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我是小孩嗎?總拿糖哄我。】


    l:【我們家小朋友,不是?】


    季暖嘴貧不過他這個浪子,信誓旦旦一定把那三顆糖贏下來。


    -


    選修課的展示在傅斯朗強有力的輸出下,兩人輕而易舉拿下了分數第一,優等評價。


    第一次嚐試上台講課的季暖興奮不已,三顆糖也順利到手,她如獲珍寶。


    結束後沒時間約慶功宴,傅斯朗趕著出差,聽他說這次要去兩個地方,一直忙到過年。


    季暖收起玩心,回宿舍老老實實拿課本去圖書館找三個舍友。


    期末的圖書館一座難求,薛玉晴也是頂著壓力給季暖留座位,這期間已經有五個人問這個位置有人嗎,薛玉晴一本正經說有,去廁所了。


    桌麵上被偽裝成有人坐的痕跡,那些同學隻能悻悻離去。


    薛玉晴做這事心慌得不行,生怕謊言被拆穿,她事後和季暖說,那一刻她仿佛要獻出心髒,整個人完全像是為了季暖願意肝腦塗地。


    而季暖禮尚往來,承包了給薛玉晴和尹甜森講國際經濟學的教學,帶她們順利及格。


    期末考試結束就是寒假,季暖和白沄敏確認好去他們家過除夕。


    她在學校待到宿舍封鎖當天,又在附近青旅住了三天才拖著行李搭乘地鐵去白沄敏家裏。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一個人住。不過想想而已,壓根不可能,隻好認命去敲門。


    去的當天就是除夕,白沄敏一家去勞忻忻奶奶家吃飯。


    白沄敏的丈夫勞啟泉是京都本地人,中午過去的,大概晚上七點到家。


    她讓季暖先在家裏等,困的話可以去客房休息。


    幹淨的客房裏,季暖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一點兒也不想把行李收拾出來。


    不屬於這個地方的感覺太強烈,整個人處於極度厭惡的情緒當中。


    朋友圈每個人都在秀年夜飯,她退出微信,想給奶奶打個電話,可這個時間正是小叔一家的飯點,不想讓奶奶知道她此時一個人在家。


    奶奶會擔心的。


    季暖靠在窗邊,望著萬家燈火,能想象得到每家每戶此時在幹嘛。


    一家人圍在一起,享用豐盛的晚餐,習慣性放著春晚做背景音樂,節目雖然索然無味但有氛圍。


    她卻隻是一個人。


    隻能吃等會白沄敏打包回來的飯菜。


    長長地歎了口氣。


    整理好情緒,她拿出電腦繼續碼字。


    還有最後一章,她的第一本小說就要完結了。


    目前已經賺到了一萬塊,想著這筆錢再攢攢還上學費不是問題,以後還可以給奶奶買些好東西。她吃了這麽多苦,季暖想快點有能力去孝敬她老人家,不讓她擔心自己。


    設定好明天的章節,手機響了起來。


    白沄敏約她在商城見麵,堅持要給她買新年的衣物,讓她打車過去。


    她去到市中心商城,街上人來人往,大家吃完晚飯都出門感受過年的氛圍。


    上到三樓女裝,在白沄敏說的店鋪找到她和勞忻忻。


    眼尖的白沄敏看到她,招手叫她:“小暖過來,你試試這件衣服,媽媽覺得特別適合你。”


    手裏是一件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腰身微收,帽子上的一圈白毛襯得衣服雪白高貴。


    吊牌上是2開頭的四位數,季暖為難說:“媽,我有衣服,不需要的。”


    白沄敏怪道:“怎麽不需要,過年就是要買新衣服。”


    “媽媽給你買,你就拿。”


    季暖隻好接過,去衣帽間換上。


    她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長相清秀甜美,衣服被她穿出十幾歲高中生的青春感,服務員不停地誇讚,白沄敏聽著笑得合不攏嘴,唇邊的梨渦顯現。


    季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的。


    她長得八分像季山,就連臉上的漩也選了季山的酒窩繼承,隻有眉眼稍像白沄敏,不像勞忻忻,一看就知道是白沄敏的孩子。


    白沄敏挑了幾件內搭,讓季暖再去試。


    來來回回幾次,白沄敏眉開眼笑捧著五六件衣服要去結賬。


    一直坐在等候區的勞忻忻突然大發脾氣,把盛滿水的紙杯往地上狠狠一拍,紅著眼攥緊拳頭怒瞪著他們的方向。


    白沄敏愕住,問她:“忻忻,怎麽了?”


    勞忻忻氣得大喘氣,“媽媽你還要買到什麽時候?我都和你說我不舒服我想回家,你為什麽還要給她買這麽多東西?”


    白沄敏安慰:“忻忻你等會啊,媽媽給姐姐結賬就好了。”


    勞忻忻忍無可忍,自從季暖中午過來,吃飯的時候她媽媽就一直惦記著回家,車上也在念著季暖,又是買衣服又是買鞋子,完全就是偏心!


    她怒吼:“你們回家吧,你是她的媽媽,不是我的媽媽!”


    說完她跑出店鋪。


    白沄敏慌了,表情焦急,放下衣服話沒說一句就追出去,一直叫著勞忻忻的名字。


    季暖就這樣站在原地看她們跑遠,背影消失在轉角。


    服務員沒搞清楚情況,這不是一家三口?


    “請問這幾件衣服還要嗎?”服務員小聲問。


    季暖冷冷斜睨幾件衣服,“不需要了,謝謝。”


    放下衣服,她往相反的方向離開會場。


    出了商城,她也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走去。


    整顆心麻木著,腦子跟漿糊一樣,她無助卻哭不出來。


    在季山和白沄敏離婚後她就發現自己這個毛病——她不會消化自己的消極情緒。


    它們就堵在心頭,悶得她嗓子眼難受。


    她是不會再回去找白沄敏了,她可不想被勞忻忻哭著控訴她搶了她的媽媽。


    可是……


    那明明也是她的媽媽啊……


    走著走著,身邊的燈光變成五彩斑斕,她頓住腳步,才意識到自己走到了□□。


    “季暖。”


    一道聲音叫住她。


    季暖回頭,傅斯朗就站在往來人群裏。


    高領毛衣搭配著駝色的毛呢大衣,玉樹臨風,清冷俊美。


    他信步走向她。


    似撥開雲海,越過萬山,那一抹月清冽地落在她跟前。


    再也忍不住,她摟住了月亮。


    她千萬種情緒傾瀉而出,環著他腰身,靠在他的肩頭,力度慢慢收緊。


    “傅斯朗……”


    聲音顫抖,但也隻有他的名字能讓她堵住的情緒慢慢舒緩。


    第22章 輕言(二更)   他的星星。


    傅斯朗一怔。


    能感受到此時的季暖很傷心, 雖然還是麵不改色,她的動作和語氣都像是絕望的嘶吼。


    一種歇斯底裏、聲嘶力竭的無聲表現。


    他抱住眼前宛如易碎品的女子,以同等的力度抱著她, 嚐試拭去她的悲傷。


    正值年關,又是一年當中最熱鬧的除夕, 來往的人群經過忍不住側目多看一眼這對養眼的男女。


    隻當他們是難得見上一麵的情侶,此刻正用擁抱緩解思念。


    偶爾談論兩句,沒有人上前打擾。


    也不知道多久,季暖才感受到血液還在流淌, 呼吸中有人世間的煙火味。


    出走的靈魂才回歸到身體裏。


    是抱著她的男人給的。


    季暖嗓子嘶啞問:“你不是出差了嗎?”


    小組作業結束後, 他們沒有再聯係。


    被期末考試麻痹著的她才沒有時間深入思考兩人的關係。


    也曾在好幾個深夜想到他們可能的生活會變成兩條再也不相交的直線, 進而恐慌。


    愛意才起,怎甘埋葬。


    她的語氣聽著有點委屈, 貌似是他拋棄了她, 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


    傅斯朗放柔聲音:“今早剛回來。”


    季暖放開手, 不好意思再抱著他, 她擦了把臉,恢複原先的狀態。


    “你和家裏人出來逛街嗎?”季暖怯懦問他。


    傅斯朗未答,直勾勾凝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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