是原來的沈長思,自然不會巴巴地希望裴慕之的陪伴。他要的,不過是裴慕之的“馴服”,好給以前的沈長思出一口氣。


    沈如筠見孫子安穩地睡著了,暫時不需要他的照顧,於是起身對裴慕之叮囑道:“好好照顧長思。”


    裴慕之之所以留下來,就是為了陪沈長思,可他沒想到長思反而就睡著了。


    長思睡著了,那他還需要留下來麽?裴慕之有些猶豫。


    老爺子這麽發了話,裴慕之自是不好這個時候就離開,隻得恭敬地道:“我會的,爺爺。”


    你最好是真的會。


    沈如筠實在懷疑,這位“大影帝”究竟會不會照顧好長思,不過以往幾次他這孫婿前來以往探望長思,次次都是匆忙地來,匆忙地走,這一回,留的時間算是長的了。


    兩人既是成了婚,裴慕之若是終於學會珍惜,開始好好對待長思,身為長輩,沈如筠自然是希望小兩口能夠好好的。


    沈如筠提前離開,也是有意想要讓裴慕之學習如何照顧孫子的意思。


    “嗯。”


    沈如筠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因為沈長思現在情況暫時比較穩定,護士也先出去了。


    病房也就隻剩下了裴慕之一個人,


    …


    裴慕之慢慢地在病床旁坐下。


    裴慕之望著熟睡的長思,眼底浮現幾分茫然。他以前從未陪過房。也根本不知道陪房時要做些什麽。要是長思此時是醒著的,他還能陪長思說說話,或者長思如果餓了,渴了,他也能幫忙照顧。


    現在長思睡著了,他留在病房,能做什麽呢?就這麽坐著,等長思醒來麽?


    裴慕之到底還惦記著經紀人董斌的那一通電話,他時不時地抬手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慶功宴是在晚上八點,從醫院這裏趕去慶功宴所在的酒店,如果想要提前半個小時到,算上路阻的時間,他最好現在就走。


    裴慕之神情有幾分猶豫,長思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慶功宴那邊如果順利,夜裏十二點之前應該能夠結束。隻是那個時候,醫院這邊肯定是不會再允許探病的了。這也意味著,如果他現在離開,最快也隻能明天才能過來。


    長思要是醒來沒有見到他,會不會很失落?


    可是,趙總那邊……


    沈長思睡得並不“安穩”,偶爾會吃力地睜開眼,如水墨般的眼睛總是要盯著裴慕之凝視上那麽幾秒,方才閉上眼。似乎是在確認裴慕之是不是還在。確認過了,才能繼續睡去。


    這種情形下,裴慕之如何能走?


    裴慕之的心底升起無限柔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決定,哪裏也不去,就待在病房裏陪著妻子長思。


    在沈長思又一次“醒來”時,裴慕之柔聲道:“我在呢,好好睡吧。我就待在這裏陪你,哪裏也不會去。”


    沈長思聽見了,他再次閉上眼。


    裴慕之眼神溫柔,原來長思這麽依賴他。


    …


    裴慕之向沈長思允諾,他不會離開,他果然哪裏也沒有去。就坐在沈長思的床畔陪著他。


    一個小時後,裴慕之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裴慕之瞥見時來電顯示上閃動的“董哥”兩個字,眼底閃過幾分心虛。


    裴慕之站起身,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裴慕之:“董哥。”


    董斌在電話裏頭問道:“慕之,你現在到哪裏了?”


    裴慕之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我還在醫院。”


    電話那頭,董斌的語氣陡然變得嚴厲了起來,“你怎麽還在醫院?”


    “長思這邊離不開人,他希望我留下來陪他,我……”


    董斌在電話那頭冷笑一聲,他打斷了裴慕之的話,“然後你就決定要放棄出演趙總投資的那部大製作電影的這一絕好機會?慕之,你想想看。你有多少年,沒有接過一部稍微像樣一點的電影了?又有多久,沒有在電影這一塊專業領域獲過獎?是,《定風流》的反響的不錯,也成功地出圈了。可是,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人氣這種東西,就像是泡沫。來得快,去得也快。慕之,你現在需要一部質量上乘的大銀幕作品,讓大家重新認識到,過去那個影帝裴慕之,殺回來了。還是,你甘心以後就在電視圈裏打轉,跟同組演員賣腐,炒cp,吃cp紅利??”


    董斌的話,令裴慕之後背起了一層細膩的汗。


    他不甘心,他當然不甘心。


    他是渴望再次回到大熒屏的,他想要出演電影,他想要觀眾記住他,他是個演員裴慕之,而不僅僅隻是一個空有頭銜的影帝。


    裴慕之穩了穩呼吸,他的眉心微蹙,“我從來沒有賣過腐。是劇方……”


    董斌打斷他的話,“這些都不重要。宣傳方麵的事,劇組自然有劇組的考量,我們這邊給與配合就是了,這對雙方都是一件共贏的一件事。現在距離慶功宴,隻有一個小時了。慕之,你能不能成功地回到電影圈,很有可能,就看這一次的了。”


    裴慕之握著手機的指尖用力攥緊至泛白。


    …


    沈長思聽見腳步聲離去的時間。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沈長思轉過腦袋,剛好瞧見裴慕之在助理莫小雲的陪同下匆忙離開。沈長思在記憶裏搜尋了,發現在沈公子的記憶裏,這種類似的場景發生的次數委實不少。


    裴慕之從來都是頭也不回地離去的那一個,而那沈公子,哪怕再不舍,也從未開口將人留下。


    好一個癡情公子,負心郎呐。


    沈長思方才為了勾起裴慕之的“愧疚”,強忍著睡意,故意作出依戀的姿態。那裴慕之倒也沒辜負他的期望,果是一個狠心之人。結發之妻剛剛脫離危險期,且對他這般“依戀”,他都能狠心離開。


    可憐了那沈公子,萬般都好,奈何眼瞎。


    沈長思這會兒是真困倦極了。他的眼尾滲出一滴淚,他打了個嗬欠,便放任自己睡去了。


    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餘別恨開完會,進來看一眼沈長思的情況。監護儀上顯示,沈長思現在情況均已穩定。


    餘別恨的視線從監護儀上移開,餘光瞥見沈長思眼角的淚痕,回想起方才在走廊上同他擦肩而過的裴慕之,取了濕巾,替沈長思擦去眼角的淚痕。


    作者有話要說:


    某日。


    長思倚在床上,手裏玩著手機,赤足踩在餘醫生的胸口上,為他冰涼的腳心取暖。


    想起舊事一樁,烏色的眸子睨著餘醫生,“說,你是何時對朕起的歹意?”


    “不知道。”


    長思不滿,欲要將腳收回坐起身。


    餘醫生握住他的腳踝,目光溫柔地注視著長思,“太久了,聖上。”


    眼前之人,放在心上太久。


    早已與他的骨頭連同血肉都長在了一處。


    …


    是誰說吱吱短小。


    吱吱是大粗長,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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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我總覺得自己要涼~~~


    今天也是努力不哭的一天呢。我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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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這人的眼睛同阿元太像了!


    沈長思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隻覺神清氣爽。


    沈長思已經許久都未曾睡得這般香甜過。


    他幼時膽子隻有龍眼那般大,在寢宮殿內瞧見窗外的樹影晃動,都能當成是鬼手,又因為身為太子,輕易不能叫人知曉他的害怕,會遭致恥笑。


    阿元便會到殿內陪他,守在他殿門外,一守便是以宿,那一夜,他便會睡得極為安穩。


    沈長思唇角噙著一絲笑意醒來,瞧見一室的素白,唇邊的笑意便即時吝嗇地給收了起來。


    他怎的還在這位沈公子的身體內?莫不是他當真要在這異世待上一輩子不成?


    沈長思有些煩躁,就在此時,沈長思敏銳地察覺,房內的內飾變了,不再是滿眼的素白,無論是遮簾,還是入眼的牆紙,皆成了類似鵝黃,較之鵝黃要稍稍更為素淡一些 ,這個朝代的人稱之為暖黃色。


    不再是滿目的素白,這令沈長思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一些,也讓沈長思終於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房裏此刻止他一個,再無旁人在。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可趁此時四下無人,親自下塌四處看看。


    沈長思從原先那位沈公子的記憶裏知曉,沈公子這病生得十分古怪,總是會無故陷入昏睡,凶險時,便會像此次這般危及性命。可若是一旦脫離凶險,身子便會慢慢自自行恢複。除非下次又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否則,平時於常人無異,於生活上亦無其他太多不便之處。


    沈長思試著坐起身,發覺這位沈公子的身子虛弱得厲害,竟比先是被俘至金涼,後又在“養怡殿”幽禁了十年的他還要更弱一些。沈長思好生失望,滿以為既是換具軀殼,好歹比他原先的那具殼子頂用一些,誰知竟還要更不頂用!


    沈長思疑心,賊老天是不是存心要同他過不去。曆來帝王登基,四方來賀、歌舞升平,到了他,匆匆被推上帝位,緊接著都城寧安陷落,身為九五至尊的他為金涼王所俘,淪為他族階下囚。曆經千辛萬苦,終回故土。


    他的皇位,他的寢宮,都再回不去。他被沈長儉幽禁了起來,成了大恒朝的吉祥物。一個逢年過節人人都對他參拜,唯獨除了阿元跟太傅,以及擁護他的一些老臣,便誰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裏,他成了諷刺至極的“太上皇”。


    眼下,更是莫名其妙地來了這異世。這可惡的賊老天,竟是給他換一具強勁的體魄都吝嗇。


    這些年,沈長思的脾氣都被磨出來了。從前還是太子時,稍有不順遂,他便會拿陳公公,拿阿元撒氣,在曆經眾多變故之後,他已經不會再因為這點破事就費心力置氣了。


    沈長思很是費了點力氣,這才勉強使得纖瘦的手臂撐起他這具病體。


    沈長思對這具病體很是嫌棄,也不知是因為這病懨懨的身子使他想起總是藥不離身的自己,還是純粹因為這身子太沒力氣,行動起來太過不便。


    …


    沈長思緩緩下了榻。


    萬幸,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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