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種專業性的書籍,大都是外文,當初將這些書帶回來的時候,蘇清影也用了不少的心思,雖然裏麵講述的知識她基本上已經全部了解,但是如果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她也會重新翻閱一下,鞏固鞏固自己的記憶。


    蘇紅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蘇清影,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姐,你可真厲害,這麽難懂的文字你都能讀懂,不像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蘇清影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開口問了一句:“你想學嗎?如果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其實蘇文不難學的,隻要掌握了一些單詞,然後再學會一些固定句式,簡單的蘇文你就能看懂了。”


    隻是順嘴誇了一句,卻沒想到蘇清影要教她外文的蘇紅玉:“……”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紡織廠女工,學這個東西幹嘛?而且蘇清影真以為這是什麽好東西不成?前幾年的時候他們跟蘇國關係好,國內很多人都在學習蘇文,然而自打兩國關係變得緊張起來之後,如非必要,沒有人會去學習這個,而等再過兩年,會蘇文的甚至都是大雷區,保不齊就被革委會的人給抓住樹了典型。


    蘇紅玉原本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勉強隻是讀了個初中畢業,就進了紡織廠工作,而且她一個女人,以後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做好賢內助就成,會這麽多東西根本就沒有什麽用處。


    她這麽想著,嘴上卻說道:“不用了,姐,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個榆木疙瘩,咱們的語文我都學不好,更何況是這種蟲子一樣的文字了,這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說著,蘇紅玉想到了之後即將到來的那場動亂,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出聲提醒了一句:“姐,咱們現在和蘇國關係這麽差,我覺得你還是別留這些書了,這都是蘇國人的玩意兒,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那可就麻煩了。”


    她是好心勸誡蘇清影,可是對方卻不知道她的苦心,不以為然地說道:“紅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現在科技落後,很多技術根本比不上蘇國的,他們對我們進行技術封鎖,而我們就要學習他們的技術,然後反超他們,知識是沒有錯的。”


    蘇紅玉張了張嘴,還想繼續勸說下去,但是看蘇清影的樣子,便知道她是聽不進去自己勸說的。


    知識確實沒有錯,可是到後來,那些知識分子都被打成了臭老九,隨便是個人都能踩上兩腳,更有不少人經常弄些莫須有的罪名來給人戴帽子,其實甭看他們是在扯著虎皮做事兒,可實際上大家夥兒誰不清楚他們是為了利益?


    就像是她那個大伯蘇天恩一樣,他一輩子兢兢業業,為廠子付出極多,而蘇清影當初也是公派出國留學的,結果卻被人抓了小辮子,以這個為借口,把他下放到牛棚去了。


    那些人一個個看著正義無比,可實際上在蘇天恩下放後不久,那個舉報他的人就坐上了廠長的位置,由此可見,他當初根本就不是抱著什麽高尚的心思,就是為了要廠長的位置罷了。


    這些事兒就算是蘇紅玉都能看得清楚,更別提是旁人了。


    不過現在一切什麽都還沒有發生,蘇紅玉也不好大喇喇地提醒蘇清影,她旁敲側擊地跟對方說了,但是她不聽自己的,這也怪不到蘇紅玉了。


    蘇紅玉岔開了話題,把自己剛剛約了方正堂明天中午過來的事兒說了。


    “堂姐,我是這樣想的,方科長畢竟是個男同誌,咱們隻有兩個女同誌在家,約他一個人過來,好說不好聽,方正堂同誌如果可以一起過來的話,也能讓人少些閑話,你說是不是?”


    這是她之前早就想好的說辭,以蘇清影的性格,有八成是會同意的。


    果不其然,蘇清影隻是微微愣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可以,不過菜的話就得多備一些了,你還是準備自己下廚嗎?我可以到食堂那邊兒要些小炒的。”


    蘇清影很少請客,而且過去家裏麵有張招弟忙活著,一切菜肴由她準備就成了,不過現在張招弟不在了,自己煮個麵條還行,其他的東西真的是難為她了。


    不過蘇紅玉卻表示她在家裏麵是做慣這些事情的,張羅一桌菜完全不成問題,可蘇清影還是覺得蘇紅玉是過來做客的,而且她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做菜的話會累到她的。


    然而蘇紅玉卻滿不在意地說道:“姐,做個菜而已,不累人的,況且這都是我在家裏麵做慣了的事情,不妨事兒的,這次咱們請人家吃飯,多少都是要拿出點兒誠意來的,要是都從食堂裏麵叫吃的,那還不如去食堂吃的,又哪裏是請吃飯,你說是不是?”


    蘇清影覺得蘇紅玉說的話有道理,她點了點頭道:“那明天就辛苦你了。”


    蘇紅玉並不覺得辛苦,她現在完全想抓住一切機會來彰顯自己和蘇清影的不同,她得讓方正堂好好看清楚,她有多優秀,比起蘇清影來,她更適合做一個妻子。


    方正業帶著兩隊人進了李明光的家,開始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為了防止有人偷藏東西,他們三個人為一組,挨個房間進行搜索。


    方正業帶著宋家國和劉洋兩個負責搜查的是李明光和許玉梅的房間。


    他們兩個人都是廠子裏的工人,一個人後勤部部長,另一個是廠部的會計,日子過得自然不差,臥室裏麵放著炕櫃,五鬥櫥,大站櫥,另外靠牆的地方還放著兩把椅子,不大的房間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宋家國咋了咋舌道:“這個李部長的家具可真不少。”


    現在這年月,每家每戶的日子都不大好過,宋家國的條件算是挺不錯的了,可是家裏麵也沒有這麽多的家具。


    家具多,他們找起來也有點麻煩,不過三人都是手腳麻利的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房間裏搜索了一遍。


    “方哥,我們沒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他們甚至連那幾個大櫃子都移開了,特意看了看牆後麵,也沒有發現有什麽東西,而且這屋子內外麵積相差不大,也不存在有暗房之類的,那些櫃子他們也都一個個地摸了過去,可是卻沒有發現有藏著機關的地方。


    方正業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靠牆放著的那兩把靠背椅子上。


    那兩把椅子是竹子做成的,看樣子已經用了很久,椅子扶手都被磨出光來了,而且靠背上的竹片都掉了不少,看著挺破爛的,跟整個房間顯得有點兒不太搭調。


    從房間裏的這些擺設來看,他們兩口子都是個講究人,這樣的人為什麽要在家裏麵放這麽兩把舊椅子呢?


    方正業走了過去,伸出指頭在椅子上敲擊了起來,等敲到椅子腿上的時候,他發現椅子腿上的聲音有些不太對,方正業立馬行動,將椅子腿給拆了下來。


    竹子做成的椅子腿是空心的,但是裏麵卻塞著不少的錢和票據,他們把另外一個椅子的椅子腿裏卸了下來,結果卻發現裏麵則塞著幾條絲綢圍巾。


    宋家國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興奮地說道:“方哥,我們這是找到了?”


    然而方正業卻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似乎不太對。


    第33章


    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挺多的, 可是因為椅子腿的內部空間有限,塞下東西的數量還是控製在一個可以計算的量呢,而且這幾條絲綢圍巾的存在也讓人覺得很蹊蹺。


    絲綢圍巾的價格雖然相對比較高上一些, 而且也很難購買到,可是這幾條圍巾的價格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塊的, 而且這樣的東西並不是什麽違禁品,又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塞進凳子腿裏麵去呢?大大方方收在櫃子裏麵,正常情況下,也不會專門有人跑到別人的櫃子裏麵去看東西。


    還有就是, 屋子裏這兩把凳子擺放的地方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整間房間的家具基本都是配套的, 而且看起來都不算特別陳舊, 使用的年限應該不算是太長, 唯獨就隻有這兩把椅子十分破舊,與整個房間的布置格格不入,就仿佛是想要讓人刻意注意到它們的存在似的。


    如果說, 這兩把椅子,包括裏麵的東西都是障眼法的話,那麽對方如此大費周章地做這麽個障眼法, 恐怕就是為了隱瞞下更加重要的東西。


    方正業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在房間裏麵來回走動著, 目光從那些家具擺設上麵掃了過去,思考著還有什麽地方是常人很難會注意到,並且還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李明光家的房子是廠子裏統一蓋的, 院子並不像是鄉下地方用的是那種高高吊起的房梁, 屋頂是平房, 一眼就能看遍了, 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不在上麵的話那或許是在下麵, 隻是這些櫃子櫥子之類的東西,他們都已經檢查了個遍,確認裏麵沒有任何可以藏暗格的地方,整間屋子裏麵唯獨隻有這兩把椅子藏了東西。


    方正業並不著急,他的目光掃過了炕櫃,大站櫥,五鬥櫃,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他皺著眉頭開始思考了起來,目光在房間裏麵一遍又一遍地搜尋著,想要尋找到那個他所忽略的點。


    宋家國和劉洋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麽方正業還在尋找,畢竟他們已經從椅子腿裏找到這麽多東西了,如果這些東西來路正常的話,為什麽要藏到那種隱秘的地方?很顯然這些東西就是李明光所隱藏起來的秘密。


    不過見方正業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防止打擾到方正業的思緒。


    而方正業的目光在房間裏轉了幾圈之後,突然落到了那個占據了房子三分之一地方的土炕上——房間裏麵所有的地方他們都找過了,但還有一個地方他們並沒有去找。


    “家國,你到外麵去找一個長鉤子過來,我有用處。”


    方正業下了命令,宋家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乖乖的聽從了對方的命令,跑出去尋找了起來,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從灶房裏麵拿出來一個鐵耙子。


    “方哥,你看這個東西能不能用?”


    方正業點了點頭,然後蹲下去將封起來的炕洞打開了,之後他拿著鐵耙子,開始在炕洞裏麵來回地掏了起來。


    隨著天氣熱起來之後,炕洞早就沒有再燒了,大家基本上都會把炕洞裏麵的灰塵給清理幹淨,然後再將其封上,等到天冷的時候繼續燒炕,可是李明光他們家的這個炕洞裏麵的灰塵卻極多,方正業拿著鐵耙子扒拉了好一會兒,除了扒拉出一堆又一堆的灰塵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來。。


    屋子裏麵蕩起了灰塵來,宋家國和劉洋兩個人被嗆得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隻是看到方正業還在跟沒事人似的,不斷地進行著手上的機械運動,他們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和方正業之間的差別。


    別的不說,光是這忍耐力就不是他們可以相比較的,他們嗆得肺管子都要咳出來了,偏生方正業一點事兒都沒有,這種忍耐力是他們拍馬都追不上的。


    不過他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方正業一直在炕洞裏麵掏個不停,難不成還能有人把東西藏到炕洞裏麵去嗎?


    他們兩人麵麵相覷,並沒有人上前去幫忙,當然不是他們不想幫,而是因為那個炕洞前的空地兒總共就那麽大,方正業一個人就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他們兩個人就算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礙手礙腳的。


    方正業在掏炕洞,他們兩人也沒有閑著,重新開始檢查房間裏的這些家具,看看有沒有被他們遺漏掉的東西。


    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家具都沒有暗格之類的,他們甚至把每件衣服的口袋都掏了掏,也沒有找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除了那椅子腿裏麵的東西之外,他們真是沒有發現一丁點兒的不對。


    而此時的方正業依舊覺得炕洞裏麵一定有什麽東西,畢竟這個炕洞的大小已經超過了正常炕洞,他拿著鐵耙字越掏越深,最後基本上大半個胳膊都已經伸進了炕洞裏麵。


    看到方正業的模樣,宋家國和劉洋兩人的表情也慢慢發生了變化,他們家裏麵都是有炕的,兩人很清楚一件事情,為了防止炕塌了,燒火的炕洞並不會設置的很大,裏麵會砌上煙道,靠著熱乎氣兒讓整個炕都熱起來。


    炕洞弄大了的話,會讓炕容易塌了不說,還很容易產生不必要的浪費。


    看來方正業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這個炕洞裏麵很可能藏著一些其他的東西,兩個人神情緊張地看著方正業,過了一會兒之後,方正業的臉色突然變了。


    在他幾乎將整條胳膊探進去之後,他手中的鐵耙發出的聲音突然變了,此時就像是勾到了什麽東西似的,方正業吐出一口濁氣,調整好角度,很快就將鐵耙子勾到的那個東西慢慢拉出來。


    從炕洞裏麵扒拉出來的是一個鐵皮盒子,鐵皮盒子挺大的,上麵布滿了厚厚的灰塵,而盒子上麵掛著一個大鎖,將整個盒子牢牢鎖了起來,方正業試了試,發現自己憑著手勁兒想要擰斷這個要費上一些勁兒。


    這個鐵盒子裏麵裝著的東西應該十分重要,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麽大費周章地藏在炕洞深處,就算有人打開炕洞,也不會將手伸進去那麽深,更不會像是方正業這樣不斷地用鐵耙子在炕洞裏麵尋找。


    畢竟誰能想到有人會把東西給裝進炕洞裏麵去?


    “方哥,要不要我去找個什麽東西把這鎖頭給撬開了?”


    宋家國問了一句,方正業搖了搖頭,手上猛地使勁兒,生生地把那個又粗又大的鎖頭給拽了下來。


    宋家國&劉洋:“……”


    方哥不愧是方哥,這手勁兒大到逆天了,人家果然不需要什麽工具。


    將鎖拽開了後,方正業一把掀開了鐵盒蓋子。


    放在盒子最上麵的是一個本子,方正業將那本子拿了過來,順手放在一旁,再下麵便是一個紅色布包著的東西,方正業將紅布打開,裏麵一遝遝的大團結就這麽呈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這麽一包大團結,加起來得有多少錢?


    要知道像是李明光這樣一個後勤部部長,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隻在五十多塊錢罷了,這麽多的大團結,如果光靠他工資積攢的話,需要積攢多長時間才能攢出來??


    宋家國和劉洋兩個人長到這麽大,哪裏見過這麽多的錢?兩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死死地看著那些錢,臉上完全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最後還是宋家國先反應過來,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他從這種被錢震撼到的丟人狀態之中脫離出來,之後嘖了嘖舌說道。。


    “我之前就知道一件事兒,比起咱們這樣的清水衙門來說,後勤部是個肥差,但是我絕對沒想到後勤部的油水竟然能豐厚到這些地步,這裏麵的錢該有四五千了吧?”


    宋家國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不過三十塊錢罷了,四五千對他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他不吃不喝地積攢也得攢個十來年才能攢下這麽一筆錢來。


    劉洋也傻了,宋家國啪啪兩巴掌的聲音將他喚了回來,他感覺自己此時的嗓子幹的厲害,他的嘴巴張開又閉上,過了好半晌之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方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這先前他們還覺得李明光有可能是被冤枉的,畢竟大家都是從十三四歲那年紀過來的,男孩子嘛,那個時候腦子都還沒長好,經常容易衝動,會做出一些常人沒辦法理解的事情,這都是很正常的,那兩個人對蘇清影動手可能真的是衝動了,然而現在他們卻覺得剛剛那麽想的他們簡直就是兩個大傻子。


    正常人家哪裏能在家裏麵藏這麽多錢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些錢是他們祖上留下來的財產,可是如果是正常來源的錢,為了防止在家出什麽差錯,大家都會存到儲蓄所去,根本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偷偷藏在家裏麵,李明光將錢藏在家裏麵不說,還藏到炕洞裏麵,傻子都能知道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不過方正業卻沒有管那些錢,他拿過剛剛放在最上麵,後來又被他放在一旁的那個本子開始翻看了起來。


    本子上並沒有寫多餘的東西,隻有日期和錢數,看樣子,應該是做的一筆暗賬了。


    “方哥,我覺得我們現在該回去審審方李明光了,問問他這些錢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這麽多的錢,他得貪汙多少公家的財產?


    宋家國開口說道,他覺得現在估計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了,還不如回去撬開李明光的嘴,問問他到底從哪裏弄來這麽多錢的。


    “我們還是繼續找一找,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什麽東西。”


    方正業說道,打發了這兩個人繼續出去搜查。


    看來自己剛剛的想法並沒有錯,那個竹椅子就是一個障眼法,李明光打的主意很好,如果有一天事情不巧敗落的話,肯定會有人來搜家,到時候他臥室裏麵那兩個格格不入的竹椅子一定會被人給注意到,到時候來人從竹椅子上麵查到了錢和絲綢圍巾,恐怕就會以為他最大的秘密藏在那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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