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意顯得有些尷尬,彎著腰賠禮道:“夫人莫不是為了方才我倒了菜肴的事生氣。您不知道,我這可不是給您添堵,隻是想教訓那些混賬玩意罷了。”


    白媽媽越說越急,兩手拍著大腿道:“夫人您年紀小,不知道這管家的辛苦。您就說,那根筍子吧,吃起來倒是不錯,可價值卻是白菜的五倍八倍,這樣的東西就是不該采買的。我這些日子病著,那金於兩位廚娘就開始動采買的主意,想法子占府裏的便宜。您說,這樣的奴才,我怎能不管。”


    她說完這番話,又一臉悲切道:“自然了,夫人沒用上晚膳,也是我的罪過。可夫人要是責罰老奴,那老奴,老奴心裏也屬實委屈。夫人,咱們周府不富裕,除了大人一年的一百多兩年俸,還有一間鋪子每月的十兩租錢,可就不剩什麽了。您要知道,老夫人走後這幾年,全仗著我一心經營才維持周府的體麵。老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若是因為這一餐飯就懲罰老奴,老奴就隻好找大人訴訴辛苦了。”


    “再多說句不該說的,以咱們府如今的架勢,若是您管著,隻怕連您的嫁妝都要賠進公中呢。”


    這番話有要挾有委屈,實在也是奴才裏頭頂尖的人物了。可言多必失,白媽媽陳情幾句,卻把周府的進賬都說得明明白白,確實也是糊塗了。


    榮瀾語淡淡一笑。既然知道周府的進賬,就不怕管不好這偌大的府邸了。更何況她如今自己揣著三百兩的體己銀子,手裏又有母親走之前給她的五畝良田和一小間綢緞鋪子。若是想過上好日子,其實還是有些希望的。


    眼門前,白媽媽瞧著榮瀾語,見她不吭聲,就知道是沒主意了。眼底難免有些得意洋洋,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夫人,您是千嬌百貴的人兒,可別摻和進這些糊塗賬裏。到時候不說奴才們心裏信不著您,大人也不喜歡精明會算計的人呢。”


    榮瀾語聽到這,已經把白媽媽的心意看得明明白白。教訓廚娘是一回事,想借機攬住管家之權,就是另一回事。


    自然,白媽媽膽大又貪權,或許也是背後有郝玉蓮的緣故。


    瞧著榮瀾語又不吭聲,白媽媽心裏就愈發高興了。她就知道,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能有什麽主意。今日能把新夫人製服,改日到郝夫人跟前,就又是自己得下的一樁大功勞。


    自然白媽媽也不是輕敵的人,心裏早已準備了一肚子的辯白之言,不管榮瀾語說什麽,她自認都能應得天衣無縫。


    □□瀾語壓根沒有跟白媽媽較勁的意思,相反竟還誇了幾句,又要清韻等人向白媽媽好生學著。


    白媽媽怔了怔,咯咯一笑道:“哎呀,新夫人真是客氣。您帶來的人,就是咱們周府的人,我肯定好好教著呢,您就一百個放心吧。”


    “是。”榮瀾語笑得也謙和極了,但很快說出幾句石破天驚的話來。“聽說白媽媽的女兒秋濃也在府裏做事,又是個爽朗貼心的人。清韻與新荔和她年紀相仿,正好可以學著點。清韻,你讓宋虎把秋濃請來。”


    清韻頭一個聰明,毫不猶豫答道:“是,聽說秋濃姑娘刺繡的手藝最好。我和新荔剛好接了給夫人繡軟墊的活計,今晚便讓秋濃姑娘好好教教我們。”


    “這事也不急吧。”白媽媽心裏一慌,又聽說宋虎去請,趕緊道:“秋濃,她,她還沒用晚膳。等一會,一會吃了再去吧。”


    “咱們兩個也沒吃呢。”新荔笑著道。說完,她又故意停了片刻,看向白媽媽道:“更何況,夫人和大人不是也沒吃呢?對不對,啊,白媽媽?”


    白媽媽心裏咯噔一聲,方才還堆著笑的臉色頓時坍塌下來。“這……可是……”


    她怎麽也想不到,榮瀾語從來都是打蛇打七寸,不喜歡那些撓癢癢似的收拾人。


    這一請,似乎要了白媽媽的命根子。她的態度頓時軟下來,哀求道:“新夫人,要不咱們都用了膳再說吧。”


    □□瀾語怎肯答話,淡淡拎了裙子,早已起身往後院小廚房去了。


    這冷冷淡淡的模樣讓白媽媽反倒更不安心,肥碩的身子軟得像泥似的,黏上新荔道:“姑娘,好姑娘,你說說,夫人這是打得什麽主意?她要把秋濃怎麽樣?”


    “呀,媽媽說什麽呢。夫人都說了,是教咱們刺繡罷了。”新荔側身躲過白媽媽,又冷笑道:“說句實在話,夫人其實是好伺候的,要的不過是忠心一條罷了。白媽媽且想想吧,往後的路該怎麽走,現下不是沒有轉圜的機會。”


    說完,正好宋虎帶著秋濃來了,新荔便攜了這位姑娘的手,拉著她進了夫人所住的正房。秋濃是個單純的,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娘親為何一臉衰敗,隻當是風寒未愈,安慰幾句便扭頭跟人家走了,留下白媽媽的臉跟白紙似的。


    另一頭,榮瀾語親自到了小廚房,正好瞧見金氏廚娘正用袖口擦著汗。順著往下瞧去,果然人家又擀了幾份麵條出來。


    瞧見榮瀾語過來,金氏廚娘一臉愧疚道:“夫人,咱們幾個誰也沒想到那老婆子直接把菜倒了,竟是連攔都沒攔。現下,現下隻來得及做些麵條,您若是餓了就先用,要是不餓,咱們這就重新起灶做飯。”


    榮瀾語心裏感念,果然老夫人真正留下的這些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可用之人。瞧著金氏廚娘一臉的汗意,就知道方才根本沒停過手。


    她心裏一熱,一邊卷了袖管一邊柔柔笑道:“大人吃醉了酒,正好再吃菜也沒意思,倒不如用些麵條。你們兩個生火就成了,旁的我來便是。”


    金廚娘眼淚窩子淺,聽到這話已經有淚花了,笑著說老夫人沒福氣,這樣好的兒媳婦竟沒趕上,又歎周大人也不知心裏怎麽想的,竟不把人放在心窩裏疼。


    這話雖然有些僭越,但若非知根知底的好家仆,哪個能說出這樣實心腸的話來。榮瀾語並不見怪,靜靜聽了就是了。


    另一邊,周寒執進了書房不久,便轉身吩咐道:“周平,聽著前頭的動靜,別吵起來。”


    周平笑著答應,隨後卻又舔著臉道:“大人,奴才鬥膽問一句,您是心疼白媽媽呀,還是心疼咱們新夫人呀?”


    周寒執拿狼毫敲了他的腦袋,卻未曾答話。


    可做下人的,往往最會看顏色。周平膩歪一笑,便道:“大人不說我也知道。夫人說的話,您都很往心裏去。那日吃醉了酒,您還念叨,往後要擔起責任來。”


    旋即,周平卻又勸道:“可您這麽終日吃酒應酬也不是事。要不,就把事情說出來,讓夫人跟您分說分說。奴才瞧著夫人狡黠聰慧,沒準有好的主意不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提起這事,周寒執眼神一冷道。但話音未落,外頭已經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


    第13章 打蛇打七寸


    “吃麵吧。”榮瀾語端著兩碗麵走進門。


    周寒執抬眸,隻見一位腰肢纖細的少女走過來,眼底笑意盈盈。她的鬢角微微有汗珠滲出,襯得容顏愈發嬌美可愛。袖管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纖白的手臂,穩穩托著梨花木盤。


    “你做的?”周寒執有些詫異。那碗麵上泛著恰到好處的油星兒,兩三根青菜飄在上頭,並三四片火腿,還有一塊被雕成了囍字紋樣的白玉蘿卜。


    周寒執瞧著那囍字白玉蘿卜,大概就能想象它是如何在眼前少女的手下被一點點雕刻成形的樣子。甚至能想到少女一臉認真的模樣。


    “發什麽愣呢。”榮瀾語笑道。“你別多心,沒有旁的意思,成婚那碗的合巹酒沒喝,總覺得少些什麽。咱們索性吃碗合巹麵。”


    “這意頭真好。吃酒算什麽,還是要吃合巹麵有趣。酒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可麵條才象征著平平淡淡的日子。大人,夫人,您二位吃了這碗麵,往後就能同舟共濟了。”周平嬉笑著說道。


    “說得好。”榮瀾語溫溫柔柔道。“你去吧,我也給你留了一份麵呢。聽說你喜歡吃涼的?讓新荔給你拌一拌吧。”


    “得嘞。”周平高高興興下去了。


    周寒執的目光卻依然落在那碗麵上。直到榮瀾語伸手遞給他一雙筷子,他才苦笑道:“自從娘親走後,我已許久不在府裏吃麵了。”


    榮瀾語沒聽周寒執說過幾句話,如今二人麵對麵坐著,才發覺他的聲音和煦,跟那張俊逸得不像話的臉一樣,也有勾人的魄力。


    可他說起自己的母親,榮瀾語心裏一軟道:“我到周府不過兩三日,但卻看得明明白白,大人惦記亡母,實在難過。”


    她挑了幾根麵條,卻又放下,輕聲道:“嫁過來之前,姨母便說大人嗜好喝酒,整日整日不回府裏。我想,大人如此做事總有緣故。如今想來,大概也是因為這顆懷念母親之心吧。大人不知道,我母親與父親一道流放。多少回在夢裏,我也夢見母親哭,母親笑,回回心都像針紮一樣的難受,不知母親過得是什麽日子。母親尚在,我且如此,更別提大人了。”


    “可我又想,無論母親在哪,大概都希望咱們能過得高興,過得快樂。所以我努力把日子過好,便也是對母親的一番孝敬。”


    聽見這些,周寒執莫名覺得眼前的白玉囍字越發玲瓏可愛。


    “是,你說得沒錯。”周寒執輕輕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些笑意道:“吃麵吧。不高興的事,就不說了。”


    榮瀾語嗯了一聲,知道有些心病不是一回兩回就能好的,便也沒多勸,吃了幾口麵,索性換了話茬道:“明兒是回門的日子了。兩位姐姐白天派人來傳話,說會和弟弟一起在榮府備膳等我,要咱們早些回去。”


    “應該的,明日是我婚事假的最後一日。”周寒執道。


    榮瀾語猶豫了一下,還是撂下筷子,正色道:“大人,有些話我想跟你說在前頭。”


    見她認真,周寒執也撂下筷子看她。


    榮瀾語這才說道:“父母未曾走時,兩位姐姐對我尚好。可今時不同往日,結婚那日,大姐因嫁妝的事跟我撕破了臉,二姐雖然沒管,但心裏一定是向著大姐的。所以,若是二位姐姐說什麽不好聽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更別跟她言語計較。不看別的,我那同母所生的親弟弟可還在二姐家裏過活呢。這是我唯一一樁心事了。”


    “我心裏有數了。”周寒執答應下來。


    榮瀾語再等,還以為會有些旁的話,可眼前人又沉浸在麵前的一碗麵裏,再沒說出什麽來。她心裏微歎,難得生出幾分擔憂來。


    既擔心兩位姐姐言語過激惹惱了周寒執,他或許會做出些衝動之事,又擔心周寒執反過來惹惱了二姐姐,到時候弟弟受連累。


    這樣一想,幾乎連吃麵的心思都沒了。她本想再叮囑幾句,可瞧著周寒執吃得香甜,又不忍心再給他添堵,隻想等吃完麵再說。


    沒想到才撂下筷子,前頭新荔又來傳話,說白媽媽不見了。


    到底是周寒執的乳娘,又是府裏的管事,榮瀾語不得不到前院去看一看。如此一看,就又把心思撂下了。


    新荔笑著替榮瀾語放下卷起來的袖管,又嗔怪道:“大人也真是的,就讓您赤著胳膊吃飯。”


    榮瀾語臉一紅道:“是我忙忘了。下回你可要提醒我一些。”


    “是是是。”新荔咯咯笑著,扶著榮瀾語的手往前院走,繼續說道:“方才我和秋濃說了一會話,她比我還單純些,好像白媽媽也不讓她管府裏的事。不過越是這樣,白媽媽越不放心,這回不知人跑哪去了。”


    “宋虎呢?你可瞧見了?”榮瀾語抬眸問道。


    “這……”新荔猶豫一陣,想起來似乎也的確好一陣子沒瞧見宋虎了。


    見她猶豫,榮瀾語便放了心,笑道:“我把護院的事都交給了他,他能輕易讓人往外跑嗎?好端端的又怎麽會自己也跑不見了?我要是沒猜錯,白媽媽是去搬救兵了,宋虎則跟著她呢。”


    “那夫人預備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她去了就會知道,郝玉蓮現在自身難保,根本幫不得她什麽。她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秋濃的婚事也好,她的養老也罷,真正能指望的,也隻有咱們。讓她見識了這一回,往後也就懂事了。”


    新荔點點頭,愈發明白,榮瀾語打蛇打七寸的本事是最厲害的。


    果然榮瀾語想得半點都沒錯。白媽媽跑了小半夜才回來,竟連郝玉蓮的人影都沒摸著。回來的路上又因有宋虎在後頭跟著,嚇得她以為是遇到了劫匪,差點尿了褲子。


    好不容易回屋見到了秋濃,心裏才總算安生了些。


    “娘親去做什麽了?我都餓壞了。府裏的廚娘全都去休息了,我又不會做飯,又不能出去買果子吃。”秋濃一邊抱怨著,一邊去白媽媽身上摸,以為她能給自己帶些點心回來。


    白媽媽心焦極了,推了她的手道:“我先問幾句話,一會就給你做飯去。你告訴我,夫人跟你說什麽了?打你沒有,罵你沒有?”


    “娘親你說什麽呢?夫人的兩個小丫鬟都可好了。她們跟我說,隻要我乖乖聽夫人話,往後就能給我嫁一個好人家。不過也說了,要是想不通,不聽話,那往後就得求協領夫人賞我一門親事。”秋濃一臉疑惑。“娘親,你說這話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協領夫人賞我親事啊?她不過一個從九品的協領夫人,協領大人年歲又不小了,往後在官場上還有什麽進益的?哪有咱們大人,咱們夫人往後的前途好?”


    “是啊。”白媽媽苦笑著點頭。一個孩子都看得明白的道理,自己竟然糊塗了。從前是大人不管事,才讓協領夫人有機可乘。如今這位新夫人聰明得跟神仙似的,自己這點子小九九真是貽笑大方。


    她撲了撲膝蓋,把方才在邱府門口跪著時沾上的泥土擦幹淨,抿了鬢角道:“今兒的事,都是娘親錯了,是娘親鬼迷心竅糊塗了。往後娘親不再管府裏的事了,咱們一切都聽夫人的安排。走,咱們先去找夫人認錯,再讓夫人賞咱們一口吃的。”


    秋濃不明白白媽媽在說什麽,但很好性地答應下來,扶著媽媽往榮瀾語所住的地方走。如今周寒執依舊住在書房,榮瀾語好好地睡在正院裏。二人遲遲不圓房,府裏的人也不敢多問。


    屋裏,榮瀾語正收拾著嫁妝,聽說白媽媽母女來了,便叫進。清韻打著簾子,白媽媽進了門,才發現這才多大一會功夫,屋裏又不一樣了。


    原本空蕩蕩的屋子,此刻一角是熏香掛畫,桌案上是白瓷瓶裏插著秋菊,還有筆洗硯台等物。中間仍空著,顯然是給新桌椅留地方,但地麵上已經鋪好了福壽紋軟毯,平添一些和諧氛圍。


    白媽媽便笑了,愈發覺得老臉燒紅。“原是我小瞧新夫人了,您實在不像十六歲的心智。”


    “媽媽這樣說,我就不好意思了。往後府裏的事還要您多提點著,我才省心。”榮瀾語端坐在床榻上,一張美人麵比畫裏的女子更加耐看。哪怕燭火溫黃,人家的臉頰依然白得跟冬日初雪一樣。


    “夫人還能讓老奴管家?”白媽媽抬眉,眼底顯然十分詫異。


    “媽媽已經漏夜前來,顯然是想明白了。既然想明白了,咱們往後就一道在周府好好過日子,過去的事再提,就很沒有意思。”


    第14章 難得你看得上她


    等榮瀾語三言兩語說完自己的意思,白媽媽咯噔一聲就跪下了。她一手用力地扇了自己的一個耳光,雙眼就流出眼淚來。“原本我也真心疼過大人的。可後來大人漸漸不回家,終日嗜酒,我也就糊塗了,開始惦記仨瓜倆棗的銀子來。協領夫人又說讓我分她一杯羹,往後才能給秋濃找個好人家。我,我真是想著大人不管事,才靠上協領夫人。”


    榮瀾語親自把白媽媽扶起來,歎氣道:“您是大人的乳娘,不該如此糊塗。大人再嗜酒,再不管家,心裏卻也有明白帳的。我替大人做主,原諒媽媽一次。希望媽媽往後一心一意向著周家,至於秋濃,自然也是我心上的人。”


    “是,這回,我就知道怎麽做了。我若再糊塗,也不配做個人了。”白媽媽哭得真誠,又看向榮瀾語高興道:“大人是有福氣的,遇上夫人這麽個貼心人。老奴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往後一心一意幫您操持這個家。咱們周府的日子,一定不比旁人差。”


    “是,媽媽的心氣是對的。”榮瀾語也高興。她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但事情還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大概,拿人心換人心,總是有用的。


    她讓新荔帶秋濃下去吃些宵夜,又陪白媽媽說了好一會話。這才知道,原來周寒執的父親從來不管事,家裏的銀錢大多是老夫人辛苦賺回來的,又辛辛苦苦供養周寒執讀書,把他拉扯成人。故而老夫人去世後,周寒執大受打擊,這才跟轉性了一般,終日嗜酒,貪戀那醉生夢死的日子。


    至於周家老太爺,據說是個隻知道花錢的主兒。周府的日子過得不好,也有總周濟他的緣故。


    還有便是郝玉蓮。周寒執之所以任由郝玉蓮幾人來周府打秋風,是因為周府老夫人郝玉芝去世的那一日,是隨郝玉蓮一道出門的。那日多虧有郝玉蓮幫忙,跑了十裏路回來找人幫忙,老夫人才總算沒死在外頭,回來勉強續了兩三天的命。


    榮瀾語聽言唏噓半晌,又親自去後院祠堂為老夫人上了一炷香,這才回來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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